父亲身体不好,一直在生死边缘挣扎,那天,牟佳木带着江萍去看望外公的时候,江萍和她说起池小慧的事qíng,说是担心池小慧会以此为条件要挟牟佳林娶池小慧为妻,她当时很意外,脱口说出“那可恶的女人休想用孩子来威胁我们牟家!”这句话让父亲听到,一直脾气不好的父亲意外的欣喜起来,一定要在离开人世前,见到这个未来的重外孙。
这让她相当的为难,不想父亲生气,可是,真的要让那个女人剩下那个可恶的小孩子吗?那真的是佳林的孩子吗?但是,她去医院问过,从池小慧怀孕的时间推算,应该是佳林的孩子不错!
真没想到,父亲会如此的喜欢这个没出世的小孩子。
幸亏牟德蒙不知道,否则,他会bī着佳林立刻娶了池小慧那个可恶的臭女人!
但是,现在,如果池小慧找到牟德蒙,就算她不找,牟德蒙早晚会知道,他一定会qiáng迫佳林娶了池小慧的,那真是给自己的家庭抹黑,让高家也跟着蒙羞!可是,那个小生命,似乎蛮讨人喜欢的,让她想起自己怀着佳林时候的qíng形,父亲也是如此的欢喜,一个久经政治的男人难得的欢喜,她一直记得。
她决定找池小慧谈谈,问问池小慧准备如何处理这个孩子。
刚回到办公室,桑心柔就轻声和池小晚讲:“小晚,司马为什么突然间停止了饮香食府的经营?我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坐车看到饮香食府挂出了停止营业的牌子,已经在收拾匾额,好像要走了,你们不是说好要结婚的吗?好像闹点个小别扭,也不至于这样吧?”
池小晚愣了一下,她并不知道饮香食府的事qíng,来的时候,司马也没有任何的表示,表qíng温和如旧。“我不知道,没听他说起过。”嘴上说着,拿出电话,想打,又犹豫了,他并没有告诉她要中止饮香食府的事,问了,会不会多事?
司马为什么要走?不过就是为了不想继续纠缠在她和意儿之间,不愿意她受到伤害,他是为她好,肯定是这样的,虽然他不爱她,但他也不愿意伤害她,而她,一定要为他讨回幸福。
纵然代价是这一世在世上宝贵的生命。
对于池小晚突然来到旧址,欧阳清有些意外,池小珉不在,只有欧阳清和欧阳教授。
“我哥哥不在吗?”池小晚随口问。似乎自从池小珉的亲生父亲出现,池小晚就很少可以见到池小珉。这几天也没看见他回家,父亲不说,她也不说,虽然不是亲生的儿子,却一路养到现在,突然间这个样子,父亲的伤心肯定是难免的。
“不在,好像有事,今天早上来电话说要晚些时间过来。”欧阳清微笑着说,“这几天他都好像有心事,一直说要找某人谈谈,可能是和他亲生父亲谈谈吧,他不说,我也不好问,你找他?”
“不是,我只是过来看看,写点文字。”池小晚现在很喜欢旧址,莫名的喜欢,这儿,让她可以随时接触到丛意儿,这儿的一切,有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这儿,是她曾经的过往。“我越来越喜欢这儿了,安静而神秘,藏满了故事,让我不舍得离开。”
欧阳清有些担心,看着池小晚说:“小晚,你,还是不要太接近旧址的好,这儿,好像总有东西可以和你相通,这样不好,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他们要对你如何,还是算了吧,反正现在也是由工人们发掘,我们只是整理发掘出来的东西。”
池小晚微笑着,不介意的说:“能如何,没事的,这么久了,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没事的,他们可能只是想告诉我一些这儿曾经发生过的一些故事,不会伤害我的。”
欧阳清不会拒绝池小晚,所以她说,他总是无条件的答应和听从,听池小晚这样讲,他不再多说,就算是她再怎么不合qíng理,他也会无条件的顺从,只要她开心就好,已经不可以与她相守一生,只要她开心就好,这是他唯一的愿望。
“你今天还想下去看看吗?”
“是的。”池小晚点点头,心中突然有些难过,这一生,注定要辜负欧阳清,她虽然不爱他,但是她知道他爱她,从一开始就爱,如果没有司马,也许她会嫁他,但是,遇到了司马,也许就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她放不下,知道没有结果,也不舍得放手。
“好的,我陪你下去。”欧阳清不假思索的说。
池小晚原想拒绝,但看到欧阳清眼中的担心,实在无法说出拒绝两个字,点点头,和欧阳教授打了声招呼,一起向下面走走。
从初时的紧张到如今的盼望,时间不长,心qíng却截然不同。
闭上眼睛,这儿的空气有着陈年的味道,不再紧张,不再害怕,池小晚的心竟然是莫名的欣喜,好像——
“小心脚下。”欧阳清扶了一把池小晚,太不专心了,不看脚下的路,前面有块突出的石头,她竟然完全没有看到,闭着眼睛往前走,“小晚,是不是不适合这儿的光线,要不要让工人们把光线调得柔和些?”
池小晚看了一眼紧张的欧阳清,有些不太好意思,轻声说:“没事,只是有些走神,不用担心,这儿的光线很好,很好,真的很好。”
“噢。”欧阳清不多想,陪着池小晚往前走,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自从红烛消失后,这儿似乎就没有了灵xing,一切显得平常。
“这儿,有个美丽的爱qíng故事。”池小晚轻声说,司马要走了,她要抓紧时间找到丛意儿,与丛意儿jiāo换,让丛意儿回来,她替丛意儿在黑暗中活着,如果她的寂寞可以换取司马的幸福,她愿意,没有道理的愿意,没有理由的就是希望他可以幸福,纵然要以她的不幸福为代价。
欧阳清看着池小晚,静静的听她说下去。
“这个朝代的名字叫大兴王朝,一个非常奇妙的王朝,在我们生存的空间里一个没有痕迹的王朝。”池小晚觉得在这儿说这个故事是件很舒服的事,仿佛在说曾经的过往,在这一刻,她可以是丛意儿,可以坦然的说说司马,说说他曾经的爱。
“大兴王朝?”欧阳清重复了一下,脑海里想了半天,“确实,在历史书上,并没有这个朝代的存在,难怪只是一笔带过,但是,这个朝代好像确实是存在的,对,应该是存在的,只是在人们的记忆之外,所以书中一笔带过。”
池小晚静静的向前走着,工人们的速度要快许多,自从欧阳教授不再纠缠于红烛开始,旧址的发掘就回到正轨,如同任何一处古墓的发掘一般,一些物品陆续被发现,但是,一直没有这个旧址的名称记载之类的文字。
“这儿是皇宫吗?”欧阳清轻声问。
“是的。”池小晚微笑着回答,这儿是大兴王朝的皇宫,是司马逸轩和丛意儿的婚礼现场,一对相爱的人终于要生活在一起,是个开始也是个最终的结局,他们在这儿天各一方,再不相遇。
“我觉得这儿有太多的故事,但是,感觉上,就好像是记忆一般,就像你我的记忆,不是故事,只是记忆。”欧阳清迟疑的说,“这个故事很奇怪,你第一次来,我就觉得,这儿好像是你的记忆,不是单纯的通灵,而是你的记忆,也许,这儿的某些东西一早就在你脑海中,只是没有被发现,而这儿的绯闻让你突然想起了什么。”
池小晚眼睛明亮的看着欧阳清,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也觉得这样讲有些奇怪,但是,从你第一次在这儿出现,出现那些奇怪的幻觉,甚至真实到就好像刚刚发生过,给我最深的感觉就是,你的记忆,真实奇怪,你肯定不是这儿旧址的传人,你也是第一次看到旧址,可是,这儿,对于你来说,就好像是收藏记忆的地方。”欧阳清微皱着眉头,考虑着如何说,“怎么说呢,感觉上,你就好像是这儿的主人,你曾经在这儿生活过一般,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池小晚不做声,看着欧阳清,心里头突然有些怪怪的感觉。
“尤其是,你每次经历的时候,都是以我的语气来叙述事qíng。”欧阳清困惑的看着池小晚,“用同一个人的眼光看事qíng,而且你和画中的女子那么的相像,如果不是你真实的站在我面前,我甚至会怀疑,是不是,你就是这儿女子的来生?当然,这只是猜想,只是感觉,世上的人有前生今生与来世吗?”
“我没有这儿任何的记忆,我的记忆只是一次一次的感觉。”池小晚平静的说,“每一次来这儿,仿佛可以看到一些事qíng,就像你说的,重复记忆中发生的事qíng,但是,——我和那个画中的女子像也许只是巧合。”
“司马是这儿的传人吗?”欧阳清大胆的问。“他是不是这儿主人的后代?如果是的话,他喜欢你一定和你与画中的女子像有关系,也许你就是和他们这个王朝的某个人相似,所以让他一见钟qíng,倾心于你。画上的署名叫司马逸轩,而他就姓司马,应该就是这个王朝最后的传人。”
池小晚讶然的看着欧阳清,他什么时候开始想这么多的?
“好吧,我只是猜测。”欧阳清看着一脸讶然之色的池小晚,担心自己的想法会吓到她,立刻换了话题,说:“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儿究竟有着怎样美丽的爱qíng故事,说给我听听。”
池小晚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听你说,感觉怪怪的,如果我真是这个王朝某个人的来生,那我的记忆全跑到哪里去了?难道我会把记忆藏在这儿?藏在一个不可能被发现的旧址里,经历千年?才怪,这个朝代距今应该有千年之多,我要是千年才轮回一次,未免太辛苦了吧。好好的,什么时候不轮回,偏偏千年轮回一次,而且完全没有记忆。”
“或许是这是一段不愿意再被想起的记忆。”欧阳清迟疑一下,轻声说,“也许就如同我们经常听到的爱qíng故事一样,想要不朽,只有悲欢离合,再不相遇,才会让人牢记,也许,这儿的故事太过伤心,反而不愿意想起,就如同我们听到的故事一样,有人会把记忆藏在树里,藏在瓶子里,扔到不可能再到达的地方,然后没有记忆的活着,这样才有可能简单幸福的活着。”
池小晚真的是很意外的看着欧阳清,这个头脑简单的男子怎么突然间想这么多,不过,听来好像蛮有道理的。只是,她有可能是丛意儿吗?难道有可能当时太过伤心,所以把记忆全留在这儿,不再想起,就好像在幻觉中听到的一样,丛意儿说,我们要彼此相忘再不相遇,我们要从此各过各的,再不纠缠再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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