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爸连妈简直惊呆了,连妈当时就抱着女儿呜呜大哭起来。连爸看着被妻子抱在怀里的女儿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当时眼圈就红了。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这是连二叔进来了,手里拿了半袋奶粉讪讪的对连爸说“哥、嫂子回来了。那什么寒寒饿了吧,这有半袋奶先冲了给寒寒喝吧。”
连爸什么也没说接了奶转身就走了,连妈简直是气的全身哆嗦。这年头买什么都是限量供应要票的,连妈找了关系才托人买到了够两个孩子喝三个月的奶粉。结果她可怜的小女儿这一个月来却什么都没喝着。现在别人却拿着自己的东西向自己做人qíng。
“哎呀,我可怜的儿子啊,咱娘俩一起死了得了。反正你爸也不管你的死活了。啊我辛辛苦苦替你们老连家生了个大孙子,到了还不如个小丫头片子啊……”连二婶看二叔从屋里那了半袋奶粉就在院子里打jī骂狗的闹起来了。
二叔红着脸搓了搓手走到院里劝道“孩子他妈,行了。这奶粉本来就是大哥大嫂买给两个孩子喝得。”
“呸,他们把这么个奶娃娃放在家里吃喝拉撒不用人管啊,给买点奶粉本来就是应该的。再说啦你看咋儿子瘦得。”说着二婶举起磊子藕节似得手臂。
“哎呀,我苦命的儿啊,你可是老连家的嫡孙啊……”
二婶还在院子里撒泼打滚,知道连爷爷从村子里遛弯回来瞪了她一眼才灰溜溜的回了屋子。
屋子里的连妈妈已经是什么话也不想说了,看着女儿叼着奶嘴láng吞虎咽的喝奶,因为喝得急了还呛着了。连妈妈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乡下是不能再呆了,最后没有办法,连爸只好和爷爷商量让二姑去城里帮忙带一段时间孩子。除了每月补贴家里的20块钱再把二姑每个月挣的工分折成钱补给家里。
就这样连爸连妈在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妹妹和女儿匆匆回了城里。
回到城里带孩子上医院一检查,果然孩子贫血加严重营养不良。给孩子做检查的老大夫把连爸夫妻两狠狠的数落了一顿,说从没见过像他们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说的连爸连妈心里真是苦如huáng莲有冤无处诉啊。淡然到底是亏空了底子,这也给连寒以后身子弱埋下了隐患。小的时候特爱闹个小病什么的。
几天后,连妈妈收到了寒寒外婆从临市寄来的一大箱奶粉。
就这样我们可怜的小寒寒在爸爸妈妈还有姑姑的照顾下终于又过上了丰衣足食的活。
可惜好景不长,等到寒寒18个月的时候,家里给二姑说了一户人家,二姑要回家结婚了。可怜我们的小寒寒又没有人管了。最后连爸连妈没办法只好把连寒送进了幼儿园。
因为寒寒入园早,所以比班里的孩子都得小个一两岁。于是我们连寒小朋友悲催的幼儿园生涯开始了。
正文 路上
连寒和爸妈歪缠了半天终于磨的他们同意自己第二天去上幼儿园。
晚上睡在自己的小chuáng上连寒想自己以30岁高龄重回幼儿园大概也别有一番滋味吧。
现在仔细想想自己上辈子学习失败,工作失败,做人失败的原因,不由感叹其实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你在chūn天洒下多少汗水就能在秋天收获多少果实。
从幼儿园到大学,从2岁到21岁,在这么多年的求学生涯里到最后自己竟然回忆不起任何关于学习的片段。自己甚至回想不起一首老师在幼儿园里教过的儿歌。
上辈子做的最多的事qíng大概就是幻想了吧。在别人努力学习、工作哪怕是玩乐的时候,自己究竟在gān什么呢。好像自己只是不停的幻想和羡慕别人吧。看见别人学习好就想如果是自己就好了,看见别人工作好也想如果是自己就好了,甚至于看到别人嫁了好老公也只是想要是这个男人娶的是自己就好了。
总是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别人眼中被羡慕的那一个。自己似乎在这种种羡慕和幻想中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但却忘了在这世上所有的事qíng都是做出来的而不是想出来的。
黑暗中连寒嘘了一口气,还好这一次绝不会这样了。
其实回想起关于自己上一世讨厌上幼儿园的原因,在现在看来不免让人觉得幼稚又好笑,可在当时对于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来说已经是了不得是大事了。
虽然关于幼儿园的绝大部分记忆都已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散落何方了,但有那么几个片段却历久弥新,并不随着年龄的增长有所消退。
在那个时候连寒家所在的东湖区虽然幼儿园不止一两家,但条件最好的要数机关幼儿园与金矿子弟幼儿园。但归根结底金矿子弟幼儿园不论是硬件还是软件实施又都比机关幼儿园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了。所以两相比较与当时机关家属院的大部分孩子一样大家反而都选择了金矿幼儿园。
好在金矿幼儿园与连寒所在的家属院并不算很远。当时父母工作很忙,连寒3岁以后基本上不用父母接送能自己上下学。这让连寒又不得再感叹一次当时的社会风气确实比现在要好太多了,民风淳朴啊。
路上大部的景色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去幼儿园要经过一条不算短也不算窄的巷子。巷子里住满了人家,每户人家的格局都差不多房子呈凹子行排列,院子中间是天井。家家户户大门白天都是开着的,只用一个半人多高的木栅栏门,所以当人从巷子里经过就能看到巷子两面住家的qíng行。
其中有三户人家在连寒的记忆里印象深刻。这三户人家相隔不远都在巷子的中间那段。
只记得第一户人家家里养了一条大láng狗,孩子们对于大狗几乎有一种天生的和本能的惧怕。更何况那狗看上去长得高大威猛并且一天到晚老是喉哧带喘的吐着猩红的舌头在栅栏门后盯着过往的行人。每当路过这家人门口时,连寒就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术或长出一对翅膀什么的。总好过每次在大狗恶狠狠的目光中浑身僵硬的挨过那家的门口。生怕它什么时候突然一跃而出咬断自己的脖子。而且还不敢走快了,跑就更不敢了,因为连寒听大人说过你越跑狗越追你。
好不容易战战兢兢的挨过有狗的户人家刚松了口气没走上两步呢,就到了第二户让自己害怕的人家。这家倒是没有狗,但这家有个三十多岁的脑瘫的儿子。虽然长大了以后连寒明白那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可当时对于几岁的孩子,看见那个每天早上扭曲着身体和四肢歪着头留着口水晒太阳的人冲击还是不小的。所以每当这个时候连寒就会闭着眼睛一鼓作气冲过这家门口。
然后当我们的小连寒经过了大狗惊魂和病人惊吓之后,最后来到的这一家连寒却总是希望能慢一点再慢一点,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其实这家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房子的格局和邻居也没什么差别。但不知为什么每当连寒看见荼靡架下那个气质很好的奶奶和漂亮阿姨,还有她们身旁正在教哥哥姐姐读书的气质儒雅的叔叔时连寒就莫名觉得岁月静谧而美好。小院里的时光仿佛是静谧而凝固的,是啦这是另一处桃花源。
后来关于这家人的故事连寒也是听周围的大人们说的。这家人在当地也算是有名的52书库,可惜老爷子在文革的时候死了,唯一的儿子也在文革里伤了脚落下了残疾。后来到了结婚年龄老太太做主给他在乡下聘了一个18岁的姑娘,长的很漂亮。婚后生了一对漂亮的龙凤胎,一直由老太太照顾长大。虽然阿姨现在已经30多岁了却仍如稚龄少女般娇憨。奶奶每天早上都在荼靡架下替她梳辫子。但不知为什么连寒总觉得这家人是幸福的。
所以尽管很多年过去了,连寒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这家人,想起那透过荼靡花架的一缕阳光。
正文 小八
这么多年以后连寒又一次走过了这条巷子,当然那条大狗已经不能再让连寒心惊胆战了,而那个晒台阳的人却让连寒感到伤感。
一步步终于又见到了那个荼靡花架,奶奶今天还是在给阿姨梳辫子,儒雅的父亲正在听哥哥姐姐在花架下背书。多美好的一幕连寒不忍离开。
那家人仿佛感觉到有人目光都转过头来,这么多年来连寒第一次有勇气停下来与这家人对视。瞬间的错愕然后微笑,没有话语。
走到巷子的尽头右拐再走上500米就到了金矿子弟幼儿园了。远远的就看到幼儿园门口很热闹,送孩子的家长,接孩子的老师,当然想连寒这样自己来的孩子也不少。
“老师早。”连寒响亮的和站在大门口接孩子的老师打招呼。
“啊寒寒小朋友你早啊。”老师微笑着亲切回应。
凭着记忆连寒来到了位于二楼右手边顶头的那间教室。教室很大,大概有百十来个平米。教室的前半部分是教学区,错落的放着十几张张方形的桌子。而教室的后半部分是空着的,是孩子们得室内活动区。黑板旁边有有道门,里面连着孩子们的休息室,每个孩子有一张单独的小chuáng,大家在里面午睡。
而教室后面正对着门的地方有一个大火炉,火炉顶上接着粗粗的管子一直穿过教室直通里面的休息室。现在正是冬天炉膛里的活烧得旺旺的,所以教室里很暖和。炉子的周围还围着一圈铁栅栏以防孩子被烫伤。这在当时来说还真是奢侈的享受啊。
连寒站在火炉旁看着教室里追打嬉闹的孩子忍不住一抖,难道以后都要在这里装疯卖傻?自己恐怕很难合群了吧。
“哎呀连小寒小笨蛋,你现在撞伤了头恐怕更傻了吧。”随着这句恼人的话一个小男孩突然冲倒连寒面前,并抬手在连寒受伤的额角敲了一下。
“哎呦,疼。”连寒恼怒的瞪着眼前的小男孩,孩子下手不知道轻重连寒怀疑自己的伤口大概都要裂开了吧。
“哎呀,还知道疼那看来还没傻到头。”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哦不或许应该成为小恶魔更合适些真用一种得意洋洋又略带挑衅的表qíng看着对皱着眉头撅嘴的小姑娘。
什么孩子小小年纪就这样可恶连寒腹诽道。仔细打量对面的小屁孩,唉还真别说真是生就了一副好皮囊。细长的眉眼斜飞入鬓,墨色的瞳仁里流光溢彩,那光华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流泻出来,让人一见忘俗。鼻子很挺,嘴唇不算很薄上嘴唇还带着唇珠,色泽光润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皮肤并不是时下流行的白色反是蜜色若上好的软玉一般带着温润的光泽。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并不柔和,反而让人觉得霸道而热烈,仿若一直左冲右突的小shòu。
“嗨,小爷长的帅吧,小宇我就跟你说连小寒暗恋我你还不相信……”小屁孩得意的对身边另一个小男孩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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