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安溪对于没被指指点点这一结果并不满意,瞪着安宸的眼冷怒jiāo织,本因为方麒而起的好心qíng也早就烟消云散,“放我下来!”
“你受伤了。”比安溪更冷的嗓音却是空有其形未见其意,只可惜当事两人都未察觉。
“放P!”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安溪等着安宸怒声道,“我伤不伤和你有何关系?安宸,别再做这种不知所谓之事,你不嫌恶心我还嫌!”
步伐猛地顿住,安宸低头,视线紧紧锁住了怀中之人的双眼,压低了的声音风雨yù来,“恶心?你觉得我的怀抱恶心?”
安宸的质问出乎了安溪的意料之外,这使得安溪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只是,唇微勾,无尽讽刺,“要不你以为呢?”
“安宸,你知道的吧,我憎恶方麒,憎恶到只需要看见他过得不顺就可以乐个半天。你也知道,对你我斗不过,但是对方麒那种人,现在的我足够捏死他并且不被人发觉。可是我偏不,我就慢慢玩,看着他一次次的痛逐步的升级,心理、生理,一寸一寸的崩溃,那时再来最后一击,被彻底击溃的绝望眼神,该是和那盛世烟花一般的绚丽迷人吧,那种场面该多美丽啊。”
前一刻还面无表qíng的脸上此刻浮现出深深的迷醉,双眼迷离,就如沉浸在了时间最美的幻象之中,沉醉不愿醒。只是下一刻,一切迷醉就仿佛是被击碎的玻璃,快速的从安溪的脸上剥离,露出了内里的真实,空dòng到狂颠的yīn冷,“为此,哪怕手段幼稚到了极点我也乐意奉陪到底!”
这才是现在最真实的安溪,恣意耍着不被别人理解的任xing。明明可以一次xing解决敌人,却偏喜欢把简单的事qíng弄得复杂无比,甘愿自降手段陪着对方一次次的过家家玩,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更好的满足他自己。
可以说,外面的几年已经把曾经的安溪磨得一gān二净,蜕变而出的是现在这种几乎无法知晓的安溪,已然站立在变态的边缘,却比完全变态更危险,因为他的外表具有足够的欺骗xing,不是单纯无辜,而是严肃冰冷到无法起疑。
安宸的眼中惊讶一闪而过。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安溪,不再是面无表qíng的薄凉,而是站在世间看着百态眯着眼勾唇欢笑,寻找着让自己快乐的目标,随后一步一步编织,不具备严禁的计划xing,对事qíng成败已浑然不在意,那份过程才是他的结果,比毒蛇粘腻的yīn狠多出了几分癫狂。
唇角的笑弧继续扩散开来,微微上挑的眼角也似染上了这份笑意而愈发弯起,安溪不再去掩饰,对着安宸释放心底最深处的恨,“可是,安宸,饶是如此,对方麒对方语兰,总有结束的一天。而对你,就算耗上一辈子我也绝对不、死、不、休!”
缓慢的四个字从口中吐出,一字一顿,咬紧的牙关让它们愈发的铿锵有力,那双眼,第一次如此毫无遮掩的迸发出浓烈的怨恨,兜转出一种如同疯魔般的执念,让安宸心中一震,隐隐约约的从身体各处滋生出一股心悸般的寂然,莫名的沉闷。
抱着少年的手不自觉的用力,视线锁住了少年的双眸,直直的探入其中,那双墨色的眼中除了怨恨别无他物。以往他一直喜欢bī着少年的这双眼qíng绪浮动,现在少年不再掩饰了,可这股赤·luǒluǒ的恨意却丝毫未给他带来任何快感,氤氲出的只有恍惚的窒息感。
嘟的一声车喇叭响割断了两人的对视,苏林从车窗里面探出头,对于安宸和安溪之间的诡异气氛半点知觉都没有,只是觉得很疑惑,“老爷、少爷,怎么停了?”
安宸一声不响继续无言着,脚下却是继续迈开了步子来到他的车边,回去的路上,车内无人开过口,一路沉默。
一回到安家,苏平就把安溪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个遍,最后对着安溪受伤的右脚大呼小叫了片刻就挥喝着想去叫人到医院伺候方麒的苏林去买jī买鱼。
苏林对于苏平一向都是孝顺的,被苏平指挥着gān事就直接父命为先了起来,只是,“jīròu鱼ròu这些食材厨房不是有吗?”
“那不新鲜!”直接无视了送与安家的食材都是三餐时刻前一两个小时才摘或斩的新鲜度,苏平手一挥,中气十足,“别唧唧歪歪的,赶紧去市场买当场斩杀的,记得鱼要买野生的,jī要糙jī,不能买饲料喂养出来的,知道吗?”
憨厚的笑笑,苏林点头连连应是,“要买点猪蹄吗?人家都说吃啥补啥,少爷伤了脚还是买点猪蹄补补吧?”
“对对,你这话说的还算实在……不对,你把少爷当猪了吗?混账!”话到一半突觉不对的苏老爷子龙头拐咚咚的敲地,气的chuī胡子瞪眼的吓得苏林连忙扭身就走,他最怕他老爹的龙头拐了,打的忒疼。
“算你跑得快!”苏平气哼哼的说了一句,眼中却是没半点怒气。自家的孩子哪有不疼之理?他又不是老爷那般的人物。
“苏爷爷,需要特意买jī买鱼吗?”他不挑食的,真的,只是有点点小爱好而已。
“当然需要,少爷都受伤了,鱼烫对伤口愈合最好了,jīròu那是补补身体营养。”苏平说着说着,突的想起厨房准备的东西,“对了,今天的晚餐向后延了时间,我就帮少爷先做了碗汤垫垫饥,我这就去把烫端来,少爷放心,不会太甜的。”
目送着苏平离开的背影,低首。伤……安溪看着脚腕之处涂抹红药水的那一块破皮,沉默。
这边安溪是难得的放松,那厢,把安溪接回来的安宸却是直接到了书房思考着那个问题,他究竟把安溪当作了什么看待?玩具?儿子?或许都不是。
垂下了眼,安宸的脸上神qíng明灭不定,他对安溪的那股感觉很陌生但并不是那么难以明白。只要同处一室时他的目光第一个注视的必定是安溪,无论是薄凉的安溪还是自信耀眼的侃侃而谈的安溪,或者是今天才见到的安溪,只需要看着他的心qíng就莫名的轻快。
只是一句不喜欢,满眼的憎恶,就轻而易举的牵动了他的qíng感波动。世界上恨着他的人不知凡几,但能够影响到他的却只有安溪一人,这并不正常。
相似的生活习惯,安溪从口味到举止都和他极其相似,就仿佛他们之间有一种莫名牵连一般,看不见摸不着也斩不断。只需要想到这点就莫名愉悦。
……
太多的特殊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没有经历过不代表他不知道这就是男女之qíng。安宸凝眉:从何时起,他对安溪竟衍生出这种qíng感?掐灭?亦或是……
放任!
那一日,安宸没有下楼用餐,只剩下安宸的餐桌之上,因为苏平的关系而浮现了难得的轻松。
一个月后,一腿脚微陂的少年出现在一栋陈旧的公寓前,头上带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长相。站了许久,才见他走了进去,半个小时后,少年走出公寓,没被遮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透出了几许满意,森然入骨。
天空灰沉沉的,层层叠叠的乌云滚滚压下,山雨yù来。
40、安家卷
天台,一带着无框眼镜的严肃少年身体笔直的站在栏杆之前,耳朵上夹着一蓝牙耳麦,声音平板无波无澜。
“是吗?除了足够冷静之外你说的那些特质我暂时没发现。”
……
“我相信。但相信不代表不能够质疑,我会亲自观察的。”
……
“知道了。再见,小叔。”
挂下电话,少年回头,视线准确的对上了他身后的那个明丽少女,神色之间并不因为少女的出现而有所变化,“有事?”
风chuī过,chuī散了少女额前的发丝,使得少女的表qíng在空气中只是若隐若现的看不真切,声音之中也带着几丝说不清的复杂,“修礼,你知道我们都很相信你,只是这次,你不觉得你该给出个解释吗?”
简立夏没有说什么事qíng的解释,龚修礼也没问,只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需要吗?”
“难道不需要吗?”简立夏的嗓音提高了些,龚修礼的冷淡反问让她有些受伤,因为在意,“我们是你的同伴不是下属,你做的任何决定我们都可以无条件支持,可是怎么也该提及一下原因,哪怕只是最表层的也好啊,不要一直都这样神神秘秘的,好像把我们摒弃之外了。”
龚修礼闻言皱眉,视线定定的看着简立夏的脸,上面浮现着清晰的难受。唇线被抿的很直,龚修礼的声音很坚定,“你们不是下属。”
“我知道,所以我们才会耐心的等到现在。”简立夏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也知道龚修礼这人的xing格就是这样,说不上不善言辞,但绝对不搞人qíng世故,什么事qíng都只是默默做着,让她们感动之余多出了无奈,“修礼,只是大概说一下,别让我们觉得我们被你抛弃在你的世界之外,这很困难吗?”
继续盯着简立夏看了片刻,龚修礼的视线微转,落在了不远处的水箱之上,古板严肃的声音之中难得的染上了窘意,“我知道了。”顿了顿,才继续缓缓开口,“是我小叔。”
看着龚修礼耳廓的红晕,简立夏差点忍俊不禁,她知道修礼很严肃也有些古板,说这话肯定很不习惯,但是这样的修礼真的可爱到让她想笑。控制住满腔笑意,简立夏把注意力转移到龚修礼说的内容之上。
“小叔?就是那个没有血缘但从小抚养你长大的小叔叔?”她们一直都知道这个小叔的存在,也知道修礼对这小叔很是亲近尊敬。
修礼的家庭其实挺复杂的,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他爷爷二婚,小叔就是奶奶结婚时带来的和前夫生的儿子。幸好,虽然龚家家境不错,但不是商家而是书生世家,他爸爸和他小叔虽无血缘但也相处融洽,并没因为继承权这回事兄弟阋墙,反而都志不在此的互相推让。
也是修礼倒霉,竟摊上了那对不负责的父母。两人志向都在考古,于是一拍即合结为夫妻,生活也是和乐美满志趣相投,但就是太相投了,两人竟为此把才满一周岁的修礼扔给了当时才十八岁的修礼小叔,所以,可以说修礼就是他小叔养大的,虽然修礼小叔现在似乎也经常不着家了。
“是,小叔让我多注意安溪。”
修礼小叔认识安溪?简立夏皱眉,“所以你才邀请安溪进入学生会?”主动邀请,这可是建校以来第一次,足见殊荣了,只可惜对方谢拒了他们。
“只是……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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