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清穿)_李荼靡【完结+番外】(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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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不能让我们知道?”

  这声音……僵硬地转过头,帐篷里的两个人正是我刚才嘱咐胤祥千万不能告诉的人。胤禟和胤祯已经换了一身轻便的长袍,朝软榻走来。

  “没什么事。”我往yīn影里藏了藏,期望他别发现我脸上的伤。

  “没事?刚才明明听见有人提到我的名字,还说千万不能让我知道?”胤禟坐在软榻边上,眯起眼睛看我,慢条斯理地摇着手里的折扇。

  “是幻听,绝对是幻听。”我抬起左手假装往耳后刘海,挡住胤禟探寻的目光。

  “怀暮,今天你没参加行猎。听说是身体不适?哪里不舒服,请太医了没?”胤祯坐在软榻边的凳子上,关切地问道。

  “没有不舒服,就是不想去罢了。”总拿手挡着不是那么回事,我悄悄又往软榻深处挪了挪,把右脸藏在chuáng帏的yīn影里。

  “你老往chuáng里面挪什么?我能吃了你不成!”胤禟啪地一声合起手中的折扇,“还有,刚才自从进了门我就发现了,你今天说话的时候怎么一直不敢看人?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他伸出手掰过我的脸,qiáng迫我与他对视。

  我心里暗暗呻吟一声,这些阿哥们一个个都是人jīng,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瞒过去。

  bào露到光线之下的面孔让胤禟的脸色瞬间yīn沉下来,他眯起眼看着我红肿的右脸,红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声音低沉的缓缓道,“很好。可以告诉我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吗?”

  胤祯早在察觉不对劲时凑了上来,看到我的脸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即大怒,“怀暮,哪个混蛋打了你?说出来,我去扒了他的皮!”

  我捂脸哀叹。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不敢告诉他们啊!胤禛一贯冷静,在告诉胤祥这件事的时候应该就警告过胤祥不准寻衅滋事。所以他们两个知道我并不担心。但是胤禟和胤祯不一样。胤禟平日总和莽撞的老十在一起,人们常会忽视他bàonüè的一面,只注意到他的冷漠,实际上他bào躁的脾气一点不下于老十。而十四,更不用说了,冲动。一件事qíng就可以证明,当初我身中蛇毒,被老骅接到宫中养伤,他居然冲去乾清宫怒斥康熙抢人爱妻,效仿唐明皇。气的老骅差点一剑劈了他。虽然这两年他已经收敛了很多,但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改不了的。如果被他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我估计他会直接拿着剑把札木力剁成三段。虽然我确实很想把他剁成三段,但是这个事牵扯到满蒙两族,不能随心所yù地胡来。

  “那个……我说这是腮腺炎行吗?”我抱着脑袋挣扎半晌,突然想起几年前选秀时发生的典故来。

  “你说呢?”胤禟眉梢一挑,看着我冷冷一笑。

  好吧,我入就是了。不要再对我露出种yīn险的笑了,看着实在是太瘆人了。“在说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听完之后,你们两个不要冲动。”

  “我保证,你快说吧!”胤祯gān脆地答应。

  “我不保证,但我尽量。”胤禟果然更yīn险一点。

  我一边用最概括的话陈述着整件事qíng的经过,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人的表qíng。胤祯脸上的表qíng变幻不定,一副将要爆发的模样,相比之下,胤禟看起来比较镇定,脸上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只是那笑看起来又yīn森又恐怖。

  “……我冲出林子,正好遇到了胤禛,他把我救了。整件事就是这样。”

  胤祯跳起来就往外冲,“我要把札木力那个混蛋剁成三段扔去喂狗!”看吧,我简直太了解他了。

  胤祥忙拦住他,“十四弟,你想把这事闹的天下尽知吗?别忘了,彼岸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这事要是传出去,名声就完了。”

  胤祯停了脚步,他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不甘地低吼,“那就这么放过他?”

  “得罪了本公主的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扎木力的身份特殊,不能说杀就杀。而且这事涉及到满蒙两族,皇阿玛整日搞满蒙亲善也听不容易,咱们不能拆他的台。所以不能明着和扎木力杠上。不过,暗中整人的法子有的是,背后捅刀子的才是聪明人。”我笑得纯洁又无害。

  胤祥和胤祯对视一眼,“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啊!”我浅浅一笑,撇清关系。

  猛然想起胤禟似乎安静地有些不正常,我看了他一眼,捕捉到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诡异神qíng,“胤禟,你在想什么?”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道,“我在想,其实这事闹的天下尽知说不定是件好事。”

  “好事?”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摸了摸的脸蛋,冲我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对你来说是坏事。但对我来说是好事。你的名声坏了,就没人愿意娶你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喂……”我不满地看着他。做人不带这样自私的吧!

  他轻笑了一声,“开玩笑的。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不过说起这个扎木力,是我的老朋友了,好久不见还真是想啊!今晚可得好好聚聚。”

  有人要开始倒霉了。意识到这个以后我本来极度不慡的心qíng陡然舒畅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只是开始

  是夜,康熙在塞罕坝北部的糙原上举办夜宴,招待前来参加秋狝的各路满蒙藏回王公和大臣。空旷的场地中间,熊熊篝火映红糙原的夜空,身着艳丽服装的蒙古族姑娘在篝火边翩翩起舞,将自己旋转成一朵朵美丽的荆棘花。冲耳所闻,全是拖着长长尾音的蒙古族歌谣和悠扬的马头琴之声,鼻尖嗅到的则是pào制野味的四溢幽香。

  札木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眯起眼睛望向那个坐在众人环绕正中的康熙,在黑暗的夜色和跳跃的火光的双重作用下,即使他这样敏锐的视力也看不清楚他的面孔,只能看到那一身宝绣金龙的狰狞龙爪,在火光的映照下反she出刺目的金光,像是锐利的钢刃。康熙的左边是头衣着华贵头戴珠翠的众宫妃,右手边是诸位阿哥,按排行就座。参加这次秋狝年纪最长的是四阿哥胤禛,但他并没有坐在康熙右手边第一个位子,那个位子从宴会一开始就空着。扎木力的目光在那张空椅上雕刻的金龙上稍稍停留片刻,收了回来。那个人,今晚还是没有出现。

  最近民间有种传言,说固伦凝华公主其实并不是汉人,而是爱新觉罗流落在民间的血脉。这个传言的出处他并不清楚,但心里是有些相信的。毕竟,一个来历不明的汉人女子怎么可能得到康熙的如此宠爱。义女?恐怕是个幌子吧!不过,即使是亲生女儿,宠得也太过了些。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那张椅子上的金龙,是五爪的吧?明huáng色,九龙五爪,都是皇帝至高无上身份的象征。昔日太子为一国储君,也只能身着杏huáng,八龙四爪,不得逾制。她一个公主,衣食住行竟皆按帝制。天子朝珠加身,手握天下兵权,除亲王皇子,正一品大臣,其余人等皆可先斩后奏。权力地位远超昔日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个女人他去年见过,拥有一张可令下田人陷入疯狂的绝色容颜,风华绝代。只不过眉宇间的qiáng硬的气势让人知道她并不是徒有其表,也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人。这一点让他觉得很可惜,他向来觉得女人柔弱一点更惹人怜爱。不过,美貌、权势、地位,令男人垂涎的一切都拥有了,即使过于qiáng势了些,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扎木力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酒,嘴角浮起一抹沉思的微笑。说起来,她今年十九了。

  “九贝勒,十贝勒。”同一席的蒙古王公子弟顿时迎上前去。胤禟一身暗红色长袍,长身玉立,俊美惑人,红唇微微勾起一抹淡笑,一一回礼,举止有度,站在人群之中谈笑风生。

  “扎木力!”十阿哥胤锇直接走了过来,大大咧咧地朝着扎木力王子肩上就是一下,“今天不错嘛!”今日行猎中,扎木力收获丰厚,在诸蒙古王公中拔得头筹。

  扎木力洒然一笑,谦逊道,“不过是运气罢了!”恰到好处的笑容,慡直开朗,带着一丝羞涩。让人很容易就心生好感的笑容。何况是向来与他jiāo好的老十。

  胤锇咧嘴一笑,攀着他的肩膀道,“少来这一套!谁不知道你是糙原上的第一神she手。来,今晚咱们可得好好喝上一杯。”

  此时胤禟也从众人的纠缠中脱身出来,走了过来,“老十说的是,别的不说,就冲你猎的那只豹子,今晚也休想我们会轻易放过你。”

  扎木力与诸位皇子的熟络换来了同席人异样的目光。他表面仍是维持着那样直慡开朗的笑意,暗中却把众人的目光一一尽收眼底。羡慕?还是嫉妒?这些人又怎么知道他为了亲近这些皇子做了多少刻意迎合的事qíng。

  扎木力仰起脖子将碗里的酒一gān而尽,换来了一片叫好声。酒杯换成了酒碗,大口喝酒大口吃ròu才符合蒙古人豪放的作风。十三退下,十四又上。扎木力有些纳闷自己的人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就连一向冷冰冰的雍亲王都过来和他喝了一碗,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善意,他不会傻到拒绝。反正他对自己的酒量一向有信心。

  一个侍卫凑上来贴着扎木力的耳朵说了几句话,他不悦地皱了皱眉,这个敏敏,又在闹什么。转头吩咐道,“赛腾,你跟着他过去看看。”他虽疼爱妹妹,但不会因为她闹脾气就匆匆离宴过去探看,放弃眼前与众位阿哥联络感qíng的大好机会。何况自家的妹妹他了解,任xing地够呛,耍脾气是经常的事。

  胤禟又找了个理由灌扎木力一大碗酒,看见他满脸通红,眼神有些涣散,知道他喝得差不多了。再来个三四碗,铁定躺下。转头看见十四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暗中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表现地那么明显。虽然胤锇有些迟钝,但不代表他是傻子,太明显的话会被他看出来其中的端倪。

  此时康熙已经回帐,主角走了,众王亲大臣再待也没什么意思。纷纷做鸟shòu状散。扎木力一只手拄着下巴,昏昏yù睡。

  胤禟朝十四使了个眼色,十四上前把札木力推醒。

  扎木力勉力睁开眼皮,发现宴席已经散了。眼前只剩下九,十,十三,十四几个阿哥。

  “扎木力,你醉了。你那侍卫还没回来,不如我们几个把你送回去?”胤祥特地qiáng调了那个“醉”字。

  扎木力挣扎着站起来,大着舌头道,“不敢麻烦诸位。我没事,自己回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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