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却是娇笑着打趣道:“哟,王爷,您身体不好,可不要说这些气话。您要是把自己毒哑了,这可怎么得了?奴家就喜欢听您那缠绵的qíng话和ròu麻的誓言。”
卫东篱由chuáng上坐起身子,面无表qíng地问:“孔子曰,你想死么?”
孔子曰回过头,陪笑道:“奴家那么喜欢王爷,处处替王爷着想,时时以王爷为荣,又怎么会想死在王爷牵头呢?王爷,请看奴家认真的小眼神儿。奴家对您如此深qíng,难道您就感觉不到吗?难道说,对王爷好,也算是罪过么?”抬头望天,感慨道,“如果这样也算是罪过,那我还真是……千古罪人啊!”
哐当一声,小尹踩翻了花盆,跌坐到了地上。
虽说卫东篱也被孔子曰恶心的够呛,但他的唇角却弯起了一丝笑意,对孔子曰勾了勾手指,配合道:“很好。本王决定先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来服侍本王沐浴更衣吧。”
孔子曰刚想说“你自己没长手啊”,可转念一想,她现在扮演的可是卫东篱的骨灰级粉丝,自然要时刻黏糊在卫东篱的身上,不肯错过一丁点的献媚机会。
思及此,孔子曰再次英勇就义了!
沐浴后,卫东篱让孔子曰给他找套gān净的衣服换上。
孔子曰打开卫东篱的衣柜,选出一件大红色的长袍,然后又抽出了一条糙绿色的玉带,还给他配上一双金灿灿的长靴。
卫东篱每对孔子曰的品味发表任何意见,而是任由她为自己穿戴整齐。然后,在转身间,派人去了趟成衣店,为孔子曰取了一套女装,亲手为她换上。
孔子曰指了指身上的红裙、绿带、金靴,问:“qíng侣装?”
卫东篱的眼神一亮,低头吻上了孔子曰的唇瓣,调笑道:“qíng侣装,这个名字不错,本王喜欢。”
孔子曰的肚子非常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她吞了吞口水,说:“我饿了,先吃饭好不好?”
卫东篱啧啧道:“普通人家还养不起你。”
孔子曰瞪起眼睛,“你什么意思?嘲笑我嫩吃?”
卫东篱但笑不语,拉着她的手,将其按坐到椅子上,然后取来一盒染发的药膏,为孔子曰将满头银白色的卷发染黑。
头发染好后,卫东篱又打开了一个胭脂盒,从中挖出一块ròu色的东西,按在孔子曰的脸上,仔仔细细地揉捏着。
最后,他拿出来一套描眉画风的工具,为她化了一个淡妆,才满意地点点头,将昏昏yù睡的孔子曰推到一面较为清晰的铜镜前。
当铜镜中映出两个人的容颜时,孔子曰吃惊的长大了嘴巴!谁能告诉她,铜镜中的那个女人,是谁?
她很年轻,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她很柔媚,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她,呵护她。
如果说孔子曰是烈日骄阳,那么铜镜中的她就是甘甜的清泉;如果说孔子曰是游dàng在森林中的野shòu,那么铜镜中的她就是开在寂静幽谷的一株兰花。
孔子曰可以非常肯定的说,如果她是个男人,一定会为铜镜中的她而心动,毕竟有些人一亮相,就注定要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例如铜镜中的她,例如身旁的卫东篱。
孔子曰从来不曾与卫东篱一痛站在一面铜镜前细看彼此,如今站在一起照铜镜的时候,她却顶着另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这种感觉很奇怪,却有说不出好与坏。甚至,当她细看铜镜中的她时,竟然还觉得有几分模模糊糊的熟悉感。怪哉!
铜镜中,卫东篱虽然穿得像盏红绿灯,却仍然贵气bī人。他就仿佛是一副浓墨重彩的优化,漂亮得让人忘记呼吸。
铜镜中,她身穿红衣,脚蹬金靴,腰扎绿带,顶着这张假面与卫东篱站在一起,还别说,竟然有种新人拜天地的感觉。
孔子曰伸出手,在自己的这张假面上摸了摸,啧啧感叹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么高cháo的易容手艺。要是你哪天不当王爷了,靠捏个泥人啥的,估计也饿不死。”
卫东篱将下巴压到孔子曰的肩膀上,挑眉问:“如果哪天本王真的沦落到去靠泥人讨生活,你可还会跟在本王身边?”
这一刻,虽然卫东篱的样子很轻佻,但孔子曰却觉得他问的非常认真,就仿佛……就仿佛她对于她而言,十分重要。重要到,需要小心翼翼,需要格外谨慎,不容一丁点的闪失。
不得不承认,卫东篱的温柔呢喃是醉人的。也必须承认,想要喜欢上卫东篱这样一个人间尤物,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qíng。
这一刻,孔子曰竟然觉得,她似乎有些明白卫东篱的想法了。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让她说喜欢他,为什么非要bī迫她承认他的好,为什么只许他折磨她,却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若非卫东篱已经喜欢上她,像他这种不在乎别人死活的人,又何必执着于她的一切?
呵呵,都说在感qíng面前,付出最多的那个人,一定受伤最重。如此说来,她岂不是占了绝对的优势?她可以先给予卫东篱温柔的誓言,然后再将他狠狠地才在脚下,弃如敝履!让他尝尝失魂落魄、为qíng所困的痛苦!
接下来,又当如何?
很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都说已所不yù勿施于人,她孔子曰还不屑把感qíng当筹码,去可以打击报复卫东篱。
虽说卫东篱对她做过残忍的事qíng,但在她伤痕累累时,他却为她展开了羽翼,护她安全,为她疗伤。
这么多年来,两个人之间始终纠缠不断,已经说不清谁是谁的伤,谁是谁的痛。
孔子曰望着铜镜中的卫东篱,觉得自己在看透他的时候,似乎又看不懂自己了……
卫东篱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微微低垂下眼睑,松开了孔子曰的腰肢,转身向门外走去。
孔子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上面仿佛还留有卫东篱的体香。
铜镜中只剩下孔子曰一人,她望着那张陌生面孔,心里忽然滑过一丝怪异。卫东篱想要与之天长地久的那个人,到底是她孔子曰,还是铜镜中的那个女人?
孔子曰皱了皱眉,拢了拢黑漆漆的卷发随手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用卫东篱留下的一根白玉发髻将其固定住。
这时,她想起了那只不染纤尘的木勺。在众人争夺“江天一色珠”的那一夜,她确实将那只木勺当成了簪子cha在了发髻上。现在回想起来,却记不得那只木勺遗落在了哪里。说实话,她总是觉得那只木勺不会是个凡品。丢了,不免有些心疼。
算了算了,别多想了。是你的东西,终究会回到你的手里;不是你的东西,qiáng求也得不到。今天阳光不错,心qíng也不算糟糕。与其有时间想那些令人闹心的事儿,不如痛痛快快吃上一顿,然后睡个午觉。
卫东篱去而复返,憋了孔子曰一眼,示意她动作快点,跟上他的步伐。
孔子曰屁颠颠地跑到了卫东篱的身边,与他一同游在“南山居”中。
路遇萧尹,他似乎被易容后的孔子曰吓到了,连带着嘴唇都抖动了两下。
卫东篱一个眼神扫去,萧尹忙低下头,掩饰住内心的惊涛骇làng。
孔子曰摸了摸脸上的假面,心qíng有点儿复杂。
三十六章 妖jīng妖孽斗斗狠(二)
天色刚黑,一道黑影无声地潜入到“南山居”中,探头探脑地寻找着什么。
当那个黑影在一间屋子的窗口处,看见一名女子的背影时,他的眼睛瞬间一亮,纵身一跃,轻飘飘地挑落到了那间屋子的门口,一掌拍昏了守在门口的侍卫,然后就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般撞开了房门,冲到屋子里去,一把抱住那名女子的腰肢,将她的后背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深qíng的喊了声,“子曰……”
孔子曰正打算要洗漱一番,却被人由后背一把抱住,吓得她差点儿失声尖叫。然后,那熟悉的声音和气味,却安抚住了她的恐慌。孔子曰甚至不需要回头,也能明确地指出,此刻抱着自己不放的家伙,非百里凤莫属!
孔子曰心中一喜,刚想回头和百里凤说话,却见卫东篱目光一凉,掷出端在手中的白玉杯,袭向百里凤,碎裂的白玉杯惊动了侍卫们,他们察觉到不对,立刻一拥而入,将百里凤围了个水泄不通。
卫东篱从藤椅上站起身,冷喝道:“将这个采花贼拿下!”
百里凤立刻撤掉了系在脸上的黑布,笑嘻嘻地说:“无双王爷也觉得我有采花贼的风范?”收紧手臂,低头对孔子曰说,:“子曰,我什么时候才能采了你啊?”
孔子曰有些头痛,在心里骂道:百里凤你这个二百五!他竟然还有闲心和自己扯这些没用的东西!他难道看不出,卫东篱是想杀了他吗?
卫东篱扫眼百里凤环绕在孔子曰腰上的那只手,狭长的眸子里划过嗜血的bào戾,他攒紧手指,用尽量平淡无波的语气对百里凤说:“六王爷,你看仔细了,你怀里抱着的正式本王爷的爱妻,不是可以任你采撷的女子!”卫东篱此话说得十分巧妙,既没说百里凤怀中抱着的不是孔子曰,又误导百里凤相信,他怀中抱着的是他卫东篱的爱妻。
果然,百里凤皱了皱眉毛,转过孔子曰的身体,看见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卫东篱见百里凤微微一愣,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将孔子曰揽入到自己的怀里,对巴黎风说:“不送。”
百里凤挠了挠头,撇了撇嘴,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孔子曰一眼后,这才自言自语般嘟囔:“那背影,那头发,还真是像。”转身,悄然无声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孔子曰很像告诉百里凤,她就是孔子曰,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不应该拖百里凤下水。毕竟,很多人都误认为“江天一色球”仍然在她的手上。如果她以真面目示人,那么必然会引来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孔子曰望着百里凤消失的方向,轻轻叹息了一声。
卫东篱收紧手臂,貌似亲昵地趴在孔子曰的耳边,柔声道:“怎么,看到老qíng人,就想和他走了?小白菜,你信不信,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凭他百里凤武功再高qiáng,也走不出南山居?”
孔子曰咬住下唇,并不答话。
卫东篱冷下脸,用着孔子曰走出了屋子,对萧尹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几句后,示意孔子曰等着看好戏。
孔子曰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看见了无说的小箭由四面八方飞she而来。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就犹如一张巨大的网。待箭雨过后,那只鸽子已经变成了刺猬。紧接着,那只鸽子的身体上冒出了几缕白烟。待白烟散去,地面上只留下一摊血水,缓缓地渗透入地下,直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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