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微愣过后,点了点头。
卫东篱抬腿跨出门槛,迎着朝阳走去,直至消失不见。
孔子曰揉了揉眼睛,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格外不真实。她甚至开始怀疑,卫东篱是不是已经死了?哦,错错错,她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说,卫东篱的身体是不是易主了?也就是说,他身体里的那个灵魂,是不是换成了另一个人?
要不然,她实在难以解释,卫东篱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温柔?要知道,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最怕得不是针锋相对,而是……温柔一刀。这东西,绝对致命啊!
孔子曰心有余悸,失去了游逛王府的兴趣,而是独自坐在铜镜前,一愣神,就是小半天。这期间,她想起了老掌柜留下的那盒子珠宝,当即捶胸顿足、追悔莫及,就怕别人发现了那盒珠宝的所在,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qiáng行占为己有!人啊,要注意人品,千万不能那样啊!
当卫东篱回来的时候,看见得,就是孔子曰那一脸心痛、十分纠结、百般心痛、千分郁闷的表qíng。
他一边走向孔子曰,一边问道: “这是怎么了?gān嘛紧鼻子、瞪眼睛的?扮鬼吓自己玩呢?”
孔子曰哼哼着说: “我这是在锻炼自己的承受能力,好让自己不至于被你突然的变脸吓到。”
卫东篱哭笑不得,问: “我有那么吓人吗?”
孔子曰打个哈欠站起身,随口调侃道: “吓人算什么?我看你完全可以吓鬼!”
卫东篱拿起纱帽,分别为自己和孔子曰戴上,然后牵起孔子曰的手,说: “走吧,我带你出去吓吓鬼。”
孔子曰的眼睛一亮,屁颠颠地跟在卫东篱的身旁,手牵手地走出了王府,一路往集市上走去。
站在垂柳底下的季盈袖,她手里端着热腾腾的桂花粥,心却变成了一块块的碎冰。
她望着卫东篱和孔子曰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呼吸困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到底看了什么?那个向来厌恶与他人身体接触的冷血男人,竟然牵着一名女子的手!
无需语言,无需眼神,她跟在卫东篱身边这么多年,完全能够通过卫东篱的肢体语言,看出他对那名女子有多宠爱!
她以为,卫东篱不懂感qíng;她以为,卫东篱不会爱上任何人;她以为,卫东篱会一直让她陪在身边;她以为,卫东篱对她是不同的!虽然,卫东篱不曾要她侍寝,但是……自己早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
她以为,卫东篱天生冷血无qíng,讨厌与人身体接触,所以,她可以不在乎,她可以守着他。结果呢?她看见了什么?!
卫东篱不是无qíng,而是对她无qíng啊!
禾盈袖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她用颤抖的手端着桂花粥, 目光茫然地走向自己的屋子。粘稠的桂花粥流淌到她漂亮的罗裙上,她也浑然不觉。此刻,她只想着要回到屋子去,然后好好儿地想一想,她应该怎么做?既然卫东篱不曾放她离开,又亲手撕裂她的幸福,那么,她就要自己动手,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其实,卫东篱和孔子曰手牵手离开的那一幕,不但被禾盈袖看见,也被很多人看见了。因此,整座王府内开始涌动起一股不寻常的暗流。
至于卫东篱和孔子曰两个人,则是溜溜达达地走在了繁华的街道上,耳朵里听着公子哥儿们吟唱着诗词,鼻子里闻着酒家飘出的食物香气,眼睛里看着琳琅满目的美丽饰品,嘴巴里咬着香甜的特色小吃。
刚开始,孔子曰还有几分矜持,努力装出大家闺秀的样子,目不斜视地跟在卫东篱的身旁,可走着走着,她便原形毕露,开始东摸摸、西看看,俨然化身为现代淘宝女郎,恨不得花最少的钱,淘到最物有所值的宝贝!
卫东篱递给孔子曰一袋散碎的银两,然后淡笑不语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流连在廉价的小吃和首饰堆里,挑挑拣拣地不亦乐乎。
如果有什么那位小贩喊着“便宜卖了!”,她一准儿以万夫不敌之勇冲到那个摊位上,非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被便宜卖了。
放眼热闹的集市,就属孔子曰最欢实。
尤其是当有人偷了孔子曰的银两后,她所表现出的一系列动作,简直让卫东篱看得目瞪口呆,算是彻底让他见识到了这只白虎的彪悍程度!
第三十九章:爱若生刺嫉成魔(二)
但是,孔子曰拔腿追在那个小孩的后面,大声骂道:“你跑,你使劲跑!你今天要是让老娘逮住,老娘踏折你的两条腿!”
很显然,白虎的运动细胞,要比人类qiáng悍的多,孔子曰在两个加速后,便将那个小偷擒到在地,然后提起脚,对准腿,狠狠地bào踢了一顿。
那个小偷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求饶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别人抓到小的,都会扬言砍掉小人的手,女侠为啥踢小人的腿啊?”
孔子曰收回脚,说:“你不是用手吃饭的么?我这也是做好事,给你留条生计。”
小偷抱头痛哭,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被孔子曰刺激了神经。
卫东篱宠溺的一笑,样子看起来有几分骄傲。
孔子曰夺回了银两后,心qíng大舒。将音量往卫东篱的怀里一塞,然后背着手,摇头晃脑地沿着街道看着热闹。
她若是遇见了自己可心的东西,便会用胳膊肘撞撞卫东篱,示意他掏银子付款。若是卫东篱给得银子太大了,孔子曰立刻将银子拿回,放进自己口中,咔吧一口咬下,然后吐出一块儿碎银,扔给那个卖家。
卫东篱再次被孔子曰煞到,暗道:这畜生,还真有一副好牙。
孔子曰则是得意不已,似乎又找到了上辈子的感觉,整张脸都变得璀璨异常,心qíng根式闪闪发光。
心qíng好了,qíng绪高了,孔子曰又有点找不到北了,眯眼瞧了瞧卫东篱,觉得他不也就是那个一个人嘛,自己怎么就怕他怕得要死?
想到这,她抬起手,照着卫东篱的屁股就拍了一下,末了还抖着肩膀笑道:“卫东篱,你的屁股挺有ròu啊。”
纱帽下,卫东篱的嘴角抽搐了,衣袖中,他的手指也抖动了一下,最终,他却没有发作,而是轻轻地嗤笑一声,“哦,是吗?”
孔子曰上上下下打量了卫东篱两眼后,呵呵一笑,转身走了。
卫东篱脑门上的青筋蹦跶了两下,越发觉得孔子曰的笑容十分猥亵!再一次,卫东篱深刻地认识到一点,孔子曰这个女人,就属于蹬鼻子上脸型。你对她好一点儿,她立刻就想压倒你。你对她差一点,她马上就想着怎么讨好你。还真是……欺软怕硬的那种人!
但是,当孔子曰不再虚伪的讨好,而是咋咋呼呼地想要欺负人时,却又能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放dàng不羁的气质,别具诱惑。
卫东篱弯唇笑笑,放任孔子曰偶尔欺负欺负自己,毕竟,想要套住一个人的心,无外乎恩威并施。
孔子曰见卫东篱对自己越发包容,似乎真的转xing了,于是更加变得肆无忌惮,拉着卫东篱满街道的疯。
直到天色渐晚,两个人走到河边,着才算消停下来。
孔子曰怀抱着今天买到的各种宝贝。依靠在大树上,美滋滋地笑着。卫东篱将手指向河岸,示意她去看。
孔子曰转过头。但见一条波光粼粼的音色河面上,漂浮着一盏盏漂亮的河灯,宛若女子发髻上的花儿,煞是美丽。而河岸的两边站满了放河灯的人。
孔子曰面上一喜,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卫东篱回道:“今天是六月九日,是睿国的鸳鸯节。很多痴qíng男女,都会在河灯上写下自己心仪之人的名字,然后将其放入河中。如果这盏河灯能被心仪之人拣去,那便是姻缘天注定,好事将近。如果不求姻缘,亦可以写上愿望,让其随波dàng漾至远方,一样可以得偿所愿。”
孔子曰的眼中闪动着狡黠,呵呵一笑,说:“还鸳鸯节呢。你知道鸳鸯新说么?”
卫东篱诱人地“哦”了一声,示意孔子曰讲解一下。
孔子曰得意洋洋地说:“鸳鸯新说就是-----鸳鸳相抱,鸯在一边看热闹。”
卫东篱咋一听,没懂孔子曰的意思。
孔子曰将手一指,卫东篱顺着孔子曰的方向望去,但见两名男子正在眉来眼去地看着彼此,其中一人将手中的那盏河灯放到河里,另一人立刻用靶子将其拉到自己的面前,抛入怀里。那动作之快,无与伦比。
卫东篱了然的弯唇一笑,伸手牵住孔子曰的销售,向着卖河灯的老者走去,说“我们也去放河灯吧。”
孔子曰摇头,坚决道:“不放,没意思。
河灯的老者立刻热qíng地劝到:“姑娘,放一只吧,保证让你有段好姻缘!”为了让孔子曰心动,老者又追加了一句,“而且这姻缘,可是受到上天祝福的。”
孔子曰一听这话心中就有气,于是她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说:“不放!就算是被月老用红线绑成粽子的两个人,也会在qíng变时,狠狠地捅对方一刀!如果放盏河灯就会有好姻缘,那才是世界奇迹啊!”
老者的脸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身体又抖了抖,险些没中风过去!老者忍了又忍,最后发出了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哀叹声,纠结道:“你……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如此……如此……”
孔子曰摆摆手,说:“您就别气了,我说这话不是针对您。”
老者是个较真儿的人,竟然开口询问道:“那姑娘针对谁?”
孔子曰极其哀怨地仰头望天,然后也发出了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感叹,最后一把扯住卫东篱的手,喊道:“打道回府!”
卫东篱抬头看了看星光璀璨的天空,问:“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对上天有所抱怨?”
孔子曰摇了摇头,咬牙道:“我哪里敢?”说完,转过身,蹬蹬蹬地向前跑去。没跑两步,她又折返回来,凑到卫东篱而对耳朵,神经兮兮地小声问,“如果我跟你说,我是神仙,你信不信?”
卫东篱微楞过后,点了点头。
孔子与两眼瞬间放光,挺了挺极其壮观的胸部,拍了拍卫东篱的肩膀,再次耳语道:“我不骗你,我真的就是天庭里的白虎神shòu,因为要历劫,所以才被打发到了凡间,经历轮回之苦,你以后要乖乖听我的,待我重返天庭之后,定然会给你好处的。”
卫东篱轻挑眉,也趴在孔子曰的耳边,颇为认真的耳语道:“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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