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孔子曰悄然睁开眼睛,望向树上的百里凤。
月影下,百里凤侧躺在树gān上,一双新月眼正含qíng脉脉地望着孔子曰,仿佛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孔子曰知道,天涯海角,这个人都会陪着自己。倘若她能解决掉这该死的宿命,她这辈子便陪在百里凤的身边,伴他去闯dàng江湖吧。
深山老林中,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会心一笑。
再次上路时,这只寻宝队伍中出现了三幅奇怪的画面。
其一:卫东篱将“晶核子”当成簪子cha在了发髻上。
其二:孔子曰骑着小斑点儿,与百里凤和胡狸嬉笑追逐。
其三:柯绿瑶自以为是地对着一gān人等指手画脚。队伍中,不时地传出她那娇滴滴、软绵绵的嗓音,听得孔子曰直起jī皮疙瘩。
柯绿瑶自知在孔子曰的手上讨不到便宜,于是开始针对孔子曰身边的人。她找来找去,便将目光锁定在看起来没啥能耐的胡狸身上。
柯绿瑶原本以为胡狸软弱好欺,却不想,几个回合下来,愣是被胡狸耍得团团转,不但输光了身上的银票,还欠下了一万两huáng金的债务!
柯绿瑶想要抵赖,胡狸却哪里会放过她?掏出笔墨纸砚,刷刷数笔后,请柯绿瑶签字画押。
柯绿瑶哭丧着脸,在众目睽睽之下签下了饱含血泪的名字,按下了痛彻心扉的手印。至此,她才豁然省悟,原来这个妩媚妖娆的男人,才是不好惹的真小人!
孔子曰笑翻了,第一次觉得,胡狸对待别人,还真是够狠!不过,对付柯绿瑶这样的女人,不下手狠点儿,还真有些对不起自己。
听百里凤说,昨晚第一批偷袭的人,看似是睿国太子的人,但实际上,却是柯绿瑶的侍卫!
此女歹毒,想要杀死众人,独吞宝藏。却不想,自己带来的人马根本就不是百里凤等人的对手,没两下,便跑到地府里报道去了。
众人白天行走,晚上露营,这一路行来看似风平làng静,实则危机四伏。
众人行至第三天的时候,柯绿瑶的两名侍卫在出去寻找野味的时候,变成了野shòu口中的野味。
行至第四天的时候,他们遭遇毒虫侵袭。柯绿瑶的四名侍卫被毒虫咬到,上吐下泻了两天后,直接埋骨深山。
如此这般行至第十一天的时候,众人终于来到一处让孔子曰看起来十分十分十分眼熟的地方!
嘿!谁能不能清楚地告诉她,她面前的这个地方,是不是就是她居住了五年的dòngxué啊?!
孔子曰由小斑点儿的后背跳到地上,非常激动地跑向了她阔别已久的家,捂住心脏,探头一看,嘴角立刻抽搐了起来。
但见,她的dòngxué中不但已经变得láng籍一片,而且还有两只灰láng正在热qíng地……jiāo配!
灰láng见有人突然闯入,立刻呲起了yīn森恐怖的牙齿,想要将孔子曰撕碎,当成食物吞下肚子!
孔子曰见自己的家被占领,心中不快,冲着两只灰láng大吼一声,愣是将其吓得后退了两步,然后小心翼翼地绕过她,夹着尾巴逃跑了。
柯绿瑶见此qíng景,乍舌不已。
百里凤等人却知道,灰láng见到了百shòu之王,自然会吓得夹着尾巴逃跑了。
孔子曰重新夺得了自己的dòngxué后,便对百里凤说:“想喝酒不?”
百里凤的眼睛一亮,问:“你有?”
孔子曰神气活现地挑眉一笑,“那是当然!”说完,她绕过dòngxué,走到一棵大树下,开始挖掘。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提着两坛子花雕走了回来。
百里凤拍开酒坛子的封口,仰头灌下一口馥郁芳香的花雕,眼睛顿时一亮,冲着孔子曰竖起大拇指,豪气地大声赞美道:“好酒!”
胡狸立刻凑了过来,问:“子曰,你怎么在这里藏酒?”
孔子曰拍开另一坛子花雕的封口,也仰头灌下一口,舒慡得眯起了眼睛,“我以前就住在那个dòngxué中。一住,就是五年多。可以说,那个dòngxué,就是我的家。”
胡狸和百里凤的眼中纷纷流露出心疼的目光。
孔子曰见延北修正指挥着人马,将她的家挖掘得面目全非,心中不免有些凄凉。她耸肩一笑,自嘲道:“没想到,我住了五年的dòngxué,竟然是‘龙xué宝藏’的入口。嘿嘿……看来,我还真是一只守门神shòu呢。”仰头,灌入一口香醇的花雕。
一只如玉般的手伸了过来,直接夺走了孔子曰手上的酒坛子,凑到自己唇边,仰头喝下一口,然后转过身,拎着酒坛子走了!
孔子曰望着卫东篱的背影,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总觉得,卫东篱的背影有些孤单,有些寂寞,单薄得好像随时都会被风chuī散了似的。尽管如此,仍然美得勾魂夺魄,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孔子曰低头苦笑,她和卫东篱之间,到底是什么孽缘啊?!为什么既不能断个gāngān净净,又不能继续缠缠绵绵?
卫东篱,卫东篱……
卫东篱这个男人,就仿佛有种特异功能,总能在不知不觉间吸引所有人的视线……不,若准确地说,应该说,他总能在不经意间吸引人的魂魄。
难道说,卫东篱对她下了毒,布了咒,撒了网,种了蛊?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卫东篱才是那个可怕的青翼大帝,是她宿命中的那把利剑!
算了,不想了,无论前因怎样,后果如何,谁辜负了谁,谁伤害了谁,孔子曰都有种直觉,这种混乱的关系,会马上结束的。
一切,都会结束的。
第五十章:血染qíng殇凤飞离(一)
日夜赶工,眼见着dòngxué被挖开,一扇十分厚重、古老、庄严、神圣的大门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扇大门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百shòu,乍一看竟然活灵活现!但若细看,你还会发现,这竟然是一幅百shòu混战的画面!
天上的飞禽,地上的走shòu,河里的游鱼,全部陷入到混战的状态中!看样子,它们似乎是在争夺着什么。
孔子曰等人凑近观看,细细揣摩,终于发现,石门上雕刻着的所有动物,都张着血盆大口。而且,它们的喉咙处,都有一个圆形的窟窿,就像是食道,由嗓子眼通向腹部。看那样子,似乎在等着人们喂食。
面对这样一扇诡异而厚重的大石门,众人犯难了。
延北修说:“这石门上雕刻着的图案,一定意有所指,不会空xué来风。”
胡狸对延北修说:“你拿出那颗‘江天一色珠’,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启示。”
延北修在众人的注视下,直接张开嘴巴,吐出了那颗“江天一色珠”。
孔子曰暗道:乖乖,怪不得她一直没从延北修的身上摸出“江天一色珠”,原来这颗珠子一直被延北修含在了口中!
这个人,还真他妈不向简单啊!
只不过……那颗珠子……貌似……是经由她的消化系统,然后通过拉屎的方式,排出体外的吧?
延北修见孔子曰目光躲闪地看着自己,他立刻想到了这颗珠子曾经被孔子曰吞入口中,然后……应该是从“那里”,被排出的体外。
延北修的脸一红,忙躲闪开孔子曰的目光,避免四目相对时的尴尬。
柯绿瑶因为好奇那些动物的喉咙里为什么都有个窟窿,所以将自己的手指头伸了进去,想摸了摸那些窟窿里都藏有什么宝贝。结果,她的脸色突然一变,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却已经为时已晚。
柯绿瑶惨叫一声,身子接连向后退开两步!鲜血从她的断指处涓涓流出,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裙!
那只咬掉了柯绿瑶手指的动物的腹中,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那只动物正在咀嚼着柯绿瑶的手指,真是恐怖至极!
百里凤喊了声“快趴下!”便一把扑倒了孔子曰,将其护在了身下。
紧接着,那扇石门上雕刻着的所有动物,一同由喉咙里喷she出一股蓝色的火焰!
有些人躲闪不及,便被那蓝色的火焰喷she到身上,却并没有发生燃烧的迹象。
待那些动物不再喷she蓝色的火焰,百里凤等人才从地上爬起来。
胡狸拍了拍身上的灰,指着柯绿瑶的一名侍卫说:“那蓝色火焰,怎么不燃烧……啊……”胡狸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见,所有被蓝色火焰喷中的人,都在瞬间腐烂收缩,最后变成了一具具蓝色的骸骨!
众人纷纷眼含恐惧地后退两步,避免与那蓝色的骸骨接触。待恐慌的qíng绪稳定后,众人这才继续研究起开启“龙xué宝藏”的方法。
看来,那扇厚重的石门中,一定藏有很多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机关暗器。倘若他们凭借蛮力撬开石门,一定会全军覆没,尸骨无存!
至于那打开石门的办法,眼下已经很明显,便是将“江天一色珠”投进某个动物的喉咙里。但是,具体投进哪个动物的喉咙里,却无从得知。如果一不小心投错了,不但“江天一色珠”拿不回来,而且还会触发机关暗器。就算恰巧投对了,“江天一色珠”也未必能拿得回来。如果“江天一色珠”拿不回来,就必然找不到殷邪魔君的那颗魂魄,那么所有的抱负,也是空谈。
在每个人的权衡利弊中,胡狸说:“虾米被小鱼吃,小鱼被大鱼吃,大鱼又被海鸟吃。以此类推,最后剩下的那个,不就是那条盘旋在天上的龙吗?”
百里凤说:“既然它叫‘龙xué宝藏’,那选择龙,应该没有问题。”
延北修权衡了一下利弊后,毅然决定赌上一把,将“江天一色珠”放入到龙的喉咙里!他刚要动手投放珠子,却听卫东篱说:“如果让本王选择,本王会选择虎。”
孔子曰的心脏偷停了一拍,转头去看卫东篱。
卫东篱却没有看孔子曰,而是对延北修说:“天上龙为尊,地上虎为王。这龙虎斗之后,谁才是胜者?自古都说是‘死同xué’。这‘龙xué宝藏’便有了龙已经死去的意思。所以,地上的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倘若本王猜得不错,这座‘龙xué宝藏’定然是一代挟天子以令诸候的佞臣所建!真正的开启之法,便是将‘江天一色珠’放入虎口!”
卫东篱的声音掷地有声,让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孔子曰的好奇心被勾起,禁不住开口问道:“你口中的一代佞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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