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忙低下头,“不敢,不敢。”
老掌柜看向百里凤,作揖道:“如果王爷带了银两,我们现在就签字画押。老朽还是愿意将此间客栈卖给王爷。但是,这件客栈还是原价,少五万两不卖!”
孔子曰疑惑了,按理说,这个固执的老掌柜已经是油尽灯枯,即使将客栈高价卖出,他也没时间去过挥金如土的生活。而且,让她最纳闷的是,这个老掌柜仿佛非常看好百里凤,一门心思地想将这间客栈卖给他。但是,就是分文不让!
百里凤这人倒是慡快,gān脆一锤定音道:“那你等着我吧,明天我一定带足银票来买这间客栈。”
老掌柜却是摇头道:“这间客栈是老朽毕生的心血,奈何身体虚弱,需要银两医治。老朽怕是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不一定会等到王爷了。”派派小说论坛妙の灵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二十章:美男竟出yīn损招(三)
老鸨眼睛一亮,cha话道:“老掌柜不愿意将这间客栈卖给我,这其中缘由呢,我也是懂得的。哎……这年头,想讨口饭吃也不容易,如果我有个好营生,谁会愿意做那皮ròu生意呢?这样吧,如果老掌柜将这间客栈卖给我,我一定用它做其他生意,绝不与对面的‘绯纹阁’一样。”见老掌柜不语,老鸨转身偷瞄向对面的“绯纹阁”,在得到绯衣男子的暗示后,她咬了咬牙,一跺脚,对老掌柜说,“老掌柜,看在我们多年的jiāoqíng上,我不和你还价了,五万两就五万两!我出了!如果你同意,我们马上签字画押。你要知道,你这间破客栈,充其量也就值八gān两!”
老掌柜抬起已经灰白的老脸,有气无力地扫了老鸨一眼,然后低下头,又是一阵猛咳。
孔子曰望着老掌柜,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孔爸舍辛茹苦地将她养大,妃却被雷劈死了,甚至连一句可以安慰孔爸的话都没留下。如今,她重新投胎到一个新的轮回中,苦苦思想着孔爸,却无法尽到孝道。在有孔爸的世界里,己经没有了她。当孔爸病了,痛了,谁会伺候在他的左右,谁能搀扶着他向前走?
她听小侠说过,老掌柜无儿无女,一辈子就守着这间客栈过活。
孤孤单单的孔爸,是否也像老掌柜一样,要如此艰难地渡过晚年?为了生活,是不是也会将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小房子卖掉?
思及此,孔子曰心中弥漫起酸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向着病入膏盲的老掌柜走去。她伸出手,扯出fèng在了内衣里面的布袋。拿出了三千两的银票,放在了老掌柜的手中。
老掌柜误以为她要买自己的客栈,于是问道:“姑娘,你这可是付订金啊?”
孔子曰摇头笑道:“不是,这是我的住宿费。”
老掌柜满脸疑惑道:“我这客栈要卖了,怕是你也住不了两天了。再说,这三千两也实在是太多了,这得住到猴年马月去啊。”
孔子曰耸了耸肩,“那就住到猴年马月去呗。反正银票给你了。我上楼休息去了。”说完,她噔噔瞪地跑到楼上,将自己捂进了大被子里。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她将来可是要当白虎神shòu地,何必将银票看得那么重?等她成仙了,她就给自己变出一间金灿灿的屋子!洗脸盆,钻的!
坐便,金的!就连冲水按钮都必须是嗷嗷璀璨的宝石!没啥,就是有钱!
楼上的孔子曰心痛得直打滚,楼下的老掌柜终于明白了孔子曰的意思。
孔子曰给他的三千两,不但帮他留住了客栈,还让他有钱治病。老掌柜那数十年未曾掉落的眼泪忍不住滑落,沿着布满皱纹的眼角,划过了灰白色的脸颊,一颗颗滴落到地上,飞溅出晶莹的小花。
百里凤仰头望向二楼,在心里赞了一句:仗义!果然有劫富济贫的侠女风范!
小侠低头看着老泪纵横的老掌柜,也在心里深深地感慨道:老掌柜,我终于看见你哭出眼屎的样子了!
老鸨面色不详地转头看向对面的“绯纹阁”,在心里颤巍巍地祈祷道:主子啊,不是我办事不利,实在是那个死丫头太能搅局了!这回,您可别又被气得脸色发绿,那个颜色真得很吓人呐。
“绯纹阁”里的绯衣男子静静而立,透过客栈敞开的窗户,看见孔子曰将自己卷在被子里,如同蚕蛹般滚来滚去。他忍不住在心里咒骂道:丫地你个死女人!让你拿二十两银子和我chūn风一度你都不gān,却偏偏给了一个糟老头三千两,真他娘地气死我也!你等着,咱没完!
鸟语花香的清晨,孔子曰睡得正香,突听“绯纹阁”里传出一声媲美杀猪般的嚎叫。紧接着,“绯纹阁”的大门打开,一个不明物体被狠狠地抛了出来。
好巧不巧,那个不明物体正好砸在了一位路人的脚面上。而那位路人是位武林高手,误以为有人用暗器袭击他,当即爆喝一声,脚上发力,将不明物体再次赐飞!
但见那个不明物体闷哼一声,便直接向着“云悦客栈”飞来,愣是撞坏了一扇厚重的实木大门!
孔子曰本不想理会,奈何就在昨天晚上,她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这间客栈的新掌柜。
事发不但突然,而且大大地出人意料。
老掌柜昨晚一口浓痰没咳上来,就此撒手人间。临走前,老掌柜将这间客栈送给了孔子曰。
孔子曰得了天大的便宜,心中百感jiāo集,在感叹生命无常的同时,愣是兴奋得半宿没睡觉!这不,她刚将无亲无故的老掌柜埋入huáng土,便沉沉地睡了过去。美梦正酣时,却被一声凄惨的嚎叫惊醒。
她皱着眉头,塔拉着鞋子,满脸yīn霾地向楼下走去。
楼下的不明物体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此刻正撒欢地大笑大闹着,看起来有些神经错乱的样子。
那身接连几天不曾换洗过的绯色衣袍已经破烂不堪,看样子仿佛遭受过惨不忍睹的蹂躏;那双狭长的媚眼里泛着怪异的光,看起来就如同燃烧着两团傻兮兮地火焰;那妩媚细腻的脸颊上,有两道血淋淋的狭长伤口,看样子似乎是被利器所伤;那白瓷般的诱人肌肤上,更是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青紫色淤痕,一一阐述着它们所遭遇过的残忍对待。
绯衣男子看着楼上下来了人,忙呼啸着跑到孔子曰身边,指着自己的左脸颊,傻兮兮地喊道:“我丑了,丑了,看你还怎么将我卖掉!”随即如同舞动着的大花蝴蝶一般,绕着客栈的座椅跑,口中还一声高一声低地笑着,仿佛浑然不觉自己身上的伤有多痛。
小侠忍不住湿润了眼眶,“多好的一个人啊,昨天还好生生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向着对面的“绯纹阁”唾了一口,“格老子地,真是黑心窝!”紧接着转过头,对孔子曰说,“掌柜的,依小的看,这位公子一定是不愿意被卖到高大人的家里去,所有自己划画了脸。真是一条血腥的汉子!别看他落了风尘,也是男人!看眼下的这种qíng况,多半是对面的不要他了,才将他扔了出来。不如……咱就收留他吧。”
虽然孔子曰的心中仍有疑惑,但又觉得小侠说得有道理,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刻花自己的脸,来上演这么一出可笑的闹剧。
孔子曰有些心软,有些自责。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狠心地将其置之不理。如果她昨天护下绯衣男子,也许他就不会划花自己的脸,更不会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人。
哎……也许这可能就是命吧。派派小说论坛妙の灵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二十章:美男竟出yīn损招(四)
毕竟,她孔子曰不是万能的人,而是个万万不能的小女人。她有同qíng心,但还不至于自不量力。昨天的事儿她摆不平,今天却不能袖手旁观。这毁了容的疯子对于“绯纹阁”而言已经没有了用处,所以她可以收留他,给他一个住处,一口饭吃。
只是……为什么……她会隐约觉得不舒服呢?
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必须发泄一下!
于是,孔子曰上前两步,一把攥住了绯衣男子的手腕,然后扯着他走向了对面的“绯纹阁”。
绯衣男子先是傻笑着,后又惊恐地抗拒着,最后gān脆又恢复成了嘻嘻哈哈的傻笑模样。
孔子曰不管他,直接飞了一脚,狠狠地踹向了“绯纹阁”的大门,气势如虹地吼道:“老鸨,你给老娘出来!”
不多时,老鸨领着打手打开了大门,便看见了瞪着黑金色眸子的孔子曰。虽说老鸨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可如今被孔子曰这么一瞪,她还真有些害怕,捎带着两腿开始发软。就好像……就好像……遇见了老虎。对,就像遇见了老虎!
孔子曰将手中的绯衣男子向前一推,厉声问道:“这是你刚扔出来的吧?”
老鸨口齿不利索地回道:“是……是,怎么了?”
孔子曰抬手指向自家客栈的大门,“看见没,门被你扔出来的东西砸坏了。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你赔款给我!”
老鸨的眼睛突然睁大,声音瞬间拔高,“你凭什么让我赔?!”
孔子曰也瞪圆了眼睛,扯开了嗓门吼道:“你承认了,是你扔得东西砸坏了我的门。我不找你赔,找谁赔?!”
老鸨目蹬口呆,看了看绯衣男子,又看了看孔子曰,最后咬牙元赖道:“是你旁边的那个人自行撞上了你的大门,你要索赔,就找他赔!”
孔子曰疑惑道:“他不是你们‘绯纹阁’里的人?”
老鸨立刻扯清关系, 从他出了这个门后,便不再是我“绯纹阁’里的人。”
孔子曰手一伸,“口说无凭。拿他的卖身契来。”
老鸨犯难了,上哪里去找主子的卖身契啊?不得己,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回道:“今早儿发现他自己划花了脸后,我一气之下,就将他的卖身契撕毁了!现在,你让我上哪里去找他的卖身契啊?”
孔子曰扫了眼神经兮兮的绯衣男子,又看了看狡诈的老鸨,最后gān脆冲着客栈里的小侠喊道:“小侠,给我拿笔墨纸砚和红泥来。”
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立刻将孔子曰所要的东西悉数呈上。
孔子曰将纸一抖,gān脆就趴在了“绯纹阁”的大门上奋笔疾书。
大概内容为:此有疯癫男子一名,狐狸脸,水蛇腰,走起路来扭着屁股摇。现正式脱离“绯纹阁”,投身到孔子曰的名下。因其的卖身契被老鸨撕毁,所以特写此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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