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越眼中笑意隐去,问道:“浮图喜欢什么样的美女?”
“嗯……温柔可人,善解人意吧!”墨非随口回道。
巫越捏了捏书简,心底不愉快,十分的不愉快。他对浮图有yù望,这已经是不可辩驳的事实了,可是他并不打算放纵自己,因为他珍惜这个少年的才华,不想扼杀了“他”。然而成全了“他”,自己却得忍受“他”与其他女人的欢愉。
与其如此,不如早点断了这份念想。
“上次浮图献礼,本王还未给予赏赐,那么不如就让本王送你几名宠姬吧!”
墨非一愣,事实上巫越不是没赏赐,相反,他赏了她不少财物。如今这会又要赏美女,不会就是您东院里的那些吧?真心不想要啊!
巫越也不管墨非在纠结些什么,只是继续说:“作为本王的上卿,确实不能连个伺候枕席的女人都没有。前段时间刚好有人送了本王数名南方佳丽,个个妩媚动人,没有戎臻女子的开放,却多了几分柔美,正符合浮图的要求。”
“呃……”墨非很想拒绝,不过要收宠姬是她自己刚才说的,如今巫越开口送了,她若不要似乎不妥。
于是她只得行礼谢恩。
很快,浮图获得巫越赏赐美女数名的消息传播开来,很是让一些人扼腕。要知道巫越赏的女人必然是品相极高,一般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正因此,前来敬献美女的人总算少了许多,说媒献美之cháo也终于慢慢退去,浮图总算是得以安逸。
这宠姬,收得值!
第一卷:声名鹊起 汤
一片落叶从窗外飘进来,落在了墨非的桌案旁。
原来不知不觉已是深秋,不知道导师身体可好?她这么突然的失踪,肯定会让他老人家焦虑难受。可是,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也许这一生都只能活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了。
墨非出神地看向窗外漆黑的夜晚,心中涌起一阵酸酸的感觉。
“大人,云姬和郦姬求见。”门外传来惜之的通报声。
墨非回神道:“进来吧。”
不多时,两名容貌秀丽的女子款款而入,对着墨非行了个跪礼。
“两位美姬找我何事?”
云姬回答:“天渐转凉,奴家与郦姬特地为主公fèng制了几套冬衣。”
墨非这才注意到她们两人手中捧着的衣物,想到自己确实很久没添置新衣了,上次巫越赏赐的布帛丝棉,她拿出一半赏了那些收进来的美女,眼前这云姬和郦姬便是其中两名。
看来她们用那些布帛为她做了衣服,想博她欢心,可惜她这假男人无福消受女人恩,最多只能让她们过得舒适点,待以后有机会再把她们配给合适的人家。
不过她们送上来的衣服,墨非倒不打算拒绝。
“拿过来我试试。”墨非边说便起身。
两名美姬眼中闪过喜色,连忙起身走过去。
郦姬为她宽衣,云姬则把新衣按循序一一陈列开。
好在现在穿的衣服比较厚,只是脱两层衣服,墨非不担心被发现什么。
“天气冷,里衣就不换了。”墨非阻止郦姬的动作。
两女于是拿起新衣一人一边为墨非穿戴起来。
张开双臂的墨非暗想,难怪男人们都喜欢左拥右抱,这有美女服侍就是不一样,连她这假男人都觉得自己腐败了。
这个时代的冬衣是三重或多重衣,里衣绸,中衣帛,外衣锦。贵族富庶们的冬衣中用的是jīng棉,衣料讲究,宽袖长袍,带着富贵镶边,虽刺绣还不发达,但衣服晕色技巧非凡,层层叠叠张显华贵。
正在郦姬为墨非系束腰带时,门外惜之的声音仓促传来:“大人,殿下驾临……”
墨非微愣,还来不及让两女退到一边,就见一身华服的巫越跨步而入。
他在看到屋内qíng形时,脚步略微顿了一下,然后才走进来。
两女慌忙附跪在地,刚才她们同时感觉到一股杀意,仿佛下一刻就会身首异处一般。
墨非拿着刚才从郦姬手中落下的束腰博带,缓缓向巫越行了行礼。
“不知主公驾临,浮图失礼了。”
巫越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女,淡淡道:“看来本王赏的这些美姬,甚合浮图的新意。”
墨非点头:“她们心灵手巧,善解人意,确实不错,浮图再次多谢主公的赏赐。”
巫越嘴唇绷了绷,心里怎么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
“主公请上座。”墨非一边招呼巫越,一边转头对两女道,“你们先下去,叫惜之奉茶。”
两女如蒙大赦地应声退去。
巫越坐定,目光却一直盯着墨非,半晌才说:“你穿上这身衣服甚好。”以往他所见的墨非,从来都是穿着朴素,如今乍然换上这华衣锦袍,雅致明秀,更显俊逸。
“多谢主公夸赞。”墨非看了看手中的束腰带,有些不好意思道,“浮图衣着不整,请允许我入内穿戴整齐。”
巫越微微点头。
墨非于是转到屏风后绑束博带。
屏风呈半透明,隐约可见那边晃动的人影,耳边听到衣料摩擦声,目光又移向盘蹋上墨非刚才换下的散放着的衣物,这让巫越有种错觉,那人其实是在为他宽衣解带。这种想法一出现,心中便仿佛有只野shòu想脱笼而出。
不多时,墨非走出来,正巧见惜之端茶入内。
“惜之,把盘蹋上的衣服收拾一下。”吩咐完,墨非又对巫越道,“如此凌乱,实在失礼了。”
“无妨,过来坐。”巫越垂下眼,藏起那不可言说的心思。
墨非坐下后问:“不知主公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这是巫越第一次进她的院子,虽然她住的地方离他的主卧室不远,但一直以来,巫越都没来过。
“也无大事,只是清夜难眠,便突然想来找浮图小酌一番。”巫越喝了口茶,淡淡地回答。
喝酒?墨非酒量其实还不错,但她从来不轻易在人前喝酒,这是自我保护也是一种谨慎。
她想了想说:“喝酒伤身,主公若不介意,便和浮图一起喝几口汤如何?”
“喝汤?”
墨非点头:“浮图喜欢煲汤,特别是天气日渐寒冷,喝汤可健身暖胃,故每晚浮图都会在自己的厨房里煲上一盅汤。”
“浮图亲自煲的汤?”巫越颇有兴趣,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君子远庖厨的说法,但一般男子是不屑于厨事的,当然,大多贫困百姓不讲究这些。
“是的。”墨非询问,“如何?主公愿意尝尝吗?”
“当然。”
墨非这才吩咐惜之去盛汤。
今晚做的是莲藕排骨汤,做法简单,但味道不错。前段时间她特意叫人制作了提炼jīng盐的工具,虽然不能大量提炼,但只是制出自己要用的还是足够了。所以尽管墨非没有太高的厨艺,但是用jīng盐做出汤菜还是很美味的。
一口汤下肚,顿时感觉浑身一暖,巫越有些意外这味道的香浓,原本有些躁动的心竟然因为一碗汤而慢慢平和下来。
“想不到浮图的厨艺如此高超。”巫越夸道。他吃过的美味佳肴多不胜举,却从没像今天这般愉悦。
“主公过奖了。浮图也只是为了一饱口腹之yù,除了煲汤,其余菜肴可就不擅长了。”
巫越道:“刚才浮图说每晚都会煲汤?”
“诺。”
“那浮图是否介意多加一人份?”
“主公的意思是……”不是吧?不是吧?您老人家想天天来?
“浮图所做的汤甚合本王胃口,本王每晚处理完公事后时常会感觉饥肠辘辘,而厨房里那些菜色,本王都吃腻了。”
“呃……浮图可以将这些汤的做法jiāo给主公的厨子。”重点也就是盐的不同而已……
巫越目光一凛,道:“浮图这是在拒绝吗?”
墨非沉默了一会才说:“既然主公不嫌弃,那浮图必整席以候。”面上平静无波,心底却在捶胸顿足,刚才和他喝酒不就得了,喝什么汤啊!
“如此甚好。”巫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日,巫越派人送了不少食材,还让人告之,但有所缺,直报便可。同时,他还找来了戎臻最好的裁fèng为墨非量身做衣,挑的是最好的布料,用的最贵的香料。虽然还称不上奢华,但绝对是其余人没有的特殊待遇。
上卿浮图得此恩宠,再次风头无两。
如果墨非知道一碗汤会引发这样的后果,那么打死她也不会再撺掇巫越喝什么汤!以后巫越让她喝酒她绝对不喝汤!
现在每晚巫越来时最先问的一句肯定是:“今晚喝什么汤?”
墨非会做几十种汤,平时总会换点花样,所以巫越也跟着刁嘴了。
当然,除了喝汤之外,巫越还会找墨非下棋品茶,或研究书法,或讨论时局。两人和谐的“夜生活”就这样展开了,巫越十分享受这种轻松,每次从墨非这里回去,他都能安然入睡。而墨非也从一开始的勉qiáng,到后来的淡然处之。
事实上,与巫越相处也没想象中那么难熬,在慢慢熟识之后,墨非有时甚至连礼节都省了,时常将这个手握重权的男人当作了普通人。
不管其他人看着是否惊世骇俗,但起码巫越很满意如今与墨非的亲近。两人都没发现这样的状态已经超过一般君臣的距离,巫越是不在意,墨非则是已经习以为常,结果反而忽略了。
最了解qíng况的大概就是巫越和墨非两人的贴身奴仆,他们对这方面十分敏感,那两人之间越来越浓郁的暧昧实在太明显。巫越那炽热的目光在私下里几乎不加掩饰,可是墨非却依然毫无知觉,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对此都没有一点经验。她在导师严厉的教育下长大,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平时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谈qíng说爱。
惜之和悦之都看出来了,他们不时用某种莫名的眼神看着她,却没人点破。
“冬季临近,各国会开始休兵,戎臻也进入休养期,浮图认为目前有何可发展的?”巫越一边品茶一边问。
墨非用袖子挡住带着困顿的哈欠,回道:“主公不如开办学舍吧。”
“开办学舍?”
“主公门下才士众多,其中大多数闲置,不如开办一所公学,大量吸收学童,以那些才士为师,传道授业。如今造纸又有了一定的规模,教材编撰更加简便。人才的培养是未来的重点,主公何不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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