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能什么都依靠老师啊,显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更加配不上老师……”萧锦宣自bào自弃地说。
“如果你是介意公司的事qíng,我不介意你把它还给你的父亲。”韩肃冷静地说,看不出此刻的表qíng。
萧锦宣立刻摇头, “才不要白白便宜了外人。”
“那就是单纯地不想找我诉苦?”韩肃眯起眼睛。
“我也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老师看啊,虽然那一面很少见,但像之前那样束手无策的样子我自己都讨厌,不想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萧锦宣委屈地说。
“可以给李云清看的,不愿意给我看?”
……为什么又是李云清。
湿毛巾的清醒效果已经褪去了不少,萧锦宣又有些昏昏yù睡了,他总算还记得解释,“我是找他谈正经事的,我想让他趁机买下我爸另外的公司,李家家大业大吃得下。老师你知道那个行业将来发展很好的,好到可能连我爸自己都没有预料到,一想到那个人耀武扬威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就无论如何都不能甘心。”
“你们这也算是互利互惠吧。”韩肃客观评价。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这主意不错,找李云清帮忙是找对了。”萧锦宣得意地说着,扭了扭身子换了个舒服的位置,脸却正好蹭到韩肃平放在旁边的手背。
韩肃顿了顿,声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大概是我表现的让你安全感不够,你才会一有事就往外跑,首先想到的不是我而是别人。”
萧锦宣眨了眨眼睛,有些听不懂他的话。
韩肃看着萧锦宣醉眼惺忪却又单纯无辜的样子的就一阵心塞,认识这个人以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渐渐多了很多普通人的qíng绪。他低下头,慢慢地解开手下所有的扣子,在萧锦宣因为冷缩成一团之前,身体一点点变得温暖而舒展起来。
“你已经是我的了,就要有自觉。”
“……好的……老师。”
“你的事qíng就是我的事qíng,以后不需要见外。”
“好的……老师。”
“不许见李云清,也不许见其他对你有企图的人。”
“好……”
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萧锦宣忍不住大口喘息,却在喘息的间隙里被堵上嘴,胸口有一种快要炸开的感觉,内心的火焰一点点绽放开来。
在意识模糊的时候,萧锦宣也忘了自己到底答应些了什么,只记得韩肃的样子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平日里老师永远是面无表qíng的,一丝不苟的,从容不迫的,但当那双清冷的眸子染上热度以后,就好像一处冷意泠然的山水画里突然有了人烟一样,让萧锦宣忍不住沉溺画中,忘了今夕何夕,忘了自己,也忘了所有的纷扰繁杂,就连那些饱含愤怒的心结也变成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萧锦宣醒来的时候,阳光亮的有些刺眼。
韩肃房间的窗户上装着百叶窗,从叶片间透出来的亮光让萧锦宣意识到自己似乎睡了很久。这是许多天以来他第一次没有辗转反侧,一觉睡得连梦都没有。他动了动身子,才发觉有些腰疼,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酸软无力。
“老师……”他终于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事qíng,慌忙坐起来,心道果然是喝酒误事,喝酒伤身。
听到这边细细簌簌的声音,韩肃从外面走进来,看着萧锦宣的表qíng不变,眼神却柔和了几分,“你醒了?走得动的话去洗漱,现在已经到了午餐时间,我约好了去白家吃饭。”
“白家?”
“嗯,你妈妈,你大表哥,应该都在。”
老师到底想gān什么啊,萧锦宣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音。
☆、第56章 三方会谈
到了约定的地点,萧锦宣主动走在前面,推开包厢门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主位上坐着的白氏集团的第一人白枞,白嘉铭的亲爸他的大舅舅。白亚萍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左边坐着白嘉铭,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白亚萍虽然在人前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看她满脸的憔悴可想而知内心的煎熬。她是以爱qíng为信仰的,而此刻三观被刷新了以后,见到萧锦宣与韩肃握在一起的手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了。
倒是萧锦宣想起让白亚萍如此的原因,再次坚定了决心绝不能让那些人好过。
他走到白亚萍的旁边坐下来,韩肃紧跟着他坐下,同他一起向在座的长辈分别问了好。
“锦宣这孩子,多亏你照顾了。”白枞一脸和蔼地说着,但是目光中的威严和审视却一点也没有少。
韩肃也没有客气,点点头说,“应该的,你们放心。”
白亚萍却幽幽叹了口气,“虽然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我却还是要作为他的母亲感谢你。”
“您不必这样讲。”萧锦宣温和地回答。
“如果我能细心一点,警觉一点,我的儿子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白亚萍是真的后悔,如果早一点看清萧雄的真面目,就不会让萧锦宣在差点患上幽闭恐惧症以后还要面对连大人都会觉得为难的处境。一边是对背叛家庭的父亲的失望,一边是担心家庭破裂而隐瞒真相后对母亲的歉疚,这样的压力bī迫他不得不对催眠自己忘记一切,但所有的事qíng都留存在潜意识里,对他来说依然是一种折磨。
萧锦宣却不乐意听到这些,“我现在有哪里不好?”
韩肃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白嘉铭咳嗽一声,显然对这种不分场合秀恩爱的举动表示不赞成。
“你打算怎么做?”白枞开口问道。
“我支持他们离婚。”萧锦宣只能这样说,毕竟是亲生父子,对簿公堂未免太难为他。
“你妈妈的意思也是不追究其他。”白枞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不赞同,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敢这样挑衅白家的尊严,他不想放过萧雄,但是却投鼠忌器。
萧锦宣把之前与李云清的协议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他们迟早会一无所有。”
白枞反倒愣了愣,这个外甥他也了解,萧锦宣从小就是心软的孩子,方才那种恨之入骨的语气听起来却是有些违和了。
“你放心,白氏也会推一把的。”只要卡断那边的资金链,他们就不得不卖出自己手里的股权份额。“倒是便宜了李家。”
“萧锦宣的名下,还有一个公司。”韩肃突然说。萧家明面上的那个公司白氏也有股份,做好了利润同样不会少。只是他也没有想好在这种qíng况下还要不要锻炼萧锦宣接手,韩肃发觉这一切隐隐有哪里不对,只是一种感觉,却怎么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萧锦宣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我想转给我妈,让大表哥代管。”
萧锦宣这话一说出口,白亚萍险些拍案而起,“儿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难道你不想扬眉吐气一把给那些人看吗?”
萧锦宣摇摇头,“他们对我来说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人了,我的人生不是写给他们看的。”
“那你想怎么样?”白嘉铭紧跟着问道。
“我想带他去国外散散心。”韩肃慢慢道出两个人商量了一路的结果。
“我不同意,”白枞一字一顿地说,“明明是别人的过错,为什么要锦宣避而不见?”
“我担心对方会采取一些过激的手段。”韩肃隐晦地说,万一被报复,萧锦宣未必还能像之前那样回到十年前与他重新认识一回。还有一点,因为刺破了化脓的伤口,总要给他愈合的时间啊,韩肃在心底默默地说。
白亚萍瞬间愤怒得难以自已,“我已经成全他,让他跟外面的女人和儿子一家团聚,难道还不够?”
在萧锦宣过去替她顺气安抚她的同时,白枞严肃地开口说,“你们担心的有道理,出去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很快就能看到他们在国内彻底被打入尘埃的时候了。可是那是你的父亲,你确定?”
萧锦宣嘲讽地笑着,“如果憎恨能让他一直记着我的话,这样也不错。”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大概是看气氛太严肃了,白嘉铭淡淡地cha了一句,“你们出去打算如何生活?韩肃你要回本家么?”
韩肃一怔,继而摇摇头,回答道,“我已经申请了国外大学的教职,萧锦宣是作为家属过去,然后我们会拥有自己的风险投资公司,不依赖任何人。”所谓风险是针对未知事件的预测,但是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未来至少七八年内已经没有风险。
开公司这件事萧锦宣是知道的,但是,“家属?”他同样惊讶地瞪大眼睛。
韩肃微微一笑,“我大概还没有告诉你,在那个国家同xing是可以结婚的,我们可以拥有法律承认的婚姻。”
“等等。”白亚萍脸上一僵,是她想的那个意思没错吧?
韩肃却接着站起来,拿着一个盒子放在桌面上打开,露出里面简单却昂贵的一款戒指,“当着你在意的所有家人的面,我想说的是,你愿意跟我结婚吗?”他真诚地望着萧锦宣,一瞬间眼神亮得惊人。
“老师你早就准备好了吗?”萧锦宣都快有些神志不清了,“可是现在并不是一个水到渠成的好时候啊。”
他父母甚至还在打官司离婚,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心qíng考虑感qíng的事qíng。
“你是认真的吗?”白枞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也只是在白嘉铭的游说下刚刚打算试着接受两个男人谈恋爱,这马上就过度要结婚了,一时间很难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是认真的。”韩肃带着一点微笑在说,“其实这场离婚的官司只要律师出面就够了吧,证据确凿不需要太费周折。虽然在这种时候离开有点不孝,对萧锦宣来说却是一个重新开始的好时机。换一个陌生的环境,慢慢调解那些被幽闭的心理yīn影和粉饰太平的自我暗示,从小孩子的那段过往里真正走出来。我想,作为他的家人你们也会支持他的吧。至于选择在这个时候结婚,是我个人想要做出的保证,希望你们能够放心。”
他考虑已经太周全,白亚萍连反对的理由都想不出来。一直以来,她对于丈夫的关心都要远远大过于的儿子,大概是因为爱qíng至上的态度,就连遭遇背叛首先想起的也是愤怒而并非儿子的感受。终于,现实让她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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