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红也在一旁红了眼睛地叫着:“就是,你们把证据拿出来,不拿证据,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而另一旁的李国龙像是被霍铮那一脚给踹傻了,只是呆呆地被一个警|察抓着,一声不吭。
李月红还在继续吵闹叫骂:“老娘不服,你们这是……这是罔顾法纪,你们这是抓好人了!我们都是好人,我们都没犯事,凭什么抓我们,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一边说着,李月红还突然大声地哭喊起来,她鬼哭láng嚎似的撕扯着嗓子,虽然说是哭喊,但是却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只是搁那儿gān喊。
眼见着李月红的声音是越来越大,整栋楼都要听到了,那领头的警|察也犯了难。虽然抓个人回去他还是有这个权利的,但是这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种不大符合程序的事,也确实影响不好。于是,他也只能求助地转头看向霍铮。
“这……霍先生,该怎么办?”
而霍大少看着眼前这种群魔乱舞的景象,是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他嫌恶地扫了那趴在地上gān嚎的李月红一眼,然后看向那警|察,道:“证据等会儿就送到局里,而现在有的证据……”霍铮抬起左手指向了自己的嘴角,只见那处皮肤gān净平滑,一点别的印记都没有:“我被他们打了。”
那警|察:“……”你嘴角连个刮胡子的伤痕都没有好吗!!!
仿佛是察觉到了对方心里的无语,霍铮又淡定地补充了一句:“内伤,那人一拳头把我的……牙神经打碎了。”
“……”
你当隔山打牛啊,还牙神经碎了!
怎么不浑身的神经都碎了啊!!!
李月红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比她脸皮更厚(?),居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谎话,简直是开了她的眼界。但李月红也只是愣了一会儿,便又继续嚎哭道:“我们没有打他啊,他在说谎!他根本就没有受伤!!!”
霍铮闻言挑起一眉,正打算再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李云疏则赶紧将他截胡下来,免得他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来。李公子可是见识过霍大少指鹿为马的本事的,连亲子鉴定都能说成假的,给自己弄上一份重伤的体检单,那对于霍铮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而且就算他是活蹦乱跳地拿着重伤单jiāo上去,恐怕也没人敢质疑“你这脸色红润、身骨qiáng健的样子,哪儿像重伤了”。恐怕到时候霍铮还得再扯上一句:“内伤!”
想着身边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李云疏原本糟糕透了的心情也舒悦了几分,但是听着李月红、李月英和李老头三人的哭喊声,他又皱了眉头,看向那领头的警|察,问道:“请问,可以把他们的嘴塞上吗?”
那警|察好像这才意识到可以这么做,赶紧派人将李月红四人的嘴巴堵上。李月红还一直挣扎着不肯就范,骂道:“李云疏,你个小兔崽子,李淑凤,你个臭女表子,老娘咒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下辈子都……唔唔唔唔……”
李月红呜咽的骂声一直等到警车呼啸着从楼下离开后,才真正地消失在了楼道里。
这四个人来的时候有多嚣张跋扈,离开的时候就有多láng狈不堪,短短的几十分钟,除了那残留在墙角边上、属于李国龙的一点血迹外,整个屋子再也看不到李月红四人的一点踪影,仿佛根本就没出现过似的。
但是李母却咬牙含泪,仍旧没办法彻底地缓过神来。
李抚榛拍着李母的背,柔声安慰着:“小妹,你放心吧,他们不会再来了,你以后……也跟我们回江南,再也不会见到这种流氓无赖了。”
李抚虞的眼里虽然都是眼泪在打转,但是终究是努力地没有落下泪来,她轻声应了自家大姐一句,等平过气来以后,才转身看向李抚臣,哽咽地问道:“二哥……我真的,是被他们拐去的吗?”
刚才霍铮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了马上就能把证据送到公安局,原本李母还相信自己不是被李月红和李老头拐了去的,但是到现在,她却也怀疑起来。
李二爷闻言叹了声气,伸手抚了抚镜架,道:“我得到的消息是,四十多年前,他们这两个人确实是在江南看了病,也在你走失的那段时间,离开了江南。其实按照常理,他们不应该能逃过李家的搜查,把你带到h省。但是,据他们那家远房亲戚说,当年他们是坐着拖拉机离开江南的,所以如果他们不顾你的性命,把高烧的你随便扔进一个蛇皮袋里再放在拖拉机里带着走,那我们……恐怕还真是没办法找到。毕竟你当时高烧,也不可能哭闹,那李月红也一直没有生育,可能也是因此,才想拐了你。”
李母认真地听着,到最后,又问道:“……那二哥,你确定,真的是他们拐的我吗?”说这话的时候,李母还抱着一点希冀。虽然李月红一行人对她非常不好,但是毕竟她也喊了这么多年的爸妈,如果一直是喊着两个人渣,李母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忘怀。
见状,李二爷眼神一闪,无奈叹道:“大概也就……八成可能□□。”
“八成……”
李母重复着话地低下了头,再也不去多想。
而另一边,李云疏则诧异地抬眸看向霍铮,然后凑过了身子,轻轻问道:“只有八成吗?”
闻言,霍铮垂眸看了失神的李母一眼,然后也凑近了李云疏的耳畔,低声道:“几乎十成,但是你二舅不敢说死了。李婶很明显不想面对‘自己喊了四十多年的爸妈居然是拐了自己的人贩子’这件事,所以处理那些人的事,以后就瞒着她吧。”
李云疏了然地点点头。
其实不说是久经商场的霍铮和李抚臣,就算是李云疏,都从刚才李月红几人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了一丝不对的苗头。李月红就是再如何泼辣蛮横,她终究只是个连字都不认识的山村老妇,不能完美地隐藏自己的情绪,也根本骗不过人的眼睛。
想到这,李云疏又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在李老夫人和李抚榛的安慰下,李母已经慢慢地缓过神来,也能笑着和她们说话。但是,这四十多年的伤害,不仅仅是当年被拐了的悲痛,还有身体上的折磨和jīng神上的摧残。
想要从这种痛苦中走出来,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李云疏有信心,他的母亲,虽然外表看上去十分脆弱,但是骨子里却继承了李家人的倔qiáng坚韧,大概很快就能从中走出来。
一切,需要的只是时间。
而现在……他们很有时间。
等到傍晚的时候,霍铮、李云疏、李二爷和徐昱卿都先离开了李家,到公安局去解决这件事。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家里必要的一些物件已经全部收拾完毕,就等着出发回江南了。
原本李母是打算第二天再走的,但是今天的事情已经彻底伤到了她的心,她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免得再想起那些糟心事。
面对李抚虞的这个决定,李老夫人和李抚榛是坚决地同意,她们动用手段很快就买到了当晚的票,李家一群人除了徐昱卿要留下参加华夏茶道协会接下来的活动外,包括了李二爷,都一起乘机回到了江南。
在打了一声招呼后,徐昱卿乘着华夏茶道协会专门准备的车离开了机场,一时间,原本浩浩dàngdàng来了b市的七人中,只剩下了李云疏和霍铮两人走在深夜安静的机场露天停车场里。
清亮皎洁的月色如同薄纱,透过厚厚的云层照she上这片大地。李云疏低首看着漆黑的地面,不知过了多久,才忽然叹了一声气,道:“母亲这些年,过得……真苦。”
李母从来都没向李云疏说过李月红那些人的事,也从来都是默默地承受着他们所带来的折磨,这些都是李云疏从来没想到的,也是……他作为儿子的失职。
闻言,霍铮转首看向身边的青年。只见在薄薄的月光下,青年清秀jīng致的脸颊仿佛宝玉,透而生光,但是那神色中自责的模样,却让霍铮慢慢蹙紧眉头,道:“未来,总是会更好的。否极泰来,李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苦,你也……不用自责。”
霍铮从来不会安慰人,甚至也不善言谈,他就是想要安慰李云疏,说出来的话却好像根本没那力道,反而惹得李云疏笑了起来。
李公子掩唇低笑:“你呀……真是……”
霍大少挑起一眉:“怎么?”
朗朗月色下,只见李公子微微摇首,慢慢地将两人本就纠缠着的手指又握紧了几分,道:“没怎么呀,你很好啊,特别会说话,真的。”
这种敷衍的话语让霍铮抬眸,冷哼一声,道:“我有点生气了。”
李公子闻言,诧异地多看了身边的男人好几眼,最后才说:“你生气了?那就气着呗。”
“……”
能够让霍铮心甘情愿吃瘪的,世界上,也恐怕只有一个李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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