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心道:拜托!你tm不要搞错好吗?你是个超级无敌大反派哎!哪来的这么多戏?还tm装的一副心含苦衷大义凛然的模样?
“你无话可说?不好意思,你现在不能无话可说。请你赶快回答完我的问题,然后我们新仇旧恨一并算清。”
苏伯凌停顿了一会儿,道:“我从未杀过人。”
“What?你在逗我?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比我穿越到这个傻bī世界还要搞笑!麻烦您下次撒谎的时候提前打一个糙稿可以吗?”
“我并未说笑。”
“行!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咯!把我当作朋友的时候你还毫无戒心口口声声说着要和我合作、你杀我救;现在好了,分清敌我之后立马改口‘哎呀我从未杀过人’。苏哥,你耍我觉得很慡?”
苏伯凌只是沉默坐在一旁,双目微垂。
“说话。你若是有点骨气就担下来,我师妹还在山底下等着和你决战呢,是男人就下去。”
苏伯凌仍旧是沉默,半晌未发一言。
“怎么啦?觉得自己刚才的谎话有点假?决定再编一个真的?”
苏伯凌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头,道:“沐辰,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至少不会陷入太深而什么都看不清,谁知你……”
“谁知我陷入的这么深?因为我入戏啊!这不是你说的吗?”
苏伯凌抬眼yīn沉道:“你听我说完。你从一开始就根深蒂固的思维,就算到了最后发现是错的,也再无法更改。”
“打住,我听你说话特别费劲。少来yīn阳怪气,你说着不急我听着急。”许沐拿过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急躁,“你的意思是我以为的都是错的?行,你想证明你和我无冤无仇只需要回答两个问题:一,四年前那根要了我半条命的琴弦是不是你的?二,煜城派是不是借助你生怨峰下的恶鬼污蔑陷害墨池峰的?”
苏伯凌道:“公子全都想错了。”
许沐:“哪里错?”
苏伯凌:“因果错。”
许沐:“讲。”
“四年前在巫祁岭,公子用唤魂叶召来的魂魄,都是生魂,而炼魂珠能吸收的只有亡灵的死魂。你在生魂面前用炼魂珠,不仅没有效果,反而只会增加它们的邪xing。到时候不仅伏云的弟子会死、你自己也会被它们所伤……”
“so?这就是你拿你拿根破琴弦抽我的理由?”
“我并无伤你之意,我只是奏曲安抚生魂。至于最后为何会伤到你……”
“说啊倒是!为什么啊?这时候就别卡了吧!”
苏伯凌低头笑了笑:“你还是好好去问问你的师弟吧。”
许沐闻言面容一滞,皱起眉头道:“苏伯凌,你想说什么就明说,别拐弯抹角。”
苏伯凌微微一笑,道:“我先回答你的问题,至于其他事,稍后再说也不迟。”
“我来解释你的第二个问题,墨池峰下的厉鬼,皆是亡灵所化,也就是死魂,公子自己都用炼魂珠制服过,想必也用该清楚。可是两日前公子在我生怨峰下所救的都是生魂,我苍雪山中只留生魂,这其中差别,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苏伯凌见他不语,又接着道:“生魂乃灵魂离体,原身可能惨遭破坏;而死魂便是已死之人所成……”
“行了我不想听你科普。”许沐心道劳资又特么不修鬼道你tm跟我在这里什么生魂死魂!我不感兴趣好吗?
苏伯凌话语一顿,轻笑:“这其中的差别奥妙,你的那位师弟,最懂不过了。”
许沐:???
“沐辰,你和他在一起,也是水到渠成,理所应当的。在我看来,一个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费尽心机用尽手段,也应该得到了。”
许沐眉头紧锁:“你到底在说什么?”
苏伯凌仍旧浅笑:“我只是讲我愿意讲的。”
“对,你愿意讲的就是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对不?先当着他的面yīn阳怪气,在当着我的面yīn阳怪气,对不?”许沐目光在他面庞上扫过,问道。
苏伯凌道:“我只是不想看你陷得太深,毕竟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感qíng,没法牢固。”
许沐gān笑了一下,道:“什么欺骗?我欺骗他?你不就想说这个吗?”
苏伯凌道:“我只是想让你和他保持距离。”
许沐道:“请问我为何要和他保持距离?”
“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许沐的表qíng忽然茫然了一秒,略微停顿了片刻,才慢慢道:“把话说完。”
苏伯凌先是笑,随后又问:“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他为何不在乎你杀了他养父?也一点都不好奇为何巫祁之约你偏偏就能传到你的耳朵里?更不去细想在苍雪山下为何会突然出现你的炼魂珠能收服的死魂,而且还说来就来?”
“因为他七年前的那一夜根本就没有昏迷、他亲眼目睹了全过程,他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对他心怀愧疚,而且这一点你还很配合地做到了。若是我今日不讲这些,公子是不是以后还准备继续对他无私奉献下去?他故意透漏给你的你照单全收、他故意试探你的你也都毫不犹豫地入了套。沐辰,你是不是因为对他太过信赖,都忘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是伏云山的掌门,他是怎么在十九岁就得到掌门的位置的?手下大小门派过百,他是怎么笼络人心的?这其中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几分。他若是想让你对他动心,你便就真的去一步一步上钩。”
第45章 背驰第六步
只是苏伯凌最后一句话的尾字还未讲完, 便见左肩白光一闪,一声刀剑的铮鸣,雪白剑刃已经深深没入肩骨,带起一层血ròu。
“听好,你的这些鬼话我一句都不会信,你再说多说一个字, 我的剑就再往下一分。”
青衫之上的血染红晕,仿似开在丹青之间的罂粟, 格外扎眼刺目。
苏伯凌面色yīn郁得仿佛阎罗鬼火,抬起双眼,一字一句道:“莫要将好心当作挑拨。”
“玩弄文字挑拨人心向来是你的拿手好戏才对吧苏哥?”
许沐右指向身后一弹, 两扇殿门瞬间合上, 将白日阳光尽数挡在门外。本就略显yīn凉的殿内, 此时更是陷入了一片yīn森。
“你要在这里杀我?”苏伯凌两指夹住了许沐的剑身, 微波一般流动起伏的银光在遇到他指尖的一刻, 便骤然熄灭。
“不是杀你,是清算旧恨。”许沐低声答道。
“你错了,你会后悔的。”苏伯凌双目yīn郁。
“少来。”许沐用力压下剑锋,又狠狠地抽回了自己的剑,紧接着血珠随着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苏伯凌被他的剑势带的身姿微微踉跄,稳住步伐,嗓音暗哑道:“你心里自有评判我所言是真是假,只是你却执意要犯傻。宁愿装作一无所知,也不去怀疑你不愿怀疑的人。”
“对, 你说的都对,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废话?”许沐似乎是害怕他再开口一般,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我特么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你的剑呢?拔剑啊!出手啊!”
苏伯凌嘴角浮起了一丝无可奈何的冷笑:“公子为何非要选这条路。明明可以为友,你却偏要为敌。”话音一落,便张开左手,一把狭长的七弦琴在青光之中现了形状。
“闭嘴、少废话。”许沐挥剑,灼目之光犹如蛇蝎闪电,向着苏伯凌心口游梭而去。
苏伯凌并无丝毫表qíng,仍旧双目暗沉、眉头紧锁。只是脚下步子微微挪动,错开了身,右手两指接连在琴弦之上三下轻拨,似弹似扣,仿佛投入水中的石子,在湖面霎时间dàng起层层涟漪,琴弦jiāo错而起,上上下下,抛出一圈一圈的急纹,铮铮之音、泠泠作响。
许沐将剑改了个方向,自上而下,猛地将蛛网一般的弦芒劈开一道裂痕。火光摩擦碰撞,震得整个殿中摇摇晃晃,瓷杯磁碟纷纷自桌上滑落而下,碎裂一片。
苏伯凌被震得后退了一步,随即又将琴抱在身前,五指齐用、辗转揉吟,琴声如破障之音,似有撼天动地之势。
“伯凌。”
二人正相顾怒目打得不可开jiāo之时,忽的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下一刻,随着一声木门的响动,耀眼的日光如同决堤之水倾泻而入,蛰得二人皆是眼前一花。
苏伯凌闻言一愣,急忙收了左手古琴,后退几步,避开许沐。
“你怎么此时来了这里?”苏伯凌匆匆抬头看了眼许沐,转身朝女子走过去。
“我……我……”女子见他们二人神色有些古怪,原本还柔和的眉眼,此时忽然拘谨了起来,“我刚刚听雪乔说,流云殿内来了位公子,听她描述了一番,想了想,一定是你常常提及的那位沐辰公子。我思忖你们二人既是一处来的,那沐辰公子想必也是和你一般,喜好吃些点心果品。只是不大知道沐辰公子的口味,只好照着你爱吃的样子简单备了些点心,也不……”
“我是不是说过只允许我去看你,谁允许你这样来回走动?”听了这番柔声细语,苏伯凌不仅脸色没有缓和一分,反倒眼神怒火更甚。
“我……我一时心喜,失虑了。”女子连忙低头小声应道,脸颊涨得通红。
许沐见来了个弱柳扶风声如蚊蚋的女子,觉得也没法再打下去了,只好将剑收在背后。
只见那名女子不似苍雪山中的其他女子统一身着青衣,而是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衫,周身萦绕着淡淡氛香,好似随身带着花囊一般。发髻虽是松松挽着,可丝毫不失庄重之感;腰肢纤细,显得衣裙略显宽大,衬得整个人愈发娇弱。
女子见苏伯凌脸色不佳,也无怨言,依旧低眉顺目:“我……我这就回去了。”
许沐心中有些奇怪,怎么这个苏伯凌对自己还能勉qiáng满眼笑意,在这个百依百顺的较弱女子面前,却如无缘无故发脾气?
想到此处,许沐抬眼扫了那女子一眼,只见她和苏伯凌容颜还颇有几分神似,只是气质却大相径庭,几乎是全然相悖。
苏伯凌虽然举止有礼,却总是透着莫测之感;可这位女子眉目亲和,xing格软糯,令人见之尤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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