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污男主[快穿]_一纸情书【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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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逢渊冷意碎裂,又笑,“你越这样,我对你越有兴趣。”

  ——

  清明游历了三个月,度化世人,心绪渐渐达到平静之时,放在行囊中的传讯纸鹤终于在某天跳到窗台上,开了口,“殷家嫡长子殷逢渊将于三日后举行大婚,还请阁下前来参礼。”

  鹤声清越,却震得清明耳膜发疼,心间微凉,映着日光的脸微微发白。

  他不想去,也实不该去。

  一介佛家弟子,他想不到该去的理由。

  第一晚,借宿的荒庙里燃着一盏青灯,清明彻夜念了整晚。

  第二晚,清明依然在念,不吃不喝,把静心清心摒除杂念的经文翻来覆去念了很多遍,念得身体微晃,脸色发白,随着时间bī近,燃着的烛火像是映衬了他的心境,跳得越发没了章法。

  第三晚,清明身已疲惫,目却清明。

  灭了灯。

  黑暗中,天生佛缘的男子伏地,表qíng被尽数遮掩,笼在朦胧漆黑中,对着庙里断头的三世祖佛磕头,咚!咚!咚!咚!咚!节奏间距毫无错乱,一下一下,沉稳磕了九十九个,只差一个圆满时他骤然停下,没能磕完。

  指尖聚起心头火,给寓意传心的拈花两指上点了戒疤。

  终究还是,犯了戒。

  心有逾越,难以剔除。

  清明甩袖,他一向顺应自然少有使用法力的时候,此时却招来一朵日行千里的云,疾驰而去。夜晚凉风呼啸,刮在脸上刺骨冰凉,衣袂翻滚让寒意席卷全身,清明身板挺得笔直,与焦急行路相反,映着破晓的微光,那张端正到极致的脸庞越发显得淡泊无qíng,仿佛身与心分裂成两个极端。

  ……

  师宣披着婚服,从白天忙碌到晚上,伪装成病怏怏得等在婚房,门外守着人,远处喧嚣嬉闹,师宣推开窗,望着院子里姹紫嫣红的繁花在傍晚招摇,眼见着夜晚即将降临,清明仍未到,师宣可惜却并不慌张。

  若没等到人,顶多是让yīn阳玉病死了事。

  只是难免,有些失望。

  师宣缓缓垂下眼,准备合窗回屋,一阵清风送来,chuī得鬓发微乱。

  他捋了捋发,抬眸间,满院妖娆中走来一个足不点地的青衣僧人,步伐慢得让人心焦,却仿佛含有千金重量,敲得两人目光jiāo接时都微微一颤。观那人严肃的面容,就可以猜想那步伐必然走得沉重,仿佛每多一步都背负上了什么心头重担,然而,青衣僧终还是稳稳走到师宣身前一丈远。

  “我乃婆娑界佛爷坐下教化首座,法名清明,法号妙法莲华。”

  师宣抬眼,等他继续。

  “我观你与我有缘。”

  师宣轻笑,“然后……”

  “你可愿认我为师。”

  师宣微愣,笑得更加厉害,怎么有人为了阻止在意的人结婚就蛊惑他出家的?师宣抓住清明的语言漏dòng,“你说我与你有缘……而不是与佛有缘?”

  清明没有争辩,只是用常人海誓山盟般郑重的语气,说了番让师宣哭笑不得的话。

  “我清明——若收你为徒,必尽我所能,终我一生,呵护你、教导你、陪伴你左右,不论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不离不弃。”

  修行之人,轻易不能许诺,一旦毁诺,必成心魔,可见清明下了狠心。可是,师宣道,“听着像是求婚,我怎么就这么不痛快,我说,秃头,你想来想去就想出这么个办法?”

  清明垂眸,“你只说,你愿不愿?”

  “呵,这是舍不下我,又想一心求佛。秃头,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狡猾至极?”

  “愿,还是不愿?”

  感觉到这套路似曾相识,师宣想到清明这是把自己bī迫他的那套还了回来,有点咬牙切齿道,“愿!我愿任你为师。”

  第38章 qíng挑佛主(6

  清明得到想要的回答,抿紧的唇瓣微微松懈,眼前少年一身艳红喜服,映得眸色瑰丽,其间的灿然风华晃花了清明的眼,不由移开视线,“我麾下并无弟子,不过阁中僧众皆服青靛两色,于你而言有些可惜。”

  “莫不是夸我穿红色好看?”师宣说完见清明神色有些不自在,又笑着岔开话题,让清明在府外等他处理完剩下的事。

  师宣留下yīn阳玉的尸体,披着蚂蚁-蜘蛛-蜈蚣三层套壳钻出婚房,这三个月他早已学会蔽目遮堵破妄子的气息,只需足够时间把一团氤氲妄念凝出实体,就能摆脱身上的壳。

  ……

  清明等在殷府外,望着客流散去,却许久不见师宣出来。

  足足一个时辰,难不成出了意外?

  清明想着,突然感到鞋面传来一阵痒意,垂眸见一只百足虫攀着他的脚想顺着脚踝往腿上爬,可惜似乎虫脚太多,配合起来不太协调,屡屡爬了几寸就翻了个四角朝天,摔在鞋面,扑腾着两排细足像乌guī一样翻腾,如果是个人,都可以想象他呼呼喘气的笨拙模样,清明眸中凉薄稍退,倒不惧怕虫毒,送去一缕清风翻正百足虫黑亮虫身。

  等人的功夫,他任由这只小虫在他身上折腾来折腾去,倒是增加了点趣味,不由想起不久前在自己殿中遇到的那只,也是这般欢脱讨喜。

  百足虫爬累了,扒着清明裤脚随着夜风dàng开,把它口吐的人言也dàng到清明耳边。

  “师父啊师父……你刚刚还说要呵护我,现在就看着我劳心劳力,折腾得半死?”

  清明反应过来他叫了什么,又因他千变万化的姿态愣住,这带着几分戏谑口吻确实与师宣一般无二,“你这……”

  风一chuī,撕拉——百足虫扯着裤脚的衣料划出大半截虫身,险些就要随风chuī落。

  清明捏了个指诀,百足虫被风幽幽托起,送到清明掌心。

  这种扁平、黝黑、多足的节肢动物在旁人看来有些毛骨悚然,但当两条触须缠绕住清明指尖,冰凉的触感令清明心底发软,正待托起它,触须攀到食指与拇指根腹部,戳了戳两个烫疤,戳得清明心间微颤,似在询问。

  “无妨。”

  清明摸摸百足虫的脑袋安抚,没多询问它这虫形异态,细心举起它放于左耳,让它顺着耳廓攀好,招来云朵离开殷府。

  ——

  婆娑界,自佛爷关门闭户不再收徒,座下四大弟子成为佛家子弟最向往的人生导师,尤以佛法高深的小弟子为甚。

  可偏偏,前三位广收徒众普渡佛法,唯小弟子掌管着界内教化职务却xing格清冷不愿背负师徒因果,至今慕名者众多,取得妙法莲华尊者认可的还一个都没有,因此,当清明打算收下人生第一个,更可能是唯一一个开门弟子时,消息传回佛国,别说佛爷好奇,连六道八荒的好事者都被惊动了!到底是谁那么有本事能入了清明这厮的法眼?能这么好运与如此赏心悦目的师父朝夕相处?!

  一路归程,只需寥寥几日。

  可不知为何,屡屡引发瘴气、怨气、死气,一路波折,直到进了佛国地界才好了些。

  佛爷等得满肚褶子都多了几层,才见到衣袂飘飘的小弟子乘风归来,左右一打量,空空如也。

  “你徒弟呢?”

  清明先行礼再侧耳,佛爷这才发现他耳朵上挂着一只懒洋洋的百足虫,眼睛瞪得差点脱窗,“别告诉我,我眼高于顶的小徒弟挑来挑去,就挑上这么个小东西?”

  佛爷口气难免轻谩,说完瞥见小徒弟的表qíng,更是郁闷,“我辛辛苦苦把你教养到离成佛只有一步之遥,你就为了这么一个还没化形的小家伙给我摆脸色,说他两句连都不行了,果然是徒孙迎进门,师父扔出墙。”

  佛爷故作唉声叹气,清明恭敬认罪,并不争辩。

  佛爷刚满意点,清明又告辞离开,佛爷见他抬手贴心扶着被颠了一路睡得不踏实,时不时扒不住清明耳廓往下滑落的百足虫,似是担心小家伙一不小心掉下去。再看恭敬有余却早已离开心切的徒弟,突然明白了人间恶婆婆们忍不住欺负儿媳的举动。

  “罢罢罢,你想走就快走,看得佛爷我心烦。”

  清明转身走得毫不犹豫,佛爷又心塞了一下,传音过去,“别忘了晚上过来,我要考校你在外的修行。”

  到了晚上,清明如期造访佛爷处所,汇报了一路所得。

  佛爷边听边仔细打量清明的气色风貌,不经意目光一凝,盯着清明的拈花两指,见小弟子说话一顿,下意识蜷了蜷手指似是想藏。佛爷脸色微沉,难得口气里没了玩笑,“心头起火,罪及心印,你这一趟出去可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才如此自nüè?”

  清明合上了嘴,低眉顺眼,没有说话。

  佛爷连叹三声,拿小弟子这死德xing颇没办法。

  这并蒂莲座还扣在佛殿中,并未让清明带出去,还有什么能挑动清明心境的?佛爷算了算却算不出来,怪哉怪哉,不过问清明大概是得不出答案,“我知你既已清楚事不可违,留戒疤时时警醒自己,定然心里有数,我就不问了。”

  佛爷让清明继续说一路出行的qíng况,听了痴怨黑气瘴气死气等等灾异,渐渐陷入沉思,“你身边可有什么东西吸引灾厄?”

  清明心间一跳,却没抓住头绪,“并无。”

  “一路没有什么异常?”佛爷思索道,“执妄所行之处会影响周围气场,难道跟破妄子有关?”

  清明心中隐隐攒动的思绪愈加qiáng烈,却始终隔着层窗户纸,“一路行来,未曾发现破妄子的行踪。”

  佛爷点头,“不管怎么说,这次收徒仪式过后,你还需赶紧寻找妄念,妄念在外游离越久你心中执妄所向会萌发越快,一旦遇到可以发泄的土壤,恐会酿成参天祸患。”

  “弟子明白。”

  见清明的表qíng有点沉重,佛爷心中不忍,在他告辞时道,“你那个徒弟连个形都化不了,传出去简直丢我婆娑界的脸。准备收徒典礼的这几天,你每日可用功德池的水给他净身,我佛爷的徒孙,定要风风光光的出现在人前。”

  “谢师父恩赐。”这是清明今日最具诚意的一句。

  佛爷心里又不舒坦了,挥挥手催他离开,嘟囔着千好万好的徒弟被一只小虫叼走,转身去调教另外三个徒弟平衡心态。

  ……

  huáng土之上的天人殿,是清明修行之所,平日除了佛爷与其他阁主,少有人敢踏足于此,现在,门外有小沙弥探头探脑,都是不足十八岁的空字辈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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