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神父样样不如朱利安诺,只有一样却足够他笑到最后,那就是年轻。
习惯于做事往前数十步的拉斐尔,已经在考虑朱利安诺成为教皇之后的候选人问题了。
他是说,朱利安诺毕竟是出身方济各会, 也就是乞讨派兄弟会的重要分支之一,绝对不会讨得奥古斯特喜欢的修会种类。对方在意识形态的宗教认知方面也确实有些极端,只适合当一把好刀,却并不适合一直坐在教皇的位置上。
乔神父与朱利安诺正好相反,他gān不了什么大事,却很适合享受成果。
“你对女巫狩猎怎么看?”拉斐尔直白的对乔神父问道,乔神父接下来的回答,将会决定未来拉斐尔对他的投资倾斜程度。
“什么怎么看?”乔神父不明所以。
拉斐尔敢问的这么直白,自然是因为乔神父是个傻的,他根本搞不明白拉斐尔到底打算做什么,也没打算搞明白。
“赞成,还是反对?”
“呃……”乔神父为难的皱起了眉头,很长时间之后才壮着胆子问了句,“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乔神父对与自己无关的事qíng,一向是懒得思考的,他没有任何想法,好的或者坏的,他都无所谓的很。这么说吧,女巫审判存不存在,都不会对乔神父造成任何影响。他不会去阻止它,也不会去推动它。有那个思考时间,他还不如想想怎么把约翰追上手呢。
拉斐尔若有所思,虽然这个答案不是最令他满意的,却也是能够接受的。于是他又问道:“那新教呢?”
“卧槽,我知道了!”乔神父仿佛一瞬间就开了窍,“你不会想让我转去当新教的教士吧?!”
拉斐尔:“……”对不起,我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不行,不行,打死都不行。”乔神父把头摇的就像是拨làng鼓,破坏了全身上下难得的一点属于神父的神圣感。
虽然说乔神父从小就对自己未来的职业没有选择权,但是在当了之后他其实还蛮喜欢的。这是他觉得自己唯一能够gān好的事qíng,传教布道开导人,他喜欢那种为人消除心灵上的罪恶的感觉。当然啦,新教的教士也可以做这些事qíng,但乔神父还是不愿意为此就改换门庭。
在坚决反对完了之后,乔神父才想起来眼前的拉斐尔貌似从未表明过真正的宗教立场,万一对方其实是支持新教的,那他岂不是把拉斐尔得罪了个彻底?
乔神父赶忙补救道:“呃,我的意思是说,新教不是不好,有些教义我也很支持,但是吧,新教不适合我,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坚持信天主教,不一定是我有多么喜欢这个,我也知道罗马教廷内部存在很多问题,但是它更适合我。你懂吗?”
拉斐尔懂了,并且很满意。乔神父对待宗教的问题上的态度,其实还是那种与我无关,我就没有想法的状态。
他不关心,不在乎,无所谓。
简直是……
拉斐尔心中对傀儡教皇的最完美诠释。
拉斐尔既不支持天主教,也不支持新教,他只想利用宗教改革为自己谋利。乔神父这种不偏不倚的态度更方便拉斐尔在未来搞事。
当奥古斯特晚上见到拉斐尔时,拉斐尔就心qíng很好的在幕布前摆弄着提线木偶,一手一个,技巧十足。拉斐尔小时候很喜欢玩这种能当cao控者的游戏,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他的木偶做出任何事qíng。不过当拉斐尔再长大些后他就腻歪了提线木偶,因为他发现人类更好玩。如今是难得的重拾童年。
奥古斯特没说话打扰拉斐尔,反而兴趣浓厚的坐到了幕布前,看着拉斐尔给他的提线木偶配音。
金发木偶正在黑发木偶开心的聊天,诉说彼此一天都做了什么。
金发木偶用高兴的语气说:“我今天早上去看了骑士长训练,他好厉害啊,好帅气啊,好棒啊!”
黑发木偶一秒钟冷脸:“不许看!”
金发木偶:“好吧,好吧。”
黑发木偶这才矜持的笑了一下。
金发木偶说起了别的愉快的事qíng:“我后来陪堂弟玩了一天,他成长的好快啊,真不愧是我的堂弟!我很喜欢他!”
黑发木偶再次变脸:“不许喜欢!”
金发木偶:“好吧,好吧。”
黑发木偶满意的笑出声。
金发木偶再次分享快乐说:“我离开堂弟的寝宫后,又收到了红头发送给我的面包,好好吃!”
黑发木偶哼了声:“不许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奥古斯特故意当着拉斐尔的面,一口一口的把安妮送来的羊角面包给吃了个一gān二净。
哪怕奥古斯特是个傻的,也能听出来拉斐尔的提线木偶到底在唱哪出戏。
拉斐尔叹了口气,所以说,虽然人类更有意思,但有时候他还是恨不能把人类都变成提线木偶啊,这样他想怎样就能怎样。
黑发木偶和金发木偶并排坐在了幕布前。
黑发木偶问:“你爱我吗?”
金发木偶倾身,亲了亲黑发木偶作为回答。
黑发木偶却并不满意,再次坚持道:“我爱你,用我生命里的每一秒钟虔诚的爱着你,你爱我吗?”
我不想你看别人,不想你和别人说话,不想你拿任何别人送给你的东西……可是我不能说,因为我是那么的爱着你,我不想你因为我的约束而不开心。
奥古斯特最终还是没能抵过拉斐尔的眼神,走上前,从背后环抱住拉斐尔,头抵在对方宽厚的后背上,感受着对方变得越来越滚烫的身体温度,在抱够了之后才说:“兰波说,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兰波是很多年后才会出现的一个同xing恋诗人,我很喜欢的一个男演员在电影里演过兰波,我才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我其实根本读不懂他的诗,但我却记住了这句话,并且在当时就打算把它说给我未来的爱人听。我想告诉他,也许我不知道这句诗歌的真正深意是什么,但我觉得它在说,老子TMD爱死你了,艹。”
然后,他们就差点真艹了。
咳。
奥古斯特躺在地毯上享受余韵的时候,对拉斐尔说了句大实话:“我也不想你看别人,不想你和别人说话,不想你拿任何别人送给你的东西……因为你从里到外都应该只属于老子一个人!”
“你只有我,我只有你。”拉斐尔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再次硬了。
奥古斯特笑出声:“那我们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两个神经病。”
拉斐尔翻身,双手撑在奥古斯特的两耳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里满是藏也藏不住的疯狂,低沉沙哑的嗓音昭示了主人不太美妙的心qíng:“你不想?”
奥古斯特伸手,顺势搂住了拉斐尔的脖颈:“如果我不想,我就不会提出要去剑桥了。”
然后,他们就又做了一遍刚刚才做过的事qíng,带着摧枯拉朽、恨不能吞噬了彼此的浓烈qíng感。与其说他们在接吻,不如说他们想要把对方吞拆入腹,像是野shòu一般。
这些天确实是憋坏拉斐尔了,先是理查二世,然后是黑太子,后来又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qíng,他们已经好久没能真正放松的在一起了。明明他他们才开始jiāo往没多久,却已经过的就像是老夫老夫。拉斐尔能忍耐到今天才爆发,已经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qíng了。
最后的最后,奥古斯特正儿八经的说了一遍那三个字:“我爱你。”
第110章
在莱纳斯裁判长被引渡回罗马之前, 乔神父就动身前往了那不勒斯公国, 没有提任何条件,没有一句牢骚抱怨。
因为拉斐尔直接一步到位,派了奥古斯特身边的骑士约翰千里护送这位娇气的祖宗去取经,咳,不对, 是去传递消息。真正要传递的消息内容只有乔神父的大脑知道, 没有留下任何纸张记载给人当把柄。乔神父光反反复复背那些内容就差不多用了一天的时间, 还要冷不丁的面对拉斐尔的抽查。他简直是恨不能即刻就启程离开伦敦, 自然也就没空提什么条件。
当然, 乔神父这次这么乖觉,也是因为他分分钟领悟了拉斐尔的言外之意——我已经把你最想要的(约翰)送给了你,你要是再敢给我折腾什么幺蛾子,那就什么也别想要了!
这种只存在于当事人心中的脑补的威胁力度无疑是巨大的, 不等拉斐尔开口,乔神父就已经怀揣着一不怕苦、二不怕难的饱满jīng神, 带着他的骑士踏上了征程。
朱莉为此失落了好一阵子, 虽然她总是和乔神父互相嫌弃,但他们也是彼此在享受方面的知音, 有段时间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状态,如今要乍然分开一段时间,总让朱莉觉得gān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当然啦,很快的,随着奥古斯特提出他需要一场盛大的暂时告别伦敦的舞会后, 朱莉就再一次生龙活虎了起来,每天忙着当一个和缎带、香槟塔纠结的女斗士,也就没空想别的了。
黑太子那边也传回了消息,表示并没有被贞德的事qíng影响到,他还挺期待法兰西的前王太子能参合到苏格兰的事qíng里的。因为只要对方敢冒头,他就敢弄死对方!法兰西的老国王可还活着呢,哪怕对方疯了,那也是国王。前王太子无论做什么都是站不住脚的,除非国王去世,奥古斯特要继位,前王太子对继承权提出异议。
“换言之就是,现在反而是王太子更想我的远亲国王死呗?”奥古斯特对什么时候继承法兰西的王位是没有异议的,这点从他从不对人qiáng调自己王储的身份上就能看出。
在英格兰,奥古斯特明显更习惯格洛斯特公爵这个身份。
小国王理查三世也是如此。
所以,这也让奥古斯特在一切处理的差不多之后的告别之言变得极其艰难,奥古斯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堂弟开口,才能让理所应当觉得他会一直住在伦敦的堂弟意识到,他其实并不一定非要属于伦敦。
奥古斯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离开的理由对小国王据实以告,他怕即使他那么说了,小国王也不会因为这个理由就让他离开。
但再难也还是要说的。
奥古斯特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若拖到全伦敦都知道他要走了,小国王成为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qíng的,那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最终,奥古斯特说服了自己,长痛不如短痛,但就在奥古斯特穿过中庭准备去面见国王时,国王已经自己走向了奥古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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