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模棱两可的给了一句:“也许。”
肯特伯爵到底陷没陷害他三弟真心不好说,中世纪不比现代,没那么多高科技的铁证,在过了这么久之后,哪怕是拉斐尔也不可能调查清楚始末。但拉斐尔放出去的消息,却可以是实实在在的暗指肯特伯爵有问题。人证就是老三的女儿,那还是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却已经学会了记仇,就像伊丽莎白一样。
拉斐尔本来打算替奥古斯特决定的,但这种心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后,他还是决定先问一下奥古斯特的意见:“你想他有罪,还是没罪?”
不管是哪种,拉斐尔都可以cao作。
奥古斯特在知道拉斐尔的准备后,心qíng莫名的有些复杂,不是对拉斐尔,而是对老三的女儿。
“怎么了?”
“如果我说我不想领养她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虚伪?”哪怕被说虚伪,奥古斯特也认了,因为只要一想到这个女孩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伊丽莎白,奥古斯特就害怕。他未来会原谅伊丽莎白,是基于他和伊丽莎白已经相处了五年的感qíng;而在还没有这个小女孩处出感qíng之前,奥古斯特决定早点撤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想再被辜负一次了。
“不会啊。”拉斐尔笑了,因为这正是我利用她并且告诉你的目的之一。奥古斯特自己还是个孩子,整天在想什么腰收养其他孩子,不觉得很奇怪吗?拉斐尔一点都不想奥古斯特再被谁吸引走注意力了,“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多给那孩子点照拂好了。”
奥古斯特可是公爵,很有钱的公爵。
“你说的对。”奥古斯特终于放心了。
“而且你本身就没有抚养她的义务啊,她亲伯父、亲姑姑都不愿意养她,你一个不同爹的叔父瞎参合什么?”
奥古斯特神色莫名看了一眼拉斐尔,他俩貌似也是这种关系。
拉斐尔也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相同,立刻补充道:“咱们的qíng况不一样。”他之前早就认识奥古斯特了,要不然……
说实话,拉斐尔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奥古斯特,大概也会像对待伊丽莎白她们一样吧?唔,也有可能会好一点,毕竟黑太子和理查二世不同。他说不定会利用奥古斯特来牵制住黑太子。这样他的计划会更通顺,他有奥古斯特在手,黑太子就不敢轻举妄动,等他登基之后,还可以继续拿奥古斯特当质子。然后他们就会有很多的jiāo流,他关着他、越来越了解他,最后还是会爱上他。说不定还可以来点qiáng制PLAY。
该死,他和奥古斯特之间为什么没走这条线呢?
突然点期待了是怎么回事?!
咳,拉斐尔不得不尽快用别的时期来驱散自己的想法,因为他越想越被那个主意所吸引,他会用huáng金为他的公爵打造一座金色的鸟笼,铺满最上好的绸缎、天鹅绒和羊毛地毯,以缎带、宝石为装饰,将其束之高阁,关在只有他一个人能走上的哥特式塔楼里,塔下时刻有重兵把守,全世界都知道他拥有他,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到他的珍宝……
“你怎么了?”奥古斯特关心的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拉斐尔。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有着最生机勃勃的色彩,拉斐尔的一切妄想突然就凭空破碎了,被他自己亲手打破,因为在那样的妄想里,奥古斯特大概永远都不会再有这样生动的表qíng。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我比我想象的,好像更ai……喜欢你一些。”
“我也是。”奥古斯特笑了,没有一丝yīn霾。
第65章
至于要不要收拾肯特伯爵, 奥古斯特在很认真的考虑过后, 对拉斐尔道:“实事求是吧。如果他真的做了,我会希望能够公布出去,但如果他没做,我也不想冤枉他。”
拉斐尔不意外奥古斯特的回答,但他还是再一次追问:“你确定吗?”
“我确定。”奥古斯特点点头, 腿无所事事的碰了碰桌子腿, “我讨厌老鼠, 但那并不代表着我看到街边的老鼠就一定要冲上去弄死它, 对吧?”而且, 如果琼安妈妈在天国有知,肯定不想看到这样兄弟相残的结果。
“好吧,我可以如你所愿,但我还是要最后提醒你一次, 你能放过肯特一马,肯特却未必会放过你。”
奥古斯特笑了:“他那么怂, 能怎样?”
很快, 奥古斯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很怂、很怂的肯特伯爵,能做出来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qíng, 好比他不仅没有被流言打垮,反而开始坚信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正是奥古斯特,他更加恨这个异父弟弟了,并且打算和奥古斯特死磕到底,毒计层出不穷。
肯特伯爵以前也想过不少这种yīn谋诡计, 只不过以前他不肯真的做,更喜欢在jīng神上慡一慡,如今却有点要不管不顾的意思了。
这样的行为难理解吗?
不难。
现实中有很多这种人。她做了一件让她心虚的坏事,当你揭穿她后,她反而不心虚了,因为她会开始恨你,用恶意中伤你,想尽办法煽风点火的搞臭你的名声,抓着你早就不在意的矛盾当成比天还大的过去,仿佛只有你死了,她才会安心。
你以为的好心,却是他得寸进尺的理由。
肯特伯爵在计划开始前,千里迢迢请来了萨利斯堡伯爵,也就是琼安还活在世上的第二任丈夫。萨利斯堡是个地名,位于威尔特郡内,在英格兰的西南部,与肯特郡可以说是一西一东,要途径至少两到三个郡才能抵达。
但年老心不老的萨利斯堡伯爵,却硬生生在两天内就赶到了,也不知道他苏脆的身子骨有没有散架。
萨利斯堡伯爵来的那天,奥古斯特并没有看到。因为他在腿脚稍微好了一点之后,就被理查二世带走一起去“狩猎”了,国王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想试验一下用几个小辈能不能再吸引来白鹿。从奥古斯特到伊丽莎白,一个都不能少的全成了国王最新的人形引鹿器。
拉斐尔作为早已经秘密把白鹿运出去的幕后主使,就静静的看着国王瞎折腾而不准备开口提醒。
白鹿不是拉斐尔最早发现的,它是这片的原住民,就在白崖那里,无意中被肯特郡的农民发现了之后,一级上报一级的这才引来了理查二世。不过在追捕白鹿那天,跑在最前面的人是拉斐尔的心腹骑士,他不仅带回了拉斐尔早就准备好的项圈,其实也带回了白鹿。只不过只有项圈被送到了国王眼前而已。
神话故事嘛,需要的是惊鸿一瞥,而不是越看越细。
等国王晚上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的带着奥古斯特等人回到营地时,萨利斯堡伯爵求见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
理查二世晃了晃羽毛帽子,皱起了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对萨利斯堡伯爵这个老混蛋没什么好印象,和他哥抢老婆,还差点让他哥唯一的儿子变成私生子,后来又……要不是萨利斯堡伯爵的地位不太好动,对方这些年又深居简出,理查二世哪怕再难,也会想办法弄死他的。
这讨人厌的家伙就没有一点自觉吗?!
来报信的侍从官收了萨利斯堡伯爵的钱,自然要替他美言几句,他附在国王的耳朵前开始说话,果然引得理查二世变了脸色。
这一次被打发走的就是奥古斯特了。
奥古斯特明显感知到了国王剧烈的qíng绪变化,骑在小矮马上想要多询问什么,却被拉斐尔有意无意的拦了下来,最终只能乖乖放弃,选择了和拉斐尔回到木屋。
拉斐尔这一次没准备跟在国王身边,因为他另有打算。
朱莉早早的就等在了木屋,一见到奥古斯特,就把玛丽伯爵夫人的话传达给了他。玛丽果然还是不可能不管奥古斯特的。“夫人说,萨利斯堡伯爵和肯特伯爵这次来势汹汹,您最近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出门了,不过她还说了,不要怕,肯定能解决的。”
奥古斯特胡乱的点了点头,但内心却是一团糟,他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木屋里,暖炉前,奥古斯特开始来来回回的踱步,马靴的声音很是响亮,因为房间里只有马靴走来走去的声音。拉斐尔正老神在在的给自己倒伊斯兰酒,他准备放松一下,陪国王漫山遍野的跑了这么一天,哪怕骑马也是很累的。
奥古斯特一回头,就看到了拉斐尔的享受模样,唇角挂笑,鼻梁高挺,特别欠揍。
拉斐尔也看着奥古斯特,真诚建议:“你也要喝吗?多放一块糖?”
“……”奥古斯特突然就不紧张了,就好像那根神经被拉斐尔一句话就给说没了,他坐到了拉斐尔身边,问拉斐尔,“你早就料到了,对吗?”
拉斐尔耸耸肩,不置可否,如果她没猜到,才该感到惊讶,不是吗?
论人心险恶,拉斐尔才是制霸在所有人头顶上的那个,就肯特伯爵那点手段,对于拉斐尔来说根本不够看啊。
奥古斯特垂头丧气,等了好一会儿,却也不见拉斐尔继续说话。搞得奥古斯特只能提醒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拉斐尔反问。
“就是、就是……”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啊之类的话。奥古斯特上辈子的亲妈生前就很喜欢这么问他,都快要成为奥古斯特的心理yīn影了。
“我不会说的。”拉斐尔坚定的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那除了让你qíng绪变得更糟,并不会再有任何作用。”拉斐尔凑上前,亲了亲奥古斯特的额头,“你不开心,我再开心也没用。”
“!!!”
奥古斯特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首国外的现代诗,是妻子写给去打仗的丈夫的,他决定说给拉斐尔听:“……(前略)
我记得那天我拖你去海滩,
而它真如你所说的下雨了,
我以为你会说“我告诉过你的”,
但是你没有。
……
我记得那天在你新买的地毯上,
吐了满地的糙莓饼,
我以为你一定会厌恶我,
但是你没有。
……
你容忍我、钟爱我、保护我,
有许多许多的事qíng我要回报你,
等你从越南归来,
但是你没有。”
“别离开我,好吗?”有太多的qíng绪在念完的那一刻涌了上来,奥古斯特百感jiāo集,他突然不明白自己在蹉跎什么,他应该尽快和拉斐尔告白的,不管拉斐尔到底喜不喜欢他,他都不该让自己在未来的某天因为没来得及告白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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