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问道:“弘晓呢?难不成又给他老婆带去啊?!”康熙点点头道:“恐怕是的。”
“不,我不gān,我的儿子搁她们手里好的了才怪!”我噘着嘴、皱着眉、瞪着眼,就差咬牙切齿了!康熙呵呵一笑道:“放心吧,朕让人看顾弘晓就是。”随即话锋一转道:“勇宁啊,朕的安排自有朕的道理,你放心就是。”我想了想,要是让我去塞外,回来的时候他恐怕就‘驾崩’了,到时候,我这俩儿子可就真的不明不白了。想到这儿,我就说:“皇阿,要儿臣答应也行,您得让人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我生的。”
“嗯?”康熙斜了我一眼说:“等朕回来吧,今年的乾清宫家宴会给你个jiāo待的。”我心说:您今年熬不到过年了,还家宴呢。家宴的时候就是四四主持了,崩溃了!
“怎么,你有什么要和朕说的吗?”
“啊?没、没有。”我双手齐摇,他话里有话啊。康熙淡淡地一笑道:“那就准备一下吧。”
“哦……”有没有搞错啊?!
满脸黑线的出了东暖阁,钻进轿子就开始郁闷。这叫嘛事啊,合着我的俩儿子全送láng窝去了,要是有个万一……不会的,弘晓是世袭的怡亲王,不会有事的。宝儿呢?我没印象了,不行,我得在走前见到胤祥!
三天后,胤祥果然被放出来了。那天,我还是照例在散朝后去了乾清宫。才到门口就看见四爷喜滋滋的出来了,看见我之后就微微眯了眯眼睛。适才的喜悦竟然在瞬间凝固了!两道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直直的看了我一会儿道:“快进去吧,皇上等着你呢。”
“嗯?”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要问,就听里头康熙说道:“丫头进来。”四阿哥朝我使了个眼色,迈步出去了。我赶紧进了东暖阁,“皇阿玛吉祥,”“嗯,起吧。”康熙把眼镜摘了下来,看着我笑道:“勇宁,朕让老四去传旨,放十三阿哥出来。”
“真的啊?呵呵,太好了,儿臣替胤祥谢阿玛隆恩。”我喜滋滋地蹲了个万福。康熙笑骂道:“就你会贫嘴,替他谢恩,自己就不谢恩吗?”我赶忙笑道:“儿臣把对您的感谢都埋在心底了,不学他们阿谀奉承。”“呵呵,你会说,朕不和你计较。”康熙笑的很开心,“勇宁啊,朕在私心上很感激你。你不啊打针老十三照顾的很好,还给朕生了两个好孙子。”
“呵呵,阿玛谬赞了。勇宁哪里有什么功劳啊?!这都是阿玛的遗传基因好嘛。”个别缺心眼儿的纯属意外!
“基因?”康熙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笑着解释说:“就是说因为您英明神武,子孙才会优秀啊。”优秀的过头了都,全赶在这一代上了,越往后越抽抽儿!
“哈哈,就属你会废话,奉承话一车一车的,难为你怎么想的。”康熙笑眯眯地说,“勇宁,朕还有事和你说。”
“阿玛请讲。”
“嗯,朕打算去热河儿了,八月就走,你跟朕一起去。”
“哦?还有谁去?”我思索着问道。
“朕打算带上胤祥和老十七。”
我一听连忙反驳道:“阿玛,胤祥才被放出来,这个时候带上他不合适。十七阿哥么……”他是四爷的左膀右臂,这个时候岂能出京?!“不如带上几位小阿哥吧。”
“唔?”康熙侧头看了我一眼,“为什么?”我想了想就笑道:“阿玛今次是有目的的吧,既然这样,不如就把目标都留下好了。几个小阿哥年纪小,跟在阿玛身边也放心些。”反正四爷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到时候就看结果吧。
“哦?你说说朕有什么目的?”康熙微微一眯眼,往后一靠。我笑着说:“回来几个月了,我一直注意着朝里的局势。如今几位爷都越发的出息了,个顶个都是一流高手。阿玛是想试试他们吧?!”
“嗯,你猜的没错,不过……”
“不过,阿玛想必已经有了计较……”
“万岁爷,方先生来了。”李德全突然进来回道。康熙微一沉吟说:“让他进来。”我心里一动,方先生?!莫不是方苞?!心里想着,眼睛也就跟着看向门口。不大会儿的功夫,一个男人笑吟吟的进来了,“方苞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康熙微笑道:“不必多礼,李德全,给方先生看坐。勇宁,你也坐吧。”我笑着谢了恩,转身对方苞行了个大礼,“灵皋先生好啊。”方苞长相一般,甚至有些难看,标准的其貌不扬。可是,只要你看他的眼睛就知道,此人绝对是个角色!
他看了我一眼微笑还礼道:“勇宁格格好。”即而又向康熙笑道:“难怪皇上时时提起格格呢,格格果然与众不同啊。”康熙喷的一笑说:“她最与众不同的就是这张嘴,你和她接触几日就知道了。朕看,就是十个男子也未必及的过她的。巧言令色,伶牙俐齿,兼之心思见识过人。朕常说,可惜了她是个女儿家了,要是个男人,必定能扬名天下。”
“阿玛又取笑儿臣了。”我笑着道:“当着方先生这样的当世鸿儒夸奖儿臣,就不怕先生笑您老王卖瓜么?!”
康熙闻言顿时就笑了,“呵呵,说你嘴巧,你就卖弄,不知是谁老王卖瓜呢。”方苞只是跟着微笑,一双jīng光四she的小眼睛却不住的上下打量我。我淡淡的一笑,也不说破。看去吧,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青面獠牙的,还怕人看么?呵呵。
“勇宁,你接着说。”康熙忽然又想起之前的话题。我点点头说:“是,阿玛心里想必已经有了计较……是不是啊,方先生?”我戏谑地看向方苞。这个“观圣孙”的主意还是他出的呢。方苞微一愣神,不解地看看康熙,又看看我,狐疑地地说:“格格说的是什么意思?”康熙笑而不答,我笑了一下,垂下头道:“观圣孙!”此言一出,方苞顿时就傻眼了,嚅嚅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了。康熙好笑地说道:“如何?朕可有说错?!”方苞立刻起身道:“圣上没有说错,格格果然非常人也。”
“呵呵,得了,灵皋先生。”我摆摆手笑道:“非常人不就成傻子了么?!”
“哦……”方苞顿时就张口结舌了。康熙大笑道:“鬼丫头,你就贫吧,跟谁都这般没正型儿。”我吐了吐舌头对方苞笑道:“先生不必介怀,勇宁一向没规矩,还望先生不要见怪。”说着就给他福了福身。他忙笑着说:“不敢,方苞绝无此意。格格为人洒脱随意,倒真有男儿气概。”我笑了笑没说话,估计康熙没和他说什么,呵呵,白让我拣了个便宜。
康熙正色道:“你觉得朕观的可好?”
“阿玛又来了,这等大事,您该问灵皋先生啊,怎么问起我来?!勇宁一介女流,何敢参与这等大事?!”我把皮球踢向了方苞。方苞顿时就明白了,呵呵一笑道:“格格不敢,还有谁敢?!方苞一介戴罪之身,蒙圣上眷宠,腆居此地。哪里敢多言多语?!”
我笑睨了他一眼说:“方先生过谦了。”说着话锋一转看向康熙道:“阿玛,勇宁若是去了,弘晓怎么办?”康熙顿了一下说:“朕会亲自安排人教养的,你放心就是。”我点点头,现在是非常时期,正事要紧。跟在康熙身边,万事还有个余地。至于孩子……反正胤祥出来就会找我的,到时候再和他细说吧。
方苞依然在打量我,只是不大明显了。男人嘛,都是骄傲的,尤其是他这样世儒大家。看去吧,反正我就这样。康熙在位,我是格格。雍正继位,我……就不知道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谁知道将来会怎样。不过,四爷总不至于把我怎么样吧?!
“灵皋,勇宁的意思是让几个小阿哥随驾。”
“嗯?”方苞狐疑地看向我,“格格此话何意?”我笑了笑说:“先生当真不知?”
“当真不知!”他笑眯眯的说。
“果然不知?”我要笑不笑地又问了一句。
“果然不知!”他好笑地回道。
“这样啊……”我故作沉吟状。
“如何?”
“那就算了!”我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方苞顿时就呆住了,康熙则大笑起来,“哈哈哈,灵翱遇到对手了。呵呵,丫头,你呀,呵呵。”方苞满脸的黑线。我忍着笑说:“灵皋先生故意考校勇宁,勇宁怎会不知?!有些东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是不是啊,灵皋先生!”方苞翘起大拇指道:“格格果然不同凡响,方苞佩服。”
“呵呵,先生不必如此。勇宁只是浅见罢了,哪里比的上先生胸中丘壑纵横,举手投足皆成气魄啊。”
“呵呵,格格客气了。”方苞的神色不再是怀疑和试探了,倒是存了几分真心呢。康熙笑着打断我们的互相恭维,“好了,别说这些了。勇宁啊,你回去准备一下吧。”
“嗯,勇宁告退。”转向方苞,“先生宽坐,勇宁告辞了。”方苞忙起身道:“格格慢走。”我点点头笑着出去了。胤祥要出来了,真正的血雨腥风要开始了,唉……
回到家里,我看着熟睡中的弘晓,心里又酸又苦。我的儿啊,额娘要和你分别些日子了,你可要乖乖的等额娘回来啊。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滑过他柔润的脸庞,不知道宝儿最近可好。从来没有和他分开过,若不是有弘晓在,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了,唉。眼下,已经是最后时刻了,什么都要放在脑后了。尽管历史是那样记载的,可谁知会不会有变故啊?!我就是个意外啊,稍有不甚就满盘皆输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之焉附啊。什么都要放下了,就是放不下也要放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沉思了良久,我自嘲地一笑,自从和他们有了瓜葛,就注定我不可能在置身其外了。选择了胤祥就意味着要和他,和四爷共同进退。既然如此,就没有退路了。他们没有,我也没有。我不再是孑然一身了,我有两个让我牵肠挂肚的儿子和一个让我倾心相恋的男人,还有一个我亏欠良多的人。于qíng于理,我都不可能故作不知了,穿越时空,到底是好还是坏?爱上他们是对还是错?无论好坏,我都穿了;无论对错,我都爱了!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唯一让我不安的是胤祥的寿数!他果真会在雍正八年死吗?!若真是这样,我怎么办?若真是这样,我宁愿死在他前面。有人说,恩爱夫妻中,早死的那个是有福气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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