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īn丽华只淡淡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听着郭圣通打趣“yīn贵人与我投缘的紧,我自然喜欢,只我又哪里不疼你了?”
“喏喏,娘娘待妾身最是慈爱的,妾甚是感激,都是妾说错了话,娘娘求您饶了妾这一遭吧”贺宫人熟络的和皇后卖起乖来,其他人也跟着打趣,可心思却是各异了。
真真假假虚应一番,各自散去,郭圣通自然关照小huáng门们好生仔细给贺宫人抬辇,先行离去。这就是后宫啊!
“听老人们讲过,这肚腹尖尖的,多半会是个女儿,贺姐姐恭喜你啊,小公主以后可是陛下长女呢”傅宫人本来是和贺宫人几个住在一个宫里的,这贺宫人有孕就单独住了一殿,她还要和其他人一起住,再见她得意的样子就更看不惯,等皇后走了便是出言挑衅。
yīn丽华状似没有听到,也起辇回玉堂殿,她可真不愿意和这帮人虚应。
贺 宫人听了当即大怒,不过想着如今身份还是笑着道“谢傅妹妹吉言,等哪日妹妹承了宠,姐姐一定登门道贺”看着傅宫人脸色变得通红,笑呵呵地扶着肚腹由丫头扶 着坐上了小辇,这可是因着她孕育皇嗣有功才特赏的呢,一个连陛下身都没近过的宫人,还敢和她叫板,哼,自取其rǔ,“便是女儿也总比人什么都生不出来qiáng啊”
幽幽柔柔的少女音儿随着秋风飘入yīn丽华耳中,让她瞬间如同被人给了一耳光,手死死攥着,狠狠咬着唇。
“贵人,贵人”江梅轻声唤着,这里不是失态的地方。
yīn丽华回神,恢复冷清的面容,“到底是入秋了,觉得有几分冷呢,只今天这jú花开得着实难得,也是娘娘有心带着大家一乐呢“
“是呢,贵人“江梅闻言应和,随即秀气地打了两个喷嚏。
yīn丽华嘴角带上笑容,这江梅真是再明白她不过了。
第二日便传出傅宫人、陈采女几个染了风寒,抱于皇后知晓,皇后自然招了御医给她们问脉,只说是冻着了,开了药服下便是,只御医犹豫着开口道不好让孕妇受寒,于皇嗣不利啊。
刘秀今天进来长秋宫便觉得气氛不对,姚huáng几个虽低首垂目地但脸上都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而妻子起身迎他脸上的笑意也很勉qiáng,“这是怎么了?”刘秀当真好奇了。
“没什么,是几位宫人、采女一起染了风寒”郭圣通挥手让人退下,服侍着刘秀净手、换衣。
“一起染了风寒?”刘秀眉毛一挑问道。
“是”
聪明人不许多言,刘秀依然明白,昨天妻子好意招了那帮子人赏jú,今日就一起染了风寒,这什么意思?
“贺宫人那里,我已经派人去看过了,都好呢,文叔不必担心,这次是我疏忽了”郭圣通奉上茶对着刘秀言道。
昨 儿什么天气他自然知晓,若不是太忙,他还想着能和妻子去赏jú做赋呢,奈何生来不是享清福的命,那帮子人倒好,这是让自己看皇后的不周之处呢,后宫,后宫, 之前也不过是听老辈族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谈罢了,今日方明白那些女人的的招数心思当真叵测,如果贺宫人有事,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如果他们之间不够那么信 任,今日又是皇后的大不是了。
“没得怕摔倒就不去走路的,我信你,你是皇后,后宫之事你处理便是“刘秀不希望妻子太过能gān,但也不会希望妻子镇不住后宫的,再者他cha手后宫之事也是扫了妻子面子。
“这可是文叔说的,哼“郭圣通伴着小脸一扭头,”我好心请客反倒成全了她们算计,打量我好欺负呢“
“对对对,咱么通儿只能我一个欺负就够了”说着便去寻那嘟着的樱唇。
“哎呀,说正事呢,我把她们送去北宫‘养病’了,免得于皇嗣不利,行不行?”
“你说行就行,那些人从贺宫人有孕后就没少了折腾你,你罚就是,”想起妻子说的整她表弟的事qíng ,笑意加深,只是再想到那些故事里的后宫,“只……”
“我知道分寸的,就是让她们反省反省,也震慑一下她人嘛,文叔,还好你信我,陈御医说的时候,我最担心你不信我了”郭圣通窝在刘秀怀里撒娇道,“您看看,我都瘦了呢”女人该抱怨的时候也要适当抱怨,千万别让男人以为你是无所不能、无所不可的。
刘 秀抱着娇妻揉捏了几把,笑着道“是都瘦了,合该好好补一补”怕是妻子自己有身孕的时候也没这般防范着,他在学着做皇帝,她又何尝不是在学着做皇后呢。自己 儿时、少年时的家中可是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妻子母亲虽是出身王府,见惯了这些,可郭家却是人口简单、没那么多姬妾争宠之类的,她也在慢慢学着处理。女人 啊,有个差不多就够了,他是真不希望自己以后的家里弄得和那些故事、史书上的后宫似得,宫门掩埋几多红颜,美人皮下是恶魔心肠,他还是期望自己的女人便如 母亲和婶母难般善良柔弱些、能依靠他就好。
“通儿,我又要出征了”刘秀说着便感觉怀中人一僵,放柔声音道“这次不会太久的”
“嗯,我知道了,文叔放心,我会照看好家里和孩子们的”郭圣通把脸埋进刘秀脖颈里,不让他看眼睛。
离别苦,刘秀觉得自己一次比一次体味的深,不去看妻子也知道那明眸里必是已经蓄了泉水的,这次又不一样了,他得做些安排,双拳难敌四脚,免得那帮子人真的算计出事,皇后怎样都是落不是,而且他的孩子绝不能再让人伤了。
35、乱战
刘秀于宫中做了一些安排,便带着吴汉、贾复、景丹、朱佑、臧宫等人出征五校,同时渔阳太守彭宠拒不奉召,私扣刘秀使者,起兵造反,发兵两万攻打幽州牧朱浮 于蓟,分兵掠广阳、上谷、右北平,并四下游说北地守将,刘秀听后免不了又是一番气恼,然人心不足也是常事,战乱之时这样反反复复的将领也不止他彭宠一人, 便派游击将军邓隆救援蓟地,自己带人接着征讨五校。
他这一路出兵顺利,且兵力远胜于敌方,不足一月便灭掉五万五校军,五校军于戏阳投降刘秀。
中 军帐中,刘秀对着蓟地来使勃然大怒,将邓隆、朱浮所呈檄书“啪”的摔与案上,“两营相距百里,其势怎么能够来得及救援?等到你回去,北军必然已经败了”这 个邓隆是忒没长脑子,他屯兵潞南,朱浮屯兵雍奴,相聚上百里,只要彭宠临河已拒,在派北地骑兵袭其后路,他是必败无疑,而朱浮更是来不及救援,此时他再派 人相援也来不及了,幽州危已!
然他现在顾不得这些了,盖延兵分两路总算攻下睢阳,刘永逃往虞地,苏茂奔广乐,盖延大军正忙于收复沛、楚等地,刘秀忙着与众将领幕僚商议如何能尽快解决刘永众多部将等事和追缴最后的五校残军,幽州只能日后再图。
“报——启禀圣上,南郡来报,破虏将军邓奉屯据淯阳,反”
“谁?”刘秀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邓奉为他姐夫邓晨亲侄,当年随着他们兄弟一起起兵,一直骁勇善战、且体恤士卒、爱惜庶民,对自己亦是忠心耿耿,自己也对他不薄,他怎么也会反叛自己?!众人亦是大惊,不解这是何故。
“是,是破虏将军邓奉,此为邓奉的征讨檄书”小校奉上檄书,刘秀看着檄书脸色越来越差,看完将书递给右下首将领。
众将一一传看而过,目光都投向了左边第一位的吴汉,吴汉被众人盯得很是不自在,着急地接过一看,顿觉不妙,忙出列跪拜,“臣管教下属不严,臣知罪”。吴汉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xingqíng豪慡,也是出名的不善言辞,说来说去就是自己有错有罪这几句,看的大家都有些着急。
却 原来因着邓晨为常山太守不能归乡,刘秀便让邓晨回乡探望,等到了家乡发现之前平定南郡的吴汉大军掠夺乡民,犯下不少bào行,搞得民怨沸腾,而这事吴汉还是知 道的,邓奉觉得他是有意纵容,大怒,随率当地乡民反抗守军,获胜,进而占了淯阳言明造反,反正他回去也说不清楚了,这征讨檄书也是给刘秀一个说明,不是他 邓奉忘恩负义、背主反叛,而是吴汉之错,是刘秀忘了昔日起兵的初衷。
“我之前是否警告过你,要约束兵士,不可扰民? 你又是怎么办的?”刘秀不能不恼怒,吴汉枭雄善战,沉稳不惊、qiáng力谨质,从北到南多次为他先锋,甚少有不克之敌,然人无完人,这样一个悍将最大的不足便是 对属下太过纵容,纵容其扰民,刘秀为着这个也不是没有提醒过他的,这次让邓奉碰个正着,而南阳是他们最初起兵之地,这也是更让他恼火。
“陛下息怒”众将都赶紧跪地,纷纷为吴汉求qíng“子颜虽有错,然邓奉分明可以上书陛下言明此事,陛下英明必会秉公处置,他却以此为由聚兵起事,非臣子所为”
刘 秀怒气稍减,此言也有道理,且此时已不是追究之时,再看吴汉,他这一年,从檀乡到邺县再到南阳、南下huáng邮战秦风、复征昌城、新安,现在又随着自己打五校, 几乎没有停下的时候,也着实cao劳,抚着额头道“都起来吧,君文(贾复)留下收缴五校残兵,其余人等,不日与我整兵归洛阳”
“喏”
吴汉见着众人退下,自己张了张嘴,见刘秀没有要留下他的意思,只得懊恼的随着众人出去。
长秋宫中,今日刘伯姬进宫来看郭圣通,两个人正互换着育儿心得,郭圣通又照例关心小姑子身体如何,刘伯姬抚着肚腹微笑道“这一胎可是够折腾的,好不容易不吐了,这又总觉得腿麻麻的,他在里边也不老实,我又是个闲不住的,可是把我闷坏了”
“你呀,都生过一胎的人了,还是那么不小心,前次出去差点出事,可是把陛下急坏了,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听驸马的话,少出去些,闷了便来我这里坐坐,可是不能再跑那么远了”
“哎呀,知道了,三嫂,大嫂已经叨念我几回了,您呐,就饶了我吧”虽然比自己还小,但到底是有几分嫂子的样子了,刘伯姬还是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位皇后嫂子,天长日久有的是时间,以后慢慢再说。
“娘娘,yīn贵人求见”
“哦,宣进吧”又对刘伯姬言“她呀,倒是每日都来这里坐坐,刚还念叨着,这就来了”
刘伯姬一笑未语。
yīn丽华没想到刘伯姬也在,这位几次见她都是带着刺儿的,她也不乐意凑上去自讨没趣,见了礼便坐下。只刘伯姬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笑道“yīn贵人也有日子没见了,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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