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握着茶盏抿了几口茶,想着天下形势,算算时间,刘秀也快到河北了,相见之日不远!八百三十六年,恨意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加深,终是快被她等到了!
“啪”的一声,茶盏狠狠地被摔了出去,“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不小心打了个茶盏,收拾了吧”她怎么能再因为他扰了心绪?真是不该,她应该做好了准备等着他来的,刘秀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我的“等待”哦!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奉上!
☆9、相见(改bug)
新莽覆灭,各地诸侯豪杰纷立,然南方流传一句话:“得不得,在河北”,可见河北意义重大。huáng河以北各州郡都在持观望态度,又有赵缪王刘林联合广阳王刘接拥立自称是流落民间的汉成帝之子刘子舆登基称帝,定都邯郸,河北王室诸侯多有响应,严重威胁威胁更始政权。刘玄有意派人去河北招抚,刘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脱离泥潭的机会,多方周旋终于说服刘玄,让他以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的身份去河北招抚。然刘玄也怕放虎归山,虽给了他身份,却是并不拨予刘秀兵马,使得刘秀只得带着心腹幕僚、谋士和几个随从前往。
为yīn识之qíng,也为稳住刘玄,刘秀还是和yīn丽华定了亲事。yīn丽华病弱的出现,qíng意绵绵的表示愿意誓死待君归,让刘秀也有几分“动容”,双方jiāo换了信物,来不及办什么酒宴之类的,刘秀便带着人马不停 蹄的驶往河北。
然出使河北却是异常艰辛,刘子舆下檄文抓捕刘秀,而河北诸侯国多已经归附其下,刘秀只好在外往返奔波、风餐露宿、处境艰难。但也有慧眼识英雄之人,在游学长安时与刘秀结识的富家子弟邓禹(未来的云台二十八将之首),闻得刘秀出使河北即杖策北渡、追至邺地,自此相随;又有信都太守任光,上谷太守耿况之子耿弇等河北英杰均仰慕刘秀威名,愿意相随,也是这些人帮助刘秀度过了艰难时期。刘秀觉得真定王尚能争取,便派了刘植到真定府游说,刘植果然说动刘普父子归附刘秀,当然他们也是另有打算,此处先不表。
且说刘秀很是高兴的被迎进了真定,刘普、刘扬和真定本地世家对其奉若上宾,热qíng款待,款待过后便是正题。刘秀想要借助真定王势力,起兵讨伐诸侯,然真定王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把兵将jiāo给刘秀所用,似乎古来通用的联姻就成了最好的解决方式,而真定王没有身份、年纪都合适的孙女,最佳人选自是落在了同样是王室后裔、又是出身河北大族、自家又是河北首富的郭圣通身上。
刘秀听的真定王提到其外孙女郭圣通时,笑意不变,却是和属下对视一眼,他们私下本来定的人选也是她,与刘秀而言这笔买卖太合算了,哪怕她郭圣通貌比无盐他也会娶。何况刘秀也听过郭昌的义举、刘氏的德名,这样的父母教养的女儿又能差到哪里去,何况他也打听了这位郭小姐虽然不怎么露面,但真定当地人都赞她“姿容甚美”,就是,咳咳,择婿的条件比较特殊。
“小侄父母兄长已故,唯有一对姐妹尚在,但都是远隔千里,不能为小侄出面求亲,不周之处望叔祖、伯父、姑父海涵,虽无至亲出面,但小侄所带族
兄族弟好友及在座各位都可以为刘秀做个见证,刘秀得娶郭小姐,日后必然爱若珍宝、决不相弃!”刘秀带着媒人亲自往郭家求亲,事qíng虽是定了也要有个这样的过程,以示对女方尊重。
刘秀和追随者都很默契的没人提起新野还有一位yīn小姐在等着他回去,女人嘛,在漂亮也比不得江山重要;男人嘛,谁不是三妻四妾?
“好,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把女儿jiāo与你了”郭昌对刘秀还是很满意的,当世豪杰,人品极佳,颇有英武之气,配的上他女儿了,又关键是这样的人才护的住他女儿啊,又有这一番话,他也放心了。想着这么多年他那个乖女儿每每给他出的难题、让一个个河北才俊丧气而去,他也不容易啊,眼前这个就很好,不能再跑了!
刘秀出了大厅,却被一个小丫头拦住,想起听到这位郭小姐事迹,嘴角笑意加深,止住跟随的人,自己随了那丫头而去。郭昌眼看着出来晚了,人已经被女儿劫走,扼腕顿足,这个不能再让女儿给吓走了啊,但是也没办法了,人都去了,其实他心里也想看着刘秀的应答罢了。
转过幽雅的曲径小路,刘秀目不斜视,当心里难免感叹这郭家的财势,饶过一座假山,便是一座小亭子,积雪未化,亭子周围还是白皑皑一片,映衬着亭子里一身妃红色罗裙的少女更是鲜明惹眼。少女带着白色的围帽,身后两个女婢侍立,面前石桌上茶煮的沸腾,茶香飘溢。
刘秀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美景,千军万马不曾后退此时却莫名的有些局促,只为那个坐于石桌前悠然自得的一抹倩影。
“见过将军”
郭圣通从刘秀转出假山那一刻眼睛的余光便没有离开过他,二十九岁的他虽还没有以后当了皇帝的霸气与自信却仍是是英武不凡,上一世她便是这一天躲在树后偷偷的见了他一眼,便是爱上了这个人啊!这一世她不再躲在树后,而是直接面对。放开攥紧的双拳,松开咬紧的牙关,郭圣通起身行礼。
娇嫩清脆的声音,幽雅的动作,即便看不见围帽后面的面容刘秀也可以想象眼见这位少女必是以为佳人,按住心里的几分局促,还礼“小姐有礼”,落座。
婢女们斟茶完毕,便又退到了主人身后侍立。
“妾曾听闻将军,昆阳十三骑突围、以弱胜qiáng、一战天下扬名,今日得见真容实是小女子之幸”
悠悠的声音悦耳动听,刘秀明白眼前这位世家大小姐确实是一点不惧怕他的,也确实如真定人所言大胆、奇特,就像开在悬崖的玫瑰,妖艳美丽但是带着刺儿,不是鄙视不是炫耀而是自信、再任何人面前的
自信,想攀折更是要担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刘秀确实难得的被这个少女提起了兴致,这样的女子才有意思、才配做他的伴侣。
“小姐过奖,不过时运而”
郭圣通不置可否,声音清冷“将军是慡快人,小女子也不说暗话,将军该是听说过我选婿的标准吧?将军当如何?当然,我父母已经答应亲事,将军不做什么回应,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么快就是“我”而不是那个卑称了,当真大胆!刘秀一笑,“某自是听的传言,小姐择婿不求对方家财万贯、不求奴仆成群、不求高官厚爵,只求一颗真心——的几滴心头血,某既然诚心所求,自然是一颗真心,也自然如小姐算愿”说着便是抽出佩带的短剑对着自己左胸心脏的地方就刺了下去,剑刃锋利,入身见血。
“将军,将军,不可”郭圣通“慌张”的叫着,白了一张小脸,话语也带了几分哽咽“将军真的愿意这般?让妾如何是好?快,快扶将军下去诊治”
“那小姐可答应某所求?”刘秀“虚弱”的说着,眼睛却亮亮的注视着郭圣通,“某对天明誓,得小姐必定真心相待、一世不相负”
“我,我,我答应便是,必是唯一一个肯当真这么做的人”郭圣通羞红了脸,小声的说着,“快扶将军去包扎”
刘秀被亭外守着的几名仆妇扶着离开,过假山时回望了亭子一眼,再大胆不过是被家人宠大、一心只求良人的小女娃一个,他还应付不了她?这点伤与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他听说那些传言便是早有准备了,看着那俏丽的身影还在看着他这边,刘秀扬起嘴角,他的真心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呢,但是她的真心此后必然是在他身上了。
郭圣通“痴qíng”的望着刘秀的身影消失不见,回过身走出亭子,踩着脚下的皑皑白雪,“一世不相负”,上一世他们还是“恩爱夫妻”时他也这么对她说过的!嗤笑一声,去你的一颗真心,这辈子再信你郭圣通就是天下第一傻子!上一世她和刘秀十几年夫妻,都不知道他这么会演戏,那一剑可是刺偏了心脏的,装的这么像真是难为他了呢。
真心真心,yīn丽华的真心她要看着一点一点的被刘秀亲自践踏,刘秀嘛,这一辈子较量从这一刻真正开始!
“小姐,小姐,你的手……”看着从自家小姐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到了雪地上,红白相映,很是鲜明,葛巾忍不住出言提醒。
“无事”郭圣通看着被自己掐破了的手指淡淡的说了一句,“去见阿娘吧”左手食指拇指一捻,伤口已经慢慢愈合,葛巾、瑛珞两个见了却是鼻观眼、眼观心,谁都不会
诧异多嘴,她们可是记得曾经那个多了一句嘴的小丫头是怎么死的,一个激灵,不再想那么恐怖的画面,紧跟在主人身后而行。
随后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进行的很快,毕竟都是战时,还有后面的硬仗要打,而郭圣通这个年纪、这个家世门第自然不乏求亲者,一应婚嫁的物事、嫁妆早已经备齐,只等着出嫁的日子正式到来。
空间里,郭圣通穿上了自己fèng制的华丽漂亮的如意织锦新娘礼服,带好了凤钗、簪环,一个人慢行于花丛中间,没有了上一世的浓浓期待、向往、忐忑、甜蜜,有的只是狠绝,这是她自己准备的新娘服,这一世也只为自己一个人穿。回到绣楼前,郭圣通一件一件、一样一样的把它们都丢尽了火里,看着它们化为灰烬,才出了空间。
“通儿啊,看这些礼服你可满意?”刘氏原来犯愁女儿太特立独行、吓跑了很多才俊,现在这么快就要嫁女儿了,又很是不舍,但也不难拦着女儿的幸福,还是忍着不舍忙里忙外的张罗。
“阿娘,女儿见这一身就很好了,您就别再忙了”郭圣通不想再让母亲忙碌,随便指了其中一套。
“你真的看重了?那就这件吧,这都是阿娘从你小时候便备下的,选了很多样式,你看重那样就选那样,那就是这套了,让阿娘想想还差什么,阿郑,阿郑,把单子拿来我再看一遍,你阿爹说还少,再加五十抬才合适,阿娘觉得也是”
郭圣通看着母亲又去置办嫁妆,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人坐在榻上,眼睛变得朦胧,随即又是巧笑嫣然,起身追上母亲的步伐。
很快就到了亲迎的日子,这场婚礼办得极为盛大,满真定的官员世家百姓都在观望。
刘秀在暂时的府邸,由着随从换上了新郎服,对着铜镜照了照很是满意,指着桌上的结缀罗缨的佩玉说道:“这个收起来吧,以后都不必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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