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镇远头痛得厉害,很快闭上眼睛。
凌博今原本巴不得早点回去,现在看常镇远的样子,又希望那些人来得晚一点。不过他的担忧完全多余,他们昨夜喝成那样,当地警局的人都很识趣地到十点钟才过来。常镇远已经换好了衣服,合衣躺在chuáng上闭目养神。
昨晚和小路一个房间留下来当向导的小郭一进门就道:“老常,昨天就不行啊!太不够意思了!就喝那么几口,还不如你徒弟勇猛啊!”他说着,还拍拍他常镇远的脚。凌博今挡在常镇远面前道:“我师父平时滴酒不沾,昨天是舍命陪君子了。你看,今天都发烧了。”
“啊?发烧了?”小郭懵了,“几杯啤酒就发烧了?老常,你这不行啊,要多锻炼。”
常镇远缓缓做起来。
凌博今有点担忧地看着他。他知道他师父脾气不大好,谁知道生病的时候会不会爆发出来。
谁知常镇远微微一笑道:“是啊,以后还要请你多来我们市jiāo流学习。”以多欺少是吧?车轮战是吧?灌酒是吧?他眼底闪烁寒光,看的小郭站在空调房还打了个寒战。
70、“杀气”腾腾(九)
当地警局的人原本想送常镇远去附近医院吊瓶盐水,但常镇远坚决地拒绝了,嘴里一直说着公事要紧,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正事,听得当地警局的大小公安个个动容。
三人提了犯人,买了点当午餐吃的食物,就直奔高速公路。
凌博今开车,常镇远坐副驾驶,小路和犯人挤在后面。
犯人一见他们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当时的情况以及自己的迫不得已。“真的,你们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杀他的,我是自卫啊!要是我不杀他,死的就是我了。我是没办法啊,大哥们,你们帮帮我,我不想坐牢,我真不想坐牢……”
小路听得直起jī皮疙瘩,“我说,能不能找个封条给他贴上啊?”
凌博今道:“这算nüè待囚犯。”
小路仰头长叹道:“可他现在在nüè待我啊。”
犯人还在gān嚎,“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想杀人啊,我不想死啊。我家里还有……”
小路受不了了,就给他做思想工作,“我们只管抓人,抓人懂么?判案量刑那是法院的事,法院你懂吗?”
犯人道:“不是啊,你们给求个情啊。我知道你们说话管用,法院就听你们的。”
小路无语了。
常镇远本来就发着烧,被他这么一叨唠,头一下子像是要炸了似的,嗡嗡嗡地响。响到后来常镇远怒了,“再叫我让法院毙了你!”
犯人被震住了,吸吸鼻子,缩着肩膀靠在门边上,不敢再吭声。
小路乐了,朝常镇远竖起拇指。
凌博今看常镇远难受的模样,递矿泉水给他,“师父不怕打针吧?”
常镇远穿着酒店里顺来的拖鞋斜窝在座位里,头枕着抱枕,接过矿泉水没搭茬。
凌博今眼睛看着前路,“要是回去还没退烧,我送你去医院。”
常镇远闷闷道:“不用。”
凌博今嘴角弯了弯,“打针不痛。”
常镇远道:“我不是三岁小孩。”
凌博今这次真的笑了出来。
常镇远旋开盖子喝了口水。他本来怕路上憋尿,现在看来,还是先把烧压下去再说。其实他并不是怕打针,而是怕护士。上辈子的庄峥之所以这么注重锻炼和养生,多多少少也有点不想进医院的意思。庄峥小时候胖,不容易找血管,有的护士要戳上三四针才能找到,也有的护士戳不进去就拿着针头在他的皮肤下面乱找……这样的经历给他的童年心灵带来了深深的伤害,以至于即使减肥成功之后,他对针头和吊盐水之类的词汇也是敬而远之。反正,吃药也能好的。
他由衷地希望着。
归途相当顺利。出下高速时还不到下午两点,到警局也就两点出头。
犯人jiāo给大头接手。
大头刚打算拎着他去审讯室,犯人就像发了疯似的嚎叫起来:“警察杀人啦杀人啦……”
大头被弄得莫名其妙,叫道:“你吵什么?”
犯人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一个劲儿地对着门的方向叫道:“警察叫法院杀人啦……”
不少人出来看究竟,听到这一句笑了。
小鱼儿站在二楼冲大头笑道:“大头,你行啊,连法院都归你管啦。”
大头郁闷道:“我管得了法院管不了他有屁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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