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司机的同伴见他被凌博今缠住,回首就是一枪。
常镇远刚刚就注意到那个人是侧着身子撤退的,可见时刻关注着司机的动向,所以他的开枪在常镇远的意料之中。
枪声响起的刹那。
常镇远拼劲吃奶地力气朝前一挡。
噗。
凌博今和那个人同时愣了下。
司机趁机推开凌博今,捂着胳膊,拔腿就往前跑。
“师父!”凌博今眼睁睁地看着常镇远的身体倒下来,躺在的身边。
“师父……”凌博今紧张地扑过去,完全无视自己的伤口正蹭着地面,努力克制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摸着他的胸口。
常镇远懒洋洋道:“别起来,省的他们杀个回马枪。”
“你没事?”凌博今心头一松,一下趴在他的胸口上。
常镇远吃痛皱眉道:“我是穿着防弹衣,但不是不痛!”今天是大行动,所以警局给几个主要行动人都发了防弹衣和枪。他嫌防弹衣太厚,懒得穿,所以放在车的后备箱里,没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凌博今原本也应该有一件的,但现在是夏天,藏不住防弹衣,所以才让他轻装上阵。
车轮碾树枝的声音响起。
常镇远估摸着赵拓棠他们都跑远了,才做起来,发现凌博今已经晕过去了。
“阿镖,和尚没事吧?”大头不等车停稳,就从打开车门跳下来。
常镇远吃力地抱起凌博今,踉跄了两步,双臂qiáng撑着往上抬了抬。幸好大头及时赶到,帮他分担了一部分的重量,才合两人之力将凌博今送上汽车。
“去医院!”常镇远一低头就看到凌博今大腿上狰狞的伤口,脸色瞬间沉下来,比夜色更黑。
大头也不说话,直接掉头往山下冲去。
在路上,大头简略地说了下伏击冰爷的事。
凌博今离开后没多久,所有埋伏的人马正分批悄悄撤离,冰爷的人居然赶到了。双方都是措手不及!幸好警方一部分的部署还有效,所以没多久就占了上风。
等他们处理冰爷的事,才发现凌博今出事了。刘兆当机立断,一方面让大头带人跟踪常镇远这条线,另一方面联络凌博今当时所在位置的当地派警力,务求保证凌博今的生命安全。
之后的事常镇远都知道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赵拓棠在这里的?”大头问。他记得那时候凌博今的追踪器已经被发现,而且赵拓棠最终选择的位置与之前的方向相差甚远,就算是蒙也很难蒙中。
他等了会儿,久久没有听到常镇远的答案,忍不住看了眼后视镜,才发现他竟然仰着头睡着了。
“真是。”大头一边嘀咕一边超车。
送到最近的医院时,凌博今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大头一边向刘兆报告情况,一边焦急地看着手术室。
常镇远默不吭声地坐在边上抽烟。
不想让里面这个人死。在他选择用自己的身体为对方挡子弹时,这种心情已经表露无遗了。
他也不想追究原因,有时候太过刨根问底,苦的是自己。更何况,他现在完全没有刨根问底的心情。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个人,能不能活下来。
在纠缠了两倍,经历过这么多生生死死之后……
能,不能。
79、气势“汹汹”(八)
等待的秒针像回音般,不断在常镇远的脑海里回响。
狭长的医院走廊在静寂中显得格外空旷。
大头率先忍不住这种煎熬,寻求认同般地问道:“和尚不会有事吧?”
常镇远手指夹着烟,烟火抖了抖,落下几点烟灰,“嗯。”他答得很轻,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憋出来的。
大头道:“赵拓棠这东西真不是人。”虽然没有仔细查看伤口,但那浴袍、大腿、小腿、草地渗出的血就够吓人的。
如果是庄峥,一定会大头的话嗤之以鼻。不是人?就因为是人,就因为怕死,就因为想生存,所以才会这么gān。既然出来当警察,就应该想到有风险,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枪声或刀光中倒下,就好像他们第一天出来混的时候就预想好有一天会栽。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做了选择,就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
但是常镇远这一刻竟完全想不起这套理论。他的心里竟然和大头转悠着一样的念头。
赵拓棠,你不是人。
常镇远吸了一大口烟。
香烟独特的味道让他依恋,就像孩子受了委屈在母亲怀里找到安慰一样。他迷恋这种感觉,因为只有这种感觉才让他在此时此刻继续保持表面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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