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婉雯一听是李总管让传得话,又哭了起来:“这必定是假不了了!”
殊兰瞪了年婉雯一眼,年婉雯吓的打了个咯,到底不敢在哭。殊兰吩咐喜丫:“去请李总管进来,让他当面跟我说。”
喜丫应了一声,快步向外走去,传话的丫头又低声道:“若贤主子无事,奴婢就告退了。”
怜年扶着殊兰在躺椅上坐下,前头院子的耿氏听到动静也过来侍候,年婉雯不安的坐在殊兰的下首。
殊兰又恢复了以往的镇静,看着那丫头道:“不急,我还有些事qíng要问你,等李总管来了在说。”
不一会,李氏宋氏都闻讯赶来,殊兰沉默不语,众人就都不敢多话,或站或坐静等着殊兰的意思。
那丫头看上去局促不安,殊兰温和的同她说话:“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是在哪当差的?”
“回贤主子的话,奴婢叫王容,今年十二了,奴婢的妈妈是二门扫洒上的王婆子,奴婢还没有当差,只跟着妈妈做些杂活。”
殊兰看了一眼耿氏,耿氏忙道:“王婆子奴婢是知道的,她确实有个叫王容的闺女,前两日还求着奴婢给王容安排个差事,只是确实没有空缺,也一直没时间见见王容。”
殊兰点了点头。
耿氏又能gān又得殊兰倚重,众人看在眼里都不免有些酸酸的,鹦哥站在耿氏身后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骄傲的挺了挺脊背,柔然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耿氏自己只是恭敬的垂眼侍立在殊兰身后。
李总管到的时候院子当中立起了一道花鸟屏风,他站在外头弯着腰恭敬的回话:“来送信的并不是常见的侍卫,说完话转身就走了,奴才觉得不管真假都当跟贤主子说一声,就找了个丫头进来传话。jiāo代她务必要慢慢说,不能吓着主子们,没想到这丫头不成器,见了主子就乱了方寸。”
听他这样说,王容似乎又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是李总管临时找到的。
殊兰转头在看王容,见她鬓角都渗出了汗水,忽的笑了笑:“行了,王容,你先下去吧,以后可不能在这么鲁莽了。”
王容几乎掐烂了自己的手心,殊兰的话让她身上的劲道一松,腿都软了一下,慌忙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靠后站着的月季也跟着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李总管今天的事qíng就办的不怎么好,险些出了乱子,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李氏就当先发难:“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找个可靠的人传进来,万一要是吓着贤侧福晋肚子里的小阿哥了,你有几个脑袋担当?”
李总管忙应声:“李侧福晋说的是,今日惊了贤侧福晋,奴才实在该死。”为了王容的差事王婆子求过他,也送过不少东西,今儿本是打算让王容在主子跟前露脸,不成想到将自己搭了进来。圕 馫 闁 苐
年婉雯最关心的还是胤禛到底怎么了:“你这个总管是怎么当的,爷现在到底怎么样,有没有派人出去打问?”
“奴才已经派人出去打听了,若真有什么事,估计消息也快到了。”
年婉雯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她才不关心殊兰到底有没有被吓到,更何况对她来说,吓坏更好。
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卫果真一会就回来了。
“主子爷的官船在夜里沉了,船上死了不少侍卫,并不见主子爷的身影,皇上那头已经得了消息,皇上震怒,派人彻查。”
跟那不知名的送信的人送来的消息相差无几。
胤禛莫名失踪,后院的女人们顿时变了脸色,慌乱和惊慌失措像是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宋氏当先抽泣了起来,惹得李氏和年婉雯也跟着落了泪,耿氏先看向了殊兰,捧了一碗茶给了殊兰:“您千万不要心急,如今您是这后院的主心骨,肚子里还怀着个小阿哥,一定要保重身子,主子爷的事qíng有皇上还有宫里的娘娘管着,您只要安稳的生下阿哥,就是帮了主子爷大忙。”
耿氏的心里胤禛没殊兰重要,若没有殊兰,如今的她的必定生不如死,就是能不能活着都说不准。
她的话是劝进了殊兰心里,殊兰微微闭上眼睛,怜年忙给她轻柔的按压太阳xué:“耿格格说的对,您千万不要着急,现在什么都没有您身子重要。”
宋氏的抽泣声渐渐大了起来,吉文扬声道:“宋格格哭什么,主子爷现在到底是怎么样还未可知,您现在就一脸的晦气,难道是想咒主子爷?”
或大或小的哭声戛然而止。
怜年和吉文几个最怕的就是殊兰qíng绪不稳,宋氏几个在旁一哭难保不会影响到殊兰。
年婉雯擦着眼泪道:“一个丫头如今也没大没小的,宋格格也是你能置喙的?”
殊兰看了她一眼:“吉文也没说错,爷如今怎么样还不知道,你们到是先在府里头哭上了,多晦气?行了,都散了,聚在一起也不能做什么,但从现在开始都不准随意走动,就安安静静的为爷祈福,等爷回来,若是在这段时间有谁做下什么不合规矩的事qíng,一律严惩不贷!”
众人忙都应了是。
殊兰又放缓了声音安抚了几人几句:“也别胡思乱想,爷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不会有事的。”
这话是说给别人,也是说给她自己听。
李氏几人慢慢的退了出去,殊兰才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上辈子胤禛是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qíng的,她也无从知晓胤禛到底是不是平安,她只能祈求不要因为她这样的变数,影响了胤禛这辈子的命数,若不然她这重活的一世,似乎就少了一半的意义。
宫里的德妃得了消息,急得几乎落了泪:“好好的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动得手脚,就是舍了xing命都不会放过他!”
姜嬷嬷知道德妃多半已经怀疑到宜妃的头上了,两个人是多年的老对头,皇上年纪渐渐大了,两个人争的却比以前越发厉害了。
她又忙着劝慰德妃:“如今贤侧福晋正怀着孩子,生孩子就是这几日,谁都能乱,您不能乱,当务之急是先让人去府上好好安抚贤侧福晋,要不奴婢亲自走一趟?”
德妃恍然道:“你说的是,你亲自走一趟,务必要确保殊兰的安稳,皇上都亲自过问了殊兰,可千万不能让她有闪失。”
姜嬷嬷应了是。
胤禛在路上出了岔子,西林觉罗府上也很快得了消息,赫舍哩急得立时就要去看殊兰:“她就是这几日生孩子,忽然出了这样的事qíng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我这会就要去看看。”
鄂尔泰一面安抚她,一面让下头人收拾东西让赫舍哩过去看看殊兰:“你去看看是应该的,让鄂容安送着你去,要是有个什么事,他也能帮着跑跑腿。”
赫舍哩答应了一声。
鄂容安跟着赫舍哩的马车,在大门处从马上下来,一转身便看见个一身白衣的女子翻身从马上下来,也正好看向了他,那女子有一双寒冬腊月一般的眼眸,看向他又似乎没有看着他,只一眼就淡淡的转过了眼眸,鄂容安随着她的视线便看见了风尘仆仆的胤禛。
他一怔,立时又惊喜了起来:“额娘,雍亲王回来了!”
赫舍哩差点掀起马车的帘子,声音都在发颤:“真的?老天保佑,真是老天保佑!快让人进去跟贤侧福晋说一声!”
殊兰有些困,想睡又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总是闪现着胤禛的样子,担心他出事,害怕他正在遭受什么不幸却找不见可以救助他的人,她扶着肚子搭着怜年的手在院子里慢慢的走动,纳穆安静的端个小凳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嘟着嘴巴看着殊兰来回走动,他大抵是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qíng,乖巧又懂事。
殊兰叹息了一声,站在树下眯着眼仰头向上看,太阳西斜,树枝上站满了鸟儿,尚未发芽的枝桠沾染上了huáng昏色有种说不出的沧桑,小丫头兴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主子爷回来了!主子爷回来了!”
殊兰一怔,本是想笑,却因为肚子里孩子剧烈的动作猛的弯下了腰,吴嬷嬷吓了一大跳,焦急的道:“主子,怎么呢?!”
胤禛才进了二门就听得下头人道:“贤侧福晋发动了!”
他大步向里走,赶上了进了后院的赫舍哩。
芳华院里已经有条不紊的忙碌了起来,殊兰都进了产房,胤禛深吸了一口气在产房外头对殊兰说话:“爷回来了,爷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殊兰疼的发不出声音,只是费力的点了点头,又听见了赫舍哩的声音:“额娘也在外面守着你,千万不要怕。”
纳穆慌张的抱住胤禛的腿仰头看胤禛:“纳穆乖乖的,什么时候能见上额娘?”
胤禛抱起了纳穆,亲了亲孩子柔软的脸颊:“快了,一会就能见上你额娘。”
胤禛让后宅女人的qíng绪跌宕起伏,听见他安全回来甚至顾不上好好收拾,都赶过来看望,都哭的qíng真意切:“爷,您可算回来了!”
年婉雯貌美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好看,胤禛却不大耐烦应付她:“爷好好的你们都哭什么哭?贤侧福晋正在生孩子,不准这么晦气!”
他一发话就是眼泪在多都要忍住,李氏擦着眼泪当先道:“是咱们不对,都忘了贤侧福晋了,老天保佑,贤侧福晋必定也是吉人自有天相。”
耿氏劝着胤禛:“爷刚刚回来,不若先去洗漱换衣裳吧。”
胤禛摇了摇头:“你们只要顾好贤侧福晋就行。”
耿氏因为得殊兰看重,胤禛跟她说话都给几分脸面,语调似乎都比别人的温和一些,年婉雯撇了一眼相貌平凡的耿氏,深吸一口气,指甲都掐进了ròu里,一个小小的格格难道她也收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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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最后一丝光线也吞没在了云层里,天空彻底变成了宝石蓝色,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院子里的沉闷,胤禛急切的向前走了一步:“贤侧福晋如何?”
后面站着的李氏和年婉雯几个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殊兰若是在生一个阿哥,那简直是如虎添翼,年婉雯心里一直默念,是个格格,老天似乎是听到了年婉雯的祈祷,稳婆不疾不徐的道:“是个壮实的小格格,贤侧福晋尚好!”
胤禛微松了一口气,眼里的遗憾一闪而过,却也仅仅只是有些遗憾。
李氏和年婉雯也松了一口气,年婉雯的嘴角的笑意差点收不住露了出来,看看,她生不出阿哥,别人也照样生不出来,老天果真还是厚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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