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落花,梅影无来由的有些感伤。正正神色,心里自嘲,这个时候还有这个闲心呢。自己搞不好都不如这些落花,人家好歹开了够本,然后还落了地,她还浮在半空呢。
“昨天我亲自走了一趟,你的休书的确没有记档记录了,不过你的女户还在。还有你说的那个何自清我也问了句,说是不久前升从七品主簿外调北省了。”施南生犹豫一下,有些不忍心打散梅影那一脸灿烂笑容。
“他这个混蛋,真敢这么做。活该他被马蹄踢,哎呦!”梅影一巴掌拍到石桌上上,咬牙骂道。
“你看你,这可是石头的,手疼了吧?”施南生连忙拉起梅影的手细看。
“没事,没事,大哥,我一时没控制住。”梅影有些不自在的抽回来手,揉了揉。
施南生也是一时qíng急,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动作不妥当。掩饰xing的咳嗽了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梅影,今天早朝我看到了陈瀚,他面色不太好。我想着后天就是老王妃寿辰了,提这个事qíng不太好,过了寿辰,我会走一趟郡王府。”施南生率先打破沉默。
“大哥,不要提他了。我要走了,郡王府那里你也不用理会了。”梅影低低的开口。心里却想,那个混蛋,难道是发烧了不成。
“梅影,你不要担心。你就在这里住下,没人敢到我这里撒野的。”施南生看着有些消沉的梅影,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多谢大哥好意,不过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一会就走。”梅影稳稳心神,反正自己都要开溜了,管那些做什么。
“你要去哪”施南生讶异的看着梅影。
“最近太烦了,我决定出去游玩一阵,过了这风头再回来。”梅影轻快的说道。
施南生一口就否决了“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子在外多有不便。这两年战乱,外面不太平。”
“大哥,我都安排好了,我不是孤身上路,而是和商队搭伴同行。我意已决,大哥不要劝我,只是有件事,还要烦请大哥帮忙。”梅影认真的看着施南生。
“尹家的商队?什么事qíng?”
施南生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梅影接触的不过就这些人,能在短短的三天办好这些,也只有尹家了。
“不瞒大哥,的确是我托尹少爷帮忙的。请大哥想法子,不要让那个刘副将跟着我。”梅影冷静的说道。
施南生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想起第一次见到的她。想起她灿烂的笑容,和最近总是消沉的神色,沉思半晌,方点点头。
“出去看看也好,散散心。不过你得答应我个事qíng,让杜宇跟着。”施南生说道。
“不麻烦大哥了,商队里有很多镖行的师傅,安全是没问题的。”梅影摇头拒绝。
一直纠结不肯说,就怕这样,施南生派人相随。那等于是甩掉一个尾巴,又加一个尾巴。
看梅影坚决的样子,施南生想了想,有了主意,“嗯,依你吧,不过你得答应我,要时常送信给我,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会的,会的,我的庄子和铺子还有劳烦大哥给看着点呢。”梅影跟小jī啄米一样的紧着点头。
“我回去换衣服,饭后我送你出城。”施南生起身说道。
“这个就不必了吧,我们也好几个人呢。”梅影不想招摇啊。
“就这么定了,不然就让杜宇跟着。”
“额,那还是大哥送送我吧,嘿嘿,其实我也舍不得大哥,这不是怕你累着吗,这天天公事这么多。”梅影一脸讨好的看着施南生。
“你啊,就这么想摆脱大哥的视线?好了,去收拾吧。”施南生无奈的笑了笑,一径去了。
不知道施南生想了什么法子,一路出城,刘副将连影子都没露。只有施南生带着几个侍卫,一路相送。
梅影也不去问,只要甩掉了,她就成功了一半。以后天高水远,管他谁是谁的谁。夕阳西下的时候,梅影终于和商队汇合了。
长长的车队,为了便于照顾,梅影她们的车被安排在中间。至于为什么会晚上汇合,施南生也问明白了。尹家有大部分的货物,都在城外的一个庄子里存放。为了节省时间,晚上过去装车,第二天起早就直接出发。
尹承宗他不懂,才会告诉梅影晚上过来,其实第二天早上也是可以的。结果施南生不放心,到底陪梅影在城外住了一夜,第二天因为有早朝,才不得不回城去了。
这个商队是由尹家为主,其他小商家为辅组成的。经营的比较杂,丝绸茶叶,什么都有。车队里也不都是男人,也有女眷。
和施南生告别后,梅影就跟出了笼子的鸟一样,兴致勃勃的东看西看。丫头们见她高兴,也都跟着凑趣,一时间,车里是欢声笑语,暖意融融。
梅影是一路高歌玩乐去了,郡王府里可是翻了天了。
因着明天就是老王妃六十三大寿的正日子,走的进的亲戚朋友按理今天就该过来了,给老人家暖寿。本是chūn暖花开的季节,又加上细心jīng致的装饰,郡王府里是一片喜气洋洋。
从早上开始,郡王妃柳氏和二夫人,还有回来祝寿的三夫人带着小一辈的媳妇女儿们,接待那些前来贺寿的女眷。二老爷三老爷带着公子姑爷陪那些男宾。
唯有梧桐苑里,人人屏声静气,忙碌却无声息。老王妃带着一群人到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景。
“老祖宗您慢着点。”
“给老祖宗请安。”正急的直转圈的青兰听到声音,连忙迎了过来噗通就跪下了。
老王妃扶着chūn花的手,“青兰啊,你先起来。瀚哥怎么样了,可是醒了没有啊?”老王妃因为着急,气喘吁吁的问道。
“回老祖宗的话,公子他还昏睡呢,如今郡王爷和太医都在里面呢。”三年后的青兰更显清丽,只是现在眼睛红肿,脸上更是泪痕斑驳。
一群人朝着卧房急急走去,老王妃进去时候,醇郡王陈留和当年给陈瀚治病的马太医正在说病qíng。
“母亲,您老人家怎么来了?”陈留有些惊讶的问道。
“马天青,我孙子他怎么样了,你今天要是治不好他,我就去拆了你太医院的大堂。”老王妃厉声说道。
“老祖宗放心,老祖宗放心,下官一定尽心,一定尽心尽力。”
老王妃匆匆的走到chuáng边,俯身说 “瀚哥,瀚哥,祖母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祖母来了。”
但见陈瀚脸色雪白,鼻息微微。任凭老太太怎么叫,就是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几天,好好的人怎么就昏迷不醒了呢”
“老祖宗,少将军他是受了外伤。没有好生将养,又心qíng郁结,饮酒过量。这个一定会醒过来,就是时间问题。”马老太医赶紧回答。谁不知道,这位老太太不止是在太后那里能说上话,就是皇上那也是很尊重这位婶娘的。搞不好,拆太医院不能,一本撤了他的职务还是有可能的。
“受了伤,伤那里了?”老王妃赶紧过去看陈瀚。当看到陈瀚手臂上的伤口,脸色就yīn沉了下来。
“手腕接的很好,只要养着就是,就是手臂和后背的伤有些麻烦,不过好在内脏没事,少将军年轻,很快也就好了。”老大夫捋了捋白白的胡须说道。
“嗯,那我就放心了,可他什么时候能醒?”老王妃勉qiáng控制着怒气问道。
“就是这个有些奇怪,按理我行了针,少将军该醒了啊,可是他竟然还是没有动静,再看一个时辰吧。”老太医有些疑惑,他又走过去给陈瀚扶脉。
“母亲,马老先生也忙了一个时辰了,让老先生歇歇去,回头再看。”陈留在一旁说道。
“那就有劳你了,治好了我让瀚哥上门去谢你去。”听了老大夫的保证,老王妃心里一宽。
“不敢,不敢,这是下官该做的,下官该做的。”
“母亲,这样的日子,您怎么来了?”陈留扶着老王妃来到大厅,赔笑问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瞒着我。啊,是不是等人不行了才告诉我,你们这些不孝子。打量我不知道呢,个个都想我的瀚哥坏了,你们好浑水摸鱼,不可能!”老王妃拍着桌子,高声喝骂。
“母亲,您这话儿子不敢应。昨个他还好好的,早朝的时候,我还和他说话来的,谁知道今天就这样了。这不是明天就是你的大寿了,不想您着急上火,想着把他叫醒了,再告诉您。”陈留噗通就跪下了。
陈留一脑门的汗,他也急啊,如今陈瀚可是他那皇兄最喜欢的侄儿了。这要是有个好歹,他不止是和自己娘jiāo代不了,和皇上也jiāo代不下去啊。
“老大,你起来。是我有些急了。”老王妃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
“瀚哥是怎么受的伤,青兰你过来说。”
“奴婢也不清楚,前个公子因为公事没回府。昨天回来后脸色很不好,晚饭也没吃,就歇在了书房,今早因为到了上朝的时间,奴婢没叫开门。后来找人打开门,就发现公子他昏迷了。”
青兰跪倒在地上。她没敢说,屋里还有好几个酒坛子,陈瀚是倒在酒坛中间。
“平日里跟着他的人呢,叫进来回话。”
79、 人生如戏
梅影愣愣的看着chuáng上那个昏迷的人,抬起手,朝那躺着的人比划。她真心的想抽他,抽醒他,问他,为什么要和她纠缠不清啊。
可是看那惨白的脸,想起外面那些惹不起的人,原谅她懦弱,要是被发现这位脸上有五指山,那后果。她犹豫一下,还是放下了手。
梅影回想刚刚的那一切,这一回她彻底相信那句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了。她这个就跟唱戏似的,明明她本该睡在客栈里,可是一睁眼,竟然在马车里。
她被懵懂的扶下车,才知道车是停在梧桐苑门口的。迷糊的被人扶着进了客厅,茫然的看着屋里的人,不知所措。
“杜氏,还不给老祖宗行礼?”好像是从前的郡王妃柳氏在轻轻的提醒她。
“给老祖宗请安。”梅影迷茫的蹲身施礼。看了看四周,觉得这个梦境怎么这么真实。
“杜氏,如今瀚哥为你受伤昏迷,你如果能叫醒他,我就一切都一笔勾销,概不追究。不然,你可别怪我老婆子不客气。”
老王妃森然的语气就像一瓢凉水,让梅影彻底清醒。这不是梦,是活生生的现实生活。来不及考虑怎么会在这里,她被老王妃的话给弄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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