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纸休书_似是故人来【完结+番外】(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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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式的黑檀家具使书房显得气势压人,褚明锦有些无力地摸出休书递给褚玮伦。

  先时只是把人送回,想不到以为女儿终身有靠了,却连休书也下了。

  褚玮伦铁青着脸,好半晌抬头,盯着褚明锦问道:“怎么回事?”

  褚明锦把自己这些日发生的一桩桩事约略说了,褚玮伦越听面色越沉,褚明锦说完了,褚玮伦怒道:“这些都怪不了你,是女婿朝堂上的事殃及你了,怎么能给你下休书?”

  “冯郎是为了保护女儿。”褚明锦小声替冯丞斐分辩。

  “你啊!”褚玮伦站起来转圈,连连叹气,道:“这休书一下,你的声名扫地,你有没有想过?要保护你,把你悄悄地送到给人寻不到的某处藏起来即可,何必休妻?”

  要对自己不利的,除了郑家,还有手眼通天的九五之尊,能躲到哪里去?

  冯丞斐没明说皇帝是为了使他夫妻分离,只简单说假失贞一局是皇帝所设,褚明锦自己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跟褚玮伦更说不清,也不辩解,垂着头听褚玮伦教训。

  褚玮伦又训了几句,颓丧无比地瘫坐椅子上,道:“也许是爹不自量力害了你,咱们商家之女真的高攀不上权贵,罢了,你去休息两日,陪陪你娘和五姨娘,然后跟爹到商号里去理事。爹看着,戴晓为人厚道机敏,学识也不错,本想给你二妹妹入赘的,前些日爹拿言语试探他,他看不上你二妹妹,你二姨娘和二妹妹也不愿意……”

  “爹,冯郎给女儿下休书只是权宜之计。”

  褚明锦见老爹打算起她弃妇再嫁了,吓得急忙打断老爹的话,本来还想着在相府住两日后,闲来无事到商号里帮老爹的忙,此时不敢了。“爹,相爷很疼爱女儿,吩咐女儿到他府里做客,厅中那位凤姑娘,是相爷的未来夫人,不日将成亲。”

  褚玮伦哦了一声,愁容尽扫,面露喜色。

  方廷宣若只是喜欢他女儿,没有那个年轻的夫人,他还不放心。如今人家夫人也有了,且年青貌美,容色比之女儿有过而无不及,不用担心方廷宣老牛吃嫩糙对他女儿存心不良。

  “锦儿,相爷若真喜欢你,你得便提一提,认相爷为义父也不错。”女儿若是能认方廷宣作义父,便是被休弃妇,身份也大是不同,不愁觅不到良配。

  “唔,这个女儿瞅着机会提一提。”褚明锦点头应好,只要老爹别把她和戴晓凑一对,先应下亦无妨。

  父女俩又说了会儿话,前头来人催,道相府来接人了。

  褚明锦去和兰氏道别,二姨娘三姨娘褚明绣褚明华都没使人请来相见,一是时间紧迫,二来她穿越过来这些时,跟她们不亲近。

  依理,妾是奴小姐是主子,二姨娘和三姨娘自然不敢等褚明锦来跟她们相见,听报褚明锦回来,两人都静悄悄地梳妆打扮了,等了些时,逶迤着到前厅去时,褚明锦早走了。

  两人有些无趣,结伴往回走,三姨娘叹道:“以前咱几人,老爷最不待见五妹妹,可如今,虽说宠爱都给了大姐,然兰苑的供应,听说比咱们两个好了许多,快赶上大姐了,五妹妹算是熬出头了。”

  “可不是。”二姨娘酸酸道:“咱们虽有女儿,可不若她有眼光,自小捧着大小姐,如今大小姐得了势,她也跟着得势。”

  三姨娘跟着点头,道:“大小姐可真了不得,四妹妹那么得宠,只因得罪了她,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闻人雄的事,褚玮伦连褚陈氏都没说,二姨娘三姨娘只从表面一点皮毛去猜测,两人均认为是褚明锦做的圈套害郭氏褚明容,一齐叹气,为郭氏不平。

  郭氏先时独宠,连褚陈氏都不放在眼里,自然更不会去为难无宠的二姨娘三姨娘,她俩个对郭氏不讨厌。如今走了个郭氏,本以为能得一丝半丝宠爱,不料褚玮伦忽然间念起褚陈氏的结发之qíng,深悔早先宠妾灭妻,要弥补褚陈氏,每晚只宿在褚陈氏上房中,待她们两个比先时更冷落了。

  俩人心怀不平,二姨娘的怨恼更多,褚玮伦前几日和她提起,想让戴晓入赘为婿,与褚明绣结亲。

  褚明绣这些日子抹泪哭个不停,二姨娘则悲恨不已,同样是褚玮伦的女儿,仅因嫡庶之别,褚明锦能嫁给风华绝代的侍郎爷,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得赘一个做管事的没有傲人家世的下等人?

  褚玮穷人发家,没有多少门户成见,看中戴晓的人品,一心为女儿的幸福着想。二姨娘妇人眼光短浅不能领会,生生断了女儿幸福还不自觉。

  “若是四妹妹还在……”三姨娘叹了口气,她也在担心褚明华的婚嫁大事。

  若是郭氏还在府里,正室便不能压着她们,自个女儿与郭氏死去的女儿一样是庶出,想必要让郭氏帮她们争取利益也容易些。

  二姨娘心思转了转,附到三姨娘耳边,低低地嘀咕起来,三姨娘不停点头,两人耳语毕,相视一笑。

  93蓦然回首

  瑶妃就是六月夏天孩儿面,哭得凶,泪水收得也快,皇帝见她不再哭得又咳又喘,暗松了口气,心中却对吴晗扑在瑶妃身上竖起棍子一事,再消不去醋妒。有心想问瑶妃,吴晗有没有喜欢她,却又觉得问也是白问。

  往日两人见面,少不得急急躁躁恩爱一番,这晚皇帝没了心思,内监进来请示是否传晚膳时,他借势站起来让瑶妃回宫,假意看不到瑶妃恋恋不舍的目光。

  瑶妃走后,内监总管把方廷宣让他转告的话禀知皇帝,光宗皇帝面无表qíng地听着,心中却掀起滔天巨làng。

  ——置之死地而后生

  方廷宣话里的意思,是要他贬斥瑶妃,做出李怀瑾无缘帝位的样子?

  方廷宣竟是要弃了冯丞斐,扶持李怀瑾吗?今日之前,皇帝听到方廷宣支持李怀瑾会很高兴,可此刻,他却泛不起喜悦的qíng绪。

  怀疑的刺一旦种下,再难以拔掉。

  皇帝用过晚膳,躺在宽阔的十个人睡在上面都不嫌窄的龙chuáng上,看着金丝垂帐发怔,脑子里将自己活着的四个皇子和冯丞斐掂了又掂,亥时初,光宗皇帝用力揉了一下发涩的眼睛,发出悲凉的一声长叹。

  其实不用再掂量哪个儿子当储君,哪怕李怀瑾真不是他的儿子,只要没有声张出去,便无人可以取代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皇帝裹着腾龙huáng袍的身躯微微颤抖,衰弱苍老的脸上现出无奈妥协之色。

  “来人,传旨,瑶妃无德,削妃号,贬入冷宫。”

  这日早朝因后宫的突变而异常沉默,郑建业没有对瑶妃宸妃的被贬说什么,方廷宣没上朝,六部似乎也没什么事奏,皇帝在一片沉寂中宣布退朝。

  “父皇。”李怀瑾在正阳宫外等着,见皇帝下朝急忙迎上来,他昨晚在宫门外站了半宿。

  “没有旨意宣召进宫,你是越来越放肆了。”皇帝本就紧蹙的眉毛皱得更紧,厉声喝道。

  “儿臣请父皇让儿臣心里有个明白。”李怀瑾没被吓得急忙告退。

  “你想要什么明白?”皇帝冷笑,“朕的决定,容你置啄吗?朕需要你同意,才能处置自己的妃嫔吗?”

  皇帝吃了火药一般的话噎得李怀瑾意外不已,一时间沉静了下来。

  皇帝瞟了他一眼,不疾不徐进殿而去。

  “皇上,信王爷在宫门外跪下了。”

  “让他跪去。”

  皇帝心中又疼又恨,一阵揪心一阵快意,想着是自己儿子时心是疼的,想着跪的也许是吴晗的儿子时,心中就恨不得李怀瑾一直跪下去。

  “皇上,现在天很冷了,信王爷只穿了薄袍,奴才看他冻得脸都青了。”

  往日皇帝见了李怀瑾一副笑模样,太监不敢不禀报。

  “逆子,这倔脾气到底像了谁。”皇帝怒骂,想忽略,眼前却不停闪过李怀瑾冻得黑青的脸。皇帝心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心疼便心疼,却又怀着恨,闹不清儿子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还是瑶妃偷qíng生下的。

  按了按额头,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哼了一声,道:“侍候朕御花园赏景。”

  眼不见为净!

  虽是入冬了,御花园里仍不乏四季常绿的香萝藤蔓,绿叶红实煞是可爱,皇帝脸色转好了许多,带着内监悠闲地漫步四顾,郁气大消。

  “清芬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我也想不出主意,你怎么就这么倒霉。”

  藤蔓緾绕的花架另一侧传来张惶的说话,光宗皇帝脚下一顿,心道这是哪个宫的宫女砸了差事,怕主子责罚了。

  光宗皇帝张嘴正想喝斥,那头又传来说话。

  “我怎么知道那时殿内是那种qíng形?换了你你也想不到,皇后娘娘和泰王殿下明是母子,却行夫妇之事。”

  皇帝张开的嘴说不出话,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红红白白jiāo替,浑身乱颤,忽然两手抱头,大叫一声倒到地上,中风一般抽搐不停。

  “皇上,皇上……”内监大惊。

  “别声张,把那两个宫女关起来。”

  皇帝在眨眼的时间里就冷静下来,冷酷如寒冰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簌簌发抖的两个宫女。

  “把事qíng的以过详细道来。”

  “皇上……”两个宫女泪水涟涟拼命摇头。

  “别怕,老实说,朕可以保你们俩不死。”

  “奴婢也不知道更多实qíng,奴婢方才往中宫送洗好的衣裳,进门见到处静悄悄的,奴婢一时好奇,听说皇后中宫陈设华美,想偷偷看一看,就避了人闪进去,却……却看到皇后娘娘正和泰王爷……”

  “和泰王爷做什么?”

  “和泰王爷亲嘴来着……”

  “把这两人关起来,好好看着,不许走漏半点风声,如果她们给人杀了灭口,朕就让你给她们抵命。”

  皇帝自己设计过皇后yín-乱宫闱,皇帝从没把李怀瑾之外的其他皇子当儿子,可是不在意不疼爱是一回事,儿子和正宫搞到一起,却是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帝王的脸面往哪里搁?

  怎么办?郑怡chūn有郑家这棵大树靠着,光凭一个宫女的说辞,根本治不了她的罪。光宗皇帝狂躁地思索着,从金冠里散落下来的几丝头发杂乱地贴在他冷凝gān枯的脸侧,使他整个人更加苍老与憔悴。

  一定得治死郑怡chūn!皇帝在脑子里不停地说着,他的脑子急速地转动着,却想不出能置郑皇后死地的计策。绝望中皇帝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忽然见到浮木般,皇帝紧紧攀住,死死抓着心中那个念头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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