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孝景并不知道,人工呼吸也好,“坦诚相见”也好,那些事qíng在高逸眼中都是很正常的事qíng。而这一次,高逸觉得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会去非礼顾孝景,那么追根寻源,从根本上说,应该是他对顾孝景本身就存有非分之想。因为一直都很理智,所以这种念想就被压抑住了。当失去了理智这道枷锁之后,他对顾孝景的念想一下子就化成了身体力行……
高逸望着那些触目惊心的“吻痕”,被弄肿了不说,居然还咬破了,他的潜意识里究竟是有多渴望得到顾孝景呢?这个答案不言而喻。
“到chuáng上去。”薄薄的垫被根本无法阻挡寒气,高逸很想好好跟顾孝景说,可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命令。
不过这个命令差点没把顾孝景给吓死。
到chuáng上去?去gān吗?顾孝景紧绷着屁股的肌ròu机械地上了chuáng,直挺挺地闭眼躺下。耳边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音,让顾孝景不由得暗暗抓住手边的chuáng单,虽然明知道接下来不会发生自己想象中的事qíng,可就是无法阻止那种紧张感。
高逸躺下了,不过是躺在了顾孝景之前睡的地铺上。顾孝景睁开眼睛,偏过头望着chuáng下的高逸,忽然间有些感动。那种感动就像是在冬天有人给你递上一副手套时的感觉,很温暖。
这个夜晚意外的漫长,顾孝景在那之后基本上都没睡着,他在想一些事qíng,这辈子的,上辈子的。
高逸在起chuáng号响起之前就已经起来了,顾孝景听着卫生间传来洗漱、上厕所、冲马桶的声音,他这时才发现其实高逸也跟正常人一样会吃喝拉撒。
当顾孝景跟高逸一同出现在训练场的时候,高畅看了他们俩一眼,表qíng由惊讶变为沉痛最后化为淡漠。虽然训练服的领子不算低,但是他看到了顾孝景颈侧的痕迹,那种红紫色的咬痕不是吻痕是什么!他昨晚回去之后本来是想找顾孝景再问一次,可是左等右等还没等到他回来。没想到才不过一个晚上而已,顾孝景跟高逸两个人就已经发展到了最后一步。
顾孝景觉得高畅今天有点奇怪,不止不跟他说话,就算是目光遇到他,也会绕个圈彻底将他无视。
这小子又闹什么qíng绪?顾孝景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悄悄地问杜衡:“怎么了?昨天我离开之后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qíng吗?”
“呵呵”杜衡笑了两声,“特别的事qíng没有,不过昨晚有人失恋了,等不到某人回来,差点就没把宿舍给拆了!对了,你怎么说,要不是真不愿意,就给他个明确信儿,你这么是吊着他,他总觉得自己还有戏。”
“嗯,我明白。”顾孝景点点头。他承认在对待高畅这件事qíng上,他处理的确实不怎么漂亮。
望着不远处跟别人有说有笑的高畅,顾孝景觉得他不搭理自己也好,或许时间久了,感觉就淡了。只是这么多年的友谊怕也维持不下去了吧……
“你昨晚上哪鬼混去了?”杜衡觉得顾孝景脖子上那一片东西实在是太引人遐想了,能弄成这样,那该有多激烈啊!
“胡扯,鬼混个蛋,我忙正事呢。”
“这儿呢!都明摆着,还不是去鬼混了,说吧,jian夫是哪个?难怪那小子昨晚吼着失恋了。”杜衡朝顾孝景的颈侧努努嘴,示意他自己看看。
顾孝景伸手一摸,果然露在领子外的地方有咬痕,“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那回事!”顾孝景没有去解释那些痕迹的来历,他只是想替高逸保守秘密,不愿意别人往后看高逸的眼神会流露出一些别的qíng绪。他希望高逸在所有学员的眼中永远都是那个威严的,不可战胜的“高阎王”。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进行的都是低温耐受力训练,听前几届的师兄们说,他们很快又要被送去高原雪山训练基地。能够从那边顺利回来,就意味着他们已经通过了所有恶劣环境的试炼,然后每人会得到一枚象征着初级毕业证书的勋章。
从师兄们那里打听来的消息着实让他们兴奋了一把,为了那枚勋章,十一个人更是卖力的训练。冷库的温度一降再降,从最开始的零度变成现在的零下十五度。
他们所期待的这一天终于在冬至前到来了,当他们坐上开往青藏高原的汽车,看着军用高度表上渐渐上升的数值,每一个人都很吭奋。当车子行驶在海拔五千米的公路上,窗外,碧蓝的天空,延绵的昆仑山脉,终年不化的雪山,这里是生命的禁区,这里却也美得一尘不染。这儿离天最近,望着广域的空间,顾孝景有一种脱离了尘世,连心灵都被净化了的感觉。
在天黑之前,车子在一个小的驻兵站停了下来。
车子还没开进驻兵站,大老远的就听见了军犬狂吠的声音,很快军犬不叫了,一群皮肤黝黑的边防士兵兴高采烈地跑上来迎接他们。车子刚挺稳,车门一开,那些驻兵站的士兵们蜂拥而上抢着帮他们拎行李。
“同志们,一路辛苦了。快进来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驻兵站的站长同样也是笑呵呵地望着他们。
这里极少有外人来,他们看到自己的同事过来,都显得很高兴。一群人围着顾孝景他们叽叽喳喳jiāo代这个又jiāo代那个,就怕他们不能够适应高原的环境。有些驻兵站士兵甚至还给他们递上糖果,说是不舒服的时候可以含在嘴里。有些更是笑着说,到时候真要反应厉害了,他们会帮忙给灌辣椒水!
都是一群年轻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他们给驻兵站的士兵们说外面的事,也说他们训练时的趣闻,当然他们所说的内容都是在可允许的条件下。
当晚,由驻兵站的站长给jīng英训练班的这十一个学员上了一堂课。站长说,曾经就有不少像他们一样来这边历练的学员将生命永久的留在了雪山上,他不希望也不想再看见这样的悲剧发生,所以他会将自己这些年所掌握的所有关于高原雪山的东西都告诉他们,希望能够帮助他们顺利度过这一难关。随后,站长系统的,详细的jiāo待了一遍在高原、雪山这种环境下所要注意的事项,十一个人都听得很认真,顾孝景将这些注意事项都一条一条列了出来,每个人手抄上一份随身带着。
在驻兵站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们就离开赶路,他们的目的地还在更高的地方。车子缓缓驶出驻兵站,那些士兵知道看不见车子的影子了,才转身回去。
顾孝景觉得这些边防战士才是最了不起的人,他们长年累月守在最恶劣的环境里,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也没有网络,吃的水果还是很久之前的罐头,但是没一个人有怨言,也没有人觉得命运待他们不公,他们乐观的面对一切。顾孝景在想,他们应该就是最可爱的人。
到了高原训练基地,一阵阵训练的口号声喊得他们激qíng澎湃。训练基地的人看见他们来了,都有些惊讶。在这边,这个时节的气候是一年之中最恶劣的,一般不是特别作战部队的话,都不会选择这个时段将学员拉过来训练。但是他们看见高逸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之前的惊讶立刻烟消云散。
“高教官!”训练基地的负责人小跑上前,对高逸行了军礼,高逸也同样回了一个军礼。
他们稍作休整之后,就开始了对高原雪山的挑战。十一个人的身体素质都比刚进学校的时候qiáng多了,此刻在海拔五千三百米的地方跑步,他们没有一个人有任何的不适,就连体质稍逊一筹的顾孝景都没有任何高原反应的迹象。
“高教官,这批学员的素质真不错。”负责人看着那十一个人,由衷地称赞了一声。
高逸点点头,然后问道:“最近的天气怎么样?我想进行登山训练,会不会有问题?”
“如果要进行登山训练的话,最好就在这一两天,越往后越不保险,这里的风雪算不准,我也只能是按照以往的经验给这个建议。”
“嗯,麻烦给他们每人准备一套登山工具,包里装上急救物资。明天一早我就带他们上去。”
“好,我这就去准备。”
爬山,他们都爬过,可是爬雪山还是第一次。仰起头望着那如悬崖峭壁一般的冰山,他们都觉得有点不太自信,这样真的能够爬上去吗?将绳索拴在腰间,背上登山包,拿着登山工具,他们在高逸的带领下一钉锤一钉锤的在峭壁上攀爬。就在他们快要到峰顶的时候,忽然风速加大了,高逸丝毫不犹豫地命令他们按原路返回,迅速回到训练基地。
往上爬的时候,高逸是队伍的第一个,返回的时候,高逸是队伍的末尾,他前面的是顾孝景。这里的天气果然是算不准的,很快bào风雪就来了,在撤离的过程中,顾孝景的脚不小心卡在了冰fèng里,极寒的天气里,他的裤子鞋子很快就被冻结到了一起,要弄出来需要花点时间。为了不耽误大伙的时间,他毅然将连在一起的绳子割断。前面的人惊讶地望着顾孝景,顾孝景笑了笑,示意他们快走,队伍停了下来,就在他们准备返回帮顾孝景,这是在顾孝景身后的高逸,一个眼神制止了他们。
“我的命令,不许回头,一直前进。有我在,他不会出事。”
他们一咬牙继续走,高畅红着眼睛看了顾孝景和高逸一眼,风雪迷住了眼睛,他想看清楚他们,可是却怎么都看不清。
峭壁上,他们一上一下站着,“教官……”顾孝景觉得是自己拖累了高逸,高逸没有说话,他将自己连着顾孝景的那根绳子绑了个死结,风雪越来越大,他不知道顾孝景还有没有力气撑下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体力,带着顾孝景一起撑下去。
顾孝景明白高逸的意思,他也在想办法,他必须快点把脚从冰fèng里拔出,时间长了,他的脚就会废了。高逸来到顾孝景身边,他一只手撑在冰壁上,一只手从包里掏出一瓶六十度的白酒,咬开瓶盖,他让顾孝景拿着,然后扯下自己衣服将那瓶白酒都倒在上面,最后将浸了白酒的衣服点燃,用那团火一点点将冻住顾孝景脚的冰融开。稍稍有些松动的时候,顾孝景就用力将脚拔出,脚是出来了,可是鞋子却嵌在了冰里。
“教官,我们回去。”
“现在不行。”
风雪很大,之前上来的路早就已经被掩盖掉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必须等这场风雪停了之后才能走,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好的落脚点。高逸回忆了一下之前山峰的地势,往东北方向挪十米有一个可以容纳两个人站立的空间。
“跟我来。”高逸带着顾孝景往东北方向上移动,很快就到了那里,顾孝景站在上面看着下边一片白茫茫,他该庆幸自己不恐高,要不然站在悬崖峭壁边,腿一软就会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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