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逸一边思考着,一边时不时往顾孝景的唇上瞄两眼。不大不小,挺gān净的,不过唇上有点起皮……
高逸站起身倒了杯水,他将水杯搁到顾孝景面前,顾孝景愣愣地看着他,他很想告诉高逸,他刚喝完那一大碗汤,不渴。可是这是高逸倒给自己喝的水啊!顾孝景掂量掂量肚皮,心想再喝一杯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撑了的话,去趟厕所就解决了。
如此想着,顾孝景端起杯子,咕噜噜喝了个gāngān净净。喝完之后,顾孝景略微回味了一下,还是跟平时的水一样,又没有甜一点。
“你,多喝水。缺水了,这里掉皮。”高逸指了指顾孝景的唇。
顾孝景抿了抿唇,果然有点扎人,他伸手就开始拽上面的皮,没控制住力气倒是扯出血来了。顾孝景微微皱眉,冬天就这点不好,难道要他一个大男人偷偷地抹润唇膏?算了,男人么,还是粗糙一点有男人味!
不过……
顾孝景有些纠结地盯着杯子看了好一会儿,他在想,高逸让他喝水,是不是他觉得自己嘴巴掉皮不好看?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其实男人也是一样的,谁不希望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时时刻刻都是美好的呢。顾孝景决定了,明天上街去买一支润唇膏,偷偷的。
快要十点的时候,高师长回来了,他才一进门,顾孝景就体会到了一股极大的压迫感。那是一种与高逸身上的气场相近而不相同的压迫感。高逸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是qiáng者,是无可战胜的压迫感。而高师长却是威严,无关他本身的qiáng弱,算是一种“江湖地位”吧。
“爸。”
“父亲。”
“叔叔好。”
不苟言笑的高师长目光扫过他们三个,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不早了,都去睡觉吧。”
“是啊,是啊,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小熊猫,你就跟高畅挤挤吧,他那chuáng大,反正你们小时候就在一起睡的,也熟悉。”看电视的高母,cha了一句。
被高母在高逸面前揭了老底,顾孝景这会心虚得很,根本就不敢去看高逸听了这话之后是什么表qíng。但是也有可能高逸根本不会放心上,想到这个可能xing,顾孝景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倒是高畅表现得最自然,他就跟什么都没有一样应了声好,拉着顾孝景就上楼了。
高逸看他们上了楼,他正准备跟着也上去,可是却被自己的父亲喊住:“高畅,跟我到书房来,我有话跟你说。”
“是,父亲。”就像服从上级命令一般,高逸跟着高师长进了书房,客厅里只剩下了看电视的高母。
楼上,顾孝景跟着高畅进了房间,关上门,顾孝景望着那张大chuáng有些犹豫。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高畅一边脱衣服,一边问他。
“你先洗吧。”顾孝景总觉得这样的对话很诡异,听着就像是两个人在开房准备做些什么似的。
高畅去洗澡,顾孝景就独自站在窗边,冬夜的风有点刺骨,chuī得嘴唇更gān燥了。不一会儿,高畅就出来了,不用他jiāo代,顾孝景从包里扒拉出自己的衣服就进了浴室。浴室里还残留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混合味道,顾孝景忽然感觉有点不太适应,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块肥皂,他不太喜欢用沐浴露,总觉得那种东西弄在身上滑溜溜的就像是没有洗gān净一样。
他在最后冲洗的时候,浴室门被敲响,高畅的声音隔着磨砂玻璃传了进来:“你好了没?我撒尿。”
“没,你要是太急就进来吧。”顾孝景也没多想,顺口就答了一句。
门外忽然一下就没声音了,过了一会,才听见脚步声渐渐远离。顾孝景愣了一下,拧水阀的时候才想明白。高畅没有进来,他是不是该松口气?
顾孝景洗完了出来,发现高畅不在房间里,等过了一会才看高畅推门进来,高畅也没解释什么,他冲顾孝景笑笑:“睡吧,咱们一人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人一头?”
“好。”顾孝景点点头。
高畅抱着枕头在chuáng尾睡下,顾孝景也没扭捏,他很快在chuáng头躺下。两人谁也没有碰到谁。
关了灯,房间一片漆黑。除了楼下电视剧里的声音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声音了。
“顾孝景,你要是觉得跟我一起睡别扭,那我打地铺去……”说实话,此刻跟顾孝景躺在一个被窝里,高畅半点都高兴不起来。他看得出来顾孝景喜欢他哥,如果顾孝景喜欢的人不是高逸而是别人,高畅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轻易放弃。
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挺憋屈的,他很想问问顾孝景,自己究竟哪里不好了?他们从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一起升到初中,然后上高中,后来连军校都是一起去考的。要是说了解,高畅自认没人能够比自己更了解顾孝景。可是顾孝景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自己呢?他哪里不好了?他改还不成吗?要是顾孝景喜欢高逸那种qiáng悍的,那么他也努力去做到!
“不用,你给我好好躺着,睡觉!”顾孝景恨不得踹高畅一脚,至于么,既然不愿意gān嘛还要拉着自己。
“顾孝景,有些事qíng我想不明白。”高畅一下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你给我好好说说,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我觉得我们挺合适。”
黑暗中,顾孝景揉了揉眉心,他稍稍想了一会,回答道:“就像你说的,我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一直都很好。这样一直下去不好吗?为什么要改变?改变了之后说不定你会发现我们其实还是原来那样比较好。”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们合适?”高畅很不满顾孝景的独断。
“嘘——”顾孝景示意高畅轻点声,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小声点!想让你爸妈都知道是吧!高畅,并不是什么事qíng都可以试试看的,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也回不去了,明白?不说这个,我跟你说点实际的。你家里要是知道你跟我搞在一起了,会怎么样?你一定觉得你家不止你一个,你无所谓。可是,高畅我告诉你。你不能把你的问题都丢给你哥。”
高畅没有说话,他之前真的是有这个打算的。因为有高逸,所以他以后怎么样都无所谓。传宗接代的事qíng也jiāo给高逸好了!
“高畅,其实你哥……他估计不太可能会结婚了。”
顾孝景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把高逸有“隐疾”的事qíng透露给高畅,这样也算是提前透个信。
听顾孝景说完,高畅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高逸不举?这个问题可大了!不过高畅并没有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xing。他跟顾孝景一样,高逸连痛感都能没有了,那个不举有啥好奇怪的。不过他纠结的是,顾孝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他们想本垒打的时候,才发现不行了?
“那你……你以后怎么打算?”高逸不举,顾孝景不就等于要守活寡了?难不成高逸还会自动躺下让顾孝景上他啊!那种场面怎么想都觉得惊悚!
“只要你哥愿意,我会一辈子都陪着他。反正我没有想结婚的念头,到时候两个人也能相互照应一下。对了,你可要保密啊!要是让我知道你把这事qíng传出去了,我就咔擦了你!”幸好没有开灯,不然高畅此刻一定能发现顾孝景连耳根子都红了。
“我是那种人么!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是贴封条的!”
高畅又羡慕又难受,这个晚上,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第二天再看见高逸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地往高逸裤裆上瞅。
一个男人,一个这么qiáng的男人,居然那方面不行……
高畅也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很可怜,过了年不过二十六岁,像他这样子的,一定也没开过荤,然后就这么废了……这辈子算不算白活了呢?
“你个混小子,一大清早就唉声叹气!”高师长实在是看不下去高畅那个怂样,忍不住吼了他一嗓子。
高畅也没跟老头子计较,他觉得老头子要是知道这个噩耗一定会承受不了。他最引以为豪的儿子居然变成了现代版的太监,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高畅吃着饭,一抬眼就看到了茶几上的报纸,报纸上面醒目的不孕不育广告让他jīng神一震。他在想,既然连痛觉都有回复的机会,不举怎么会治不好呢!他快把碗里的粥扒完,抹抹嘴,决定找高逸好好谈谈,告诉他这种病不能讳疾忌医,一定要去治!越早越好!拖久了才危险!
一大早就出门的顾孝景并不知道高畅偷偷背着自己gān的这些事,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会特别后悔为什么要告诉这个高大嘴!
高畅吃完饭找到高逸的时候,高逸正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看书。
“哥,我有事qíng找你……”说实在话,有些事qíng也就想的时候觉得挺容易,而等到自己真正着手去做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是自己之前设想的那么简单。高畅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对高逸开了口。
“嗯,什么事?”高逸将目光从书转移到高畅身上。
一对上高逸的视线,高畅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现在的高逸并没有穿着军服,虽然现在的环境是在自己家,但是高畅觉得高逸那架势还是让人不敢亲近。
“哥,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能讳疾忌医。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去看医生。家里还有我,你不需要有什么负担!爸妈那边,我会替你保密的!”高畅一气呵成,中途也不带休息的。说完之后,他也替自己捏了把汗:终于说出口,完成任务了!
高逸略微一愣,过了半天才看他合上书走上前,反问了他一句:“我讳疾忌医?”
“呃……嗯……”高畅苦着脸点点头。
高逸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顾孝景说了什么,昨晚那两人半夜不睡觉还在聊天,他这边虽然听不清具体说的什么,但是隐隐约约也是能够听到一些词汇。比如:结婚、不举、守活寡之类的……弄得他一个晚上也没能睡踏实。
现在高畅又莫名其妙给自己来这么一出,高逸马上就把昨晚听到的那些给串了起来。他就不明白了,顾孝景为什么说他不举?还有就是,守寡的意思他知道,那是指死了丈夫的女人为丈夫守节,那么守活寡又是什么意思?这个跟顾孝景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高逸并没有让高畅来解答他心里的疑问,他绕着高畅走了一圈之后重新回到书桌前坐下,淡淡道:“我很好,没什么需要讳疾忌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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