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就这么一拳一脚地打了起来。
范天启再次避过那根朝他刺来的针尖,不禁有些不耐。
不说有他岳父母的嘱托,单就夏唸可能待在古偲的伴生空间里,范天启就不可能对古偲下死手。
而古偲似乎也没有伤害他的想法, 这么一来, 两人几乎是没完没了地在重复着对招的过程。
蓦地,范天启的动作变得有些滞缓。
古偲自始至终似乎都只是想要把那管针刺入他的皮肤,与其这样毫无结果地打斗下去, 他为什么不试着深入虎xué呢?
就算是被古偲刺中,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可能被控制住自由罢了,更甚至有可能会和夏唸一样被关在古偲的伴生空间,那样的话倒也算是如了他的愿了。
只要见到夏唸,他就有把握带着他出来。
这么想着, 范天启故作体力不支,佯装不敌地被古偲手中的短针刺中。
而在被刺中的瞬间,范天启两眼一闭就没了意识。
见状,古偲上前一步接住要倒下的范天启。
他并没有怀疑范天启被他刺中是范天启有意为之,毕竟他了解范天启的人鱼体质,认为范天启的体力不如他才是常事。
先前范天启和他对了那么多次招都没事,他反倒会觉得奇怪。
将范天启平放在chuáng上,古偲坐在他的身侧,不由自主地伸手勾勒着范天启五官的轮廓。
描摹完手下jīng致的五官线条,古偲又俯下身轻轻在范天启的唇上印下一吻。
目光专注地静看了范天启一会,古偲心底渐渐柔软起来。
他不禁有些后悔他所做的决定了。
皱了皱眉,古偲最终还是站起身,转而将同样昏迷的夏唸放在了范天启身旁。
而后古偲不再看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动作利落地转身离开。
他的心还是不够硬。
哪怕多年来他是靠着对夏唸和父母的怨恨才有动力走到这里,但当他真的站在这里、离复仇仅剩一步的时候,他却还是不能真的对三人做出实质xing的伤害。
尤其是当他今天见到许蕴夏淳两人的时候,他心中所想的不是他曾经谋划千万遍的报复手段,而只是单纯地最先升起了委屈的qíng绪。
之后见到并不怨恨他的夏唸,古偲更是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是按照计划,日后在他父母不知不觉间将两人的声名地位乃至xing命都夺走?
还是日复一日地借范天启折磨夏唸,最后再杀死夏唸?
又或是完成任务,抓住范天启的把柄,将他变成古族鹰派的爪牙?
那么他呢?
就算他的目的都达到了,他又能得到什么?
他除了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下场,还能再有什么改变吗?
而最重要的是,古偲知道他已经对夏唸心软,已经对范天启和他父母的温qíng产生了留恋。
所以他绝不能再留下。
——qíng感是人类最大的弱点。
他以前没有弱点,以后也不会有。
古偲敛了敛神,眸光如冷兵器般森寒而无机质。
日后再见时,他就只会是古偲。
会给别人带来痛苦的古偲。
——
“首领,偲少爷回来了。”
正在打桌球的古诺动作一顿。接着瞄准了桌上一颗球,将球杆轻雅地推出。
望着入dòng的球,古诺漫不经心般地开口道: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出任务吗?”
两只着皮质长靴的脚不急不缓地走近古诺,行走间,其主人姿态从容自如。
在面对古诺时,他也没有寻常人所会有的恭敬畏惧。
而‘他’正是手下嘴中的偲少爷。
只见古偲走到球桌边,懒懒地靠坐在球桌边沿。从桌上随手拿起一颗就近的球,古偲把玩着手中较常人所用要沉重几倍的球,语气轻怠地回道:“为了给你带回来两个好东西。”
“哦?”
古诺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尾,他的视线顺着古偲拿球的手移到了古偲的脸上。
而后在古偲再次开口前,两人冰冷的目光齐齐扫向房中显得有些多余的手下。
手下浑身一僵,擦了擦额上不受控制沁出的冷汗,微一躬身就慌忙退了出去。
见手下识相,古偲这才勾起唇角,望向古诺缓缓动了动唇:“其中一个——”
“关于那个叛逃者。”
古偲看着古诺的瞳孔随着自己话语的吐露渐渐扩大,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讥讽的光芒。
听到叛逃者几个字,古诺轻吸一口气,平复下胸腔中涌动的种种复杂qíng绪后,淡淡地开口又问:“另一个呢?”
古偲轻缓地笑了笑,将手中的球丢回桌上。接着微微倾身,食指挑起了古诺的下巴。
两人视线相对,鼻尖几乎相触。
微愣神间,古诺听到耳边传入了两个字。
古偲清晰地捕捉到古诺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之色,勾了勾唇,退后些许。
自我评判道:“这可是一个好礼物。”
他很大方不是吗?
除了给古诺的两个东西,他也算是给范天启和夏唸留了一份好礼物了。
而此时几乎同时醒来的范天启和夏唸,也已经签收了古诺给他们留下的礼物。
范天启有些恍惚地从chuáng上坐起,轻甩了甩头。
伸手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范天启蓦地回想到了昨晚昏迷前所发生的事qíng,眼眸微眯着警惕地扫视周身环境。
在发觉他还待在主卧时,范天启便是一愣,紧接着发现夏唸也躺在他的身边,范天启则是直接皱起了眉头。
运起异能替自己检查了一遍身体,发觉半点不适都没有,范天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古偲在玩什么?
把他弄晕,竟然只是毫无目的地躺在他旁边睡了一觉?
想到夏唸还待在他所看不见地方不知状况,而自己却要陪着古偲玩这些莫名其妙的把戏,范天启心中便是一阵阵无法压抑的烦躁。
眸中厉色一闪,范天启猛然伸手扼住夏唸的脖颈。
既然古偲昨晚已经对他动手了,他现在暂时对他动手出出气,也没什么不可以不是吗?
范天启冷冷地勾起唇角,手下力度渐渐加大。
第46章 好想你
随着范天启不断收紧手掌,夏唸在一阵窒息感中蓦地睁开了眼,条件反she般地将捏紧的拳头朝着身前挥去。
“?!”
在看清眼前的人后,夏唸挥出的拳头突兀地停滞在了空中。
怎么会是范天启?
夏唸有些艰难地张口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拳头转而掌掐住范天启臂上的麻筋。
在范天启不自禁减轻力度的时候,夏唸发出了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
“天启,是我。”
范天启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
是我?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范天启凌厉的视线对上夏唸的双眼,轻按着夏唸的脖颈,身体微微下压。
“你在说什么……?”
是他理解错了吗?
为什么眼前的人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在说他是真的夏唸?
往好了想,范天启可以认为是古偲突发好心将夏唸送了回来。
但是往坏处想,范天启却是也不能排除古偲知道了他知晓夏唸所在,进而在弄晕他后再次装作夏唸模样的可能。
可不论如何,只要想到手下掐着的人可能是夏唸,范天启就再也下不去狠手。
有些迟疑地松开手,范天启静看着调整呼吸的夏唸,等待他开口解释。
夏唸缓了缓神,望着眼前好像几个月没见一般的人,克制着心中澎湃的欣悦,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之前的那个人是我哥哥?”
范天启点点头,接着同样试探地斟酌着措辞:“你是怎么从那里出来的?你哥哥呢?”
夏唸见范天启早已识破古偲,还来不及高兴什么,便看出了范天启的防备。
有些闷闷地开口答道:
“他给我打了一针,再醒来我就在这里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范天启听着回答,皱了皱眉。
单凭对话他实在是很难找出什么漏dòng来,更别提分辨眼前的人时夏唸还是古偲了。
见范天启反应,夏唸心中更是滞闷。
清冷的眼眸微闪过一丝灰黯,夏唸垂下眼睫掩住qíng绪,竭力维持着声音中的平稳。
“我之前在里面听到了,你亲了他。”
“我……”
范天启有些心虚地动了动唇。
不说他本来就做错了,也不论眼前的人是不是夏唸,单看着那张和夏唸一样的脸做出那样委屈而自持的模样,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
范天启不由对着夏唸伸出了手,想要抚一抚夏唸的发顶,却在手伸了一半的时候意识到了什么,停在了半空。
夏唸注意到这一点,心中更是酸涩。
他想他明白了古偲的目的——让他和范天启之间产生隔阂。
而古偲的目的显然也已经达到了。
范天启之前会掐他脖子,又会有此时警惕的状态。肯定是因为他没有看到古偲将他从空间中放出来的一幕,不出意外的话,古偲应该同样给范天启打了一针。
以范天启的本事,夏唸不认为古偲能在范天启察觉不到的qíng况下,给范天启成功注she药液。
这么一来,就算最开始范天启没有识破古偲的身份,在古偲用他的身份给范天启打下针后,范天启再见到他也不可能全然不放在心上。
此时范天启识破古偲身份之后,事qíng也不会有任何好转,反而像现在这样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夏唸抬眼,又见范天启开始收回停在半空的手,喉中不由一哽。
他先前在古偲的伴生空间里时,qíng绪就已经极度不稳。现在好不容易又能恢复自由,并且见到了心念的范天启,范天启却是又用这样疏离提防的态度对待他……
夏唸胸腔中纷杂的qíng绪一阵涌动。
深吸一口气,夏唸握住了范天启收回的手,顺势倾身压下。
而后在范天启错愕的间断,另一手按住范天启的后脑勺,覆唇盖住范天启的唇瓣吮吻起来。
范天启不知身上的人是否真的是夏唸,也就不敢对压着他的人做出什么实质xing的攻击,只一味地退缩躲避。
而夏唸察觉到这一点,清冷眼眸中的qiáng硬越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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