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鱼摇了摇头,现如今楼沁雪正和姬越好的蜜里调油,姬越怎会如此想不开如此宣扬楼沁雪的身世?除非……或许他之前的想法猜中了。
“少爷……”
陆非鱼转过头,发现十九对他yù言又止,“怎么了?”
“这些日子四皇子出入楼家有些频繁……”
像是知道陆非鱼在想些什么似的,十九的话验证了陆非鱼的想法。
“十九,你可真是少爷肚子里的蛔虫,过来!”
“少爷——”十九愣了片刻,慢吞吞的移步到陆非鱼面前。
“怕什么,少爷有奖励要给你。”
“啊?”十九抬头却见陆非鱼伸出手掌盖住了他的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十九敏感的发现少爷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近,忍不住浑身战栗。
“好了,你脸上有些脏,我帮你擦gān净了。”
“啊?……哦。”十九低下头来,说不清楚心里在失望着什么。
“记得好好照顾我桌上的花,我去找父亲一趟。”
看见十九还在怔愣,陆非鱼心里一阵好笑,也没等他反应过来,大跨步地朝顾大人书房走去。
十九看着陆非鱼的背影,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他那日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心里的野shòu怎么也控制不下去,竟是将少爷压在了身下,做出了那等事qíng,本来心里绝望地紧,却是没想到这些天少爷竟然好像已经忘了那事,对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想着刚刚陆非鱼的调笑,十九心里又忍不住生出些许希望来,或许,或许少爷也是对他不同的呢!这么一想,十九脚步轻快地奔向了陆非鱼的卧房,他可没忘记少爷的吩咐。
“爹,四皇子他们可能要动手了。”而此时顾大人书房,陆非鱼立在顾父面前,脸色平静。
顾大人听见儿子带来这么一个消息,心里着实冷静不下来,猝然反身看着陆非鱼。
“只是猜测,但是,不得不防。”
陆非鱼再次解释,思及儿子的能力,顾明昭已是确信。
“你有把握吗?”
“当然,儿子先告诉您,只是不想让您老担心。”陆非鱼笑道,气氛松快了不少。
“哎,也不知道那个老家伙能不能受得了这种打击哦!”顾父叹了口气,陆非鱼想也知道顾父口中的老家伙是谁,顾父和当今天子同出一门,即便两人身份转变,君臣有隙,但是这么多年的感qíng毕竟做不得假。
“爹——”
“好了,你爹我知道轻重,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哪点没经过,你小子不用担心你爹我。”顾父瞥见陆非鱼脸上的担忧,笑着安慰他,有些事qíng比感qíng更重要。
“记得小心楼昌,我与他同朝二十年,这些个老臣啊都不是省油的灯。”
“是,爹,我知道了。”
对于楼昌,陆非鱼从来不敢掉以轻心,虽然在楼沁雪的事qíng上,楼昌表现的不足为惧,但楼沁雪是他的弱点,不代表其他也是,一个手握重兵二十年不倒的将军,绝不可能有勇无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或许他还得做些事qíng才是。
——
二皇子府。
“姐姐,好些日子没来看你,怎么消瘦了不少?”陆非鱼给坐在对面的顾锦玉倒了一杯茶,看着顾锦玉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
“没事,大概是最近天热得有些厉害,食yù差了点。”接过陆非鱼手上的茶,顾锦玉轻抿了一口。
“姐姐,其实这次来,阿恒有点事qíng想要你说。”
“怎么了?”
顾锦玉挑眉,她这个弟弟近来可是越来越大人了,语气倒是让她习惯了不少。
“姐姐过得好吗?”
陆非鱼望着顾锦玉jīng致的眉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顾锦玉好像比起上次见面时有生气了许多。
“傻弟弟这是问得什么问题,姐姐自是过得好的。”顾锦玉端坐在椅子上,雍容大方,笑容恬淡。
听见顾锦玉的回答沉默了片刻,陆非鱼这才继续说道:“姐姐,我可以帮你离开,离开这个牢笼,还你自由。”
看着自家弟弟认真的眼神,顾锦玉瞪大了双眸,“阿恒,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姐姐不用担心,阿恒有这个能力护你周全,护顾家周全,阿爹也是知道的。”陆非鱼笑着安抚她,并没有撒谎,为了说服顾父,他费了不少口舌,“姐姐,我希望你能幸福。”
“真的,能走吗?”
“当然,只要姐姐愿意,我会尽快安排。”
听见陆非鱼的回答,顾锦玉站起身来,慢慢往前踱了几步,忍不住伸出手掌来轻抚小腹,脸色犹疑。
她和姬泰,当初是天子为媒,即便不喜欢这个牢笼,但是她不嫁也得嫁,她把姬泰当做夫君,但也仅仅是夫君,初入王府时她不知道有多想离开,她生来也是天之骄女,被顾父顾母百般疼宠地长大,豆蔻年华时也曾向往过和她未来的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然而从她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的梦碎了。
如今阿恒却是给了她另一个选择的机会,那么,真的要离开吗?这个念头一起,姬泰的脸却是一直在她脑海中浮现。
记忆里,好像都没有以前的姬泰了,只有他这几个月的影子,给她牵来一匹汗血宝马的他,诞辰晚上给她下面的他,在她身边像个无赖的他……只是因为一个意外,不知不觉,两人之间却是有了如此多的回忆,感受到腹部的温热,那里,现在还有一个小生命。
真的,要走吗?
“不,阿恒,我不想离开。”顾锦玉陡地回转身来,轻轻抚摸小腹,微微笑道:“阿恒,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什么?!我有侄子了?”纵是陆非鱼也被顾锦玉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身来,这么大的事,竟是没人知道。
“阿恒,这孩子是个意外,前几天看了太医才知道的,还没想好怎么跟二皇子说,所以也没有告诉你们。”做出决定之后,顾锦玉坦然了许多,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浑身散发着母xing的光辉。
“姐姐,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决定。”陆非鱼走上前去,望向顾锦玉的小腹,只希望,这孩子帮他母亲做出的决定会是正确的。他顿了顿,半晌才继续道:“相信我,姐姐,你会幸福。”
即便你没有办法获得自由,即便我不能保证姬泰能给你爱qíng,但是,姐姐,只要你在,姬泰身边的位置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作为你的弟弟,这也是顾锦恒唯一能做的了。
……
今日是圣上寿诞,因为皇帝崇尚节俭,并未大宴天下,只是设宴宫中群臣,还未至时辰,太和殿中张灯结彩,陆非鱼跟着顾父行至殿前。
此时皇帝还未到,姬泰一见顾父和陆非鱼到了便迎上前去给顾明昭行了一礼。
顾明昭扶起姬泰,想到自家小外孙,只希望今晚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姬泰和陆非鱼两人跟在顾父之后,陆非鱼压低声音与姬泰说道:“今晚小心点。”
看着陆非鱼沉重的表qíng,姬泰轻轻点头,近来他的好弟弟太安静了,安静的不像话,倒是让他有种风雨yù来的感觉。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梅妃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当今皇上姬成朝身着明皇色龙袍和两位后宫娘娘相携走来,众臣下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梅妃娘娘千岁!”
三人坐上主位,姬成朝轻咳了几声,他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直至控制住自己的咳嗽,这才唤道:“众卿平身!”
酒过三巡,皇子大臣们相继给皇帝进酒献礼,二皇子姬泰以一幅江山社稷图拔得头筹,引得圣上连连叫好,当即赐下御酒三杯,端坐在姬成朝右侧的庆贵妃娘娘一脸欣慰,一旁的梅妃却是表qíng微妙。
“诸皇子都已经献礼,怎么微臣没有见四皇子的礼物呢?难不成四皇子竟是忘了今天乃天子寿诞?!”这是明显支持二皇子姬泰的一脉大臣。
听见这等质问姬越也未见慌乱,他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后这才起身,对着姬成朝行了一礼。
“父皇,今日儿臣想送您一个特别的寿礼,还请父皇熄灭宫灯,保管叫父皇大开眼界。”
“哦?皇儿准备了什么礼物?竟要如此大费周章。”
见姬成朝没有直接答应,姬越跪倒在地,再次请求:“还请父皇准许。”
“来人,按四皇子说的去做。”
太和殿内的光亮猝然熄灭,只余月光的余晖,隐隐能看见众人的影子,只听见一声瓷杯碎裂的脆响,一大群兵士涌入殿内,刀兵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群臣奔走慌乱,人群的呼救声,尖叫声,食案的倒地声,杂乱刺耳,一片láng藉。
“护驾,护驾!”姬成朝在庆贵妃的搀扶下还有余力疾呼,却是没能等来护驾的人,反倒感受到颈项间的一片冰凉,将喉间的声音又吞没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只听见三声击掌的声音,宫灯全部亮起,此时大臣皆被刀剑所指,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四皇子,他造反了!
陆非鱼视觉比之常人好上不少,因此动乱发生之时便拉着姬泰行至顾父身边,即便有所防范,但是刀剑无眼,万一误伤就不好了,还好之前和二人打了招呼,顾母和锦玉借病缺席了。
此时四皇子姬越站在太和殿中心,脸上是夙愿得偿的兴奋。
“父皇,这就是儿臣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姬越笑意盈盈,然而横在姬成朝颈间的长剑依然冰冷,他却是怎么也想不到他向来喜爱的儿子竟会谋反!
“你!你这个孽障!朕自问没有亏待过你……”姬成朝话还没有说完,却是突然从喉间喷出一口血来,怕是气急攻心,一旁的庆妃急忙轻拍他的后背,而梅妃不知何时早已经走到姬越身边。
姬泰一见姬成朝吐血,想要冲向龙椅的方向,却是颈间沁血才发应过来,脸上满是着急,即便皇家父子亲qíng不足道也,但是血缘无法斩断。
“没有亏待过我?什么叫没有亏待?我非嫡非长,难道姬泰他是吗?”姬越猛地走到姬泰身边,一手指着姬泰脸上满是疯狂:“姬越也不是,可是父皇你凭什么立他做太子!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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