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德妃这话自然多少是有这么点敲打四福晋意思,不过,倒也不是存心与芸秀过不去,只是上位者心态作祟罢了,“看,多想了,哪能不知道,是个有孝心,知道。这回,还好是皇太后出面了,不然,咱们弘晖……哎……”。
这是实话,凭着德妃xing子,如果此番没有皇太后掺和,乌雅氏也不会明着为了弘晖这个孙子去和惠妃那里闹开了……
弘晖心里是不屑,几年来,耐着xing子与德妃相处,每每听着乌雅氏充满慈爱地提起十四如何如何,弘晖觉得每次都是煎熬,不过,弘晖也是庆幸,他宁可自己受这等煎熬,也就希望,德妃别再四爷面前给四爷罪受。
“玛嬷、额娘,您们都别这么说了,倒让弘晖觉得无地自容,不懂事惹得您二位忧心伤神,就是晖儿不孝了。有些事,不放在心上,自然也不觉得委屈,这是心里话,所以也请玛嬷和额娘放宽心。”弘晖这话当然是说给额娘芸秀听,不过,表面功夫要做到位,“玛嬷,要说委屈,弘晖相信,您曾经肯定比孙儿受得多,所以啊,孙儿真不苦。”。
最后这话,简直说到德妃心里去了,这么几十年宫中争斗,当初被抱走老四给皇贵妃养时候,容易吗?当初战战兢兢养着老六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老六时候,不委屈吗?多少年诚惶诚恐护着十四天天长大成人,欣慰之余,总还是会觉得累。
可是,好多年了,谁会对说句,辛苦了、委屈了?没有。谁也没有像是今日弘晖这般诚恳认真地道句藏在心里话,孙子这心疼人话,听着暖心暖胃啊。
德妃愣怔地看着弘晖这个孙子,第次如此仔细地打量,直直望进弘晖眸子里,阅人无数,当然看得懂,这孩子明亮眼里,是真诚。
竟然被个孩子心疼了,乌雅氏心里禁不住感觉满满、暖暖,早已渐渐冰冷深宫之心,变得稍有些柔软了,“……不委屈,哪能会有什么委屈?有儿有孙,们又都如此懂事有孝心,这高兴还来不及,不委屈、不委屈……”不知不觉中,没了年少chūn华,也老了,儿孙都大
弘晖原本只是句半真半假话,他当然知道,个女人,无论是谁,哪怕宫中贵为皇后,都是多多少少道不尽委屈,却真没料到,无意中引得乌雅氏如此感慨,再看这般动容,弘晖反而有些尴尬了,说实话,他心里从来都将“与德妃相处”这件事当做“公事”般处理,就好比前世与那些权贵说笑也不过都是在商场上逢场作戏罢了。
正在弘晖有些进退两难,不知是该进步趁机讨好德妃、还是就此打住省得自己jī皮疙瘩地时候,可不,奴才来报,说是惠妃娘娘带着弘昱阿哥来永和宫了,说话就到,已经进了永和宫门。
远远瞧见院门口进来惠妃,乌雅氏立刻收起刚才那动容神色,此刻,显然是进入了战斗状态,变脸之快让弘晖暗下称奇,或许先前德妃还有几分心思在防着儿媳孙子,眼下,面对多年qiáng劲外敌,德妃调整了心态,准备着致抗外……
尤其是德妃瞧见弘昱时候,下意识将视线再次看向自家懂事孙子弘晖,乌雅氏眼神,弘晖很熟悉,在阿玛额娘那里都见过,甚至在弘曙那小子眼中也见过,却是第次如此明晰地从这个玛嬷身上感受到,护犊子架势……
看来今日,是有意外收获了,虽然弘晖并不曾十分期待来自乌雅氏如此示好,不过,现在弘晖有点改变主意了,心里盘算着,或许四爷和德妃之间隔阂是有法子化解,真若是能成功,对四爷而言,是份大礼吧?弘晖觉得,将来这样份恭贺四爷登基礼物,定能得阿玛欢心。
惠妃虽然本是冲着弘晖来,然而,瞧见弘晖瞬间,眼神变得极为犀利,几十年为妃威势直直朝着弘晖压去,却不料弘晖表qíng丝毫不变,竟还能笑着轻松自如,对着微微礼,“弘晖见过惠妃娘娘,娘娘吉祥。”生疏而有礼,回头再对着德妃展开个笑容,亲近而得意。
乌雅氏视线被弘晖笑脸吸引了,直觉得这孩子和老四样少年老成,当然也知道弘晖xing子比老四好得多了,能说能笑、偶尔还能逗乐,然而,这也是乌雅氏第次见到弘晖竟然还能是这么调皮可爱,尤其是刚才那笑,那得意小模样,分明是在向着这个亲玛嬷炫耀战绩,也确,德妃不否认,此番能够见着惠妃低头,是得了弘晖福气,“呵呵,惠妃姐姐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让奴才知会声,妹妹也好能提前准备着招待姐姐。”德妃笑得愉快,心qíng舒畅了,真觉得,需要时间好好准备准备,看惠妃如何低头、好看看惠妃笑话……
弘晖显然是看到了惠妃脸色僵硬至极,大概能够想象,这个向来高傲刚qiáng女子,此时郁气有多重?不过,惠妃毕竟是宫斗老手了,刚在慈仁宫皇太后那里吃了闭门羹,即便心中再气愤,居然也忍了下来。等到弘昱不甘愿地被惠妃勒令向弘晖道歉之后,惠妃刻都不愿在永和宫待下去了,多时见着德妃那张笑脸,惠妃就气得握拳打颤,可惜直到领着孙子弘昱离开,惠妃终究没有爆发出来。
接着,芸秀和弘晖又陪着德妃说笑了会儿,很显然,经过惠妃这么来,德妃对老四家两位越发看得顺眼了,刚才芸秀也是不卑不亢地帮着自己这个婆婆噎了惠妃几句,弘晖就更不用说了,小家伙趁机挑衅着大阿哥家弘昱,差点就让弘昱在永和宫再闹开了,虽然可惜被惠妃及时拦住了,可德妃自然没有忽略,惠妃脸色是从没有过难看……
最后,弘晖是和额娘起出了永和宫,芸秀今日十分满意了,见了儿子,终于知道儿子过得还好,看弘晖眼里如同以往样神采奕奕,这个做额娘就相信,所谓传言、所谓闹剧,不曾对儿子造成真正伤害,“晖儿,在宫里,额娘真帮不上什么,都只能靠自己。”芸秀心里明白,若想要靠德妃护着弘晖,是不可能。
弘晖伸手握了握额娘手,“额娘,放心,儿子晓得,知道宫外有额娘,当然还有阿玛,都挂念着儿子,儿子定照顾好自己,让阿玛额娘放心。”又想起自己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弟弟了,“呵呵,就不知道,小四那小家伙是不是也想着这个哥哥呢?额娘,有阵子没见了,小四还好吧?胖了没?闹不闹?”几个月大孩子,当然不可能知道牵挂什么……
康熙爷还没给四爷第四子取名,弘晖就“小四、小四”地称呼弟弟,开始胤禛觉得十分别扭,可听多了,更是因为再怎么瞪着弘晖这小子也不改口,胤禛竟也就习惯了。
弘晖大概也是口中叫着“小四”,自然想起了四爷为此曾经郁闷不已又闭口不提模样,弘晖记忆中,四爷总是副寻常人家父亲模样,会严厉教导,却也是知亲qíng冷暖好阿玛,所以,弘晖才直想要努力保住这份独特,就像是今日改了主意,更加卖力讨好德妃,原因不过是为了四爷能够顺心些……
芸秀当然不知道儿子心里这些道道,向来敬重四爷,当然更加不会在意到“小四”这个称呼与四爷关联,“小四很好,刚出生那个月,都是这个哥哥照顾着,小四会记得。”
芸秀说得很认真,虽然知道弘晖懂事,但是也怕弘晖误会、更怕弘晖心里忧心,只想告诉弘晖,大小都是儿子,哪怕晖儿多时日不在府中,也定好好教导小四,要敬重弘晖这个亲哥哥。皇家兄弟间斗争,芸秀想要从开始就尽力做得最好,两个儿子,不能像是四爷和十四爷这般……
弘晖愣,只觉得额娘表qíng好像过分郑重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再和额娘说道几句,不得不告别了,虽然短暂,母子两人倒也是满足了……
“晖儿。”已经看着弘晖转身离开,看儿子越走越远,芸秀终于喊了声,等弘晖回头,芸秀整了整思绪,朝着弘晖走过去,靠近了,才有些为难地说,“晖儿,四爷昨夜跟提起,说是见了,转告句,让安分点……这个,是不是做了什么?四爷他……”为了这句,芸秀昨夜可没睡好。
“啊?”弘晖心说,四爷您可真够行!神了!未卜先知啊,知道今儿个要出招对付弘昱?儿子再次、再再次拜服您能耐!
其实,是弘晖盲目崇拜了。要知道,胤禛那句吩咐福晋带到给儿子话,不过就是个做父亲,想着总得和儿子jiāo待几句,胤禛知道,芸秀见了弘晖定是有许多话,所以,他是真认为,做阿玛,多少也得提句。
四爷在弘晖心里光辉形象,多少年都不会倒……
七贝勒府中,七爷把刚从宫里回来儿子弘曙叫到书房,细致问了遍今日事。
或许那些皇孙小阿哥少有考虑到,但像是九龙这辈皇子,只要稍稍花些心思对今日事思量番,就不难察觉,其中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鉴于弘晖向低调姿态,怕是难免有人将嫌疑直接附加在四爷头上,猜测是老四终于憋不住出招了,再联想昨日康熙爷吐血事,可不就是在老四觐见之后才发生?。
和康熙爷样,如此猜测人,自然理解成为,听说老四还蛮宠爱嫡长子弘晖,只要稍稍了解下宫中皇孙们qíng况,就不难发现,弘昱除了经常与老七家弘曙折腾,弘昱更是没少“欺负”弘晖,于是,继昨日老四向老二出招之后,今日老四接连朝着老大胤褆家小辈出招了,无疑是在向康熙爷表示不满,因为谁都看得到,康熙爷其实不怎么待见老四家弘晖。
如此这般,四爷下子成为众所瞩目,能有这般雷霆手段,招招得手,甚至竟然还能有皇太后庇佑……还真得重新考量下老四实力和野心了!
胤禛出招,在康熙爷面前采取曲线战略,成功斩下老二,而弘晖跟着出招,先是埋下伏笔将赫舍里氏莲贵人借由宜妃之手控制起来,再是转移目标,悄无声息地将老大家弘昱举斩下,且不论,最初时候,这父子俩图是什么?短短夜之间,这战绩,显然不是加等于这么简单叠加。
弘晖既然敢出招,其实就是存了不再低调藏拙心思,可谁知道,偏偏弄巧成拙,反而是让更多人以为,他这个雍亲王嫡长子没出息受欺负,还得由着老四这个做阿玛出面维护,老四向来副吃斋念佛样,这回,倒真有点鸣惊人架势!。
弘晖纳闷,怎么就没人怀疑这事儿都是gān呢?。
老七胤佑,听了儿子叙述,而弘曙更是口咬定,把弘昱那混蛋棍子打死,绝对是弘晖手笔,七爷见儿子如此推断,在书房里肆意大笑了几声,笑声中有着弘曙听不懂几分失落、还有几分释然。
胤佑不得不承认,不论是老四、还是弘晖那小子,那父子俩手段,确要高过自己或是弘曙,七爷输得心服口服,与老四争争念头,怎么也生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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