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敢这么和四爷说话,这不得不赞四爷一声,都是您这个阿玛这几年惯出来的,再加上弘晖xing子里始终有几分来自现代父子家庭观念中的自由等因素,此时此刻,这父子俩的相处模式,已经偏离了大清朝的轨道,偏离了雍正爷原本的轨迹。
“怎么说话的?你是越发没规矩了!”四爷怒,这孩子什么脾气?
弘晖这模样,四爷觉得,若是弘晖得了芸秀的xing子,是绝对说不出这些话的,而若是弘晖随了自己这个阿玛的xing子,四爷是不会承认的,自己也曾年少轻狂过,只是往事许久不再回首。
四爷一掌拍了桌子,气势汹汹,就是瞧不惯儿子yīn阳怪气的姿态,然而,弘晖哪里肯妥协?若说今儿个晚上来这里,是一时冲动,是一步错,那么,此时此刻,弘晖脑海里闪过某个娇柔的女人和着四爷……弘晖觉得,还不如今晚就闹了,一步错,要不就一错到底算了!
“今日额娘进宫,德妃娘娘自然少不得嘱咐,说是既然两个格格都有孕了,该商量着等诞下孩子后,给钮钴禄氏和耿氏提提位分,再有了,府上两个妾侍格格都有孕不便伺候了,德妃娘娘临了又送了个乌雅氏的宫女,说是不能怠慢了雍亲王您。”弘晖这些话,自然不是芸秀向儿子诉苦或告状的,但弘晖也不会凭空捏造,而是确确实实打永和宫传出来的消息,弘晖对着四爷说得语气温和,似乎是不带任何感□彩,“额娘虽然贤惠大度,可她毕竟也只是个女人,阿玛,她是儿子的母亲,儿子心疼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心底从不愿表露的委屈?可是,阿玛,你可以的,哪怕是……阿玛,额娘今日刚从宫里回来,在德妃娘娘跟前伺候着,也是替您尽孝,您就不能多体谅一些?”
“弘晖!”四爷出声想要儿子就此住嘴,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按理说,儿子不该多管父母之事,实在不合规矩,这些话,绝不该从弘晖嘴里说出来,可是,四爷犹豫了一瞬,有些不忍瞧儿子这番淡漠又真诚的样子。
然而,弘晖没给四爷机会打断,“阿玛,看刚才苏培盛的样子,您是把哪位得宠的格格庶福晋什么的,给留在院子里了?儿子是不是得提前恭喜,兴许,阿玛这回可能是三喜临门,好事啊!”弘晖满意看着四爷抽搐的嘴角qiáng忍着什么。
门外苏培盛只怪自己耳力gān嘛这么好?果然,被世子爷报复了,您胆子大,当着四爷的面儿提了房里的年格格,提就提了呗,可gān嘛非得一同把奴才的名儿也提了提呢?这不明摆着让四爷迁怒奴才吗?
“苏培盛!”四爷还真是吼了。
“主子。”苏培盛小心翼翼,胆颤心惊,世子爷总能轻易挑动了四爷的qíng绪,怒也好,喜也是。四爷最宠世子爷……
四爷满满的威压,朝着苏培盛丢去,“去把年氏送回去。”
四爷觉得今晚莫名其妙,竟然让儿子逮着机会跑来训自己这个老子不守规矩?此刻四爷再想起年氏的美丽娇柔,只觉得像是鱼刺哽在喉咙口,难受。
弘晖趁着四爷还没缓过神来,赶紧跟着苏培盛一同告退了,急忙而来,急忙而去,四爷连训的机会都没有,就不见了儿子的影子,若不是四爷神智清楚,还真要以为刚才那一连串是幻觉。
弘晖这孩子,真真的不按常理出招啊,不多时,四爷在书房里笑了,让外头送走了年氏回来伺候着的苏培盛觉得有几分惊悚,苏培盛服了,主子心思猜不得,就好比,接着后边几日,苏培盛以为四爷要么对着福晋多亲近些、要么对着福晋大为迁怒,只可惜,四爷只是福晋冷了几日,而将府里其他女人,更是冷得更多。
而今晚,四爷懂了一个道理,晖儿这孩子,小心眼,绝对的呲牙必报一类,四爷疑惑了,这xing子,也不像是芸秀的,弘晖打哪儿遗传得来的?
四爷才刚在秦之谦的事qíng上,借着告知儿子,出招要快、狠、准,才刚刚开始,这小子就借由着府上后院的事儿,顾左右而言他,拐弯抹角地对着自己这个阿玛使了诡计,偏让四爷不得不妥协了,弘晖的意思,这才是真正的兵不血刃。
四爷中招了,哪怕是完全看穿了弘晖的心机,却还是按着弘晖的意思,再一次向着府中上下宣告,那拉氏芸秀是嫡福晋,弘晖是嫡长子,谁也无法改变和动摇的事实。
年氏年如意,有个会打仗的哥哥,这对于四爷而言,不曾抵得上儿子弘晖一个不乐意。这是一个意外,却也是个事实。
不出十日,也不知四爷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康熙爷破例免了许多刑部重犯的死罪,其中就包括文字狱牵连入狱的秦之谦一家,最终,只有秦之谦被发放边疆,四爷保下了秦家其余人,秦老爷子凭着一身傲骨,庆幸没有沦落为奴,秦家日子,除了秦之谦受罪流放,其余人只是清贫了一些,却还能是个平民身份。
弘晖自愧不如,哪怕是得了秦之谦承诺效忠,弘晖使出全力,怕也无法像四爷这般做得如此近乎完美,大概,怎么对付康熙爷,还是四爷最拿手。
然而,弘晖经此一事,模糊中隐约瞧见了另一条曲尽通幽路,貌似,怎么对付四爷,自己这个半路穿越而来的假儿子,也挺拿手的。
来日方长。
四爷兵来,弘晖将挡。
四爷没有示弱的理由,弘晖没有认输的打算。
44、拼爹拼哥还拼儿子
“格格,您这么好的xing子,怎么就……他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对您?王爷喜欢您,王爷宠着您,那是您的福气,他们凭什么……”小丫鬟非常气愤,替自家小姐叫冤,“要是二少爷知道了,哼,一定会为您出气的……”
“香儿,好了香儿,别说了,这种话,你就对我说说没关系,可是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乱说。”年如意没什么气势地劝着丫鬟香儿,这是她从年家带进四爷府唯一的人,虽然不够聪明,可还算是忠心护主的,“香儿,你可要谨言慎行,这也是王爷常说的,要是因为你不懂规矩冒犯了王爷,再连累了二哥,我也不会饶了你的。”
“格格,二少爷已经是四川巡抚了,您怕什么呀?您也是听福晋说过的,很快王爷就会给格格您提位分,再说了,就是看在二少爷为王爷效力的份上,王爷总不会亏……”香儿叽叽喳喳,很有几分得意,虽然自家小姐自康熙四十七年入府至今,仍然只是个妾侍格格的身份,可是只要王爷宠爱,格格还怕什么?现在二少爷是个巡抚,也是封疆大吏了,可不,连四福晋都示好了。
年如意虽然口中不承认,可脸上笑意渐渐多了,昨夜被世子爷闹腾出来的那股子怨气也渐渐消了,想到自家二哥深受四爷重用,三十而立的年纪,已经是令人羡慕的从二品巡抚了。
年如意是康熙三十三年生的,也就是说,比起三十六年出声的世子爷弘晖,也就年长了三岁,而嫁给四爷的时候,年如意才十四五岁。比起府上的那拉氏福晋、李氏侧福晋、又或者是耿氏宋氏等“老人”,年如意无疑是年轻貌美的,就是与年纪相似的钮钴禄氏雅兰比起来,年如意也是在外貌xing子上,更能得四爷喜欢的。
她年如意不怕失宠。
福晋芸秀的确与四爷提起过给府上几个妾侍提提身份,却被四爷一句“再说”就搁置了,芸秀无奈笑笑,她是按着规矩提醒了四爷,可至于爷怎么决定,那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弘晖,听说昨夜你好没规矩?”
芸秀是了解四爷的,比起年氏这个才入府两年的小丫头,芸秀是和着四爷并肩一路走来的,才一天,芸秀就能大致明白四爷的用意,可不就是把后院所有的女人都冷落了,也包括自己这个嫡福晋。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眼前的大儿子。
弘晖对着芸秀带了几分尴尬,“额娘,是儿子鲁莽了,就是昨晚突然记起刑部的差事,有了想法,一时不留意,就……呵呵,还请额娘多多护佑才是。”知道芸秀将这件事控制在府中范围内,不会传了出去被外人拿来当箭使。弘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芸秀听了笑笑,并不在意,儿子长大了,有些小秘密不能与额娘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而且既然弘晖归之为“公务差事”,那么芸秀当然是倾力支持的,“你呀!就是为了差事,也不能打搅四爷休息,半夜三更的,总不是个事儿。”就此掠过,不再提起,芸秀当然也有手段,让府中知道的人,再不提起这事,自然不是为了年氏的面子,芸秀考虑的,始终是弘晖不应被纠缠于后院杂事的道理。
“额娘,我看你神色有些疲倦,是不是要请章炎来看看?”弘晖正了正神色,他无法想象,在这样的时空,身为女子,究竟这一辈子在争什么?男人丈夫?还是后院争权?弘晖一直很心疼眼前的额娘,尽己之力想让芸秀过得好一些,也幸好,她是个想得开的。
芸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最近李氏病了,耿氏和钮钴禄氏又怀上了,都劳累不得。弘晖,这后院的事,你兴许不懂,我也知道你心疼额娘,可是,额娘不会觉得委屈,我是四爷的嫡福晋,而你已经是皇上亲指的雍王世子,就算我失宠了,福晋之位不会轻易能被夺的,何况你的世子身份也是别人拿不去的,而且这些都是没有的后话,就眼下,我寻思着,四爷是十分器重你的,他从来都是算得周到,断不会委屈了你。”
芸秀知道自己与四爷之间谈不上有多宠爱,但是胜在四爷向来对自己这个嫡福晋有一份敬重,而这“敬重”,四爷不会轻易对其他女子有的,“我是想着给府里那些个提提位分,也好帮着我管理后院,分分劳累,你看,现在也就李氏一个侧福晋,就是连个庶福晋都没有,德妃娘娘提了几回,我当然是愿意的,可四爷最终都挡了回去,所以,这府中事务,就只好我来,难免累了点。不过也好,总能帮着四爷和你把王府后院管好了。”
“顺子,去请章炎过来,替额娘看看,能不能开个方子,调养一番。”弘晖知道芸秀不愿多事,然而,章炎本就是个大夫医者,就人尽其用罢了,又对着额娘劝道,“额娘觉着累,那就指个人、或者两三个,让她们帮着您处理些杂事,李氏不行,那就找两个实诚的格格,只要别添乱的就行了,您是嫡福晋,一句话,我倒要看看,李氏她们谁敢不乐意?”弘晖烦这事,四爷就一个,还真能被女人给分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芸秀有些犹豫,她确实提过一次,可四爷虽然没否认,却也没表示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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