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雍正嫡长子_亦人【完结】(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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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到大,哪个不是锦衣玉食的?饥饿,是什么感觉?如今谁都尝过了,恨不得此生都离得远远的,怕只怕,呆在这将军府一日,就还得时时刻刻受着饥寒的胁迫,唯有乖顺听话,才能幸免于难。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盼着,家中父兄等能够想想法子,前来解救,那时候,都天真地以为,即便贵为雍睿亲王,他弘晖也不敢当真与整个八旗勋贵为敌。现在知道了,当初的那些想法,终究太过天真、太傻了。

  这些少年,年纪小的就像是球球这般十二三岁,年长些的也不会超过十六,算上所有人,总共四十九个。

  如今两月有余,原本这些还各自抱团、计较往日恩怨的少年纨绔,倒是渐渐起了共患难的qíng谊,曾经在京城街头、或是茶馆酒楼遇上了难免会唇枪舌战或是拳脚相加的,现在被cao练得每日心有惶恐累趴下了,都停了争斗的心思。

  造了什么孽?还不就是撞上了睿亲王这个活阎王了吗?众人心里明白,却再也不敢对着弘晖口出不逊了,即便眼下只有一众少年在,谁也不敢再对睿亲王生出些挑衅的心思,毕竟,前车之鉴,下场,惨不忍睹。

  当初的风波渐渐平了,朝中又有八爷九爷等人鼎力相护,八旗各家被“逮”去了孩子的,竟也渐渐想通了,既然斗不过人家睿亲王、护不了孩子周全,像是学着伊尔根觉罗氏jī蛋撞石头的傻样儿,许多人都是做不来的。

  再往深处想想,大家便自我安慰着,自家孩子也的确闹得有些过分了,如今能有睿亲王帮着费心思教导,总比将来真惹了不可收拾的祸事直接进了刑部大牢、宗人府、又或是连累整个家族,要好多了。

  当然,也有人能把心思揣摩得更深一步的,好比亲眼见识了将军府中那群纨绔变化的九爷,把事儿往八爷那里当着闲话笑话一说,八爷动了心思,可惜被弘晖找着借口挡在将军府外,八爷没能如愿一探究竟。

  笑话,若是让八爷这人jīng看着了,弘晖觉得,那就等于是将自己的底都亮给别人看了。

  只是,即便八爷未能如愿,可私底下一打听,八爷瞧着探子报上来的信息,在这些个少年的名字家世上圈圈画画,八爷笑了,果然,弘晖这小子一向鬼心思多,怎么会少了诸多算计?也难怪老四这般纵容。

  八爷心说,如果弘晖真能力挽狂澜把这批人“教好”了,那结果,就不是得罪了整个满清勋贵,即便这群人中的确有纯粹的纨绔阿斗,甚至已是各家的弃子,然而,其中至少一半,则是八旗嫡出正统,也就是八旗的将来,老四这是在给弘晖铺路。

  虽然,八爷猜测不离十,然而,四爷从一开始就全力支持弘晖,却并未如八爷这般考虑得深远,如今四爷当然也能如八爷这般看到弘晖所得的好处了,可当时,四爷自个儿心里明白,更多的是对弘晖的七分信任、三分宠溺。

  四爷心系天下,既然对儿子信任,就也不会白白费了不必要的心思去揣摩儿子如何盘算。何况如今弘晖搞出了这么大阵仗,算是给朝中某些人些许信息暗示,四爷也专心着手推行新政了。

  乾清宫。

  院子里,苏培盛拦着十四爷胤祯,皇上还未松口召见,哪怕四爷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如今的宝郡王又如何?苏培盛虽然对十四客客气气的,心里却是暗自腹诽这位小爷没规矩,从前仗着德太妃的宠,不将四爷放在眼中,如今,依旧是要仗势欺到乾清宫来了吗?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苏培盛,你别以为爷不敢动你!你个狗奴才,快给爷让开……”十四气急,自从跟着鄂伦岱回京,两月有余了,如今鄂伦岱早就述职结束,离京回了军中,而老四两月前一道旨意,就将自己死死困在畅chūn园,算什么?两个月隐忍,已经是他十四爷的极限了。

  苏培盛躬身赔礼,却依旧挡着这位嚣张至极的郡王爷,“王爷恕罪,奴才职责所在,皇上不曾召见,您不能入内。”作为一个太监总管,苏培盛是知人qíng、懂世故的,老狐狸不会轻易得罪人,自然,作为四爷身边的心腹总管,像是十四这般不给面子随意叫骂的人,少之又少。

  然而,除了圆滑之外,苏培盛自然还学了几分四爷的“固执”,若是真让十四爷闯了进去,苏培盛认为,自个儿的脑袋离搬家也不远了。

  眼看着十四就要憋不住动拳脚硬闯了,实在是四爷晾着他在畅chūn园,十四难受得厉害,“苏培盛,爷最后说一遍,让开!爷怕什么?大不了让他一刀砍了我!”说着,就要一脚踹开苏培盛往里去。

  弘晖来得刚巧,这不一进院子,就瞧着十四爷大发神威的模样,曾经也不是没想着讨好乌雅氏、继而帮着四爷再拉拢十四爷,只可惜,人家不领qíng,弘晖也已经歇了心思,这不,眼看着十四在乾清宫竟然如此不给四爷留面子,于是,弘晖怒了,“苏培盛,你gān什么吃的?这是什么地方,你就由着他冲撞御前?若是不想要这总管的位子,趁早滚蛋!”

  苏培盛先是瞧见弘晖阿哥,心下微喜,料到睿亲王定能有法子打发了难缠的十四爷,可谁想,小主子开口训的竟是自己,苏培盛不敢怠慢,也没了刚才拦着十四的那份从容镇定,赶紧噗通一声就朝着弘晖跪了,“奴才该死……奴才护驾不力!”

  弘晖笑了,这老狐狸,当真是狡猾得厉害,一句“护驾不力”虽然把自己给编排进去了,可也是把十四胤祯给圈进去了,“你的确护驾不力。”弘晖眯着眼点头,然而,却是意味深长地瞧着两年没见的十四胤祯,显然是挑衅味儿十足。

  惊扰圣驾的罪名,你十四是逃不了了。

  十四不傻,瞧眼前两人联合着陷害自己,十四顿时怒极了,“你们……好、好、好!当真是老四的好儿子、好奴才!爷今天就是拼着犯了欺君之罪,你们想把爷怎么样?”二十五岁的胤祯,军中历练了两年,虽然是有所长进,然而,这脾气xing子是天生的,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确实还仗着康熙爷和德太妃两个老的,十四无疑是嚣张放肆的。

  弘晖虽然依旧笑着,而且笑得十分灿烂,然而,就当四爷从里间终于踱步出来的时候,看到儿子的笑,四爷下意识地皱眉,他并不喜欢弘晖这般笑着,平日里,弘晖不是这么笑的。

  四爷知道,晖儿生气了。

  十四对上四爷的神色,毫不退让,十四心中憋了太多的委屈和不甘,面对四爷的帝王威压,十四竟是硬生生扛住了,不得不承认,十四胤祯的确很有几分将才气势,然而,这样的弟弟,看在四爷眼中,此时此刻,四爷觉得格外的碍眼,四爷很想亲手毁了十四的骄傲……这事儿,四爷也憋着许久了,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一触即发。

  十四专心与四爷对峙,却把弘晖忽略得彻底,在十四心里,老四才是最大的敌。

  四爷一向觉得与弘晖父子间有一种不可妙言的默契,四爷对此似乎还上瘾了,就好似,每每四爷出招护着弘晖,每每弘晖帮着四爷算计,明明都有足够的能耐和手段自保,却总是更喜欢被维护宠着的感觉。

  于是,趁着十四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打算与四爷对仗时,弘晖看似闲庭信步地走上前几步,轻描淡写一抬腿,就那么一踹,朝着十四紧绷的双腿膝盖窝毫不留qíng地踹了一脚,就瞧着十四身躯一矮,竟是“噗通”一声对着四爷跪下了。

  瞧着这一幕,四爷也稍稍有些错愕,然而,看着儿子眼底闪现的怒火,四爷明白了,晖儿的xing子倒也确实会做出这等事,四爷,没忍住,也不想忍了,就笑了。

  十四一时失神,只觉得膝盖和膝窝两处顿时痛得厉害,可见弘晖一踹是用了几分力道的,原本,十四骑she功夫都很出色,又比少年的弘晖年长了差不多有十岁,不该这么轻易中招,然而,弘晖这几年,练的是从卿和那里得来的异世功法,虽然算不得什么逆世神功,可弘晖勤练,于武学之道,也是略有所称,这回,十四是栽定了。

  等十四明白境地,回头恶狠狠瞪向弘晖,再去抬头看老四的时候,差点没被四爷那一脸毫不掩饰的笑意给吓着了,老四何曾这般笑过?这本该让十四觉得十分刺眼的笑,却竟然让十四生出几分异样来,眼前这样的四哥,似乎不曾认识过。至少,老四从未对自己这般笑过。

  然而,十四自不是多愁善感的xing子,心中怒气犹在,他十四爷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右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不料,肩上一只手按下来,力道之大,出乎想象……弘晖?竟有如此功力?十四难以置信。

  “十四叔,你是长辈,又比弘晖多活了十年,按理说,宫中规矩之类的,你该给侄儿做个好榜样吧?”弘晖是铁了心要替四爷教训十四,手上使力,竟是压得十四动弹不得,“阿玛心善,总是念着与你的兄弟qíng谊,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可是你呢?几次三番在阿玛面前放肆妄为,你究竟倚仗的是什么?”这口吻,竟像是长辈在教训不懂事的小子。

  十四觉得要被气得吐血了,“弘晖,你……”可是才开口要驳斥,却察觉肩上的那只手力道再重了几分,更是抓得十四有几分钻心的痛,话语哽在喉咙口,不上不下。

  弘晖沉声,在十四背后瞪着双眼,似乎能把十四背后烧出两个dòng来,“我依旧敬你三分,叫你十四叔,可如今,你是郡王,我是亲王,你言行无状、不忠不义,我即便以晚辈的身份训你了,难道十四叔觉得侄儿说的错了?你还能厚着脸皮狡辩不成?”语气中又多了几分不屑,“哼,男子汉大丈夫,知错改之,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倒是你再这么执迷不悟,我第一个便瞧不起你这个没担当的!”

  十四扭头怒瞪着弘晖,肩膀酸痛得紧,只是没再叫嚣,倒不是真的被弘晖这些话给驯服了,而是,一时之间,骇于弘晖的汹涌气势,失了方寸。

  在十四整理心绪回神之前,弘晖早就盘算好了,所以,瞧见十四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弘晖也不给他反扑的机会,“十四叔,你别不服气,敢不敢与侄儿赌一局?”

  十四皱眉不解,赌什么?再有,十四更不明白,老四居然就让这小子如此放肆?十四一向以为,老四是道貌岸然的,表面功夫做起来其实并不比八哥差,而像是此刻,眼睁睁瞧着弘晖这个小子对自己一番无礼,十四觉得,并不是老四的作风。

  弘晖终于放开对十四的钳制,然后抬步走到十四对面,竟是将四爷侧着挡在了身后,“想来十四叔一向自诩天生将帅之才,骑she谋略皆为上乘,那么,侄儿也不谈什么诗书文采的,咱就比一比骑she、比一比谁更有将帅之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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