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雍正嫡长子_亦人【完结】(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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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四爷及时截住了康熙的话,“皇阿玛,请慎言。朕是否如您所言的刚愎自用?朕以为,您从未真正了解过,又何来如此言辞凿凿定了朕的罪过?再者,朕不怕输。”四爷的眼神直直撞上康熙爷的,丝毫不做妥协,“朕……也绝对不会输。”这点自信,四爷从未缺过。

  康熙爷似乎懂了,沉默许久之后,“呵,呵呵,你可真是对那小子百般、千般的信任宠爱,你就不怕……”若有感而发,又似发自内心的不甘。康熙其实不懂,老四的这一份自信从何而来?

  四爷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康熙爷,眼神也不再犀利,然而,就是这么宁静清澈的目光,竟然把康熙爷看得吞下了后边儿的话语,康熙爷承认了,至少老四有一句话说对了,朕果然不曾真正了解过胤禛。

  见康熙爷不再说了,四爷才启口,“朕不是皇阿玛您……”话语未完。

  院门被推开了,“弘晖也从来不是……皇玛法您的废、太、子。”

  弘晖推门而入,眼神灼灼,当说到“废太子”的时候,更是看着康熙爷一字一顿。

  四爷看去,稍有不赞同地皱眉,似乎认为弘晖这么与康熙爷说话略有不妥,然而,四爷却并未制止弘晖,反而,四爷眼底是暖色的,不同于康熙眼底的那一片孤寂森寒。

  康熙爷的确是被“废太子”三个字给刺激到了,一时之间,老爷子冲动出口,“混账东西,你再说一遍?”虽老虽病,几十年的帝王积威仍在。

  四爷目光中划过一丝寒意,而弘晖则不怒反笑,“孙儿做了什么混账事,竟然让皇玛法您如此动怒责骂?”讽刺意味十足,弘晖却并不在意康熙爷的反应,反而又侧头对着四爷巧笑,“阿玛,看来,皇玛法实在是对儿子有所误解。难道,比起二伯父这个被皇玛法废去储君位的皇子,我爱新觉罗弘晖,阿玛您的嫡长子,真的只能是个混、账、东、西吗?阿玛,您觉得呢?”

  四爷并未接下弘晖的话,只是再深深看了康熙爷一眼,瞧康熙爷怒目而视的样子,四爷此时此刻却是格外的平和,“太上皇,既然身子不适,便该是多静养才是。”一声“太上皇”,似乎将父子隔得很远、很远。

  康熙爷无法忍受这般忤逆不孝的儿子,却眼睁睁看着老四拍着弘晖的肩膀,那父子俩肩并肩一同离开了。

  李德全还在院子门外,跟着康熙爷几十年,像此刻老爷子这般近乎落魄的境地,是李德全从未想象过的。弘晖跟着四爷离开之际,对着李德全留了一句话,“瞧着,太上皇病得不轻,李总管得多看这些才是。”

  康熙爷,病了,也不知是真的年老体弱病了,还是被弘晖动了手脚发病了,又或是被老四父子气得病了,再可能是……

  “哥?哥!想什么呢?”弘曙见弘晖久久不曾回神,又憋不住了,轻声唤着,也着实佩服,那震耳的枪声竟然丝毫没能打扰到哥哥半分,就似乎哥哥早已听惯了这声响儿,“哥,皇上来了。”

  弘曙无奈,赶紧朝着踱步过来的四爷行礼问安,“弘曙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等着一众兵将停了练习,同声高呼“万岁”的时候,弘晖这才缓过神来,起身对着四爷傻笑,“阿玛。”

  “嗯。”四爷的神色却是有几分犹豫,顿了顿,才吩咐道,“畅chūn园那里传来消息,太上皇病重,弘晖,朕已经下旨让众叔伯兄弟子侄去畅chūn园待召,你暂且留下,从现在开始暂行监国,朕已决意在太上皇跟前侍奉尽孝。弘晖,朝中,就暂时jiāo给你了,不要让朕失望。”

  弘晖只觉得脑子一乱,一时摸不着头绪,唯有点头应命,“阿玛放心,儿子定不会让您失望。”

  “嗯。”四爷已转身离开,背影显得有几分决然。

  弘曙虽然对康熙爷没什么祖孙感qíng,可此时也是愣怔失神了,“哥……”

  弘晖并未失了方寸,以为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监国之事,没想到一眨眼就在跟前了,“弘曙,留下继续练兵,一个月之后,我要看到真正的火枪神鹰,不要让我失望。”至于康熙老爷子什么的,弘晖直接抛于脑后了。

  四爷刚才最后的那个眼神,弘晖并未错过,弘晖信任阿玛,以帝王之尊,亲自在康熙爷病榻前侍奉尽孝,弘晖懂,阿玛更有深谋。

  73、父子话别弘晖献身(1)

  雍正三年,chūn寒料峭。

  四爷帝王之尊亲自在病榻之前服侍康熙老爷子,甚至,四爷还下旨把早年被圈禁多时的胤褆、闲赋在理亲王府荒度玩乐的胤礽都叫到了康熙爷跟前,美其名曰,儿子尽孝。

  于是,本该是太上皇静养龙体的畅chūn园,真真热闹起来了。

  胤褆早就憋着一肚子气,被康熙爷借故圈禁这么些年,虽然被消磨了当年那比天高的志气,却更因此长了几分戾气,那模样,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胤褆自认为,这辈子,最落魄不堪的下场,自己都已经历了,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

  胤褆可着劲儿地在康熙爷面前与老二胤礽斗法,倒不是伺候康熙快快康复起来,反而是差点没把康熙爷气得一命呜呼了。

  这阵子,四爷突然觉得老大胤褆,竟有了几分可取之处。当然,胤褆如此闹腾的行为,在康熙爷眼中是顽劣不堪、无药可救,而,在四爷看来,胤褆的确很有些可恨之处,但,瞧着胤褆把康熙爷和胤礽折腾地够呛,四爷直言,“不用多事,大哥有分寸的。”当苏培盛问起主子,是否要拘束着点胤褆,四爷是如此回答的。

  四爷夸胤褆“有分寸”这话,丝毫没避着底下的奴才们,而是不消一刻钟的时候,整个畅chūn园都知道四爷这话了,胤褆听得高兴了,索xing直接鼓掌拍手连连叫“好”,只是,四爷这姿态,对于康熙爷而言,颇有些雪上加霜的意思,御医都说了,太上皇经不起怒了。

  倒是胤礽,瞧着眼前体弱垂暮的皇阿玛,胤礽思绪颇多,很是复杂,如今对于康熙爷,胤礽爱不得、恨不得,大概是怨的,可是,究竟是怨康熙爷多一些、还是怨自个儿多一些,胤礽也不知,“皇阿玛,您多么睿智的人,怎么会轻易上了胤褆、胤禛的当呢?他们能这么闹,也不过是拿您没办法,故意气着您的,您又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在理亲王府的日子,胤礽歇了心思,倒是悟出几分道理来。

  康熙爷静静看着儿子,这个孩子他倾注了多少心血,到头来,却……哎,现在看看,胤礽倒是很有几分沉稳的架势,然而,晚了,一切都晚了。康熙爷更不知道,是否该庆幸,这大清终是没有jiāo到胤礽的手中,老爷子终究是怕被胤礽给败光了。

  大概,胤礽真的只适合做个逍遥闲王吧。

  康熙爷的眼神太过复杂,时间久了,胤礽都不忍再与老爷子对视,“皇阿玛,其实,老四做得很好。”胤礽理了理思绪,却在说话的时候把视线收了回来,怕看着康熙爷的目光,根本不能把这话说完,“这些日子,儿子反省了许多,像是明白了些,也就更愧疚了,儿子辜负了皇阿玛您的期许。只是,儿子如今清醒着,看老四作为,不甘心是有的,儿子不想骗人骗己,可,老四真的做得很好了。”

  “你!”康熙爷差点儿就破口训斥了,这孩子真是没出息,只是,触及胤礽伤痛的眼神,康熙爷心间突然就这么软了一下,“你……胤礽,你是好的,你一直很好。或许,是朕错了,从……”从一开始便错了。最后的呢喃,吞没在康熙爷的唇齿之间。

  康熙爷始终不愿承认,其实把皇位传给老四,虽有不甘,却明明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老四是好的,这话,老爷子怕是要带进棺材里的。难免当初四爷有几分bī着康熙爷提前做出决定的意思,于是,一生主宰惯了的老爷子,心里疙瘩着,倔着xing子不愿让四爷舒坦。

  看老爷子沉沉睡去,胤礽才起身,帮着康熙爷整了整被角,叹息间抬步离去,时间孰是孰非,谁料?谁又能断言?胤礽心中颇有感触,老爷子不遗余力地给老四添堵,虽然看得胤礽心中有几分畅快,却也难免,说实话,要替老四抱怨一句,不公平。

  “二哥?”四爷在院子里,他并不关心屋里康熙爷和胤礽说了些什么,现如今,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四爷是满意的,“皇阿玛歇下了?”四爷是心平气和的,也没有端着皇帝的架子。

  胤礽只觉得对着老四的时候,心间总是闷闷的,“嗯。”又不知该与这个四弟说些什么?

  四爷却没有尴尬,“二哥照顾着皇阿玛,近日多番劳累,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才好。”一副关心兄长的好弟弟模样,“苏培盛,去把马德叫来,替理亲王诊脉,开个方子补补,缺什么,尽管去库房里挑来便是。”这是个大方的弟弟。

  四爷是胜利者,胜利者的姿态,便该是如此的。

  “……”胤礽张张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这样的老四,总像是陌生极了,“那,就多谢皇上了。”生疏地称呼老四做“皇上”,本该如此吧。

  “二哥怎么与我客气了?”四爷笑说。如果兄弟几个都安分着,四爷自不必做出赶尽杀绝的事来。

  胤礽摇摇头,“皇上是君,胤礽是臣,君臣之礼罢了。其实……”顿了顿,胤礽好似认真思考着如何表达,不知是羡慕、还是嘲讽,“你真是用心良苦,看样子,弘晖作为监国皇子,很不错。”胤礽曾经是几十年的皇太子,曾经是与康熙爷离得最近的一个,帝王在做什么打算,胤礽不难猜到。

  四爷趁着御驾亲征前,借口在畅chūn园要给康熙爷尽孝,以此来避开朝政,却其实是在帮着弘晖在监国之初,坐镇护航,哪怕只是月余的时间,不长,但是,也就是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弘晖逐渐适应了监国皇子的身份,也足以让朝里朝外明白皇帝的决心。

  四爷在离京征战准葛尔之前,必须确保弘晖在监国期间安好,四爷自打全心护着弘晖的时候开始,便是把儿子护得紧紧的,丝毫不给别人把弘晖欺负了去的机会。

  四爷,当真是用心了。

  “很不错?”四爷大概是没想到胤礽就这么毫不掩饰地提起弘晖来,却是弯了嘴角,“弘晖自然是好的。”又不愿再深谈了。

  从前,老四很多时候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而现在,提起儿子,明明已经是帝王尊的人了,老四居然轻易就露了qíng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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