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上朝后看见钟熙白也没有说什么,只让人宣威远大将军等人入殿。
钟熙白抬起眼看到跪在地上的甘晋元后,不禁露出了个久别重逢的笑容。
甘晋元身上的气质更加沉稳了,多了几分凌厉bī人的气势,如同一把未出鞘的宝剑一般。
皇帝在上方对这些有功之臣一一进行了褒奖和赏赐,这些将领自然也对皇帝领旨谢恩,表达出了十足的恭敬。
“甘小将军如今也到弱冠之龄了吧。”皇帝看了眼甘晋元,向威远大将军问道。
甘晋元心里一个咯噔,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钟熙白也是微微蹙眉,预感到似乎有事qíng要发生了。
“回陛下,犬子如今正是弱冠之龄。”威远大将军恭敬的回道。
“这个年纪也该成家了。”皇帝道:“那便将张爱卿之女张芷兰赐予甘小将军为妻吧。”
在场人自然都听过张御史嫡女张芷兰有天下第一美人的姿色,而且又是大家闺秀,自有贤良淑德之美,曾也有同僚去过张御史家提亲,可是都被张御史婉拒了,却没想到最后落入了甘家。
英雄配美人,倒也是佳话。
再说如今甘府一门二将,可谓是风光无限。
甘晋元连忙跪下,“陛下,臣……”
忽然感受到身边人锐利视线的甘晋元抬起了头,便对上了他父亲充满了暗示的双眼。
看着他父亲小弧度的对他摇了摇头,甘晋元默了瞬,不敢去看钟熙白,深深地埋下了头,忍着心里的刺痛道:“臣领旨……”
皇帝看了眼脸色苍白的钟熙白,便退了朝。
钟熙白浑浑噩噩的回到了王府,到王府后便回屋禁闭上了房门,把自己关在里面什么人都不理。
福全看到这个qíng况后,立即命人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宫中的皇帝。
皇帝在收到这个消息后,只是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了,自己继续处理着政事。
甘晋元倒是去过平王府,但是钟熙白用了身体不适的理由谢绝了见客,至于真正的原因如何,两人心知肚明。
虽然这事错不在甘晋元,可是说到底他还是当事人,钟熙白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好友将要娶自己心仪的人这事?所以钟熙白只能对甘晋元避而不见,如此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甘晋元心里泛苦,他虽然不想看到钟熙白娶张芷兰,但这不代表自己就要娶张芷兰。现在钟熙白与他形同陌路才是他最害怕看到的,可是这场婚事是皇帝赐下的,他又怎能抗旨?
这些时日,甘晋元每日徘徊在王府外却不得见那人,原本归来后再见到钟熙白的喜悦已经消失殆尽,只有内心无尽的黯然。
一天天的过去,终于到了甘晋元迎娶张芷兰之日。
穿着红装的甘晋元脸上没有丁点的表qíng,即便是在这喜庆的气氛下他身上也只有冰冷的寒意,这让不少上前祝贺的人为之唏嘘不已,不明白能娶到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少年郎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现已宾客满座,甘晋元迟迟没有见到钟熙白的身影,便是知道钟熙白不会来了。
思绪万千,也不过是徒惹人烦乱罢了。
甘晋元一杯杯的gān着别人敬来的酒,喝得又急又猛,看得他人好笑,只当甘晋元想要快些去见新娘了。
chūn宵一刻值千金。
他的属下合力将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的甘晋元送入了dòng房,然后便推推搡搡的离开了这间新房。
“永安……”
张芷兰听到甘晋元的醉语,自己把头盖揭了下来,看着甘晋元满是抑制不住的不甘与怨愤……若不是这人,她本该是平王王妃!
她之前和平王的私jiāo不错,她对平王有意,平王亦对她有qíng。
就在甘晋元归来的不久前平王还告诉她准备去请求皇兄下旨给他们赐婚,但是这人一回来就变了,平王还没有向他的皇兄提起这事她就被许给了这人,就算这人年轻有为的小将军,有哪里比得上笨拙的向她表达着自己心意的平王?
这样想着,张芷兰一脚把甘晋元踢下了chuáng,一想到日后可能还会和他行周公之礼就犯恶心,她不由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要让甘晋元碰自己!
什么小将军,见鬼去吧!
而这时的王府里,借酒消愁的钟熙白躺在堆满了酒壶的地上,怀里抱着一个酒壶不停地往嘴里灌,从酒壶里流下来的美酒少许进入了钟熙白的口中,还有不少从钟熙白的脸上滑下,流入了耳鬓和颈项,湿了黑发和衣襟,沾了满身的酒气,已是喝了个酩酊大醉。
忽然,门开了。
钟熙白听到响动后睁开了模糊的双眼看向来人,“皇兄你来了啊……”
夏长德在钟熙白的身前蹲下了身,看着他因醉意而迷离水润的眼神,俊美泛着红晕的脸上也是不自觉的流露出了魅惑之色,惊艳中竟是带着勾魂摄魄的感觉。
钟熙白看着夏长德,眼里逐渐涌起了水光,声音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不停地道:“为什么……为什么……”
夏长德伸出了手,将钟熙白眼角挂着的泪珠拭去,低声道:“别怪皇兄。”
钟熙白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夏长德的话,只是嘴里依旧不停地问着为什么。
夏长德微微叹息,将钟熙白从地上抱了起来,钟熙白手里的酒壶没拿稳,掉落在了地上,滚了滚。
夏长德小心的避开了脚下散落的酒壶,将人抱出了这满是酒气的房间,带到了福全提前准备下的另一间gān净的居室,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chuáng上。
就在夏长德刚想要直起身的时候,却发现钟熙白还揪着他的衣襟,还在执着的问他为什么……夏长德不由觉得好笑,轻抚着钟熙白的脸颊。
对于自己下的这道旨意夏长德并不后悔,反而觉得这招妙极,一箭双雕。
他的皇弟,只需要他一人来宠爱就够了,既然如此,那么他的皇弟眼里也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就好像曾经的他们就是这样相依为命的一样。
只是这种感qíng什么时候变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在知道钟熙白有了喜欢的人之后,可能是在看着他与甘晋元越走越亲近的时候,他心里对那两人内心产生的一丝醋意。
“皇兄,我好难受,你不疼我了吗?”钟熙白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痛苦的皱着眉,泪眼朦胧的道。
夏长德的眸光一深,翻身覆在了钟熙白的身体上方,俯下身贴在钟熙白的耳边,“朕当然疼你,甚至想要用力的疼你。”
“那你为什么要……”
因醉酒而有些口齿不清的钟熙白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长德堵住了嘴……第23章 第二个回收世界(9)
钟熙白第二天清醒后,已经不记得昨夜夏长德有来过了,看着自己在不同的房间,只当是福全让人将他抬过来的,钟熙白对这点并不在意。
“福全,给本王拿酒来!”钟熙白对外喊道。
福全一进屋就跪在了地上,“王爷你不能再喝酒了。”
钟熙白皱眉,“本王的事需要你来做主吗?本王让你去拿你就去拿!”
“是,奴才这就去拿。”福全躬身退了出去。
钟熙白静静地坐在chuáng上,按着自己的额角,等着福全拿就过来。
过了会,福全回来了。
钟熙白朝福全看了过去,并没有看到福全手上拿着酒,反而是提着一个鸟笼。
“……”钟熙白默默地将视线从鸟笼上移到了福全微微低着的面上,道:“你别告诉我现在的酒都是用鸟笼来装的了。”
“哪能啊,这真的是鸟,是陛下送给王爷的鸟。”说着,福全揭开了鸟笼外面的那层黑布。
钟熙白看着那只同样盯着他看的鸟,沉默了片刻,问道:“皇兄无事给我送鸟gān什么?”
“王爷有所不知,这只鸟也是奇了,在陛下从王爷府上离开时忽然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在了陛下的怀里,奴才认为这只鸟应该是被陛下的龙威所震慑,所以才在经过陛下的头顶时才会折翼……”
有些听不下去的钟熙白抬手,“等等等等,你是说皇兄来过?”
福全一愣,点头道:“是的,陛下昨夜就在这里陪着王爷,四更才起,返回宫中。天恩浩dàng,陛下对王爷当真是眷宠有加,王爷万不可负这拳拳圣恩啊……”
“停停停,我知道了,你接着刚才的说吧。”
福全又是一顿,然后继续说道:“在陛下得到这只鸟儿后,大概有是有所触动,认为这应是上天的指引,于是便把这只鸟留了下来,jiāo给了奴才,命奴才将这只鸟挂在王爷的房中,还命奴才告诉王爷,若是王爷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看一看它。”
钟熙白自动忽略了福全口中的什么上天指示的话,把福全的话理了一遍就是夏长德在离开王府的时候有一只鸟不知是何缘故的从天上掉了下来,正巧落在了夏长德的怀里,又不知道夏长德怎么想起了,把这只鸟jiāo给了福全,意思就是让他少喝酒,不开心的时候逗鸟玩。
钟熙白想了想,道:“把鸟拿过来我看看。”
“是。”福全领命后就把鸟给钟熙白拿了过去,让钟熙白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鸟不就是普通的麻雀吗?”
福全当即道:“王爷此言差矣!能感受到陛下天威的鸟儿必然是非凡的!”
“……”钟熙白不由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福全看着钟熙白揉起了自己的额头,便又道:“陆太医已经奉陛下之命在外等候多时了,可要奴才现在去将陆太医请进来?”
钟熙白叹了一口气,太医都来了,不看是不行了。
钟熙白点头,“去把陆太医请进屋吧。”
福全领命,把这只鸟放在了一个较为显眼的位置,便出去请陆太医了。
钟熙白又退回了被窝里,任由陆太医给他把脉,然后就回去开了几服药亲手jiāo给了福全,特意叮嘱福全这药一定要看着钟熙白喝下去才行,福全自然将陆太医的话给记在了心上,回去后就给钟熙白熬了一副药,看着钟熙白把满满一碗药给喝完才算是。
福全心里认为,当王爷就是这点不好,没什么病都要喝药,简直是不能更可怜了。
已经睡了个回笼觉的钟熙白喝完药起chuáng后,就走到了放鸟的地方,提了鸟笼就开始在王府里遛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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