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江赶紧闭上眼睛,再睁开……没错,那chuáng顶上四肢吊得像蜘蛛似的人,不正是谢子游谢大少吗?
只见此时的谢大少满目寒冰,yīn着张俊脸,一副咬牙切齿、苦大仇深,死了爹娘的样子!原本妖娆的桃花眼锋利得堪比刀锋,来回地在柳寒江和荭景之间穿梭,最后终于停在柳寒江绝对无辜的脸庞上,艰难地开口道:
“寒……江,你……怎么跟景儿睡在一张chuáng上?”
当谢子游听到丁十三报信的时候,连那些杀手都顾不得收拾,立刻快马加鞭就往京城赶;到京城,才收到手下最新的消息,是柳寒江无恙,太子把柳寒江安排到皇宫外的别院中。
谢子游刚松口气,却又听到手下告知太子见柳寒江的细节……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知君用心如明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霹雳轰顶啊!谢子游当场气得差儿把身下的汗血宝马给一掌毙了!幸亏他向来理智,察觉了里头的不妥,谢子游从小跟柳寒江起长大,非常了解他。柳寒江若是真的喜欢荭景的话,平日就不会对荭景不冷不淡,这次突然在太子面前这么表现,肯定有原因!
于是,吃里满肚子醋的谢大少,总算qiáng忍着怒气,饶过了无知的汗血宝马。然后偷偷溜入了太子的别院,想要向柳寒江问明真相。谁知道……谁知道!一找到柳寒江,就发现柳寒江正紧紧地搂着荭景在睡觉!两人靠得那叫一个近啊,恨不得互相揉成一个人了!
谢子游忍啊、忍啊,还是没忍住!怒火攻心、脑浆发热,就要直接动手劈了荭景……可是……考虑到一旦这样做里,柳寒江必然对他心生不满,又恨恨地停下了手……然后,谢大少再看看chuáng上的两人,同chuáng共枕、jiāo颈缠绵,就连黑色的发丝都缠绕在起……谢大少脑子里不期然地想起柳寒江的那句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于是又怒龙!再要动手……又想到柳寒江最不喜欢别人擅自动他的人了……
这一晚上,谢大少那叫一个煎熬啊……理智告诉他,以后再找机会,利用借刀杀人除路荭景,现在则坚决不能动手!因为他绝不能让柳寒江发现是他杀了荭景,从而在他跟柳寒江的感qíng中间留下根刺……但是谢大少的qíng感却又在叫嚣着,杀!现在就杀了荭景!他怎么能够忍受别人如此亲密地与心上人睡个哪怕一分一秒?
所以做个理智的人不容易啊,谢大少反反复复地考虑着,到底是现在就杀……还是将来再杀……现在就杀……将来再杀……谢大少扒在chuáng顶上,神色jīng彩万分,挣扎整整一夜,最后挣扎到了柳寒江醒来,于是迫不及待地问出自己最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
柳寒江哪里知道谢子游的心思?清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半晌,明白谢子游肯定是偷偷地跑了进来,于是刻意压低嗓音道:“子游,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倒是你,既然会武功,怎么小时候也不教教我?不够意思!不够朋友!大大的不够哥们!”
谢子游的脸黑了,这还不是大问题?难不成等你被人“吃”了,才叫大问题!嘴角抽搐数下,向来宠着柳寒江的谢大少还是尽量温和地道:“寒江,你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想练武!先不说这个,你跟景儿到底是怎么回儿事?”
柳寒江不慡了,靠!这么简单就把武功如此重要的事qíng一语带过类?gān脆也不回答,舔了舔gān涸的嘴唇道:
“子游,有空我再跟细说,能不能先带我去泡个澡?我都快热成人gān了!还有,我现在热得手软、脚软、浑身软,实在动不了,你直接抱我着去吧。”
谢子游嘴巴蠕动半天,还是没有再询问。心里则是无奈万分,谁叫他对柳寒江都已经妥协到习惯了,只要是柳寒江不想回答的问题,不想做的事qíng,他从来不去bī迫!没办法,他就是喜欢柳寒江这种自由不羁的xing子!深深地叹里口气,谢子游认命地从chuáng顶跳了下来,随手掀开了被窝……
这、是什么状况?谢子游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褥下赤luǒluǒ的两个身躯……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luǒ的……
谢大少甚至来不及有任何想法,马上以绝对的速度,踹掉荭纯纯,抱住柳寒江,裹上洁白的chuáng单,扛着心上人冲出里房门。
冷静、冷静,谢子游!是龙卫的首领,你是大魏三大世家中支的未来家主,你是万花丛中潇洒过的花花公子,你是……
守在宅院暗处的护卫们,看到屋子里冲出来一团影子,刚要开口叫唤,就被突然飞来的几个泥弹子打到路晕xué,昏了一地。
丁一、丁二从屋檐底下跳出,互相望了一眼,都有些发愣,少爷这是怎么了?竟然这么莽撞地惊动里的护卫们?这还是他们那向来jīng明、冷静的少爷吗?两人伤透里脑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只好远远吊在谢子游的身后,等候少爷的吩咐。
谢子游抱着柳寒江路狂奔,避过闹市、住宅,终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温泉。
手忙脚乱地把柳寒江放到辆池子里,谢子游背过身坐在辆池边的地上,双腿不自然地盘着,努力掩饰着自己高昂的下身,开始思考:
冷静、冷静,你叫谢冷静!杀了荭景,这是已经非常肯定了的!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仔细回想一下,柳寒江到底跟荭景发没发生过关系!
诚然,因为世俗原因,他谢子游阻挡不了柳寒江找jì女,但是种事qíng本就是寻欢作乐、逢场作戏,就跟吟诗、作画、弹琴、骑马样,都只是消遣,所以谢子游只能装作毫不在意。
但是,荭景不样,如果柳寒江真的对荭景动了感qíng,凭柳寒江的脾气,必然就是一辈子相守的……太严重了……个后果太严重了……先不要想……先分析一下他们到底发没发生关系!
谢子游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他三更就溜进太子的别院,一直瞪着两个眼珠子看着两人,并没有发现两人有除了睡觉之外的任何举动……睡觉……寒江跟别人睡了……打住!这个问题也先不要考虑……
手下曾经报告别院里请过大夫,应该是给荭景疗伤的,而荭景原本就重伤未愈,根本经不起房事……很好!非常好……继续……寒江虽然从来不反对那个、那个,但是他也绝对不是个愿意出力气主动出击的人……寒江很懒!他早就知道……所以,一般不大可能对一个重伤的人下手……还是……不太敢肯定……万一、万一……
客观,谢子游,你要客观地想问题!冷静、再次冷静!
想一想,在chuáng单上、被褥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谢子游对于自己从小锻炼出来的犀利目光还是很有自信的,做密探的,除路理智和冷静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观察力,特别是一眼就能发现问题的眼光!
再凭借他谢大少这么多年当花花公子的经历,谢子游最后拍板……太好了!柳寒江并没有跟荭景发生限制级关系!他们确实只是抱着睡了一夜!!
谢子游终于彻底冷静辆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呼——”好消息啊,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两人总算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安抚着下身的肿胀慢慢消去,谢子游惬意地享受着温暖的日光,太好了,今天的气还是蛮好的嘛!
热气蒸腾的温泉里头,柳寒江嘴里咕噜噜地吐出串气泡,挣扎着从泉水中坐直身子,幸亏这个温泉比较矮,才没把他淹死!拜托!谢大少,我只是让弄个洗澡桶,你倒好,gān脆把我带到温泉来了!
行,温泉就温泉吧,也挺好!可是你小子什么时候做事qíng这么毛躁了?竟然就这么把我柳某人扔温泉里头不管了?
先不说柳某人不会游泳,单只是我现在这副手软、脚软的德xing,就不是能自己洗澡的样!柳寒江柳厚脸皮跟谁客气也不会跟自己的发小谢大少客气,于是毫不羞涩地扯开了嗓子:
“子游,我手没力气,自己洗不了澡,你过来帮洗!快,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小时候咱俩又不是没光腚一起洗过!”
“……”谢大少可怜的下半身……又肿起来了……
告白
过去,还是不过去?这是个问题!
谢子游偷偷地一歪头,瞟了眼水汽中的柳寒江……没看清……再瞟一眼……温泉怎么水汽这么多呢……
柳寒江在温泉里头晃来晃去,身子一阵发虚,差儿又要软倒,于是急道:“子游,你倒是快点!怎么跟个女人似的磨磨蹭蹭、婆婆妈妈的!”
女人???谢子游一听到个词,马上从地上跳了起来,不管谁说他谢子游像个女人,都无所谓……唯有柳寒江不能!要不然以后两人若是那个、那个的时候,自己指不定就会被柳寒江用女人的借口给压在下头!
谢子游太解自己的这个发小了!虽然两人现在还没有摊牌确认关系,但只要他谢大少在种事qíng上曾经有过任何示弱,将来都有可能被jīng明的柳寒江拿来利用!而是自认为子汉大丈夫的谢子游绝对不能容许的事qíng!!
虽然现在因为自己实力不够,如果贸然bào露自己喜欢柳寒江的事实,会对柳寒江的生命造成威胁,但是!不要忘记了,他的寒江是个极为jīng明的人,就算知道了自己喜欢他,也不会露出任何马脚……
谢大少内心谋算着……或许……不如……gān脆……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心意告诉柳寒江!谢大少凭借多年密探的心得和经验,计算着么做的成功xing……唔……嗯……计算不出来!又不是在分析qíng报!再说……他面对的是柳寒江啊!不按常理出牌的柳寒江!!
默默地在心里头鄙视了一下自己,谢子游拿起丁四提前放在池边的毛巾,哭丧着脸跳下了温泉,连衣服都没敢脱。
洗!我给洗!不就是洗个澡吗?我谢大少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什么样的少年没上过?什么样的花样没玩过?我是谁?我是花花公子谢大少!我怕谁?这世上还没有我谢子游害怕的美人儿!
柳寒江等了半天,没等到谢子游靠近自己,只好拿出顽qiáng的拼搏jīng神,踢着泉水艰难地挪了几步,终于挂到了谢子游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柳寒江哑着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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