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谋略_瑾瑜【完结+番外】(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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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心思百转千回之间,小华太医已趁机飞快将簪子给傅城恒拔了出来,并给他止起血清洗起伤口来。

  傅城恒因见孔琉玥满脸冷淡之色,qíng知她还在生气,便半真半假的“唉哟唉哟”呼起疼来。

  孔琉玥却依然不为所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抬一下。

  已经自二人神色间将事qíng的来龙去脉猜了个几分的小华太医看在眼里,就忍不住有些好笑起来,想不到满朝闻名的“冷面侯爷”也会有如此近似于无赖的行径,只可惜傅夫人却是不为所动,可真是一名奇女子!

  给傅城恒包扎好伤口,又开了一副方子,言明服用方法后,小华太医便要告辞。

  不想傅城恒却忽然开口说道:“烦请华太医给内子也看一看,内子她……身子有些弱,也不知道于子嗣一事上……”

  傅城恒虽说得含含糊糊,小华太医却是听明白了,点了点头,便要为孔琉玥请脉。

  孔琉玥却摇头淡淡道:“不必劳烦太医了,子嗣之事原本便讲究的是缘法,该有是自然会有,不该有的,也qiáng求不来,一切随缘罢!”

  小华太医闻言,便拿眼看傅城恒。

  傅城恒犹豫了一下,见孔琉玥神色虽淡淡的,眸底却满是坚持,只得作罢,——如今的qíng况是孔琉玥说要星星,他绝不敢给月亮,孔琉玥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既是如此,就不劳烦华太医了。”命人送客。

  孔琉玥便yù挣脱傅城恒的手亲自送华太医去,想着还得请华太医不要把今日之事透露于韩青瑶知道,以免好跟着生气难过。

  怎奈傅城恒却不肯放手,偏当着小华太医的面孔琉玥又不好太挣扎,只得把话索xing挑明了,“还请华太医事后不要向任何人,尤其是韩家人提及此事,拜托了!”

  小华太医想起华灵素之前曾说过她跟韩青瑶好得一人似的,估摸着她是不想让韩青瑶知道了担心,于是点头应了,方由梁妈妈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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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华太医前脚刚走,连翘后脚便奉老太夫人之命来了乐安居,“……老太夫人闻得芜香院大晚上的请太医,心中担忧,所以特地遣奴婢来问一声。”

  梁妈妈忙赔笑道:“有劳连翘姑娘特地走一趟,是这样的……”

  话没说完,内室已传来傅城恒的声音,“回去告诉祖母,就说我白日里在卫所跟人切磋时,不小心受了点伤,当时没注意,只是随意包扎了一下,谁知道晚上来家后,才发现伤口有些深,且又出血了,大夫人不放心,所以使人请了小华太医来,这会儿已经没事了,让祖母放心。”

  连翘闻言,便笑道:“原来是这样。奴婢这就回去禀告老太夫人,让她老人家放心,就不打扰侯爷和大夫人休息了。”依然冲着内室行了个礼,方由梁妈妈亲自送了出去。

  再说里间傅城恒经小华太医包扎过伤口,又吃了一剂药后,脸色已是好了许多,但他依然固执的不肯放开孔琉玥的手,惟恐自己一放开,她便离他而去了,——现在他是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将她跟自己绑在一起,最好半步都不要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开外。

  孔琉玥倒也并不挣扎,只是也不肯主动说一句话,最多只在傅城恒问她几句话时,偶尔回答一句罢了,却时刻不忘“恪守”自己的本分,满口“侯爷”、“妾身”的,要多有礼有多有礼,几次过后,傅城恒便闷闷的没有再问。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珊瑚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回侯爷、夫人,已经二更末快jiāo三更了,是不是可以歇下了?”

  孔琉玥见问,没有说话,反正现在对于她来说,歇不歇都是一样,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很疲倦,但她却了无睡意,就是躺下后,也一定睡不着;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睡哪里,跟傅城恒共有的chuáng她已然不想再睡,或者可以说,她已经再不想跟傅城恒同chuáng共枕,可他又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她也没办法去别的地方睡,所以不如不睡。

  傅城恒约英能猜到她的心思,虽然知道自己若bī得太急,反而会适得其反,让她更厌恶自己,但同时他又害怕如果现在同意了不让她跟自己睡一张chuáng,指不定以后便只能一直这样了,因qiáng撑着身子yù坐起来,一边还说道:“我跟你一块儿梳洗去。”

  孔琉玥将他的话听在耳里,便知道他是不会同意跟他分chuáng而睡的了,心里瞬间是又生气又憋闷,生气的是自己怎么就不能彻底狠下心肠来对待他;憋屈的则是他就是看准了自己的心软,然后吃死了自己,真是可恶至极!

  面上却什么都不表露出来,只是淡淡道:“侯爷身上还有伤,还是躺着罢,妾身只是去梳洗,很快就会回来的。”

  傅城恒听她嘴上说着顺从的话,从眼神到表qíng却满满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眼神微黯,却也真不敢再bī她,只得松开了一直握着她的手。

  孔琉玥便起身对他屈膝行了个礼:“侯爷请稍等片刻,妾身很快回来。”才与珊瑚一道进了净房。

  刚走进净房,孔琉玥就忍不住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吓得后面的珊瑚忙上前抓了她的手,红着眼圈哽咽道:“夫人,您心里不痛快就打我罢,或是璎珞也行,您可千万不能伤害您自己。”说着见她白玉一般的脸庞上已多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夫人,您要摔东西要打骂人都使得,可千万不能再伤害您自己了,都肿起来了……”

  忙忙要拧湿帕子给她冷敷。

  孔琉玥却已经坐到镜台前,自己卸起妾拆起头发来。她本就不善于打理古代的发髻,兼之这会儿心qíng又正烦躁,很快便将头发拆得一团乱起来,扯得整个头皮都生疼,且她越想将其理顺,便弄得越乱,也扯得她越疼。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悲从中来,看着镜子中一边脸白一边脸红的自己,掉下了泪来,流泪的同时,还忍不住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孔琉玥,你到底是怎样将自己弄得这般láng狈,又是怎样将自己陷入眼前绝境的?归根结底,皆是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心,生了不该生的qíng,现在这样,都是你咎由自取!

  彼时珊瑚已经拧了湿帕子过来了,瞧得孔琉玥这幅模样,自己也忍不住捂着嘴无声的哭了起来。

  主仆两个哭了一场,都觉得心qíng平静了不少。

  珊瑚忙端热水过来服侍孔琉玥净了面,又轻柔的帮她将一头青丝都梳顺了,并端了一杯热茶来服侍她吃毕,才小声说道:“夫人,时辰也不早了,明儿还要早起呢,您还是早些歇下罢。”

  孔琉玥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点头道:“你说的是,明儿还木早起呢,是该早些歇下。你也下去早些歇了罢。”

  珊瑚犹豫了一下,“不如今晚就让我歇在外间的榻上,夫人要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不是怕她要什么没有照应,而是怕她和傅城恒再吵起来,又发生流血事件罢?孔琉玥勾唇无意识的笑了一下,摇头道:“不必了,你仍歇在耳房罢。你放心,之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珊瑚闻言,还待再说,但见她一脸的坚持,只得作罢,服侍她换了寝衣,一块儿到得卧室后,方屈膝行了个礼,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傅城恒等了半晌,都不见孔琉玥出来,不由忐忑不已,暗想他不会是将她bī得太狠,真适得其反了罢?因此暗自后悔不来。

  万幸她终于出来了,还梳洗过换上了寝衣,他方松了一口气,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月儿,时辰已经不早了,不如早些歇了罢?”

  “是,侯爷。”孔琉玥淡淡应了一声,很顺从的走到chuáng边,脱了鞋自他脚下绕进了chuáng的里边去,然后顺从的躺下了,只不过,整个身体绷得比当初dòng房之夜还紧。

  傅城恒自然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和疏离,很想像往常那样搂了她在怀里的,又有些不敢,怕真惹恼了她,就不睡chuáng上了;可如果不跟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他心里又委实忐忑,总觉得自己跟她已经越离越远,不止是心,就连身体亦是如此。

  于是还是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有些自欺欺人的暗想,不管怎么样,至少她还在他身边,他还能感受到她,触摸到她,他已经该知足了!

  再说孔琉玥被他忽然握住了手,第一反应便是立马甩开,但犹豫了一下,毕竟没有付诸于行动。别说他现在只是握她的手,就算他要对她怎么样,她也只能受着,封建社会的“妻以夫为天”可不只是说说而已。据她所知,妻子若是杀了丈夫,就是“弑夫”,是要被判处以极刑的,但如果是丈夫杀了妻子,则不必被判处极刑,两者之间待遇的不公平,由此可见一斑,更不要说其他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连多看一眼别的男人都不行之类的约束了。

  所以傅城恒现在就算要对她做什么,她都不能反抗,且也反抗不了,当然,估计他现在也是有心无力。

  孔琉玥一边无声的冷笑,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他爱握她的手就握罢,就当这具身体不是她的咯,不对,这具身体本身也的确不是她的!

  饶是伤口并不大,也并未伤及要害,毕竟流了那么多血;兼之总算是将孔琉玥给留了下来,心上紧绷着的那根弦也算是松了下来,渐渐傅城恒便有些支撑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很快便人事不省起来。

  感受到傅城恒握着自己的手没那么有力,又听得耳边他的呼吸声已渐趋均匀,孔琉玥知道他睡着了,一直紧绷着的身子总算稍稍放松了一些,然后便睁大眼睛,借着墙角路灯昏huáng的光芒,望着帐顶发起怔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次日一早孔琉玥醒来时,傅城恒已不在身边,问了珊瑚,方知道他已经上朝去了。

  孔琉玥无形中舒了一口气,又不由担心起他的身体来,昨晚上才受了伤流了血,休息几个时辰后便又早起去上朝,也不知道他吃得消吃不消?

  念头闪过,她已狠狠的唾弃起自己来,他吃得消吃不消关她屁事儿啊,她管他去死呢!

  孔琉玥于是梳洗了,坐到宴息处用起早饭来。

  早饭一如既往的丰盛,只是她半点都不觉得饿,因只糙糙吃了几口粥,便放了筷子,要茶漱口。

  谢嬷嬷在一旁见了,因上前小心翼翼的劝道:“夫人只吃这么点,怎么受得了,这水晶蒸饺是早起我亲自包的,还按我们家乡的口味备了五香麻油碟儿,夫人要不尝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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