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到完事时,孔琉玥终于没有再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累得陷入半昏迷状态,虽然仍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样,但意识却很清醒。
意识清醒的直接后果,就是孔琉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城恒,尤其是没有穿衣服的他了,……他们明明才认识十几天,可现在却luǒ诚相对,刚刚还做了最亲密的事,想想可真是有够荒谬的!
她只能鸵鸟的将自己整个裹进被子里,然后不停的催眠自己,快睡着吧,快睡着吧,睡着了就不用尴尬了,虽然她觉得浑身都汗津津黏腻腻的很不舒服,很想去净房清理一番!
傅城恒眼见小妻子将自己裹得蚕蛹一般,不由觉得有趣,到底年纪小了些,脸皮薄,原本很正常的夫妻qíng事也能让她臊成这样。
因此勾了勾嘴,故意逗她:“我抱你去净房?”
他还要抱她去净房?孔琉玥心下一惊,忙将眼睛闭得更紧,假装自己睡着了没听见。
傅城恒看在眼里,不由越觉得有趣,想了想,明天还要早日上朝,不能折腾得太晚,且亦不忍再逗她,方带着笑说了一句:“那我叫丫鬟进来服侍你。”下chuáng先叫了人,然后自己去了净房。
孔琉玥方暗自舒了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暗想刚才真是有够尴尬的!
白书和蓝琴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扶了孔琉玥去净房。不经意却瞥见她微微开的衣襟里那初雪般的肩膀上的紫红痕迹,不由双双涨红了脸,忙低下了头,只当没看见。
她两个觉得羞不可当,外面正换chuáng单的珊瑚璎珞也没好到哪里去,眼见一chuáng的láng籍,chuáng单褥子都给揉得皱皱的,房间里还带着一股无法言传的特别气息……忙碌中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尴尬和羞涩。
不由在心里暗暗叹气,这种事还是白书和蓝琴来做更好,她们毕竟是打小儿跟着夫人的,尤其蓝琴,又生得那般品貌,夫人只怕迟早是要给她开脸的,看来找个机会得与梁妈妈或是谢嬷嬷说说此事,再让她们回了夫人去,省得以后她们再这般尴尬。
等到孔琉玥清理完换好了gān净的中衣出来,chuáng单褥子都已经换过了,傅城恒也已经躺在外侧了。
却见傅城恒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是已经睡着了。她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轻手轻脚的爬到里侧,盖上被子,也很快睡着了……
次日,孔琉玥醒来时,傅城恒已经上朝去了,她如释重负之余,心下又微微有点失落的感觉,她忙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压了下去,叫了白书蓝琴进来服侍。
白书蓝琴给她换衣服的时候,脸上一直红红的,孔琉玥先还不明白,还是后来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才猛然地明白过来,自己也禁住红了脸。之前几次,都是傅城恒给她清理收拾的,想必傅城恒自己也是靠自己,可昨天晚上,却叫了她们几个进来为她收拾。
一想到他们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只怕已是整个新房都知道的事,孔琉玥就想尖叫,这都叫什么事儿啊,面对傅城恒一个人她已经够尴尬了,现在却还要面对满屋子的丫头婆子,这该死的没有隐私的古代!
她暗暗决定,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哪怕她再累,她也绝不会再叫丫鬟们进来服侍了。
收拾停妥,简单用过早饭,又受了三位姨娘请安后,孔琉玥去了老太夫人那里。
就见三夫人早已到了,正坐在厅堂里喝茶,看见她,立刻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屈膝见礼:“大嫂,您来了!”
却不见老太夫人,卢嬷嬷和老太夫人的一众贴身大丫鬟们也不在,想必正在内室服侍老太夫人梳洗。
“三弟妹!”孔琉玥笑着给三夫人还了礼,才寒暄了几句,二夫人也来了,妯娌三个忙又行礼还礼不迭。
正热闹之际,卢嬷嬷搀着老太夫人,被一从丫鬟簇拥着走出来了,三夫人忙抢上前行了礼,搀住处了老太夫人的另一边。
老太夫人就呵呵笑了起来:“瞧瞧你们,一个个当我七老八十走不动了似的,弄得我是不服老都不行了!”
“祖母年轻着呢,怎么会走不动!”三夫人忙笑着奉承老太夫人,“其实是我们作小辈的想趁此机会和祖母您老人家亲近亲近罢了,您可不能戳穿了我们!”
说得老太夫人十分喜悦,伸出食指点了点三夫人的额头,笑骂道:“满屋子就数你磨牙,连我也敢编排起来了!”
三夫人笑道:“这也是您老人家给惯的,您可赖不着别人!”
说得满屋子的人都笑起来了。
说话间,奶娘丫鬟簇拥着初华姐弟几个过来了,正忙着见礼时,太夫人又领着傅钊颜华姐弟几个进来了,一时间,屋子里笑语殷殷,热闹非常。
卢嬷嬷领着丫鬟摆了早饭来。
老太夫人和一众孩子们就围坐着,吃起早饭来。
孔琉玥妯娌三个自是在一旁服侍。
太夫人跟三个儿媳一样,也是吃了早饭来的,本该由她服侍老太夫人的,但老太夫人念在她年纪也大了,下面有儿孙成群了,也就免了她这项差使,于是太夫人只坐在一旁吃茶作陪。
等三夫人服侍老太夫人吃完饭,正漱口时,太夫人忽然问她道:“月钱放过了不曾?”
三夫人忙笑道:“今儿个就要放呢!”看向孔琉玥,“大嫂,待会儿劳烦您使个管事妈妈或是得用的人儿,去那天挑丫鬟时那间小抱厦里侯着,时间一到好放月钱。”
终于有点进项了!孔琉玥心下暗喜,笑着点头道:“好的,待会儿回去后,我便使人过去。”
回到新房,孔琉玥第一件事便是叫了梁妈妈来,命她去三夫人处理家事的小抱厦那边领长房的月钱。
梁妈妈听说终于有可以流动的进项了,也很高兴,步履轻快的去了,约莫一个时辰方回来,回来后更是笑咧了嘴,“夫人,月钱领回来了,您的是四十八两!”
孔琉玥不由有些吃惊:“这么多?”据她所知,柱国公府号称国公府,尹老太太也只有三十两月钱,下面尹大太太一辈妯娌们都是二十两,家里的爷们儿一般是十两,少奶奶是五两,小姐们就更少了,只有二两……却没想到永定侯府的月钱会这么高!
不过想想也是,连一等丫鬟的月钱都是一两半,稍微得脸点的管事妈妈都是二两银子,已经快赶上或是跟尹府小姐们的水平持平了,更何况主子们呢?
她听见自己问道:“那其他人呢?老太夫人是多少?太夫人是多少?二夫人三夫人又是多少?”
梁妈妈人老成jīng,自然知道她的顾虑,忙笑道:“您只管放心罢,我都打听清楚了。老太夫人是一百两,太夫人是六十两,您和二位夫人都是四十八两,姨娘们是十两,下面的哥儿姐儿们因年纪还小,还没单独分院,所以还没开始发放月钱。”
孔琉玥方松了一口气,开玩笑道:“之前过惯了穷日子,忽喇喇一下子知道自己一月竟有四十八两银子月钱,一时间还真有些不能适应!”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永定侯府是真的既有面子也有里子,不像柱国公府,外面瞧着虽然光鲜,只怕内瓤早已渐空了!
“不过……”梁妈妈说完,又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府里并未发放吴秉正一家的月钱,我问了账房的,说是各房的陪房只有在府里领了差事之后,府里才会发月钱,若是没有领到差事,便只能由各房自己贴,也就是说,各房夫人没领到差事的陪房,都得由各房的夫人自己养着!”
梁妈妈说着,不由的担心起来:“如此一来,吴家除了珊瑚那一两半银子之外,便再无别的进项了,长此以往,只怕夫人要贴不少银钱进去……要不,想法子给她们在府里寻个差事?”
孔琉玥想了想,摇头道:“不必,我另有差事给他们,就算要贴嫁妆给他们发月钱,也只是暂时的,不会亏空太久!”一旦她的热地蔬菜种植成功,她敢说她一定能财源广进,日进头金,到时候还愁没银子?她只会需要更多的人,才不要现在给吴秉正一家寻了差事,到时候jiāo割起来麻烦呢!
梁妈妈是知道她想尝试在热地上种蔬菜的,已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因此点头道:“也好,省得到时候横生枝节!”然后行了礼,自去召齐众丫头婆子发月钱去了。
因为发了月钱之故,一整天新房内都是喜气洋洋的。
孔琉玥看在眼里,既觉得高兴,又觉得有几分怅然,不过发了一点月钱,就能让大家高兴成这样。她也很希望自己能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高兴就满足,譬如以前,每当她和夏若淳因为省了好久的钱、做了无数次心里建设破例去吃了一次大餐后,就会觉得很满足很满足,会回味很久;不像现在,生活是不用愁了,甚至可以称得上奢侈至极了,心里却觉得空dàng得厉害,再也难有觉得满足的时候了!
下午,孔琉玥刚歇了歇午觉起来,就有丫鬟来回:“回夫人,侯爷身边的玉漱求见!”
孔琉玥记得这个玉漱是傅城恒身边的一个得用的小厮,她之前曾在小书房见过一次,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回来gān嘛,因点头道:“让他进来罢!”
丫鬟答应着去了,很快就领着一个十四五岁、眉清目秀的青年进来,不用说正是玉漱了。
玉漱给孔琉玥见过礼后,双手奉上一包东西:“回夫人,这是夫人托侯爷找的蔬菜种子,已经寻得了,侯爷怕夫人着急,就吩咐小的先送了回来。”
孔琉玥不由又惊又喜,她没想到傅城恒办事效率会这么高,昨天晚上她才跟他提起,这会儿他便把东西找到并送到了她面前!
又听玉漱道:“侯爷的意思,是让夫人先叫人拿了这种子去试种一下,若是可行,便再多寻一些种子,若是不可行,也就不必去麻烦别人了!”
孔琉玥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替我多谢侯爷!”示意蓝琴自他手下接过种子,又命白书去取了一两银子来赏他,方打发了他。
打发了玉漱,孔琉玥几乎是迫不及待打开了那包种子,就见里面还分了十来个小包,每一包外面都贴上小标签,其上写着“茄子”、“辣椒”之类的字样,她禁不住暗自赞叹,想不到傅城恒看起来那般不拘小节的一个人,竟也会有这般心细如发的时候!
她心qíng很好的命人传了吴秉正父子两来,将大棚种植蔬菜的原理大略与他们说了一遍,又吩咐他们,种子种下去后,务必时刻注意着它们的长势,若是觉得湿度不够,就多浇水,若是温度不够,就扯幔帐罩着,不要怕花银子。另外,记得时常使人回来告知她蔬菜的生长qíng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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