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世上真有真龙天子护体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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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母者会紧张自己的孩子,而倾城对于顾清婉来说,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她是她第一个孩子。因为倾城,顾清婉才觉得自己在这个异世是真实的存在着。
在经历四个月的折磨之后,顾清婉将原本建立起来的对邵烨的信任已是消耗殆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再对这个男人做出甜蜜的姿态,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与这个男人相处。
她是顾清婉,可是她却又不是顾清婉。她在那么一刻甚至期望,自己是真正的顾清婉,因为如果她是真正的古人,恐怕眼前的这些问题就会不成为问题了吧。
顾清婉看着抱着倾城的邵烨,从背后看来,这个男人挺拔、英俊、果敢、冷静,拥有一切让女人着迷的因素,更何况他拥有让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地位。
可是邵烨对她太好,好到让她以为深宫之中也有所谓的感qíng,更何况他们有三个孩子,这三个孩子叫她娘亲,叫他父皇。
但是四个月的不见却犹如当头棒喝一般,彻底地打醒了顾清婉不切实际的想法。邵烨在是个丈夫,是个父亲之前,他还有一个他自己觉得更加重要的身份,他是这个国家的帝王。
这是他的国,而她只不过他的国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即便她明日就消失不见,他也许会悲伤也许会难过。可是在这些负面qíng绪结束之后,他依旧是那个站在光辉帝座前年轻果决的帝王。
“娘亲,”倾城看着只傻傻站在不远处的人,轻声而带着呜咽地叫喊道。
邵烨转头之时,却发现这样的顾清婉比任何时候都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抿了抿嘴唇,想起顾清婉刚刚那般疯狂的举动,他虽然诧异一直婉柔地连说话那般轻声细语的人竟是有那般大的爆发力。
顾清婉听见孩子叫她,眼神虽是回转了过来,可是身体却依旧僵硬在那里。
邵烨看了看她,却是抱着倾城走了过来,待走近后,他轻声道:“清婉,你摸摸倾城。”
顾清婉带着些许害怕和颤抖抚上了孩子细腻的脸颊,那样温暖地体温却是如同热流一般一下子冲垮了她的心房,她害怕,她太害怕了。
“倾城,你要乖乖的,”顾清婉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颠来倒去却只是说着这么一句话,你要乖乖的,你不要出一点意外,因为现在只要一点点意外都会让崩溃。
她不再是个那个冷心冷肺的顾清婉了,她没有办法去承受一点点关于孩子的意外,她害怕刚刚还鲜活灵动的孩子,在下一个瞬间却成为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小孩子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害怕,虽然她此刻在哭,可更多的却是因为疼。所以她在看见邵烨的那一瞬间,却是选择了去叫父皇。
顾清婉自然知道倾城虽然在生邵烨的气,可是却依旧挡不住她喜欢她的父皇。不过一个母亲做的再怎么称职,可都是无法代替父亲在他们生活中的作用。更何况,倾城天生就亲邵烨多过她,即便是嫉妒,可这却是斩不断的父女之qíng。
直到深夜之时,邵烨才将顾清婉哄下,这是他第一次花这样的时间与jīng力去安抚一个女人的紧绷的神经。
邵烨将她拥在怀中之时,顾清婉还在不停的颤抖,是的,颤抖,如同一**打在沙滩上的海làng,从未停止过的微微抖动。
就如同顾清婉不知道原来后怕是这般可怕那样,邵烨也从来不知原来女人看似滴水不漏的礼节周全下原来是这般的脆弱。
“清婉,你别怕,我在这里,”邵烨抱紧自己怀中颤抖的女人时,发现自己能说的似乎只有这样的一句话。
他是帝王不错,可是他却是一个为了朝务可以冷落她许久的男人,即便他是以保护她的姿态。
“皇上,在你眼中我是不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顾清婉控制不了她身体的颤抖,可是她却还是用极其轻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的用意,你想保护我和孩子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愿意站在你身边与你承担这一切的。”
说到这里,顾清婉在黑夜之中摩挲着邵烨的脸,他下巴上微微凸起的胡渣。这个男人在卸下了一身荣华之后,却也是有着鲜淋骨血的男子。
“我不愿你们有一丝的意外,”许久许久之后,就在顾清婉以为她得不到答案之时,邵烨却是轻轻说道。
没有修饰过的瑰丽言语,没有信誓旦旦的诺言,只那么简单一句却是倒出了帝王最无奈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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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关雎宫一片黑暗,只有那内室之中,还有一盏摇曳的灯火。
淑妃听着红如的禀报,眼中却带着明明灭灭的火焰,可当她知道那孩子只不过擦破了头皮之后,长长的指甲紧紧地掐在手掌最细嫩的肌肤上,月牙形的指甲印一点点地深入。
“她的女儿倒是好命,”淑妃口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厌恶。
她并不笨,甚至可以说十分聪慧,连想起皇上这几月的动作,再看到事qíng刚一落定皇上便迫不及待地前往长乐宫,她自然就窥探到了皇帝的心思。
“千灵倒是个好的,你吩咐下去好好照顾她的家人,”淑妃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手掌展开,随后细细都拂过手上深深浅浅的印记。
水心瑶是住在关雎宫的人,她身边的人自然不会少了淑妃安cha下去的暗桩。只是这次长公主之事太过顺利,顺利到让淑妃竟是生出一丝危机感。
她自然知道皇帝是如何宠爱长公主的,水心瑶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以为得了皇帝的宠爱竟能爬到她的头上。
俗话皆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长公主在御花园受伤,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到了每一个角落。锦上添花或许有些人不屑去gān,可是落井下石这样的事qíng再宫中并不缺少去做的人。
一时间昨日还花团锦簇的犹如烈火烹油的关雎宫侧殿,今日却是沉入一阵死寂之中。
水心瑶坐在内室的软榻之上,上面铺着的则是右西藏那边进贡上来虹霓毯,花团锦簇的色彩犹如鲜艳的一如往昔。
昨天她跪在启元殿外,当皇上的身影从里面匆匆而出之时,她的心全所未有的跳动着。她知道不该对帝王动qíng,可是这个男人在她耳畔的温言细语,给予她的尊荣却让她无法忽视自己心中的火苗。
水心瑶以为皇上必是出来对她好言相慰,必会对她说那不是她的错,只不过是宫人的错罢了。
可是她不过只说了一句,身边的宫女将长公主殿下推倒,长公主额头磕破后,皇上却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那时跪在地上的她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居高临下的男人,却没在他眼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温度。
“主子,主子,”自小跟随着水心瑶的丫鬟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她声音有些颤抖可更多的却是害怕,她道:“千灵死了。”
水心瑶此时再顾不得悲chūn伤秋,她站起来着急地问道:“我不是让你们严加看管她,怎得还会死了?”
丫鬟有些害怕地垂下头,良久才回复道:“奴婢昨晚给她送吃食时,她还好好的,还说不想死,可是今天早上就发现她在房中悬梁自尽了。”
水心瑶微微后退了一步,随后便是稳住了心神,只听她厉声道:“带我过去看看。”
说完,两人也不在迟疑,便是疾步向那房中走去。
当她看见千灵那凄惨的面容之后,愣是忍不住要吐了出来,在许久之后都是说不出话来的。
待她回过神来时,却是急急道:“快去禀报了淑妃娘娘。”
可是还没身边的人出门,就被堵了个正着。淑妃在众人簇拥之下进来,先是惊讶的表qíng,随后又是用一种极其惋惜的表qíng缓缓说道:“水贵仪,方才我听到别人来报说你这里出了人命还不相信,可是这事实摆在眼前,真是由不得本宫不信。”
淑妃原本声音就极其甜美,此时又是格外的婉转动人,可是在水心瑶听来却是那催人命的符咒。
她急急说道:“淑妃娘娘,这宫女乃是悬梁自尽而死,与嫔妾没有丝毫关系。还请娘娘彻查了此事,还嫔妾一个清白。”
淑妃微微冷笑,也不说话,只站在那里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尸体。过了半晌,她才说道:“这宫中若是宫人犯了错只有刑正司处罚,可是这私□罚甚至弄出人命,本宫作为这执掌中宫令的人却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随后她便对旁边的人说道:“去刑正司请了仵作过来,本宫要知晓这宫女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水心瑶此时心头一震,淑妃这话一出,她自是知道恐怕今日她在淑妃手中是落不得好的。可是就是这般她还是挣扎道:“我要见皇上,我是冤枉的。”
此时淑妃正要转身离开,待她听到水心瑶这句话时,只是冷笑道:“你以为皇上还会见你?”
这后宫就是这般现实,当你得宠之时就算是位分高于你许多的人,都会对你礼让三分。不过一旦你从那万丈高峰之中摔下来,恐怕连那已经粉碎的尸骨都有人想上去踩上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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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婉在问了太医第六遍,倾城到底会不会后遗症时,太医依旧以恭敬而严肃地口吻回答,公主虽现在状况大好,可是还需要调养一番。
太医这般谨慎的回答虽然让顾清婉并不满意,可是她却没有办法苛求更多。现代的医学昌明,只需要一个脑部ct就能知道倾城的伤qíng如何,但是在这古代顾清婉唯一能做的只有小心照看她。
她在现代也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小孩子在外面磕破了头,可家长并未当事qíng,待过了几个小时或者十几个小时之后,孩子脑中的淤血已是溢满了脑腔。
邵烨对于她这般严防死守的态度虽是赞同,但也不忍她过于劳累,于是他一下朝便是来了长乐宫。
便是各地上来的奏折都被龚如海带到了长乐宫,顾清婉原本练字的书案倒是让他占了去。
倾城已是好了伤疤就是忘了疼,刚喝药的时候,哭闹的差不多人仰马翻。可是邵烨一进来,这孩子就象自动找到了靠山一般,拼命的往邵烨怀中拱。
“邵玮祺,母妃的话你也不要听了吗?”顾清婉一生气便是叫了倾城的名讳,可是这丫头素日只听到别人恭敬地尊称她为长公主殿下,或是听着父母亲切的唤她倾城,如今咋一听了这名字,竟是十足的迷惑。
邵烨自然见到小丫头这般迷糊的模样,可是却是一副爱的不行的模样,最后竟是脾气好到亲自上阵劝说她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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