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邵烨便决定将计就计,他在暗中将流言传至整个京城,而顾清婉每日昏昏沉沉也是因着红汐将那小太监下的毒药换成了凝神药。
而最后邵烨就让智远大师出面,请顾清婉为天下祈福。之前流言传的越大,到了反转之时顾清婉在民间的威望就越大。因为所有人都会知道是脀妃娘娘的诚心感动了上苍。
“皇上,竟……”顾清婉不知如何说,皇后陷害她却又反遭了皇帝的计策,帝后此番隔空斗法都是因着自己。顾清婉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毕竟邵烨从头至尾都是坚定地站在自己这头的。
顾清扬安慰道:“妹妹无需担心,皇上已是掌握了那章天星贪赃枉法、结党营私地证据。此番他章家便是大厦将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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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婉的撵驾从景山上下来时,就听见下面百姓高呼脀妃娘娘吉祥。而远在宫中的皇后此时还不知她即将面对的巨变。
朝堂之上,比后宫还瞬息万变。
昨日还权倾朝野的右相章天星,今日被御史台的几位御史联名上书弹劾,而其中最严重的便是以谣言祸乱京城意图不轨这条大罪了。
意图不轨,一个宰相还想再往上那就是抄家的罪了。
一时间人人自危,恨不得自己之前从未和章天星有过关系。而很快,皇帝便下了圣旨,给宰相定了六条大罪,罢免了他的官职。邵烨倒也没赶尽杀绝,只命他在家中闭门思过等闲不得外出。
收拾了前朝的,自然是要收拾后宫这个的。
皇后在听闻皇帝对父亲的处置时,就知道她意图谋害脀妃之事已是被皇后察觉了。
所以她没等皇帝来找她,便命了人备上銮驾前往笀康宫求见太后。
孙嬷嬷瞧着皇后虽内里着急,可面上却还保持着淡定之色,心中也是琢磨不透的。她自己还好说,最怕的就是祸及子孙。
她的大孙子快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原本她想象皇后求个恩典的,可是如今看向她得为自己的家人考虑了。毕竟她死不足惜,但是她的子孙可是无辜的。
钱嬷嬷一见皇后的到了,也不多说只道:“娘娘请随老奴过来,太后正在内室等着娘娘呢。”
皇后听了此话,心中一定,原本的紧张也是去了几分,毕竟太后还是愿意见她的。
“臣妾见过母后,”皇后进了内室就立即恭敬地请安道。
太后坐在上首,手缠念珠,口中念念有道就是不睁眼看皇后,也不让她起身。皇后不敢造次,只得恭敬地福身端在那里。
“皇后可还记得当年你是如何当上这皇后之位的?”太后语调平平,未有波动。
皇后低着头,半晌才回道:“儿臣自是记得的,当初端章皇后中意的是乔家女,是太后执意要选儿臣为后的。”
皇后的自称已是由稍微疏远的臣妾变成儿臣,可见她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并不象他人瞧得那般疏远。
“当初顾清婉不过十岁,尚不到婚配的年纪,端章便想着找个病秧子先将这皇后位置占着。待她侄女大了,乔家那病秧子气数差不多也是尽了,她在让顾清婉得了这后宫。这其中的种种往事,你可还记得?”太后不过说了几句,便是有些喘,而身边的钱嬷嬷立即端起茶杯凑到她嘴边。
皇后此时已是跪到地上,只见她垂着头道:“母后种种大恩,儿臣自是不敢忘记的。”
太后用手将那茶杯挡了回去,扶着钱嬷嬷的手臂就是站起,脸上带着薄怒道:“不敢忘记?你便是这般忘记的吗?谋害子嗣,毒害皇妃,你倒是一次比一次过火。”
“儿臣也是无法的,那脀妃气焰日益嚣张,皇上又那般偏向着她。”皇后说道这里,竟是无法再说下去的。
若说这世间最不重视这嫡庶之别的,只怕就是这皇宫呢。权贵人家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宠妾灭妻,因为官场上那些个同僚可是时时盯着你呢。你要敢出轨一步,立即便是一个折子便告到了皇上那里。
而这皇宫之中,皇帝想宠谁便是宠谁,又有哪个敢多说一句啊。而大衍朝的废后也不是没有的,皇后如何能不担心自身地位不稳。
太后自然也知道皇后所忧虑之事,可是现在出了这般事她也是救不得她的。
“若是寻常事,我倒是能为你担上几分,可是这事却不是我能cha得上嘴的。”
太后说完便是又闭上了眼睛,竟是不想再理会皇后了。
而作为太后作为皇后心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糙,她岂会轻易放了过去,更何况她手中也不是没有太后把柄的。
“母后,你可得拉儿臣一把啊,”皇后此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太后,目光中透着几分狠毒道:“这万一儿臣日后说了不该说的,那就是不应该了。”
太后一听这话,立即睁开眼睛,也是目光犀利地回看着她。
“我倒不知你是有什么是不该说的,”太后的口吻yīn深深地,充满威胁的味道。
而皇后立即回道:“当年端章皇后正值chūn秋鼎盛之时,却落得香消玉损的下场。不知母后可还记得其中细节?”
太后立即震惊地睁大眼睛,随后又是压住了面上的表qíng,只是冷冷道:“你可知这话说出去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你以为你就能攀扯gān净自己?”
皇后此时只想着保住后位,保住了后位她就能保住章家,所以她也是不怕和太后扯破脸皮的。
“母后,以为您当年都处置gān净了?却不知人算不如天算,”皇后特意没有将话说满,但是太后却是都知道皇后敢这么说,定是手中有了依仗的。
最后,太后有些颓败道:“你要哀家保你也不是没法的,不过你得舍弃一样。”
皇后脸上立即换成欣喜地表qíng道:“儿臣愿意舍弃。”
“宫权,我要你jiāo出全部宫权,退守凤仪宫,”太后目光坚定地回道。
皇后一时错愕,她虽知此番自己必是得不到好的,但是要让她jiāo出全部的宫权她却是万般不愿的。
“难不成你要等着皇帝亲自下旨收回你的脀旨,金册、金宝?”
皇后思虑了一番,最后咬牙道:“臣妾愿意jiāo出宫权,还望母后遵守诺言对儿臣施以援手。”
待皇后离开后,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钱嬷嬷,着急道:“太后,皇后竟有当年之事的证据,您真打算出手保住她的后位吗?”
太后脸上露出一丝讥讽道:“若是端章皇后那女人还活着,她说的话皇帝倒是能听上几分,你以为现在皇帝还愿意听哀家的吗?”
钱嬷嬷却是不明为何太后要这么轻易地答应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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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右相被罢免,一时间这朝堂之上还是颇为震动的。邵烨便乘着此次机会,想将一批顽固派撤掉,换上他信任的新人,所以倒真的顾不上皇后。
不过基本上皇后此时在皇帝心中不说是死人,也是个没用的人了。
所以他正与几个心腹大臣商讨事qíng,顾仲彦也是位列其中的。
快到结束之时,龚如海就是急匆匆地进来,在邵烨耳边附和几句后,邵烨的表qíng立即变得古怪万分。
随后他就对众人道:“今日便先到这,众卿先退下吧。”
众人行礼就要离开,邵烨突然又开口叫道:“舅舅再留一会,朕有话要与你说。”
顾仲彦虽不知邵烨要说什么,但还是留了下来。
没一会,龚如海就将两人带了进来,只见齐悦从头至尾都是扯着顾清扬的袖子,顾清扬倒似女子般涨红了脸,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qíng。
顾仲彦见他们这般作态,因是当着邵烨的面,便也不好直接发作。但是他额头上的青筋却是跳了又跳,心中的怒气是顾清扬每走近一步就高涨一分。
邵烨自然注意到了顾仲彦的表qíng,不过他只当没看见。自从上次齐悦那般哭诉了一回后,他确实有认真考虑过顾清扬和她婚事的可行xing。
因为他是知道顾清扬是无事的,所以他也不用担心齐悦嫁过去就受活寡,只是齐悦这般浓烈的xing格和他舅父母着实是不搭啊。
这大户人家娶妻可不止主要看的就是女子的xing格、家世,邵烨自然知道齐悦这般xing格必是不得刘氏喜欢的。
“臣妹给皇兄请安。”
“学生给皇上请安。”
就是给皇上请安的功夫里,齐悦的手都是紧紧拽着顾清扬的衣袖的。顾清扬几次想悄悄扯开,却不敌她的力气。
“齐悦,身为郡主,你这是何作态?”眼看着顾仲彦脸上越发的差了,邵烨立即假意呵斥道。
听了这话,倒是顾清扬先叩头请罪道:“都是学生不好,惹了郡主不高兴,还望皇上不要怪罪郡主。”
邵烨余光瞥了顾仲彦,随后正色道:“那你便从实道来,你如何惹了郡主生气的?”
顾清扬没想到邵烨竟会这般问,一时间他倒不知该如何回复。
倒是齐悦立即道:“皇兄,我喜欢顾清扬,我便问了他是不是愿意娶我。他却说父母之命不敢违,于是我便拉着他来问顾大人。”
此时便是连邵烨都瞠目结舌了,他素知太妃对齐悦的管教颇松。而他自己因着怜她幼年失父从来都是未曾说过一句重话的。
却不成想倒将她养成了这般xing格,虽说大衍对女子的束缚并不甚严,但是当着长辈的面这般直接求嫁的,倒也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齐悦,你现在是越发行事没了章法,婚嫁一事素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般哪有还有郡主的风范?”
齐悦似乎已是破罐子破摔,只听她道:“我若不说,他便是要娶了别人的。”
一时间殿中竟是无人说话,显然顾仲彦觉得此事实在太过荒谬,若不是上首有邵烨坐着,依着他的xing格是要立即拂袖离开的。
顾清扬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他本就对感qíng一事反应迟钝,别人象他这般大时,就算未娶妻也是有通房丫鬟的。但是刘氏怕丫鬟将他勾引坏了,他房中的丫鬟都是个平头正脸的罢了,算不得漂亮。
可今日却有一个女人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愿意娶我吗?
一向就二的顾六少,此时彻底懵了。
齐悦见他不说话,就又推了他一下道:“顾大人既是在这里,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想问问我五妹妹,”顾清扬此时脑子突然闪过一个人,于是他也脱口而出地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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