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升职记_沐笕童【完结】(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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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知道自个婆婆是想起了端章皇后,年纪轻轻连儿子的福气都未享到便是去了。

  话说顾清婉回到宫中后,只觉得这一晚尤为的刺激,可是显然更刺激的却是现在。

  两人一裹进锦被中,便是紧紧地拥在一处,顾清婉以为邵烨累了,谁成想他竟是生龙活虎之势。

  上下齐手,又搓又揉的,没一会两人身上皆是起了薄薄的汗。待过了一会,邵烨欺身上来的时候,顾清婉更是觉得整个世界都温暖地让人沉醉。

  年节过去之后,龙凤胎越发地会说话了,走路虽是摇摇晃晃却是能走起来了。珂珂还有些羞涩,总是赖在奶娘的怀中,倒是祀儿越发的活泼。

  而倾城倒是越发的嘴利起来,有时候连顾清婉都是有些说不过她。

  而到了三月初二时,梁嫔便是生了个女儿。皇帝也没对这孩子特别看重,只是按着份例赏赐了东西。

  倒是梁元蓉的位分被晋到了充仪,本来九嫔上不过就只有叶昭仪和岳充媛两人,此时又多了个人,倒是颇引人注意的。

  待到了五月时,那郭贵人的胎愈发便是大了起来。顾清婉中间见过她两次,只觉得她除了肚子就还是肚子了。

  因着又到了转季的时候,顾清婉竟是有发热的迹象。这几日倾城和龙凤胎都被她拘束着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允许到自己的身边来。

  五月初六之时,顾清婉的头依旧昏昏沉沉,她这病倒也不重,可是就有点缠绵病榻之势。连邵烨都颇为担心地过来看了好几次,可是太医看了也只说没有大碍。

  这一日下了极大的雨,顾清婉到了很久之后都依旧记得那日滂沱的大雨。

  她方喝了药,就见小六子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进来,他带着满身的水汽跪在顾清婉的面前道:“娘娘,郭贵人大出血,难产了。”

  顾清婉听了这话,半晌都未有反应,可是随后她便道:“qíng况可还严重?”

  “已有雪崩之势,场面血腥凄厉,”小六子顾不得仪态,便是抹了他眼睫毛上挂着的水珠。

  顾清婉立即问道:“你去给我查,最近郭贵人身边的人有何异动?仔细地查。”

  红汐过来扶着有些病弱的顾清婉,安慰道:“娘娘,你这几日病着,若真是出事了,也定是攀咬不到娘娘身上的。”

  顾清婉面上苍白,心中却是一阵阵地胆颤,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可是这样的心绪不宁,却只有一次出现过,那就是那次六哥落马之时。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格外的qiáng烈,她此时就有一种qiáng烈的感觉,这事是冲着自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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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子乃是女人人生中必经的一道鬼门关,而对于顾清婉而言,这句话似乎连表面恐吓这个作用都没有起到。

  她生倾城和龙凤胎时的太过顺利,以至于让顾清婉忘记难产这种事qíng在古代极其容易发生。

  她想了半晌还是觉得有点头重脚轻,不过是站了一会就是晕眩地很,玉容见她这般难受便是将她扶着坐了下来。

  “主子,想来那边的事qíng也关不着我们的事qíng,”玉容轻声地安慰着顾清婉。

  可是顾清婉一手撑着扶手,坐在椅子上喘了好久,方道:“绿枝,你去让人备了撵驾,我要去丽坤宫。”

  红汐看着她还略有些cháo红的脸色,有些担心道:“主子,你身子还虚弱着,产房那种血光之地不宜去啊。”

  顾清婉挥挥手,示意无事。可是红汐还是不放心她,极力想着劝阻她过去。而玉容她们几人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只听着两人在那里争论。

  “好了,姑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现在郭贵人出了这样的事qíng,我乃是掌管宫务的人,岂能坐视不理。”

  红汐见劝阻不了顾清婉,便是认命似的开始给她换了衣衫,而外面的大雨滂沱,电闪雷鸣间连顾清婉都几分害怕。

  “水碧,你不要去了,看好长公主她们。”顾清婉眼眸投向窗外的大雨,过了好久才轻声说道。

  水碧张了张,最后只是垂着脑袋有些无力道:“主子,我知道了。”

  而这时倾城的奶娘却过来,说是倾城一直哭闹不休,就是要见了顾清婉。可是顾清婉此时哪里有功夫去哄她,但是却是下了死命令,在她回来之前除了贴身伺候的人,其他人一律不许到三个孩子的房中。

  待顾清婉到了那里时,有些人比她还要早到。

  此时宫中有位分的女人大概齐聚了这丽坤宫中,淑妃和德妃早已经端坐在上首。待顾清婉进来之时,众人皆是齐身行礼。

  “郭良媛现在如何?”

  顾清婉问了这话后,殿中便是一片寂静,久久都没有人说话。

  最后倒是德妃先开的口,只见她脸上一片肃穆,颇为可惜地说道:“实在是太过惨烈了,里面的血水可是一盆盆地端了出来……”

  她顿了一下,随后又道:“太医说让我们做好准备?”

  顾清婉一听做好准备这话,便是柳眉一挑,喉间一阵阵地痒意随后就是剧烈地咳了出来。

  红汐赶紧上前给她抚了抚背,又是递上帕子,过了好久顾清婉才是缓和了过来。

  她怒道:“太医这是何话?若我们时时都做好准备,还要他们这帮太医有何用?”

  殿中的人见她发怒,一时皆是默声不敢说话。倒是一向沉默的叶昭仪却是开口道:“生子本就是女子必经的鬼门关,不过郭良媛怀的乃是皇嗣,定是得皇上庇护的。”

  顾清婉垂着眼眸,头却是愈发地沉了,连思考都似乎能耗尽她最后的气力。

  而就在这时,邵烨带着满身的水汽进来了。原本在殿中昏昏yù睡的女人们,此时立即变得jīng神抖擞起来。

  顾清婉站起来行礼之时就觉得自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若不是红汐在一旁扶着她,恐怕她就是要摔倒了。

  邵烨过来时也是看见她摇晃的模样,立时便是担心地扶住她,柔声问道:“既是身子不适,就留在长乐宫歇着就是了。”

  这么多人面前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顾清婉可不想让他这么给力地给自己拉仇恨值。

  只见她身体稍微往后退了一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后便对邵烨道:“郭妹妹经历这般生死关头,妾实在是放心不下。”

  邵烨脸上带着温和地笑,听她这般说也是格外满意,他道:“就算不放心别人,也要顾着你自个的身子。”

  随后他是扶着顾清婉一同坐下,顾清婉坐在邵烨的身边,感受着旁边这人身上的温暖气息,竟是感到从所未有的安心。

  外面的宫人一直在来来往往,这大雨夜里显得尤其的诡异。顾清婉环视了位置下面众人的表qíng,却是未看出分毫不妥。

  此时丽坤殿侧殿内,灯火辉煌地映衬下却是显得格外的宁静,殿中此时恐怕连针落下的声音都是能听到的吧。

  待天空响起震耳yù聋的雷鸣声时,连顾清婉都忍不住身子抖了一下。而下面胆小的妃嫔更是椅子上瑟瑟发抖,将身子努力缩成一小团。

  当太医从外面进来时,他官袍的下摆还在滴滴答答地落着雨水,可是他连擦拭都是不敢,就立即疾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道:“皇上,如今胎儿实在难产,恐怕是要在大人和孩子之间……”

  太医没敢继续说下去,可是他的意思在场所有的人却都是明白的,而所有人的目光却是都落在了邵烨的身上。

  邵烨沉默了一会,脸上无悲无喜,只听他沉声道:“循了旧例吧。”

  在座所有的人都是心头一动,就算是平日里最嫉妒郭良媛的妃嫔,此时都免不得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悲哀。

  所谓的循了旧例,就是去母留子吧。皇家的子嗣自然是尊贵的,所以一旦到了这种时候就算是皇后都要给皇子让路。

  顾清婉这时候可没心思同qíng其他人,这郭贵人的胎象一向都稳健,为何偏偏到了生产之时就出了这般纰漏。

  当等待变成了煎熬之时,每个人心头大概都轮换了无数的念头。

  就在又一声巨响之后,太医终于又是折返了回来。

  “皇上,郭良媛生了位皇子,只是贵人她心力俱竭,已近油尽灯枯。”太医伏在下面垂着头说道。

  此时邵烨的脸上一片淡漠,却是让人看不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待过了许久,他才说道:“朕知道了。”

  只有这简单的四个字送予那女子,顾清婉不知道是应该同qíng还是有别的qíng绪。可是后宫不就是这般,来来往往的人,来来往往的生命。

  可是太医却没有下去,而是跪在那里,过了许久才道:“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就在众人还诧异于太医这般正式的话时,邵烨就淡淡道:“讲。”

  “郭良媛身子一向康健,可是在生产之时却是这般凶险,而刚刚微臣也检查了郭良媛所喝药的药渣,”太医顿了顿,仿佛下定决心般道:“这药渣中似乎含有大量的寒益糙。”

  此时殿中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殿外天际之间那响天彻地的雷鸣声,才能让人回转了心神。

  所谓寒益糙乃是寒xing糙药,对于烫伤之类的伤势有极其好的疗效。可是如今它却出现在一个即将生产的孕妇药中,又是大量的,那只告诉所有人有人想害了郭贵人。

  顾清婉听到寒益糙这三个字时,内心一直绷着的弦仿佛一下子就崩开了。与其一直等待yīn谋,那当yīn谋真正来临之时,才是人最放松的时刻吧。

  因为你终于知道一直等待的究竟是什么了。

  顾清婉现在知道自己等待的便是这寒益糙,若是冲着她来的,最后无数乱线被理清后所有的线头必是指着她的吧。

  她侧着头看了眼身边的邵烨,如果所有的证据真的都指向她,邵烨会相信自己吗?

  “皇上,宫中竟是出现这般骇人听闻之事,臣妾恳请皇上彻查此事,以正视听,”淑妃听完这话后,先是脸上一阵惊愕,所有又是愤怒,待她起身时,已是一片悲愤。

  所谓悲愤,就是悲伤加上愤恨,这般复杂的感qíng,顾清婉自认可是驾驭不了的。可是后宫的这些女人们,却是能将这么复杂的表qíng信手拈来。

  淑妃跪下后,便是德妃起身说道:“皇上乃是万民之尊,天下安危系于圣上一身。可是今次却出现这般下毒害人之事,已是危害到皇上安危。臣妾恳请皇上,下旨彻查此事。”

  邵烨此时脸上已是极怒,连一向柔和的表qíng都变得冷酷,而他眼底的寒意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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