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70年代记事_夏日橙橙【完结】(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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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雁南虚弱的挣开勤务员的搀扶,扶着墙一步一步的去了医生办公室,独自一人拨下了那个她熟记在心却从没有拨打过的号码。

  听到里面话务员接通的声音,她gān涩的说出地址,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找谁,”

  |“邱志qiáng,”

  “咦,等会啊,老邱……有人找,”

  “谁啊,”

  “是个女的,”

  电话那头简短的对话,熟悉的声音让赵雁南眼眶湿热,

  “我是邱志qiáng,哪位找,”

  “……”

  “喂,请问是哪位,听到了吗,”

  见那边还是不说话,是不是信号不好,邱志qiáng把电话凑近嘴边大声重复,|“喂……喂,”

  赵雁南抽泣了一声,捂住嘴,眼泪往下流,

  邱志qiáng心揪起来,猛然起身带倒了椅子,不敢置信的大声说,“雁南,是雁南吗,”

  “呜呜呜……”雁南哭出声,

  邱志qiáng急了,拿着电话团团转,“雁南,你说话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

  “没……没什么事,我就是……就是问问你,你在**好不好,”赵雁南擦掉眼泪,

  邱志qiáng万没想到两年后还能接到赵雁南的电话,来自前妻的问候让他激动了,一个大男人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我……我很好,很好,”

  赵雁南还想问你工作好不好身体好不好,吃的住的好不好,可是话到嘴边变成一声长叹,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雁南,你呢,你怎么样,好不好,”似乎分开已久的夫妻再次jiāo谈只会问好不好,邱志qiáng也是满腹话语无从出口。

  “我啊……我很好啊,很好,”最后的一个很好似乎是叹息,充满哀伤。

  你有人了吗,两人都想问对方,可是都没有有问出口,最后赵雁南仿佛是支撑不住了,用尽了她所有的骄傲说了一句,|“志qiáng,别再恨我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十四年婚姻,我……报应了,”

  说完垂下了电话,任那端大喊大叫她一步步的走了出去,心事了了,她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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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当邱志qiáng风尘仆仆的出现在301医院,出现在她的病chuáng前的时候,赵雁南震惊了,

  “你怎么会在这,”

  眼前的人皮肤粗糙的像是五十多的老汉,脸颊黑红,嘴唇上不只有血口子嘴角还有火泡,鬓见夹杂着稀稀落落的白发,他满脸是汗,后背湿透,衬衣领口都泛huáng了,袖口也有些磨损,这么落魄这么糟蹋。

  “我来北京有事,正好听说你在这就上来看看,”他说谎了,他是特意来的,她没有挂断的电话被医生接起了,因此他来了。

  从牦牛车到汽车再到火车,一路辗转花了四天时间才到了北京,这四天里他想了很多,甭管前半辈子他俩好也罢孬也罢,谁欠谁的多,谁欠谁的少,这笔账已经算不清了,他和她曾是最亲的人,要是万一,她有个不好,最后一路,他送她!

  赵雁南躺在chuáng上歪过头,眼泪打湿枕头,邱志qiáng拉过椅子坐在她面前,握住她几近皮包骨头的手轻轻揉着,手背上青色一片针孔密布,他咽下所有的难受,勉qiáng一笑,“我从西藏带了好多牦牛ròu,我还记得你以前吃ròugān老嫌没嚼头,这种ròu可有嚼劲了,我给你拿啊,”

  邱志qiáng从灰色的鼓鼓囊囊的行李袋中拿出了一大袋ròugān,拆开,喂到她嘴里一片。

  见赵雁南没有拒绝而是吃了下去,他裂开嘴笑了,拿起一边暖壶摇摇,“没水了,我去打点水,”

  赵雁南在邱志qiáng出去后,把嘴里的牦牛ròu吐到了卫生纸上包了起来,她现在牙龈出血,红肿酸疼,胃口很不好,不用说是牦牛ròu,就是稀粥她都喝不下。

  “雁南,你爸来了,”赵母推开门笑着说,

  “爸,”赵雁南挣扎着想要起来,被赵父止住,

  赵父见闺女又瘦有憔悴的样子,久经沙场心已经硬如铁石的男人不胜唏嘘和酸涩,但是他还是挺直了腰背面容刚硬。到底是六十的人了,双鬓斑白,遇上这么个从来不贴心不得他心的女儿他还是如山一般撑在她的背后,“这是做什么,你爸17岁gān革命,数次命悬一线,有一次子弹穿心而过,都说活不了了,可是我命硬不信邪,硬是挺了过来,从那后甭管是再受什么伤从没有倒下过,病魔就想小鬼,欺软怕硬,你qiáng它就弱,你弱它就qiáng,你是爸的闺女,就应该随你爸,还没有亮出刀枪较量较量呢,你就缩头当了逃兵,你孬不孬,”

  “老赵!”赵母见赵雁南哭了低声喝道,

  赵父横了她一眼,继续说,“雁南,你要是爸的闺女就给我打起jīng神来,我们赵家不出孬种,从今天起给我好好的配合治疗,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赵雁南红肿着眼睛使劲点点头,鼓起了勇气“爸,我听你的话,我会配合治疗,不会再让你和我妈担心,”

  赵父这才欣慰了,突然瞅见地下的行李包,赵母这时也发现了,“谁来过了?”

  “雁南,等急了吧,我忘了还有水票了,先去买的水票,”话音未落屋里的赵父赵母都呆住了,这是邱志qiáng?还是赵父沉稳,很快反应过来,

  “爸,”邱志qiáng不知觉的喊出,刚一出口有些后悔,还没等开口呢就被赵母轰上了,

  “谁是你爸,你已经不是我赵家的女婿了,关系没有这么套的,”一席话说得邱志qiáng羞愧的低下了头,

  “妈,您这是gān什么呀,”赵雁南坐起来想要下chuáng,邱志qiáng立马过去扶她起身,给她穿上鞋,动作细致耐心,赵父看着两人眼里光芒一闪看不出qíng绪,赵母若有所思。

  “爸妈,姐,我回来了,”赵雁西的到来打破了诡异的气氛,“你是……邱志qiáng?”赵雁西也呆了,这是哪一出,他怎么还来了,谁告诉他的?三人彼此视线相jiāo,做了摇头的动作,难道是赵雁南?

  “雁西,好久不见了,”邱志qiáng把赵雁南安顿在轮椅上,动作就跟做了千百遍一样熟练。

  病房外,赵父在跟邱志qiáng谈话,病房内赵母赵雁西哪眼神询问赵雁南,

  赵雁南凄然一笑,“妈,是我给他打的电话,我没有告诉他我……,没想到他竟然找来了,”后半句话赵雁南眼里闪过的喜悦神采让赵母和赵雁西心里一痛,

  “姐,只要你高兴,你做什么我支持,”赵雁西握住赵雁南的手由衷的说着,

  赵母叹了一口气,最近她不是没有觉察到赵雁南看向医院里,成对成对患难扶持的病人夫妻时羡慕嫉妒的样子,她和雁西把她照顾的再好,也不能代替这个时候做丈夫的不离不弃,邱志qiáng能在雁南病重之时赶来,算他有心,再说医生都说了只要雁南配合治疗,靠透析也能维持个十年八年,要想雁南能坚持下来等到肾源,丈夫亲人的支持都必不可少,因此这会她已经不愿在去介意邱志qiáng是出于看热闹还是再次攀上赵家算计前程利益的目的,甚至只要他能照顾赵雁南,她愿意跟他谈谈条件,许下利益。

  “爸,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能一了心愿,等雁南好了我就离开,要是雁南有个……”他抹了一把眼泪,咽下哽咽,“我陪着她,她也不会寂寞,这一生我也……我也满足了,无憾了,”

  他的肩上传来几下拍压,缓慢而又沉重,渐渐皮鞋声远去,他颓然无力的靠在墙上,失声痛哭,他记不清楚自从知道赵雁南得病后到底哭了几次,“雁南,我是不是真没用,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娘们,要是你见了准保又会骂我,”

  当邱志qiáng再次进入病房时,已经整理好qíng绪,嘴角上扬露出笑容,病房里只有赵雁南,

  “雁南,我刚才去给单位打电话了,没想到他们说我工作努力,加上来趟北京不容易,给我放了俩月假,你看在北京我也没有个认识的人,自己玩也没劲不是,要不咱俩一块,你要是累了我就推着你,咱们把这老北京好好转转,”他小心翼翼的觑着赵雁南的脸色说着,

  赵雁南脸上丝毫神qíng都没有,就在邱志qiáng忐忑不安想要再劝说的时候赵雁南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喜坏了邱志qiáng,他差点跳起来,忙不迭的说“我去问问医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这几天你可得好好把身体调理调理,咱们要看的地方可多着呢,”

  有了邱志qiáng,无论是喂饭喂药还是陪同透析,洗脚洗脸擦身子他都不假他人之手,眼看着赵雁南脸色渐渐的好看,有了笑容,赵母和赵雁西是彻底松下了一口气,赵雁西毕竟还要工作而赵母年纪也大了,心qíng暂时放松下来后各种毛病就来了,不是心脏跳动得快就是血压高,在赵雁南的严词要求下,赵雁西带着赵母回了家。

  临走前赵雁西找到邱志qiáng,在和他谈了半个小时后,才面带笑容的离开了。

  赵雁南每透析一次就要承受一次痛苦,有时她做完透析心qíng就会变得很糟糕,朝邱志qiáng发脾气让他滚都是轻的,甚至还会咬他,而这一切邱志qiáng都默默承受下来。

  “检查结果出来了,很遗憾,你的肾脏不合适,”医生推了推眼镜,“没有血缘关系配型成功的几率不超过千分之一,你也别难过,我们已经在寻找肾源了,其实像她这种qíng况靠透析再加上身体养护得好,心qíng舒畅维持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邱志qiáng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生那出来的,突然从天降下来的喜悦让他有些懵了,他拔腿就跑,一直跑到赵雁南的病房,推开门,满脸惊喜的看向她,

  赵雁南无聊之下正在拿着魔方玩,“你笑什么,我不能玩这个吗?”口气有些不好,不是她想找事,只是邱志qiáng的笑容灿烂的有些刺眼。

  “雁南,太好了,你不会死,不会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赵雁南现在最不愿意从这个,她最近治疗积极了很多,身体也感到轻松了许多,她还想利用剩下的时间到各地去转转呢,看看风景,他不说忌讳着点,还想触她霉头,刚给他两天好脸色胆就肥了?

  “雁南,医生说你靠透析能维持十几年,十几年时间还能找不到一个肾?再说了十几年后医学肯定能研究出治这个病的办法,”

  “你怎么知道的,你去问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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