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关于此事,欧阳穆打起jīng神上下通融,帮助欧阳秀成事儿。
靖远侯背后一打听便晓得来龙去脉,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欧阳穆和欧阳秀都十分乐意,他便懒得阻拦,更何况他弟弟,欧阳秀的祖父已经被大孙儿说通,所以拍板定下,出面给秦府正式写了一封信函,意yùjiāo换秦府六少爷和侄孙女儿的庚帖。
秦老太爷收到靖远侯的亲笔信,自然受宠若惊,但是一看对方居然放弃各方面都很出众的老二,而是选择在府里并不受重视的四子遗孤,一下子犯了难。
他可是已经得罪过定国公一次了,若是再次就亲事反悔,两家关系算是彻底完蛋了!
这件事qíng他没有同老伴明说,而是叫来两个嫡子,将前后因果说了一番。两位老爷都不敢置信,尤其是在吏部供职的二老爷,他可是对这份婚事志在必得,虽然说小六可以求娶到靖远侯旁支嫡出孙女儿,也算会将秦府同欧阳家绑在一起,可是总比不得自个儿子娶来更好看一些。
大老爷愣了片刻,想起妻子回来后同自己讲的那件事qíng,不由得犹疑起来,告诉父亲,说:“有个事qíng比较蹊跷,我家那个孽障在庙里欺负了一个小和尚,小六见义勇为,为了护着那小和尚同小四动了手,后来我夫人特意去问过方丈大人,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小和尚。此事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有些纳闷,莫非有什么缘由?”
秦老太爷顿时呆住,斥责道:“你怎么回来不说这事儿?”
大老爷摸了摸头,自惭道:“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儿,小四又亲口同小六道歉了,怕老太太生气,就没特意qiáng调这个事儿,现在回想起来,莫非那小和尚有什么来历,否则怎么就莫名其妙蹦出了个小和尚,最后对方还是挑的一点都不出众的小六!”
秦老太爷叹了口气,手里摩擦着一串佛珠,喃喃道:“若当真问题出在小和尚身上,这事儿恐怕没有一点扯皮的余地了。想欧阳家的姑娘也是有主意的人,否则怎么会亲自相看,还敢佯装成什么小和尚,也不怕闹出笑话!”
“那父亲打算如何抉择,我们同定国公府是世jiāo,同靖远侯府却没什么关联,得罪世jiāo,兴许最多是不相往来,若是得罪如日中天的靖远侯府,未免让人觉得不识抬举!”二老爷率先开口,虽然欧阳家的姑娘没看上他的儿子,他十分失落,但是让小六同靖远侯府联姻,对他终归是有益处,怎么也不能让这段姻缘跑了呀!
大老爷认为不妥,说:“父亲,前一阵因为宁桓的事qíng,定国公对我们家已经颇有微词,若是再出同样的事qíng,就真成了死敌。虽然现在定国公府几位老爷没有出息,而是他们家年长的两个孙子都是读书的料子,还是三姑娘亲哥哥,怕是将来会对咱家不利!”
“大哥,这事儿不管如何处理,都必定是要得罪一方的,如今就是看咱家选择得罪谁而已。”二老爷冷哼一声,cha话道:“定国公府的孙子就算有才学,也不过十几岁的人罢了,等他当官的时候还不知道是牛年马月,可是靖远侯府的子弟遍布朝野,权倾于世,若是现在得罪了他们,我怕是不出几日,就会被上峰寻出错事,把好差事都被其他人抢走。”
大老爷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二弟说的确实没错,可是现在小六已经同定国公府的三姑娘定亲,这事儿外人虽然不清楚,可是熟识的人家大多晓得,怕是如果我们为了同欧阳家建立联系,从而退亲,很多朋友会背后议论纷纷,看不起我们。反倒是拒绝靖远侯府更容易一些,因为小六已经同三姑娘定亲,自然是不可能再同欧阳家的姑娘议亲,不如让欧阳家考虑下小二如何?”
秦老太爷点了下头,若是如此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向了。
二老爷不屑的摇了摇头,说:“大哥,你书读得多,但是这世上的人哪里都是书里那般闲qíng,我们若是敢如此把话回过去,欧阳家那头怕是会率先反问,既然小六已经定亲,为什么还要来相看?若是他们再认为我们不识好歹,不但放弃同秦府做亲,还把这件事儿大肆宣扬,我们秦府岂不是更丢人了!而且还是竹篮打水两头都空了,所以谨慎起见,我建议必须选出一家得罪。”
秦老太爷反复吸气,用力喘气,无奈道:“老二说的没错,靖远侯一向是杀伐果断之人,况且他们家现在正是夺嫡关键时刻,要么彻底站过去,要么犹疑再三,反倒是显得不够诚心,如此看来,我也觉得必须有所抉择!”
话已至此,大家虽然都没明说,但是心里的称肯定是偏向靖远侯府的,于是这件事qíng在三个男人的沉默中,做出决断,谨慎起见,秦老太爷并未告诉孙儿实qíng。
在秦府二少爷同定国公府三姑娘议亲不成以后,秦老太爷原本没打算继续同定国公府议亲,而是因为熬不住小六再三的请求,才又舍了老脸去同定国公谈这事儿,所以他怕小六知道后,会坏事儿,索xing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行事。
秦老太爷暗中给定国公写了封信,说道将梁希宜同小六的生辰八字再次托西菩寺高僧看了下,没想到说不是一门好姻缘,可能会折了双方的寿命,所以思索再三,觉得不如此事作罢,好在并未同很多人说过,也未必能有什么太坏名声的事qíng发生。而且他愿意由定国公府提出退亲,让定国公府三姑娘的面子上好过一些。
定国公爷收到信后,气的晕了过去,吓的梁希宜痛哭流涕,长跪在家里佛堂上一天一夜乞求祖父身体安康。欧阳穆一直暗中注意定国公府动向,自然是比梁希宜还着急,索xing暗中求了皇帝,前后派了几个太医,前去府上把脉。
朝堂上有人觉的诧异,怎么定国公老了老了,反而得了圣宠?前一阵镇国公也说是病了,还不曾见皇帝如此关心呢!他们那里晓得老皇帝的心思。
定国公此时可不能出事儿,若是死了依照定国公府三姑娘对祖父的孝心,保不齐要守重孝,婚事必定被耽搁下来,万一欧阳穆变心,看上其他家权贵人家的姑娘了怎么办!
他思来想去,还是定国公府的三姑娘配给欧阳穆最好!所以对定国公的身体分外上心。秦老太爷做贼心虚,生怕皇帝晓得其中缘由,问到自个身上,虽然他并未对定国公做什么,但是两家jiāo恶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qíng,心里自然希望定国公府落败,而是不是荣rǔ圣眷。
三四天后,定国公方苏醒过来,但是面色一下子苍老许多,梁希宜看着心疼,想到公府面子,不由得认真考虑起欧阳穆的提议。若是此时,她同欧阳穆定亲,再按照那人所说由皇帝赐婚,定会让现在看笑话的一gān人等彻底闭嘴!
梁希宜自嘲的微笑,她真没想到,自个最终的归宿居然是欧阳穆!好在记忆里的新帝是六皇子殿下,想必欧阳穆依然会得了圣眷,荣rǔ不衰,对定国公府没什么坏处。
梁希宜写了封信,派人递给欧阳穆,内容简单清晰,让他带着诚意来提亲吧!当然必须是哄得她的祖父高兴,可以病好的快一些!
欧阳穆收了信后傻乐一整日,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说起来秦府作为,他闭了下眼睛,若不是秀姐儿真心看上秦家小六,他绝对让这件婚事儿huáng了,让对方偷jī不生死把米!
再说就算有这门婚事又能怎么样?他不乐意帮他们就不帮他们是了,谁还管的了他欧阳穆!他会让梁希宜慢慢懂得,什么叫做他才和她是一家人。
☆、81
欧阳穆得了梁希宜的准信儿,做事qíng便开始肆无忌惮。
反正他曾经最怵的就是梁希宜不开心,既然现在梁希宜已然发话,他便无所顾忌,第二日一早便在书房侯着祖父,央求靖远侯带着他一起去看望定国公,顺便说下两家的婚事。
靖远侯望着大孙儿的迫不及待,暗道定国公府家的三姑娘到底生的如何美若天仙,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回家,这是要闹哪样!人家还没把退亲的手续办了呢吧,就如此上赶着好吗?
欧阳穆想了一会,觉得祖父说的有理,便道是不如拖一个月后再登门说亲事,不过此时定国公病着呢,他前去看望这个环节总是少不了的。
于是欧阳穆亲自提着大包小包,率领长长的车队直奔定国公府!
梁希宜听说欧阳穆郑重登门拜访,顿时一阵头大,她不过是说许了他的心愿,怎么就这般明目张胆起来,怕是现在全京城的人都诧异着呢,定国公府居然同欧阳家扯到了一起。
这世上但凡能做京官的哪个不是心里有谱的聪明人,立刻有人琢磨出此中味道。定国公病了,皇上不停派发太医前往府上诊治,还时常让宫里的太监出来慰问一下,这事儿本身就有些反常,现在刚刚打了胜仗归来,尚未封赏的远征大将军,骠骑小将军欧阳穆几天不曾出屋,好不容易离开靖远侯府邸却是去探望定国公爷的病qíng,再傻的人也察觉出不对劲了。
其中包括秦府的秦老太爷,他即刻召集两个儿子来书房说话,不由得黑了脸,道:“我当初就觉得欧阳家主动送上门的亲事儿有问题!还挑了小六,如今倒好,我们同定国公刚刚断了亲事儿,那靖远侯府的欧阳穆就招摇过市,去看望定国公,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二老爷这几日过的也不太好,尤其是诧异于皇帝突然对定国公的圣眷,急忙安抚父亲,说:“兴许是巧合呢,不过昨日靖远侯府已经把姑娘家的庚帖送了过来,看来是诚心同我们结亲的。”
秦老太爷仰头闭目,最后跌坐在椅子上,道:“事已至此,虽然定国公想必是怨我恨我,但是至少咱们家姑奶奶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梁家同秦家终归是亲戚,不是死仇,他如今病着,我更应当前去看望他,若是他不见我,我就隔三差五前去看望他,大家都是老伙伴了,他不是心狠之人,总是不能让我们真成为仇家!”
“父亲!”二老爷一下子跪倒在地,这事儿因他而起,没想到变成如今的qíng况。他含泪的望着年迈的父亲,哽咽道:“都是儿子太过贪心,让父亲如此年纪,却还要去承受这份侮rǔ。”
“你切莫如此去想!”秦老太爷训斥道:“这事儿本来就是咱们做错了,若是因此同定国公府生分,我负荆请罪都是值当的,不怪梁佐,是我的错呀。”若是事qíng真如同他所猜测那般,那么秦家是绝对不能得罪定国公府的。他更不能让儿子对定国公心怀恨意,否则于他们家不利。
秦老太爷是老人jīng了,此事稍微琢磨后便晓得是欧阳穆所为,但是那又如何?欧阳穆敢在这种时候不顾外人眼光,直接登门看望定国公,本就是不怕他们家人知道真相!而且,归根到底,欧阳穆不过是递给秦家一个橄榄枝,最后做出决定是否抓住的人还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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