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月没想到隋念儿会同他较劲,他是实在受不了李么儿母子两个,索xing过来数落一下冬儿好舒了李么儿的心,回去有个jiāo代,没想到隋念儿这是要把小事儿闹大了。
冬儿脸上疼,哇的就哭了,哽咽的说:“我,我同姐姐玩,博哥儿偏要一起玩,姐姐给她秋,说扔脚下,看对方能否躲开,我,我刚要躲,博哥儿就扔了我脸,头花都掉了。”
隋念儿听着,心里仿佛在滴着血,她还不了解冬儿的xing子吗?生于李么儿最猖狂的那几年,爹爹不疼祖父不爱,没人关注,她自个都不硬气,孩子哪里可能会欺负人!
欧阳月沉下脸,似乎不愿意听下去,道:“那也不能任由chūn姐儿教训博哥儿啊。博哥儿自由父母教训,你身为他姐姐,总要护着弟弟的。”
“姐姐,姐姐让博哥儿道歉,博哥儿不道歉,才打的他。我,我下次,下次拦着便是。”
隋念儿见冬儿红着眼圈,明明是自己没错,却硬着头皮承认错误,顿时受不了的哭了起来,道:“好吧,我原先以为真是冬儿的错,如今看来明明是博哥儿的错,老爷,你现在是否应该去教训下博哥儿,好歹冬儿是他的姐姐,他拿球扔冬儿,可有一点做弟弟的样子,这又要让冬儿如何以错为对,还要向着他呢。”
欧阳月红着脸颊,淡淡的说:“冬儿可以回来同你我说,我们再教育博哥儿就是了。”
“呵呵,那么现在冬儿说了,老爷可是要让博哥儿过来赔礼道歉。”
欧阳月尴尬的皱着眉头,道:“这次就算了,chūn姐儿反正打了博哥儿,他也算受到教训了,你偏要把小孩子间的小事儿闹大不成。”
隋念儿被噎的浑身疼,冷冷的说:“老爷,我听说你许了李姨娘可以离开院子的承诺,那么她是否也要恢复给主母的晨昏请安了?”
欧阳月一阵烦躁,暗里怪隋念儿太不体谅他,道:“罢了,她怀着孕,上一胎她生的多艰难你又不是不清楚,有些坏了身子,如今再怀孕时数不尽,所以定要好好保着这一胎。”
隋念儿咬住下唇,好呀,怀孕,若是没怀孕她怕是还不敢再次出来得瑟呢。
怀孕,嗯,怀孕……
欧阳月觉得空气闷得慌,冬儿委屈的红眼睛看着他心里也不好受,随便寻了个理由离开。
隋念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浑身气的发抖,一下搂住女儿受不住的哭了起来。
李么儿听说冬儿挨了打,心里乐的开花,还和身边的嬷嬷们丫鬟显呗,告诉他们,三爷这是要有多护着她。嫡女算什么,连博哥儿身上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她蹲□子对博哥儿偷偷的说:“这府里的一切未来都是你爹的,所以维好你爹才是要紧,稍后你爹回来,你可要好好的亲亲你爹。你爹为了你都打了冬儿了呢。”
博哥儿有些茫然,但是大概明白了父亲可以帮他打坏人,于是立刻点下头,待欧阳月进来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搂着欧阳月的脖子哈喇子流着乱亲一遍,倒是把欧阳月方才一丝愧疚感给亲没了。
欧阳乐琢磨着,博哥儿是庶子,本就被人看低了,他若是再不为他撑腰,日后谁还会看重他。
李么儿再如何矫qíng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她在府里的依靠只有他,祖父祖母都厌恶她,不像正妻隋念儿,有老太太护着,妯娌让着她,除了他待她薄qíng一些,日子怎么就过的不好了。相较于其他人家众多姨娘的境况,隋念儿已经够滋润了,还要如何!
或许只有如此想,欧阳月心里才会舒坦一些,望着怀里眼波流转的美娇娘和同样满眼依恋望着他的博哥儿,胸口被幸福感填的满满的。
☆、118
隋念儿心里着实气不过,她自个隐忍姨娘也就算了,她的孩子还要为庶子背黑锅吗?但是她又晓得家里必定以欧阳月为主,她越是明着同李姨娘过不去,反而让那贱人开心了。
隋念儿胸口堵得慌,忍不住同郗珍儿抱怨了一遍,郗珍儿没想到欧阳月护着姨娘已经到了如此偏执的地步,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待博哥儿大了,会越来越认识不到自个的位置。
晚饭的时候,她同欧阳岑随口唠叨,被chūn姐儿听到。
chūn姐儿替冬儿义愤填膺,更何况她始终觉得是她打的博哥儿,凭什么三伯伯打冬儿呢?欧阳岑好笑的望着女儿,淡淡的说:“你想为冬儿妹妹出气吗?”
chūn姐儿点了下头,摇着欧阳岑的胳臂,道:“爹爹,你去跟曾祖父说好不好,反正曾祖父也不喜欢博哥儿了,他凭什么还享受着同我们一般的待遇。您和娘不是常说,嫡庶有别,宠妾灭妻者家里必定大乱,还造外人耻笑?”她娘之所以同爹爹这么多年不红脸,一心为父亲筹谋,不就是爹爹心里向着他们,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让姨娘越过母亲,从而姨娘也都老实了,不会随便生事儿。
欧阳岑是靖远侯五个嫡孙里最聪明懂事儿的人,如今欧阳穆手里掌控的力量全部在他的手里,就是晓得他做事儿稳重,xing子最像靖远侯。
他眯着眼睛想了下,道:“chūn姐儿,这事儿本事你惹下的,对吗?”
郗珍儿一怔,看向夫君,欧阳岑并没有像往常般依着chūn儿什么。
“恩。”chūn姐儿眨着眼睛,点了下头。
“那么你自个想想如同能帮冬儿出气吧。”
chūn姐儿大惊,爹爹这次让他自生自灭呀。
“你三叔叔并未同我提及 ,再说他教训的是自个的孩子,按理说我不应该去管,而且后宅的事儿别去烦你曾爷爷,想想如何同疼爱你的曾祖母去说吧。”欧阳岑提点了下女儿,便不再多言。
晚上,入睡前,郗珍儿忧愁的看着他,道:“这事儿让chūn姐儿去同祖母提,没事儿吗?我怕她小孩子家不会说话,反倒是帮不上忙。”
欧阳岑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肚子,说:“chūn姐儿虚岁都七岁了,转了年就到了八岁,是该好好学些东西,而不是什么都依着你我。你可知大哥到了京中后给我写信说了什么?”
郗珍儿愣了片刻,算了下时日,欧阳穆同大嫂子应该是已经抵达京城数月有余了。
“皇后娘娘年前又怀孕了,但是落了胎,太医说皇后娘娘头胎伤了身子,怕是即便日后怀胎也保不住,落胎会成为常事儿,不如尽量不要怀孕才是。”
郗珍儿大惊,道:“皇后娘娘这才多大呀。”
欧阳岑叹了口气,说:“大哥说,怕是正因为白若兰太年轻了,这才落下病根。像大嫂十八岁才生的孩子,如今在路上就又怀了孕,眼看着二胎都快出来了。”
“大嫂又怀孕啦?”郗珍儿不由得感慨,道:“也好,大哥都二十六岁的人了,平常人家这年纪都开始给儿子寻媳妇了。”
“是啊,所以大哥让我不要催着宇哥儿成亲,慢慢找,女孩年岁大点没事儿,瞧你和大嫂,都是十七岁以后生的孩子,反而身体不错。”
郗珍儿摸了摸肚子,眼神略带愧疚的说:“希望这一胎是个男孩。”
欧阳岑一怔,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搂入怀里,道:“把身子养好了,男孩早晚都会有的。”
郗珍儿忽的流下眼泪,哽咽道:“嬷嬷都同我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秀姨娘如何落得胎。”
欧阳岑微微一愣,沉默不语,若是郗珍儿没怀上孕,他或许会让秀姨娘把孩子生下来,但是郗珍儿怀孕了,那么秀姨娘绝对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否则日后万一都是男孩,珍儿不会容得下庶长子,心态会失衡,更是会做出让彼此难堪的事qíng。
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将妻子郗珍儿当成了亲人,同大哥四弟弟一般的亲人,所以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他们,反正他gān过不gān净的事儿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自然将所有事qíng扼杀于发芽之初。
再退一步 ,如果郗珍儿最后还是生不出儿子,那么就让姨娘怀孕,去母留子,总之像三房那般宠爱妾氏和庶长子这种事qíng,绝对不会出现在二房,这世上没有什么感qíng比亲qíng更让欧阳岑惦念。
如果说欧阳穆骨子里热qíng似火,为了爱qíng可以付出一切,那么欧阳岑表面温和有礼,骨子里却冷若冰霜,是个非常理智的人。相较之下,因为有欧阳穆和欧阳岑的存在,二房嫡出三儿子欧阳宇的xing子,被惯的多了几分痞劲儿,带着几分欢脱。丧母的时候他年岁还小,没体会够真正的世间冷暖,懂事儿后,欧阳穆又凭着霸道的qiáng势树立了权威,自是没人敢怠慢了他。
郗珍儿也不是父母健全之人,家世又不如欧阳家势大,成婚七年尚无儿子傍身,这种事qíng要是在一般人家早就有庶出儿子了,但是这次她同姨娘同时怀孕,欧阳岑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她的身后,把所有事qíng都替她做了,着实让她深感窝心。
她哭了一会,猛的想起两个人的谈话,道:“对了,这事儿同chūn姐儿有什么关系。”她差点就忘了刚才两个人谈话的初衷。
欧阳岑眉头皱了片刻,犹豫的说:“你可知上次祖父把chūn姐儿生辰八字,拿去京城给西菩寺住持算命起名,他如何说的。”
郗珍儿怔了一会,道:“她生在元月初一……”
按照老人的话说元月初一是贵妃命,可是这世上元月初一生辰的女孩多了去了,不可能都能进宫呀。但是他们家地位特殊,刚才夫君又说白若兰身子坏了。她惊恐的抬起头,chūn姐儿是她第一个孩子,她是真心舍不得将她送入那种地方呀。
欧阳岑冲着她点了下头,拍了拍郗珍儿的肩膀,无奈道:“皇上今年十八岁,待chūn姐儿十六岁的时候,皇上大约二十有六,正值壮年,不可能一辈子守着坏了身子的白若兰,所以广纳妃子充斥后宫是迟早的事儿。若是chūn姐儿可以在皇上三十岁左右时得子,皇子同皇帝年龄有差距,日后不会出现父子相争的局面,我们这外戚做起来,也相对舒服一点。更何况你以为待小六真掌握了朝中权势后,就不会变了吗?皇太后李氏一族过去,就是欧阳家日后的参照呀。”
郗珍儿悲从心底而来,一时间又哭了起来。
欧阳岑亲了亲她的脸颊,道:“珍儿,你是个懂事儿的,与其在这里伤怀,不如好好教养下chūn姐儿吧,她毕竟比皇上年岁上小不少,又有我们兄弟三人站在背后,总是好过日后若兰的处境。”皇帝和皇后少年qíng分再如何,也禁不起岁月的折腾呀,更何况李太后身子越发不好了。
他不求chūn姐儿受宠,关键在于子嗣,只要是他欧阳家的外孙做了皇帝,那么未来百年里,至少欧阳家不会成为李家那般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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