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宜忧心忡忡的望着秦宁兰,诚恳道:“宁兰姐姐,今天是个喜庆的大日子,我们做事qíng还是小心一点不管是不是李在熙的传话,都不要去的比较好吧?”怕是有很多李家的仇敌乐意在秦老太君的寿宴上给李家找点不痛快吧,所以不管此事真假都应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作无事。
大丫鬟紫纷见状,犹豫了片刻主动上前,低声说:“刚才我是被夫人派去给西堂老爷递话然后遇到李少爷的长随丁三,他说这次怕是李少爷婚前唯一见小姐的机会,所以才唐突至此。”
梁希宜微微一怔,目光不由得盯住了秦宁兰的大丫头紫纷,皱起眉头厉声道:“谁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怂恿自家主子或许会背上骂名?”
“啊。”紫纷愣住,慌乱的跪在地面不停磕头,害怕的说:“奴才千真万确是遇到了李少爷长随丁三。希宜姑娘您不了解李少爷对我们姑娘的qíng分,三年来,我,我也是传过不少话的。倒是觉得这事儿可能是李少爷的意思。”
秦宁兰着实有些犹豫起来,梁希宜见状猜到她和李在熙怕是私下不只见过一次,所以才会踌躇。秦宁兰觉得大脑有点乱,她望向了梁希宜,道:“希宜妹妹觉得此事不可行吗?”
梁希宜摇了下头,遇到心上人的姑娘们果然脑子不是一般的慢,淡淡的说:“此事不是可行不可行,而不是不管如何还是别惹上麻烦为上才好,宁兰姐姐你们的婚事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可以长相厮守啦,gān嘛偏要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qíng,还是在咱们秦家,被人撞破根本说不清楚,若是有人怨恨李大人一纸御状告到了皇帝那里,岂不是落个教子不严之名?那么以后李大人若是再参谁家二世祖欺男霸女的时候都没有底气了。”
秦宁兰尴尬的低下头,道:“还是局外人看的清楚,这事我看还是不去了吧。”
秦三姑娘秦宁敏点头附和的说:“我觉得也是如此,这可是在咱们家要真出事了怎么都撇不清出的,还给祖母添了堵。”
秦五姑娘秦宁襄无所谓的耸耸肩,笑着说:“见一面能有什么大不了,你们啊就是太小心谨慎,还有希宜妹子,你变脸变的可真快,难怪姑姑和祖母都夸你是当家主母的料子。”
“……”梁希宜无语的低下头,她不过是见过的女人和丫鬟太多了而已。
白若兰似乎想明白了,感叹道:“原来李在熙是宁兰姐姐未来恩爱的夫君呀。”
秦宁兰脖颈瞬间染红,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进去。啪的一声,梁希宜忍不住又拍了下白若兰的后脑勺,小声说:“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好好吃你的东西吧!”
“什么叫做小孩子!”白若兰郁闷的抬头看向梁希宜,嘟囔着:“明明你没比我大多少!”
梁希宜越过白若兰怨念的目光,视线落到了门外明媚日光照的透亮的庭院,若有所思。她刚才之所以质疑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丫鬟明显撒了谎!她的长裙背后底部有一点点huáng色的泥土痕迹,脚底却特别gān净,明显是刻意收拾过自个了。一个丫鬟见主子禀报还要整理衣衫不是很奇怪吗?更何况不管是西堂还是东堂都是铺好的石板路的,莫非这丫鬟有怪癖就喜欢往土地里走吗?并且她身为主子身边一等丫鬟不拦着姑娘私会qíng郎还不停怂恿,实在不符合常理!
不管怎么说,她觉得这个叫做紫纷的丫鬟有点问题,但是这毕竟是她的猜测怕是还需要看一下。
梁希宜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上辈子她就是因为大意了不得不嫁给李若安,虽然如今李若安不在人世,包不起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李某某存在。
她就算再渺小如蝼蚁,也有可能被波及进其他人的恩怨中去。一步错步步错的感觉唯有经历过的人才知晓其中心酸。梁希宜握紧拳头,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让自个陷入如此境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补全)
(上)
东堂院外的拱门处,黎孜玉手里把玩着一根树枝,悠闲的靠在墙壁一旁,不远处迎面而来一个灰衣男子,他恭敬的给黎孜玉行了大礼后小声的说:“内线的人说秦家二姑娘回绝了檀香园的邀约。”
黎孜玉眉头轻轻掬起,淡淡的说:“内线的人不是已经帮他们牵过几次线了吗?怎么这次李在熙不信她也就算了,连日夜被她伺候的秦家二姑娘都变得拘谨起来,你们确定不是自个的人出问题?”
灰衣人浑身哆嗦了两下,犹豫的说:“线人是秦家家生子,若不是咱们拿了她弟弟的把柄怕是不会轻易卖主。据说当时秦家二姑娘和定国公府三小姐还有白家上京的六小姐正聚在一起下棋,怕是秦家二姑娘自个心不在焉被其他几位姑娘看出来,阻止了她荒唐的冲动。”
“白家六小姐?”黎孜玉轻轻念叨了一句想起似乎前些日子白若羽确实提过堂妹上京的事qíng,只是白家的姑娘居然会和秦家的女孩走在一起!她之所以在宫里针对秦五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小五的伴读,反正她见到秦家姑娘就觉得讨厌,尤其是那个看起来温柔似水的秦家老二秦若兰。
嘎嘣一声,黎孜玉手中的树枝断了,隔壁的院子传来一阵脚步声,灰衣男子立刻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欧阳灿大步走着,看到躲在角落的黎孜玉后抬起下巴说:“你要的李在熙我给你带来了!”
黎孜玉垂下眼眸,淡淡的说:“怕是不需要了。”她堂堂公主还不至于傻到在众人面前和男人私会,更可气的是这个男人根本不属于她,即便她对他着实有几分心意。
她最好的闺中密友礼部侍郎嫡长女陈诺曦常说,男女之间的感觉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这世上总会有一个你中意的人早晚会出现在你的身边,然后照亮属于你所有的快乐与悲伤。她原本是不信的,直到那次意外的出宫,她和诺曦女扮男装上了清河上的船坊,被那个白痴当做受人欺负的小书生……她忘不掉这人明明是一副书卷气息却敢和周边恶霸谈论君子之礼的模样,更无法甩掉他深深刻在她心底的那抹灿烂的笑容,他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头,告诉他以后不可以来这种地方。真是个白痴!黎孜玉不屑的撇了撇嘴角,但是为了这个白痴,她却要百般筹谋,还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一切要顺其自然。
“喂,黎孜玉,你到底寻李在熙gān什么?”欧阳灿皱着眉头,有些看不透三公主到底想gān什么。
“关你何事,总之先这样吧,现在换你来说让我帮什么吧。”黎孜玉收敛起心底的qíng殇,她是高贵的公主总不能放下身段给人做小,她曾想过放弃但是又觉得不甘心,诺曦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而且她是公主,难道还不如一个四品小官之女?
李在熙和秦宁兰不过是父母之约,她不信他们能有多深厚的真qíng实意。对不起,秦宁兰,日后定让父皇再帮你寻一门好亲事,但是李在熙我是绝对不会让的!黎孜玉攥了攥拳头,但愿你知难而退,否则只好牺牲你的名声了。
“黎孜玉?”欧阳灿诧异于三公主的过于安静,犹豫的喊道。
黎孜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怎么了?我不去见李在熙了你不应该觉得释然吗?我傻啊,自个送上门去给御史们做文章的素材!”
欧阳灿一愣,闷闷的说:“堂堂一个公主居然这么粗鲁,合着你耍我帮你约李在熙呀。”
黎孜玉撇开头,淡淡的说:“总之现在没用了,你到底需要我帮什么,不说我就不管了!”
欧阳灿犹豫了一会想到,黎孜玉让他帮着约见李在熙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事qíng,他也算拿捏住了她的把柄,那么他便不怕被黎孜玉说些什么,索xing直言道:“我找定国公府三姑娘有事,但是她不肯出来见我,你不是有好姐妹在西堂吗?让我和她见一面不难吧?”
黎孜玉着实愣了片刻,唇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忍不住道:“小侄子这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欧阳灿脸颊唰的一下红透了,他咬着嘴唇,怒道:“你别胡说!”
黎孜玉盯着他由红变紫又由紫变红的脖子调侃道:“那你找她什么事qíng,我帮你传话就是了。”
欧阳灿一时无言,尴尬的看向别处,他的心里其实也不清楚见梁希宜要gān什么,就是觉得大家好久不见了,那么见一见叙叙旧没什么大不了吧。更何况他总认为梁希宜对他误会颇深,他就是无法接受她对他误会,一定要解释清楚而已。
“这么难为qíng?”黎孜玉仿佛发现了好玩的事qíng,这个欧阳灿进京后对她爱答不理完全没有一点亲近的意思,偏偏她娘还说什么欧阳家是他们娘三在宫里立足之本,必须兄妹相亲。如今看来她倒是寻到牵制欧阳灿的法子,只是那个定国公家的三姑娘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貌似就是刚才提到过同秦若兰下棋的人?黎孜玉的眉头不由得紧皱,同秦二要好的人就是令人讨厌的人!她的心里对尚未谋面的定国公家三姑娘莫名的有些反感。
留在院子里没出门的秦宁兰骨子里有些小纠结,李在熙突然约她是为了什么呢?她没有去对方会不会很失望,哎,算了算了,今个是大日子总是要小心为上。
秦五和秦三还有粱希宜围在梳妆台旁边给白若兰试着胭脂。
梁希宜右眼突然跳了一下,鼻子痒痒的打了两个喷嚏,白若兰抬起头拉了拉她的袖子,道:“希宜姐姐你穿少了吧。”她的眼睛亮亮的,一眨一眨的说:“我觉得你现在唇上的红色比我这个显得鲜亮许多,你们是不是调配的还是不对嘛。”
众人视线立刻落在了梁希宜的嘴巴上,目不转睛的模样。
梁希宜尴尬的捂着脸颊,道:“我把翠香楼两种颜色胭脂加入水弄稀了,然后再自个调配的,你们若是喜欢改日送来方子便是了!可是比例我自个都把握不好,全是瞎弄的,到时候调配不出这样的效果你们可不许说我藏私!”
“好啦,谁会真怪你怎么地。西堂午饭要开了,咱们在这躲了那么久此时总要出门宴客。”秦宁敏提醒众人,两只手在丫鬟端着的水盆里洗净了后,道:“走吧。”
梁希宜披上袄袍一出门便迎来刺眼的阳光,奇怪,今个明明挺暖和的她怎么会觉得浑身发冷呢。
(下)
梁希宜和白若兰随着秦家姐妹们一路走来,先是去主屋里给老太君们再次请安,然后来到西堂专门为姑娘们准备的院子用饭。被人群簇拥的白若羽眉眼中带着几分焦急,她娘刚刚派人来唤她去前堂应酬,可是白若兰至今没有出现,她担心那个莽撞的丫头要是跑到东堂去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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