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容哪里见过小霸王似的儿子如此可怜的模样,心里难受的不得了,立刻遣走了众人。
“告诉娘亲,怎么了?可是这京城有谁招惹你了!”
欧阳灿咬住下唇,落下了鲜红色的痕迹,他闷着声音摇了摇头,声音坚定有力,目光清明,道:“娘亲,我想娶梁希宜当妻子!”
咣当!白容容一下子呆住!
她前几日还在皇后娘娘面前,信誓坦坦的说欧阳灿同梁希宜没什么,怎么今日欧阳灿就提出了这个要求!男人对于女人太过痴qíng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当她以母亲的视角看待事qíng的时候。
白容容努力镇定下来,冷静道:“灿哥儿,你想娶梁希宜就跟娘说便是,gān嘛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幅模样,láng狈不堪。”
欧阳灿瞪大了眼睛,听到母亲的话后眼底闪过莫名的希翼,道:“娘亲同意了?”
白容容见他凛然是一门心思走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态势,暗自恼火起来。早知道就让灿哥儿同她一起上京好了,也不至于横路杀出个梁希宜。最主要的是她见过梁希宜,虽然举止落落大方,温婉大气,但是眼底神色太过冷漠清明,一看就是清冷女子,完全不适合欧阳灿!
她不想让儿子太过难过,劝说道:“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娘亲可以答应你,托人问下定国公的意思,但是咱们家同定国公府的关系很一般,若是他们家对粱希宜的婚事有其他想法,你不能太任xing,好嘛?”
好嘛?
欧阳灿想了片刻,脑海里浮现出梁希宜对其他人笑着的模样,胸口立刻闷的喘不上气了,这要是让她嫁给别人,岂不是要了他的命,至少对于现阶段的欧阳灿来说,绝对不能接受梁希宜是别人的。
所以他认真的,摇了摇头。
白容容见他面容坚定,目光清澈,一脸坚定的望着自己,心里暗道:坏了!
这个千刀万剐的梁希宜!
白容容头一次如此讨厌一个姑娘,婆婆对于儿子死心塌地看上一个对他并不好的女人,心里总是五味具杂。白容容虽然极其不qíng愿,但是面对此时毫无理智的欧阳灿,她只要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明日我进宫问问你姑奶奶的意思吧。定国公再不乐意,也拧不过皇家的意思。”
欧阳家世子小公子同没实权的勋贵结亲,对于皇帝来说怕是非常乐意下旨赐婚,总比欧阳家同其他有实权的氏族联姻好吧!
欧阳灿听后,立刻裂开了嘴角,整个人仿佛又活了过来,一下子扑到了母亲怀里,肩膀忍受不了的颤抖起来,浑身出了一身热汗。
白容容咬住嘴唇,心里埋怨起梁希宜!这姑娘如今还没过门,就能把她儿子欺负成这般模样,要是真成了灿哥哥儿的媳妇,还不是拿捏死儿子!做母亲做到她这地步的人也不多,不管是欧阳穆,还是亲儿子欧阳月,欧阳灿,就没一个肯听话的!别人家都是父母定婚事孩子不敢多说一句,怎么到了他们家就全变了!
靖远侯府京城外的西郊别院,欧阳灿坐在书房里舅舅发来的公文。
外面传来一阵慡朗的笑声,是他的副官上官虹。上官虹手持一个包裹,面带笑容大步而来,声音略带调侃的说:“老大,你多年的付出总算有点汇报啦!”
欧阳穆抬起头,冷漠刚毅的面孔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金huáng色,耀眼光华。
“陈诺曦派人送来的回礼,看来她对于你送的小马驹十分喜欢。”
欧阳穆眼睛一亮,眼底闪过兴奋的神色,这么多年来,这可是陈诺曦第一次肯搭理她。
新年时,当梁希宜在众位贵人之间露面的时候,作为穿越女出身的陈诺曦必然是周旋于众位皇子之间,然后大放异彩,夺得了很多上位者喜爱,于是获得了好多礼物。她回家一一筛选,然后再一一回礼。考虑到欧阳穆身后有皇后娘娘,又是军营出身,她选择了十部穿越女小说九部都会出现的护膝作为礼物送回去。
欧阳穆打开包裹,摸了一下,套在腿上,道:“想法倒是挺好的。”
上官虹不屑的撇撇嘴角,说:“老天,蚕丝棉做的护膝,就大哥你能用得起。”
“可以换成木棉。”欧阳穆帮陈诺曦说话。
上官虹继续挑了挑眉,道:“木棉也不是满大街都有的,还不如直接做条棉裤实用呢。否则护膝加棉裤,太糟践咱们军资了吧。
欧阳穆冷着脸,沉默的看向他,墨黑色的眼底仿若汪洋大海,深邃幽暗。
上官虹头皮发麻,好吧,谁让他们的老大要讨好陈诺曦,想了一会,淡定道:“属下立刻派人采购木棉,制作护膝。”
欧阳穆唇角微扬,满意的点了下头,回信洋洋洒洒写了好多奉承陈诺曦的言语,最后道:已经派人做了一百套护膝,先在亲兵内试行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ròu鬆的霸王票!加更3000字。
做护膝貌似是穿越小说里所有穿越女都会做的~~~
秦宁桓的名字前面貌似有地方写错了,写成秦宁恒……我自己眼花都找不出来。如果谁看到最好告诉我在哪里……谢谢啦!~
☆、47
三月底,定国公府又迎来了一桩喜事。
定国公府长孙即将迎娶鲁山学院院长嫡长孙女儿夏悠然。
对于这个长孙媳妇,定国公十分满意,同时可见鲁山学院院长对于梁希严非常看好,才放心将孙女嫁给他。梁希严已经是举人,却打算暂时留在学院里当老师的助手,不参加明年开chūn的科举考试。
考虑到现在朝堂局势不明朗,为了避开皇子们的明争暗斗,定国公也认为长孙沉淀几年再下场考试比较好。当然,如果这几年赶紧给他生个大胖重孙就更完美啦。定国公府就是四世同堂!
徐氏即将为人婆婆,整日里缠着梁希宜陪她外出采购饰品,想要在大喜的日子里出出风头,同时震慑下未来的新儿媳妇。
在婚礼的前几日,郊外某个庄子的管事突然要见国公爷,丁管事同他说了会话后面色变得煞白,急忙去书房见国公爷回话。梁希宜在祖父的指导下临摹大字,眼看着丁管事行为慌乱,有些惊讶。
丁管事看到三姑娘在房间里,谨慎道:“郊外庄子上的王管事求见,是关于素云的事qíng。”
国公爷微微皱眉,道:“直接让他进来吧,素云的事qíng同你有些关系,三丫不用规避。”
梁希宜点了下头,离开书桌,坐在旁边的垫子上。
王管事身着布衣,脚下的泥土尚未打扫gān净,怕是当真有紧急之事。他犹豫的扫了一眼梁希宜,说:“素云姑娘生了。”
众人大惊,去年年底貌似才三个多月,如今应该最多不足八个月,怎么就生了。
王管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怕此事会挑起主子们间的恩怨,心头哇凉哇凉的,怎么就让他管理了这事呢。
国公爷愣了片刻,皱眉道:“许胜呢?”
许胜是国公爷身边的老人,此次特意留在别庄上盯着素云这件事qíng。
王管事浑身哆哆嗦嗦,说:“素云姑娘……是早产,男孩,还有呼吸,素云姑娘大出血,许管事忙着善后离不开身,所以让小奴迅速将此事禀报给老爷。”
定国公沉默了片刻,道:“拿着我的牌子跑一趟陈太医府,他有个学生在这方面医术上佳,让他跑一趟别庄吧。另外,去唤老大和老二来见我。”
梁希宜听到此处,主动起身,说:“祖父,既然大伯和父亲要过来,我还是离开吧。”
定国公想了一会,说:“好吧,素云若是真去了,这事儿也当是一个了断,你断不可以有什么自责的qíng绪,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若是个女儿倒是能接回来抚养,日后不过一份嫁妆的事qíng。”
梁希宜听祖父如此说,便知道这个孩子留不住了。否则等孩子大了,追究起来,就是大老爷,二老爷,还有秦氏心底的一根刺。
孩子生的那么早,谁知道里面存了什么勾当,所谓早产,不过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罢了。
果然大老爷和二老爷对此事反应不一,二老爷直言自个被人扣了绿帽子,如此早产,怕根本不是他的种。定国公望着老二家怨恨的目光,骂道:“亏你也好意思抱怨,连大哥姨娘房里的丫鬟都不放过,人家怀了就胡乱认下来,白痴!若不是过几天是希严的婚事,真想把你家法伺候关禁闭一年。”
大老爷倒是一副悲痛的模样,他先先是失子,又是失去宠爱的姨娘,现在连维护姨娘的死忠丫鬟也死了,不由得很是感慨,说:“素云是我和蓝姨娘收留的孩子,若是可以,孩儿愿意抚养此子,实在不成就让秦氏认下他,反正他娘死了,秦氏还计较什么!”
“胡闹!”
定国公爷目光复杂的望着他,吼道:“你倒是常qíng。”
大老爷头的脑袋垂下的更低了,二老爷总算明白过来似的转过身,冲着大老爷嚷嚷:“莫非这孩子本来就是你的!素云这个贱人!”
“够了!”
定国公大怒,决断道:“徐老太君介绍了一户人家,据说他们家的女儿都易生养,我打算给老大纳个庶女进门,尽早生个娃给秦氏带。秦氏这方面的工作你娘同秦老太君都说好了,没有一点问题,别再整什么杂七杂八的糟心事,否则我绝对不轻饶你们。”
大老爷垂下眼眸,沉沉的嗯了一声,离开书房前忍不住问:“素云生的那个男孩……”
“七个月的早产儿有几个能活下来的?死了……”定国公低下头,面无表qíng的说。
大老爷眼底闪过一丝伤感,算计来算计去,虽然说素云死了,但是结果还算不错,至少摆平了软硬不吃的秦氏。如果不是怕父亲对他寒心,他是真想休了那个日夜同他对着gān,不解风qíng的大秦氏。
为人/妻/者,不知道替夫君筹谋打算,一个劲同妾氏互相攻击,还妄想收夫君弟弟儿子做嫡子,怎么就让他赶上这么个傻女人。他又不是不能生,gān嘛给别人养儿子还送爵位!
白容容自从欧阳灿在她面前失态后匆匆入宫,欧阳皇后听后大笑,直言道:“灿哥儿虚岁十三,梁希宜大他一岁,倒是匹配,不过梁希宜的xing子适合做长媳,或者宗妇,就怕灿哥儿娶了她以后反而对月哥儿的世子位置有影响,日后家宅不和。”
白容容翻了个白眼,被欧阳雪的笑声刺激的直跳脚,说:“我有说过成全他们吗?灿哥儿对男女之事不懂,所以才会梁希宜有迷恋,日后真经历多了未必能怎么样!但是梁希宜明显心机颇深,真把灿哥儿jiāo给她我还不踏实呢,我养了儿子十几年,转脸就让他哄别人吗?你不知道灿哥儿那日有多可怜,看的我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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