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佑兴奋的看着他,发自内心的语无伦次,说:“那真是太好了,木大哥,我可不想就这么荒废度日,不过,就是怕太叨扰你,只要你不嫌弃我烦就好!”
欧阳穆唇角微扬,其实他巴不得梁希佑日日过来,怎么会烦呢?
梁希佑想到木大哥这么年轻就已经杀敌上战场保家卫国,对此深受鼓舞,主动延长学习时间,朗朗的背书声音响彻后院,在面对祖父的时候他也不再唯唯诺诺,整个人焕然一新。梁刘氏感到特别欣慰,同时觉得在老伴定国公面前很有面子,整日里笑呵呵的,连带着对梁希宜越发看重。
定国公望着老太太偶尔露出的孩子气,脸上不由得爬上几分宠溺的qíng绪,他对于日渐努力上进的梁希佑,也渐渐给予了几分真切的指导。
时间转瞬即逝,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梁希宜以为梁希佑会提出延长学习时间,没想到他一早上就不见了人影,于是不放心的寻来管事询问。
梁希佑身边的管事嬷嬷特意受到七少爷的命令,绝对不可以将他的真实行踪告诉梁希宜!梁希佑可不想自个刚刚结jiāo的朋友被古板的三姐姐轰走!
但是管事嬷嬷宁可得罪梁希佑,也是不敢和梁希宜说谎,索xing有余地的模糊道:前几日七少爷在河边钓鱼,因为鱼竿不成就管周边的一位少爷借了鱼竿,没想到那位儒雅公子也是一个人来这头养伤,就玩到一起去了。
梁希宜微微一怔,追问道:“你们可打听过对方是谁?住在哪里?”
管事嬷嬷仔细的沉思了片刻,道:“问过的,否则哪里敢让七少爷随便搭理呢。他就住在刘员外的别院里,姓木。丁管事寻的那位刘三向导证实,他好像是刘员外的亲戚。不是是什么坏人,人家比咋们还先来的西郊修养,整个人看起来跟画里的仙人似的,明显是极有教养的世家子。
梁希宜点了下头,心里暗道:七弟弟难得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寻到个玩伴,反正每三日才休息一日,索xing就由得他自个的喜好吧。
管事嬷嬷见三姑娘没有继续探究的意思,总算放心下来,否则还真没法同七少爷jiāo差呢。
欧阳穆安排两个小兵哄着梁希佑,梁希佑扎马步坚持了一会就脸色煞白,这孩子身子骨太软,着实不是能吃苦的料。
欧阳穆也没曾想过真要让梁希佑习武,于是又派了耍花枪耍的好看的侍卫,过去教他一点皮毛的入门枪法。
梁希佑果然觉得稀罕,玩了半个时辰都不觉得烦,浑身的汗水映衬在明晃晃的日光下闪闪发亮。
欧阳穆留下梁希佑和刘三一起午饭,刘三机灵的奉承道:“木公子,您这的饭食可真鲜美呀。
上官虹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道:“公子上午亲自狩猎的小鹿,味道能不鲜美吗?”
梁希佑咬了口ròu,眨了眨眼睛,渴望的说:“上官大叔,下次可以带我一起去狩猎吗?”
梁希佑身旁的小厮急忙轻轻拍了下主子的肩膀,他们家七少爷真和对方不客气!
上官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慡朗的应声。
梁希佑的小厮无语的环视四周,他可比梁希佑想的要多一些。木公子是不是对七少爷有点太好了!这座别院虽然看起来一般,可是家具都是九成新的huáng花梨木,丫鬟不多,但个个标志有规矩,小厮们也一个个跟士兵似的训练有素,不像是一般人家可以培养出来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家少爷没什么可图的呀?
莫非真是木公子闲得无聊,索xing拿他们少爷当个乐玩了?
欧阳穆和梁希佑jiāo往了一个多月,梁希宜完全没有一点表示,他不由得有些郁闷起来。他哪里会猜到,梁希佑根本没有同梁希宜说实话,从而导致,梁希宜发现梁希佑变得自觉学习,准时回家,反而不太管他在gān什么,而是认真度假休憩起来。
白日里绣绣手帕,陪祖父下会棋,陪祖母说会话,还有时间读读杂书写写大字,这日子过的,悠闲自得,自娱自乐,很是快活,连别院小门都没出过,欧阳穆想见她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
在一个乌云满天的日子里,一向杀伐果断的欧阳穆终于决定改变策略,提前出手。
刘三在和梁希佑的聊天中,不经意间的透露,后山有很多自然山dòng,京城来的小少爷们最爱成群结队去山dòng探险,有时候还可以发现很有稀奇古怪的东西。说者貌似无心,听者却是暗暗记下,粱希佑盘算着能不能让木大哥带他一起去呢,并且试探xing的说了出来。
欧阳穆明显怔住,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色,犹豫道:“不是不带你去,而是稍后可能会下雨吧。”
刘三撇了撇嘴角,无比鄙视他们的老大,这事qíng明明是欧阳穆私下让他挑头,怂恿梁希佑提出,现在欧阳穆居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为难着,而且一脸的犹豫不决。
梁希佑可怜兮兮的望着欧阳穆,木大哥可是从来没拒绝过他呢。
欧阳穆叹了口气,望着他满是渴求的目光,道:“既然如此,就多带点人走吧。”
梁希佑眼睛一亮,恨不得兴奋的跳起来,他望着欧阳穆帮他挑选的马匹,不好意思的红脸道:“木大哥,我不会骑马。”
欧阳穆愣了片刻,上官虹憋着笑意,脑海里浮现出欧阳穆前面坐着柔弱的梁希佑的qíng景。
“这样吧,上官虹,你带着他。”欧阳穆毫不犹豫的命令道。
……
上官虹立刻傻眼……
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急速上山,梁希佑第一次骑马,感觉非常慡。
尤其是欧阳穆身后跟着七八名侍卫,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的样子经常让道路两旁的农户驻足,仰视观望。
梁希佑渐渐生出一种自己与他人不同的自豪感,他平日里站在人群中,观看胜利凯旋而归的将士们入城,然后和周围百姓一起议论纷纷。
但是此时,他成了别人仰望议论的对象,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鼓舞人心了。这一切都是木大哥带给他的,祖父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发现他最近一个多月以来,经历了不同的生活,而且甚是喜欢这种生活。
他一定要维护好木大哥这个朋友……
他们先后进了两个dòngxué,都未曾发现什么,梁希佑表现的异常兴奋,时不时主动要做先锋兵。
欧阳穆看了一眼天色,决定继续上山,他们发现一个比较深的dòngxué,上官虹往里面扔了石头,没有任何回音。
欧阳穆见梁希佑跃跃yù试,让刘三和两个亲卫举着火把,跟在他的身边。
忽然,dòngxué深处传来一声嘶吼,梁希佑吓傻了似的不敢动。
欧阳穆见状,急忙上前,依靠直觉,本能的挥刀冲着扑过来的黑影砍了下去。
众人立刻围了过来,将他们包裹在中间。梁希佑傻呆呆的回过头,入眼的是欧阳穆血淋淋的肩膀,一阵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竟是晕了过去。
上官虹吩咐大夫过来帮欧阳穆医治,猛的抬头,居然发现欧阳穆在笑。
欧阳穆无所谓的耸了忪肩膀,道:“没事,就是被那头畜生抓了下肩膀。”
上官虹不认同的摇着头,眉头紧皱,道:“刘三怎么gān的事qíng!不知道从哪里寻了头野猪,他不知道这玩意面积大体积重,容易造成误伤呀!”
欧阳穆唇角微扬,他是真的不介意,比起战场上的真刀真枪,这种抓伤算什么。
“梁希佑醒了吗?”
“还昏着呢,娘们似的。”上官虹极其受不了大宅门里的小姐少爷们。
“外面下雨了?”欧阳穆回过头,听到了雨水拍打着树叶的响声,看起来雨还不小呢。
“是啊,稍后怎么办?”上官虹探了探头,用力的在他的伤口处打了个结。
欧阳穆深深的吸了口气,道:“雨太大,回去有危险,而且我们骑马冒雨的话,梁希佑的身子搞不好就染病了。这样吧,等他醒了,跟他说在此留宿一晚,他们家可有需要通知的人?”欧阳穆几乎是带着闷笑声说完全句,他不但要让梁希宜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还是要让她怀着感激之qíng。梁希佑彻夜不归,再加他还为梁希佑受伤了,梁希宜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梁希佑不一会就清醒了,他深感愧疚,若不是他缠着木大哥出来,木大哥根本不会受伤。他趴在地上,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给梁希宜写信。洋洋洒洒一大片文字说的简单点就是,我被大雨困在山里,一起的人还有我的大恩人朋友木大哥。不用挂心。
不用挂心,梁希宜怎么可能不挂心呢!
梁希宜沉着脸阅读梁希佑的信函。她信誓旦旦同祖父祖母保证,把梁希佑的看管权利要了过来,如今这么冷的天,大雨瓢泼,他一句困在山里就完了吗?
梁希宜小心的打量眼前蓄着胡须的中年文士,他的明光十分清明,举止有礼却带着几分傲然,怎么可能会是梁希佑的朋友?
上官虹同样在关注梁希宜,小姑娘年龄不大却善于掩饰心地的想法。对他恭敬客气中却带着几分疏离,听说弟弟被困在山里,立刻井然有序的安排了qiáng壮家丁随他一同上山。同时打包了几件厚衣服,其中一件价值不菲的深色锦袍,特意qiáng调带给他们家少爷。
上官虹只是负责传话,并未打算多留,所以很快就离开了。梁希宜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怒道:“把梁希佑身边的人全给我叫来!”
因为欧阳穆身边大多数是小厮,梁希佑喜欢模仿他,索xing将丫鬟婆子都扔在家里。
梁希宜望着眼前一大群花儿似的姑娘们,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姑娘,丁管事问这事要不要和国公爷说呢。”夏墨撩起帘子,问道。
梁希宜一怔,说:“祖父还没睡吗?”
夏墨摇了摇头,如实说:“这两日老太太jīng神大好,下午同国公爷下棋还赢了两局,国公爷不服气要赢回来,现在还没睡呢。”
梁希宜琢磨了一会,说:“算了,还是别告诉老太太啦。事已至此,多一个人知道也是跟着gān着急,正巧明日是不需要背书的日子,你再去嘱咐下现在陪同上官先生去山里的家丁,让他们雨停后立刻带佑哥儿下山,小心伺候着,省得老太太看不到佑哥儿胡思乱想。哪怕佑哥儿病了,躺在家里呢也比这样在外面让人心里踏实。”
“奴婢知道了。”夏墨急忙追了出去,又跑着回来,说:“姑娘,那位上官先生道,若是雨停了,他们会第一时间下山,但是要先回刘员外府上,他们家大爷因为佑哥儿受了伤,没法单独派人送佑哥儿回府。而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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