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桓浑身一震,什么qíng况?他本来从未将昨日的事qíng当成事qíng,怎么就闹到了现在这般地步。
“主子,李管事担心那隋家小军爷会直接杀到这里来寻你,岂不是更加无法收拾,所以……”
秦宁桓垂下眼眸,忽的急步前行,道:“我去同祖父说,必须赶紧回去,不能让对方闹到这来,否则三丫多丢脸,到时候我又有何脸面见她的祖父呢。”
墨二连连点头,道:“那我现在立刻去寻李管事,让他安排马车。您同老太爷说清楚了。”
秦宁桓攥着拳头,他真是有病,以前没事闲的gān嘛对表妹们那么好,如今人家赖在头上,他想撇开都撇不开,这要如何才说的清楚。
想到刚才梁希宜含羞带怯的容颜,秦宁桓的眼眶忍不住发红起来,若是希宜知道了,是不是,是不是就彻底不理他了,这还没定下亲事,就闹出丑闻,希宜那般清明的女孩,必定是容忍不了的吧。
庆云堂内
梁希宜重新走了进来,发现欧阳穆深邃的视线居然盯住她,彷如一张炽热异常的网,深深的纠缠着什么。她不适应的微微怔住,面无表qíng的转身落座,神经病!
欧阳穆的大脑有点晕眩,他喝了好多好多的酒,他已经很久不曾将自己灌醉了,尤其是在想到前世的妻子重生之后,他的每一天过的特别充实,哪怕是帮梁希佑编制最普通的鱼竿,似乎都充满了力量,连那张不常露出喜怒的面孔,都常常挂着笑意。
但是现在,他仿若虚脱了似的,如鲠在喉,有怒火发泄不出,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梁希宜可回来了,他妈的秦宁桓也跟着进了屋,若说这二人没有私下见面,他是不会相信的,但是,他又能怎么样,他能怎么样……他只能卑微的忍着,因为在梁希宜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大哥,少喝点吧。”欧阳岑有些看不下去,轻轻的拉扯着兄长的衣袖。
欧阳穆默不作声,直接攥着酒壶一饮而尽,酒这玩意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人变得轻飘飘,亦可以麻痹人的伤痛,他曾经靠着酒度过了很多年,很多个寂寞的夜晚……
欧阳穆原本想拖秦宁桓下水,让他多喝几杯,没想到秦家临时出了事qíng,秦宁桓需要率先离开。秦老太爷的脸色有几分古怪,定国公因为同湘南侯追忆过去呢,所以没太在意。
欧阳穆舔着下唇,动作越来越大,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是醉了……仗着这么点醉意,他忽的扬起头,略带贪婪的直直看向了梁希宜的背影,定国公府大老爷时刻都在关注他的神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若有所思起来。
因为欧阳灿的关系,大老爷从未想过欧阳穆会看上梁希宜,再加上梁希宛始终同梁希宜挨着,所以他就顺理成章的认为,欧阳家大公子是被他们家四姑娘梁希宛的柔美动人吸引住了。
宴会什么时候完的欧阳穆根本没注意到,他头有些沉,浑身冰凉。
定国公见大家喝的尽兴,不管是欧阳家的两位公子,还是自个的长孙都快醉的不省人事,于是安排了他们在客房休息。欧阳穆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他眨了眨眼睛,入眼的是个漂亮的丫鬟,丫鬟红着脸颊,轻声道:“大公子醒了,我服侍您起身吧。”
啪的一声,欧阳穆扬手就甩了一巴掌,厌弃道:“滚!”
他身边都是小厮,从来不让女的近身,此时居然在定国公府破例,尤其是在梁希宜的家里破例,他怎么能不恼羞成怒!梁希宜若是知道了,是否会误会他的品xing,他这么多年的坚持到底是为了谁!
欧阳穆浑身不痛快,自个胡乱整理好衣衫走了出来,没想到正巧同梁希宜走了个对脸。
此时定国公同大老爷等众位喝醉了主子们还在午睡中,院子里的管事嬷嬷见丫鬟哭着跑出来,担心得罪靖远侯府大公子,只好去请梁希宜来处理事qíng。
梁希宜见前来说话的管事语无伦次,便过来看一下,没想到见到衣冠不整的欧阳穆。她撇开头,旁边站着大伯父派来侍候欧阳穆的妩媚丫鬟,一时间误会了什么。
梁希宜皱着眉头,略显恼怒,这个欧阳穆居然敢在他家做出这种事qíng,实在是不知羞耻,不过这事qíng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管!
想到此处,梁希宜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清冷的视线从欧阳穆脸上扫过,淡然转身。
“梁希宜!”一道低沉浓重的嗓音从背后响起,梁希宜扬起下巴,深吸口气,真是无法刻意忽视对方呀,她不qíng愿的又转过头,目光同欧阳穆直视。
这家伙居然还敢叫住她。
小丫鬟泪花带雨,颤抖着双肩跪坐在一旁不停的抽泣着。
☆、60矫qíng
欧阳穆同梁希宜彼此直视,谁也不肯先说一句话。
欧阳穆抬着下巴,深邃的目光映衬在午后明亮的日光下,泛着点点光泽,他的视线好像带了胶,深深的粘在了梁希宜的脸上,纠缠着什么。
梁希宜表面镇定,心里其实有些尴尬,她心里暗道,这家伙不会醉了吧,酒劲没醒,于是做事qíng这般随便,不清不楚。若不是她十分了解对方肯定是讨厌她的,会有那么一瞬间,仿佛从那道冰冷的视线里,看出几分一往qíng深,哈哈,太不可思议了……
“对不起。”
欧阳穆忽的高昂着下巴,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的声音仿佛古朴的打杂乐声,带着几分沉重,一点相思,还有让人无法忽视的诚恳。
梁希宜不置信的挑眉,不由得仔细打量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欧阳穆是高傲的,即便他难得说出道歉的话语,却依然难掩骨子里的倔qiáng孤傲。他的右手磨着腰间的翡翠玉坠,清澈的目光深深的望着自个,仿佛她若是不表示点什么,这家伙会当场发飙。
梁希宜面无表qíng的目视前方,淡淡的说:“欧阳大公子言重了,明明是我们招待不周。”梁希宜以为是因为小丫鬟的事qíng,欧阳穆才会道歉,她也不会傻得应下欧阳穆的歉意,万一他日后想起来又迁怒于她,她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欧阳穆微微一怔,安静了一会,郑重的说:“我是说上一次赏花会的事qíng,所以对不起。”
梁希宜嘴唇微张,有片刻的诧异,随后又有些不快,但是还是忍着敷衍道:“大公子实在客气,那么久的事qíng了,谁还会记得。”真真是刻苦铭心……
欧阳穆听着梁希宜的违心言论,紧着的心突然有些放松下来,他看着梁希宜唇角不屑的浅笑,言语略显柔和轻快,道:“哦,我还以为你每次都冷脸相待于我,是因为上次的话呢。”
……
可不就是因为上次的话吗!
梁希宜不愿意承认自个小肚jī肠,尤其在对方道歉以后。
当然,她愿意应付他的原因还是碍于欧阳穆的背景。他若是对她刻薄,她绕着他走便是了,他若是主动示好,她也不会傻了吧唧的故意得罪死人家,这不是给定国公府寻个qiáng大仇敌吗?
上次她什么都没做大伯父就被寻了个错处停了职,欧阳家的人做事qíng果然仗势欺人。祖父心疼她不曾说什么,但是这事儿放在其他家族里轻了也要大张旗鼓训斥一番吧。
但是若说让她真心相待欧阳穆,成为朋友,她反正是真心不起来的!
梁希宜心里百转思索,突然想到,欧阳穆不会有jīng神分裂症吧,前几日还看她无论如何都不顺眼,今个居然冲着她隐约有了几分笑模样,太让梁希宜惊讶了!
欧阳穆见她不说话,心里忐忑不安,也借着此次机会将她仔细看的清楚。梁希宜长得比较端庄大气,鹅蛋脸很小,显得一双眼睛特别的大,淡粉色的薄唇轻轻咬在一起,很是可爱。
她似乎真把他当做了什么不讲理的权贵,轻易得罪不得,又实在懒得jiāo好,巴掌大的眉头褶皱在一起,好像多么难处理他似的。其实他不需要梁希宜做任何事qíng,只要她能够心态平和的同他好好说话,而不是如今这般厌弃的神色,他的胸口就会涌上暖意,甜蜜的不得了。
梁希宜尽量让自己带着几分笑意,gāngān的说:“那么,此事就当过去了吧,欧阳大公子您好好歇着,我把人……服侍不周的丫鬟带下去了。”她认定欧阳穆脑子有问题,她还是闪人的好。
“慢着!”
梁希宜再次叹气,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她眯着眼睛看过去,道:“怎么了?”
欧阳穆站在屋子门外,他的衣服还是白日里特意选的那坚浅色长衫,腰间的束带松松垮垮,隐约露出了结实的小麦色胸膛,搭配着他翘起的下巴,仿若雕塑般的五官和紧抿着的薄唇,真是让人好有压力感呀。他也不说话,就是那么直直的盯着梁希宜,眼底清晰的映上了梁希宜的纤细轮廓。
梁希宜再如何淡定自如,也受不了一个据说冷漠异常的大男人,众目睽睽之下,目光赤/luǒ/luǒ的貌似深qíng的凝望着她,她有些恼羞,自顾自的吩咐道:“我这就让管事嬷嬷寻个得体的小厮过来!”
“不需要!”欧阳穆的回话倒是极快,声音沉重坚定。他抬起手,又放下,犹豫片刻。
你倒是说要gān什么呀!梁希宜垂下眼眸,她受不了欧阳穆放肆的目光,这人真是太仗势欺人了!
“大哥!”欧阳岑带着侍从从旁边院子走了过来,他也刚刚睡醒,担心兄长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梁三姑娘也在这里。他想到梁希宜早晚是他的嫂子,不由得客气万分,说:“梁三姑娘,我大哥从来不让随便的人侍候的,尤其是女人。”
欧阳穆急忙点头,他憋了半天都不知道如何解释,好在弟弟立刻出现,否则梁希宜又跑掉了。
梁希宜才不关心他需要不需要女人侍候,她只想赶紧离开,趁早解放。她就不该轻易过来,现在反而都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她解决的事qíng,难道彼此就这么站在太阳底下晒着吗?
欧阳岑瞄了一眼兄长快憋死了的神qíng,笑着说:“梁三姑娘,这丫鬟犯了我大哥的忌讳,日后若是被传出去容易被人利用,所以必须加以惩治。”
欧阳穆再次点头,他可不是秦宁桓软xing子的男人,女人投怀送抱就完事了吗?你敢投怀就要有誓死的觉悟。如果不杀jī儆猴,以儆效尤,这种事qíng有一就会有二,如今定国公府家的大老爷趁着他身边人松懈,在自己家地盘上敢往他身边塞人,日后是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敢轻易爬上他的chuáng了,万一他洁身自爱的身子被人家占去便宜,不就是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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