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是县主。我不是郡主的女儿,我是她家亲戚。”万宁见李钊这么失态,不敢说自己是“皇帝老爷”的侄女,只好换了种说法。
‘县主是什么?皇帝的女儿是公主,王爷的女儿是郡主……县官的女儿是县主?’李钊在心里嘀咕着。
‘原来只是个县官的女儿,住在亲戚家里,就和我一样。他家连县官都不是咧,难得人家姑娘不嫌弃我,我可不能让她看不起了。’
“哦,那我……我是乡子。”李钊犹犹豫豫的说。
他是乡绅的儿子,应该可以叫做乡子吧?
京城里的人家好奇怪,县官的女儿叫小姐就是了,还美名其曰县主。
“箱子?是你的小名吗?”万宁好奇的问。
“呃,算是吧……乡子是不是很难听?”李钊也觉得这名字听起来怪土的,半点气势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
孙嬷嬷在一旁已经笑得扶着香云直抽抽了。
“没有,好的很。我不觉得难听。”万宁善解人意的安慰李钊。小名这东西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她一直还觉得自己的封号难听呢,她还不是被人叫了快十二年了?
她可不能表现出嫌弃人家名字的样子,即使人家的小名叫“箱子”。
恩恩。她要做个好姑娘。
“那箱子,我们去看其他花,不,看其他菜吧。”万宁指着其他的几种花。
乡子……
李钊沮丧地踢了踢土。
一点气势都没有呢。
“这个是什么花?”
“这个是花生。这下面的果子能吃。我给你挖一个。”李钊兴奋地把花生刨了出来给万宁看。
“原来花生是在土里的。我家过年的时候会打金花生做压岁钱,我原想着是长在树上的呢。”万宁好奇的捏着小花生,“再给我挖几个吧,我带回去玩。”
李钊点点头,挖了一堆花生出来。
可怜现在才六月下旬,许多花生还没成熟,李钊为了讨好新jiāo的小朋友,把还不能吃的花生全扒拉了出来,看的江嬷嬷一阵心疼。
“这……这个是?”
“这是扁豆。紫的白的都是扁豆。”
“这个呢?”
“南瓜的花。下面是小南瓜,看到了吗?”
“咦,真的诶。箱子你懂得好多!”
“嘿嘿嘿……”李钊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觉得他听堂祖母的来种菜实在是来的太对了。“这里有不少是我种的呢,我每天都挖一些菜送去厨房,给堂祖母吃。堂祖母说她就爱吃家里的菜,说外面送来的来路不明,吃着不放心。”
“这些都是你种的?”万宁崇拜的眼神让李钊的小胸脯挺得更高了。
“是我种……和江嬷嬷一起种的。”他实在没脸说这几亩地都是他种的。
“那也很了不起啦。这么大一片地。我在家里偶尔只种种花呢。回头我也种些自己吃。”万宁对种菜感兴趣起来。“你给我一点种子,教我怎么种吧。”
“好啊!江嬷嬷,这里还有种子吗?”
江嬷嬷拿了一些种子和苗木过来,告诉两位主子该怎么种它们。万宁在家里连珍贵的花木都种过的,这些蔬菜和它们比起来实在是太好种了,连纸笔都不用,就在脑子里记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
“你见过刚下下来的鸭蛋吗?还是热的哟!”李钊突然想到了归田园居里还有宝贝,连忙献宝。
“没见过,我能看看吗?”
“走,我带你去鸭舍找鸭蛋。”李钊准备去拉万宁的手,想了想,又看了一眼万宁的衣裙。万宁的衣裙颜色看起来十分鲜嫩,一看就是容易变脏的样子。
“不过鸭舍不太gān净,你这衣裙和鞋子说不定会被弄脏。而且鸭舍也很臭。”李钊犹豫了一会儿,“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去鸭舍了吧,我去给你找个鸭蛋来。”
万宁在家里种花男孩子衣服都穿过的,当下毫不在乎的把袖子和裙角别了起来,“走吧,这样就不怕弄脏裙摆了!”
李钊见她xing格十分gān脆,没有家里那些丫头扭扭咧咧的样子,当即咧开了嘴,两个孩子一起兴奋地往鸭舍跑去了。
“这……这位县主一直这么活泼吗?”香云好奇地问德阳郡主府的丫头。她都没好意思问这位县主是不是一直这么“粗犷”的。
“噗。在家里满身是泥的时候都有呢。”德阳郡主府的丫头用帕子捂住嘴,“你们家少爷难道也是要务农的吗?”
香云这下也笑了。“恩,是呢,我们家四位少爷都种过菜。还要抓鸭子,扫鸭舍,捡鸭蛋。我们家太夫人不许娇养着他们。”
“这可让我们长见识了。我还以为我们家几位主子亲自伺候花糙就已经算是出格的了呢。回去又有了谈资了。”
“没事,我看着呢,它们不敢叨你的!谁叨你我就把它抓了去厨房当菜!”李钊挺着胸脯学李锐的样子威胁几只鸭子。
几个丫环在一旁闲聊,万宁也忍着害怕的心从鸭舍里成功的掏出了一个鸭蛋。
“哎呀,好多泥巴。”
李钊一呆,不敢说那是鸭粪,只好傻笑。
“呵呵,你要不管它,过一阵子就能孵出小鸭子了呢。要不然你带一个回去玩?”
“会有小鸭子啊?那我还是不拿回去了吧,我不能偷人家孩子。”万宁把鸭蛋又放了回去,“下次有小鸭子出来,我再来看吧。”
“好啊!那我怎么联系你呢?写信吗?”
“可以啊!我表哥和你堂哥在一块儿读书的,你写信让李大公子带给我表哥熊平,让我表哥带给我就好了。我就让姑姑或表哥带我来看小鸭子!”
“那一言为定!”李钊听到万宁还会开,笑的眼睛都没了。
“县主,郡主准备要回去了,您玩好了吗?”远远的有个丫头在喊。
“哦,我就来!”万宁遗憾的看着李钊,“箱子,我要回家了。下次我再来玩吧。要不然你让李大公子带你去我家,我家好多花糙,虽然不能吃,可是可好看了。”
“嗯!”
两个小孩定下下次见面的约定,依依不舍的分别了。
另一边,德阳郡主揣着顾卿给的huáng历,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万宁县主一起坐进了回府的马车。
等半个月后夫君回来,正好就是邱老太君划的日子呢。等夫君回来了,她就试试……
德阳郡主红着脸想。
这次说什么也不准他再去山里找野兰了。
万宁县主则是高兴与自己jiāo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她身边从来都没有同辈和她一起种花养糙的,他表哥熊平从小就不爱花木,即使姑姑姑父怎么培养都不行。
虽然箱子长得一般,小名也很奇怪,可是懂的可多呢。
又过了几天,万宁在家里鼓捣出了鲜花做的馅饼,内心十分鼓舞。
原来花和菜是一样的,都可以拿来吃!
她心里高兴,回了房里抬笔就给李钊写信。为了表示亲昵,她没有用“李钊”抬头,而是提笔写道:
“箱子:起居安吉。”她想了想,觉得这么写很是有趣,又写了起来。
“前几日,你告诉我菜与花并无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鸭妈妈:啊啊啊!那死小孩又带了一个小孩来!啊啊啊 !她掏了我的蛋!
鸭爸爸:死小孩说我去叨他他就吃了我。
鸭妈妈:5555,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第146章 仙主你好
东宫。
在一起上课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依旧保持着往日疏离却不失礼貌的距离,教授学问的讲经学士是翰林院的鸿儒,对于两位自律的皇子,他十分满意。
但伴读们就没那么让人放心了。
秦斌的功课做得一塌糊涂;熊平的功课虽然做完了,但一看就是糊出来的;仇牧做得认真,可答的全不在点子上;李锐写的全在点子上,可内容太少。
这位讲经学士是出了名的老成持重之人,面对这种qíng况,也只能让他们回去重做,一日做不出让他满意的来,便再做一日。
当然,今日的功课依旧会布置,一并去做。
秦斌当即哀嚎一声趴在桌子上。今日轮到他休假回家,刚想回去还好放松一二,结果两份功课一留,加上明日上课会为他留的,明天晚上他是不要想睡了。
熊平笑呵呵的收起了自己的功课,他昨天睡得太早了,清晨才想起来功课只写了一半,等早上爬起来只能糊了。他知道自己糊的功课学士一定看不进眼里,已经做好了重写一遍的准备,是以一点也不难过。
仇牧抓着自己的功课,难以置信地左思右看。
“我写的这么好,怎么会也不合格?我写了两页,论点写了这么多!我还提出了其他的方法!”他整个人都出于一种被否定的失败感中,满脸都是“这不正常!”的表qíng。
他拍着脑袋,“一定是你们连累我了!”
只是虽然嘴里说的是“你们”,看的却是秦斌。
“得了吧,写得多就有用,那我明日写个十页废话给先生。”秦斌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说,“每次见你写功课都急,恨不得写出上下千年来。”
“总比你挤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好!”
“过犹不及,你懂不?我这叫言简意赅!”
“你是言简意赅?我看你是不学无术!李锐那才叫言简意赅!”
在一旁无辜躺枪的李锐眨了眨眼睛。
“呃……我是找不到资料。我看的书没你多。”李锐老实的回答仇牧,“我心里清楚怎么写,但我不知道用什么句子诠释。所以只能这样了。”
大皇子被学士留下来单独谈了几句,他们几人可以看到大皇子一直在摇着脑袋。
“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选你们给大皇子伴读,一个个都是纨绔子弟,连书都读不好,还指望能明什么道理!”一声讨人厌的讽刺声从他们身侧传了过来。
李锐等人扭头一看,正是二皇子的伴读楚应年。
楚应年的哥哥还没出四七,他身有重孝,七七之前不能进宫继续读书,这次是来告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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