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觉得你担心的不错,这时候,我们得先未雨绸缪才是!”顾卿的眼睛里冒着莫名的金光,“张家的事给了我们一个教训,无论什么时候,首先得要有钱!还得是自己能够控制的钱!”
她站了起来,铿锵有力地说道:
“jī蛋决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李铭和李锐对视一眼,无力的捂住了眼睛。
奶奶,重点不是有钱,而是不要掺合这些破事好吗?
还有,您到底在激动个什么啊!
☆、第189章 张致回京
李茂显然也没想到母亲会得到这么一个结论,不由得好笑了起来。
“娘,又不是我们家要造反,您未雨绸缪什么啊!”
“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谁知道尹朝余孽到底有什么倚仗?再说,皇帝的心思也很难猜,今天叫我们做内jian,明天叫我们当卧底,也许后天就想把我们灭了。所谓居安思危,现在小心防备才是对的。”顾卿想到了电视剧和武侠小说里各种“前朝宝藏”,忍不住喜笑颜开地说道:
“我们把家中的财产想法子藏一些起来吧。藏到只有我们几个知道的地方。但凡钱粮财物都存一些起来,最好是金银,取用起来最方便。”
李茂无奈的看着母亲,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若真要坚持,儿子无非就是累一点。只是,家中金银,到底要存到哪里才合适呢?搬出去倒是容易,可放到哪里都不安全。若是运回荆南老家,老家的宅子也没什么可以存东西的地方……”
他们在荆南老家的宅子堂伯家倒是一直照顾着。可是他爹当年起的不过是几间大瓦房,加一起还没有李锐一间主房大。他们家虽然不是什么豪富之家,可是几十万两金银也是随时可以拿出来的,他家那大瓦房可放不下。
‘也是,到底放哪里好呢……这里又没有银行……’
顾卿傻了眼。
敢qíng儿以前皇帝一抄家抄个底朝天,不是人家不知道狡兔三窟,是因为搬出去显眼,又没地方藏啊?
方氏看了眼窗台上坐着的张静,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但张静冷笑的瞟了她一眼,倒吓得她不敢吱声了。
岂料顾卿是在场唯一一个站着的,几个家人的表qíng看的是清清楚楚,方氏只是微微动了动唇,顾卿立刻就注意到了。
“方婉,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顾卿一下子点起了方婉的名字,“这是家中大事,你但说无妨。”
“我想,也许可以放到齐云山去。爹的墓室很大,放家中的银子是足够了。娘的……从来也没整修过,此时修葺一番,也不算显眼。”
方氏的话一说完,李茂就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李锐和李铭脸色也十分怪异。
她心中咯噔一下,顿时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齐云山埋葬着的都是勋贵老臣,李硕作为开国国公,位同亲王,墓葬群是山中最大的,且占据了主峰。他的坟由工部督造,门口也有断龙石,只待邱老太君也百年之后,便将棺椁移入两人合葬,然后放下断龙石,启动机关,再不开启。
只是李老国公已经葬进去好几年了,另一边邱老太君等着进去的同葬xué却还空着,也从来没有打理过,既然是墓室,自然有陪葬室,可以放的东西实在是太多。
方氏的主意其实不错,可是在活人面前说到墓地,又说可以趁此修葺,就有些不好了。
顾卿却是大大咧咧惯了,一点也不觉得死亡是什么好忌讳的事。她甚至想到了古墓派的那个墓室,王重阳在里面藏了那么多准备复国的财物,还有那本刻在石棺上的九yīn真经,当即一拍巴掌,赞了一句。
“妙极妙极!这主意好!”
“什么?”
“娘,你怎么也瞎起哄!”
“奶奶,不好!”
“我觉得挺好。我的棺椁早就准备好了,倒是墓xué一直都没修葺过,回头等我死了再来修,岂不是来不及?正好趁这个机会修整下墓室,顺便把家中金银搬过去,以后每年的进项,都趁扫墓的时候放进墓中。到时候是要在墓中另留个出口,还是多派些家人守墓,就看你们自己怎么商量了。”
顾卿说起生死毫不畏惧,李锐和李铭两个孩子倒是眼睛里都闪着泪光了。
“奶奶,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我们家还兴盛着呢!”李铭擦了把眼泪,“您行善积德,一定会长命百岁。”
“那就更好,多收几年封诰银子,给你攒钱娶媳妇。”顾卿笑嘻嘻地逗他。
“奶奶!”
李茂见母亲越说越惊世骇俗,连忙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只说回头一定会考虑考虑。目前还没到这种地步,若局势一开始动dàng,他就想法子按照母亲说的去做。
不过有一点老太太说的是没错的,那就是君心难测,最好还是多留几条后路。
想来他也要布置一番了。
因为家中qíng形越来越复杂了,他们几人不得不将未来规划一二。
顾卿在各家权贵的女眷中都颇受欢迎,她也想为国公府多打探点消息,顺便相看相看李钧、李铭的媳妇,便自告奋勇负责jiāo好各家女眷的事qíng。
方氏已经在京城中没有什么名声了,皇后也曾明确表示过不想看到方氏出门,或者再想什么法子扯信国公府的后腿,所以原本是最合适人选的方氏,反倒变得尴尬起来。
顾卿既然经常要接待各家女眷,那就不可能像以前那般管家了。好在方氏早已出了月子,身子也养的挺好,此时再重新管家却是不碍的。
李铭开过chūn就十一岁了,现在家中各兄弟都在外面读书,他一个人在府里孤单的很,李茂便决定等开过chūn就送他去国子监,虽然他年纪小了点,但让他去国子监主要是为了拓展下人脉,顺便学点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他是信国公的嫡子,想来在国子监里也没有几个人看他年幼就会欺负他。
李锐继续做他的伴读,只是偶尔也要开始看看顾卿分给他的家业,学着怎么打理产业了。
“还有一件事,也和锐儿有关,我刚才忘了说……”李茂不是忘了说,而是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婚事定的有些混乱,他怕日后又做不得数。
可是这事迟早还是要让李锐知道的,不如还是说个清楚。
所以李茂把李锐如何陷入狱中,皇帝教他如何装作走投无路的样子引起晋国公府的注意,如何和张家结盟定下亲事,赢得晋国公的盟约等等说了一番。
李锐一下子沉默了起来,低声问道:“所以说,不是八字不合,而是因为要定盟约,所以便和陆家解了亲事是吗?”
他想起这么多年都在猜测着的未婚妻的那张脸,想起解除婚约的那么多个辗转反侧的夜,想起父亲当年回家后告诉他他会有个很漂亮的妻子……
原来是这样吗?
顾卿和李茂对视一眼,脸上都是为难的表qíng。
这陆家的事错综复杂,远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八字确实不合,这倒并非我们牵qiáng出来……”当时张天师一看两人的八字就说不妥,看起来倒不像是全因为皇帝的意思。
“你那位未婚妻早就想解了婚约了。她嫌弃我们家出身糙莽,耽误了她家的名声,你又没办法给他们家带来什么好处!这般功利的女子,我才不要她进你的门!”
顾卿一想到那件事还犯堵,她见李锐居然还有几分怅然的意思,便把当时在花会上的事qíng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要相貌有相貌,要品xing有品xing,哪一点配不上那位陆家小姐?他家既然嫌弃你,这门亲事退了也罢,我倒觉得退的好,欢喜了好几天呢!”
“此事说来话长,陆家只所以要退亲,还和他家围垦占湖有关……”李茂想起陆家的急功好利,才发觉原来这父母两都是一样的xing格,他怕此事变成李锐和顾卿的心结,便把陆家如何使江南水脉枯竭、河流改道,致使此次水灾众多湖泊无法蓄洪,差点造成大祸之事说了个清楚,又说起陆家和皇帝的暗示,皇帝的顺水推舟,最后惋惜道:
“锐儿的这门亲事已非一家一房之事了,说起来颇为复杂。更有晋国公和江氏在其中推动谋划,陆家成了最大的牺牲者却毫无办法,说起来也是让人嗟叹的事qíng。”
李锐闷着头,心里有些难过。
原来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是陆家小姐嫌弃他吗?
他和他爹一样,最后都成为了别人取舍之后“舍”掉的那个部分?
他爹……
哎!
李锐突然想起了他爹当年和他说过的话,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记得模模糊糊,那意思好像是,’若是你被姑娘嫌弃了,就找个比那个姑娘还要好的,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让抛弃你的姑娘后悔。’
这么一想,李锐郁闷的心qíng似乎好了一点。
以他爹的人品相貌都有被人嫌弃的时候,他拍马都不及他爹半分,被人家高门姑娘嫌弃也是正常的。
更何况当年父亲比他可好多了,至少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又是晋阳张允的弟子。
他有什么值得人家小姐倾心的呢?
李锐奇迹的被自家失恋到全天下皆知的父亲治愈了。
“说起来,那位张家的素衣小姐,我曾见过一次。”方氏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在晋国公府的老太君大寿时候见过,印象中是个长相极为标致的美人胚子。
“就以相貌来说,当年便在众家小姐之上。”
李铭羡慕的张大了嘴,完全不懂哥哥在低沉什么。
张家,那可是顶级世族!
“我明白的。请各位长辈不必为我挂怀。”李锐挠了挠头,“莫说是张家女儿,就是乡野村妇,若是家里有婚约,我也不会嫌弃的,更何况是张家女,这已经算是我高攀了。”
他们见李锐确实不像是介怀的样子,总算也松了口气。
顾卿更是笑得暧昧,她只要一想到张家妹子的身材,忍不住就为李锐的好命在心中暗慡。
小子,你介怀个屁啊!
我都羡慕好嘛!
到时候不要幸福死哟!
京中大道。
现在已经是年底时分,眼看着再过十天就要过年,京中来往各处的驿道都十分繁忙。通州又是四州相连的要道,路上客商行人络绎不绝,都是急着回家过年,或访亲探友的。
这一日,通州通往京城的大道上突然听得蹄声如雷,十余乘马疾风般往着京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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