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痛痛!
她自己痛得很,为什么这群人能从她身上穿过去?
是维度不同吗?
那这个小孩为什么又能看的见她?
还有,为什么明明是个小男孩,别人要喊她小姐?
穿的明明是男孩的衣服啊!
被称之为“小姐”的小男孩蹲下身子,壮着胆子伸出手往前摸。
摸到了一片柔软。
“这么小就当色láng!”顾卿一巴掌拍到那小孩的手上。“乱摸什么呢!”
“果然……”
小孩像是见到了什么稀罕东西一般睁大了眼。
“果然是妖怪吗?”
一个时辰后。
“你是李湄?我的亲亲李湄?”顾卿跺着脚围着小男孩绕了三圈,“不对!我的亲亲明明长得像李茂!你长得一点都不像李茂!”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小李湄皱着眉头。“你认识我爹妈?”
顾卿一听这话就立刻把脸凑了过去。
“我是你祖母!”
“骗人!”李湄立刻反驳,“我祖母在我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所以我才是这幅鬼样子啊!”顾卿拍了拍她的头。“你是乙丑年壬午月丙午日申时生的,腰上有一枚绿豆大的小痣……”
“没有!”李湄坚决的摇了摇头。“我腰上没痣。”
“咦?难道是出生时的蒙古青,长大了退掉了?”顾卿挠了挠脸,“所以你也长白了?”
“我一直很白!”
“谁说的!你小时候一点也不白!浓眉大眼厚鼻子,全家都在给你攒嫁妆!”
“骗人!”
“大人不骗小孩子!”
“你是妖怪。”李湄斜眼看了这个自称是她祖母的大婶一眼。“不是大人。”
“你……”顾卿被自家孙女气的气结,叉着腰指着天空大骂!
“我的个老天爷!谁这么耍我,又让我回来啊!信国公府里人人都好好的,要回来gān嘛啊!连我孙女都不认我了,还是魂穿,你叫我怎么混!当空气吗?”
“快让我穿回去啊啊啊啊啊!”
不但是妖怪,还是脑子坏掉了的妖怪吗?
李湄咬着手指头看着乱叫乱跳的白衣女妖怪。
哥哥说过,妖怪道行越高,长得越漂亮。她长得还没她娘漂亮,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到人间的地方来,应该是个混的不怎么样的妖怪吧?
“大婶,你是雉jījīng吗?”李湄看着脑袋后面扎着一个高高马尾的顾卿,“还是兔子jīng?”
穿着白衣服,还这么喜欢跳。
顾卿听到李湄的话,被连捅三刀。
大婶!
雉jījīng!
兔子jīng!
啊啊啊啊啊!
让她把这个熊孩子塞回她娘肚子里去!
她当时为什么要把她接生出来啊!是为了现在把自己噎死的吗???
“我不是野jījīng!也不是兔子jīng!”顾卿吐血三升。“我是你祖母!你年轻时候的祖母!”
“我祖母年轻时候才没这么丑呢。”李湄没形象的做了个鬼脸。“我哥哥说,我祖母是天底下最漂亮、最慈善、最温柔的老妇人。”
啊啊啊啊啊!
快让她死了吧!
她要扒了这熊孩子的裤子打她一顿屁股!
想到就做,顾卿挽起袖子,恶狠狠地向李湄走去。
“亲亲,不是奶奶太残忍,实在是你嘴巴太坏了!好孩子不能说话这么伤人,奶奶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你做什么?终于要吃小孩了吗?”
李湄兴奋也挽起袖子。
她早就想打死一只妖怪看看原型了!
一炷香后……
“呜呜呜……这日子怎么过嘛!我都忘了我们家亲亲天生神力了!”顾卿抽抽涕涕的看着手腕的一圈青紫,这算打雁不成反被啄眼吗?
穿成阿飘就算了,唯一一个看得见她的孙女,居然还把她当妖怪打!
她连五岁不到的小女孩都抓不住啊!
“好弱的妖怪。”李湄吐了句个槽。“算了,我就不欺负你了。大哥说了,李家人不能持qiáng凌弱。”
顾卿一听,悲愤yù死。
你妹啊!
小胖小呆,你们到底教了妹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小孩子的世界是十分纯粹的。她既然觉得自己绝对不是她的祖母,那她就算打她一顿也不会觉得自己就变成祖母的。
再说了,她只是暂时穿了邱老太君几年,也不能算是她的正牌祖母。
她才穿回去没多久,自然是觉得往事就在眼前。可如今连亲亲都已经这么大了,想来至少过去了两三年,让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她的孩子,承认她是已经死去很久的祖母,除非是白痴,否则哪那么容易相信。
这么一想,她的小亲亲还是很聪明的嘛!
刚刚还因为魂穿而陷入恐慌,对着李湄大呼小叫的顾卿,莫名其妙的心qíng又好起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
先摸清楚qíng况,再找到张玄。
他能帮她引魂一次,一定就能引第二次的!
李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怕这个妖怪。
也许是因为这个妖怪长得既不十分吓人,也没有美的惊心动魄的原因。
虽然她骗自己是她死去的祖母,但连小孩子都打不过的妖怪,应该是个好妖怪。
“妖怪大婶,你叫什么名字呢?”李湄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看着一下子皱眉一下子又傻笑的顾卿。
“说了别喊我大婶。”顾卿哀嚎着抱住了头,“你可以喊我阿姨!”
“好吧,妖怪阿姨。”
“不要加妖怪!”
“……阿姨。”
李湄也没力气和她一直瞎吵了。
顾卿站起身,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女。
这孩子长大了一点以后,眉目张开了,脸型也变得有些像方氏的鹅蛋脸。不过依旧是浓眉大眼,鼻梁也很挺拔。她穿着小男孩的衣服,小孩子声音清亮,听不出男女,所以顾卿初来乍到时,还以为李湄是个小男孩。
这真是奇了怪了,怎么眼睛还是李茂的眼睛,眉毛是李硕的眉毛,五官都是李家人的样子,合一起就不一样了呢?
还有这么神奇的事qíng?
“亲亲,家里孝期是过了吗?”顾卿扫视了一眼四周。如今她们避开武嬷嬷的耳目躲到了北园的话房里,一路走过来,家里都没有挂着白幡黑绸,想来孝期已经过了。
再看亲亲的衣服,如今应该是chūn秋天。
已经过去三年了吗?
“嗯。府里八月除的孝。”因为就是两个月前,所以李湄记得很清楚,“你问这个做什么?”
“啊……随便问问。”顾卿有些伤感的看着话房,走到一处地板上,用脚尖点了点地板。“你使劲踩这里。”
李湄好奇的跑过去,用脚狠狠地往下一跺。
咔擦……
顾卿不忍直视的捂住了眼睛。
她怎么就忘了李湄那可怕的力气了呢!
可怜的机关,你还好吗?
李湄并不知道自己直接把暗匣给踩没了,反倒很高兴的从话房的地板下挖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没有锁,李湄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一封信。
“吾儿李茂……”李湄已经认得不少字了,看见信的抬头,惊讶地多看了几遍,生怕自己看错了。
“这是祖父的信?”
“啊,是的。这是你爷爷写给你爹的信。”顾卿想起第一次在这话房开“家庭会议”的时候。那时候李茂拿出这封信来,顾卿真有种李老国公能掐会算的感觉。
她那时觉得自己这种蠢货居然占了人家老婆身子,幸亏是老国公不在,若是在,怕是很快就把她给当妖怪处置了。
咦,这么说,李湄跟李硕其实是同一种人?
“你这妖怪,还有这种本事……”李湄神qíng复杂的看着顾卿,“那阿姨,你知道我爹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吗?”
这下,该轮到顾卿惊讶了。
“什么?你爹不在家里?仗还没打完吗?”
“你是从哪个深山里跑下来的妖怪啊!”李湄嘲笑顾卿,“怎么跑到我们府里来了!”
“都说了我不是妖怪了!”
“妖怪哪里会承认自己是妖怪。”李湄单手托腮,“我哥哥说,北方的胡人看见来大楚抢东西容易,源源不断的举族南下来抢。幽州一半都在坏人手里,我爹三天两头上前线督师,今年又去了。大哥的舅舅们也都在北面打仗呢。”
“我的天……这些余孽真是该死啊……”顾卿还以为三年过去,那些反贼都应该被剿gān净了。搞半天,仗还在打,幽州只收回来一半?
大楚如今到底怎么样了?
“原来如此,李茂常年不在家。”顾卿叹息着摸了摸李湄的小丫髻,“那你娘呢?你哥哥呢?你大哥,是李锐对吧?”
“嗯,大哥是李锐。你知道的真多。我娘在筹备我大哥的婚事。大哥等明年chūn天和张家姐姐成了亲,就要搬出去住了。新宅子也要娘先去安排人手。”小李湄忧伤地说,“我的亲哥哥要参加明年的chūn闱,每天都在国子监读书,晚上才回家。”
呃……
她记得李铭的梦想是当状元。
这小子应该是拼了。
李锐,终于要娶张素衣了吗?
如今是不是回了太子身边继续当官呢?
哎呀……三年了,不知道我那孙媳妇已经长成什么样子了!
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你一个人很寂寞吧?所以才到处乱跑。”顾卿心疼自己的小亲亲,这可是她一把米田共一把嘘嘘拉扯到两岁的孩子,到现在都快成忧郁的小萝莉了!
“不是的,我逃跑,是因为……”
“小姐诶!终于找到您了!你让我们一路问啊!”鲁氏的大嗓门又从湖边响起,“小姐哇,那里危险,你快回锦绣院吧。花奶奶和夫人东西都准备了一下午了!”
“我不回去!”李湄使劲摇头。
“小姐,那就对不起了!夫人已经发脾气了!”鲁氏扭头给后面的武嬷嬷们一个眼色。“还不把小姐‘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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