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王妃见她话里有推辞之意,有点脸上挂不住。但大抵能猜到她的不放心,又笑了笑,解释道:“这两株珊瑚树,是外头的人孝敬郡王爷的,他让给母亲送一盆,给你送一盆。”
“大伯?”仙蕙心下更奇怪了,不过神色倒是一松。
大郡王妃笑道:“留着罢,不然郡王爷该责备我不会办事儿了。”
仙蕙虽然从心底忌讳高敦,但他是高宸的哥哥,庆王府未来的继承人,不能得罪。思量了下,高敦大约还是为了邵彤云的事,想着高宸回来了,所以赔个不是罢。
因而笑道:“那好,大嫂替我多谢大伯了。”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大郡王妃并不知道高宸回来,心里埋怨丈夫多事儿,还让自己来看别人的脸色,只是不好露出来。她假笑的脸都快僵了,又客套了两句,便领着丫头婆子们离去。
仙蕙让人把珊瑚树摆放在外面,然后进去,“没什么事儿,就是大伯让大嫂给我送来一盆珊瑚树。”
“大哥送你珊瑚树做什么?”高宸纳罕道。
仙蕙言词不清,笑着掠过,“许是知道你回来了,送给你的。”
高宸留了一个心眼儿。
第二天,去书房谈完了正事以后,问了兄长一句,“无缘无故的,你怎么想着送仙蕙珊瑚树?”
高敦有点不好意思,“哎,算是赔个不是。”
“不是?”高宸奇道:“什么不是?”
“你不知道?”这下子,轮到高敦吃惊了。
他原本以为,小兄弟一回来,就应该听弟媳说了邵彤云的事。没想到,他居然还完全不知qíng,既然说到这儿,只得把邵彤云的事儿说了一遍。
高宸这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早就觉得邵彤云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但断断没有想到,她居然敢假孕!欺骗了王府所有人不说,还敢做出那种丧天害理的事,再去攻击仙蕙,简直……,气得他,脸色yīn沉半晌不言语。
高敦讪讪道:“好在四弟妹机灵聪慧,揭穿了那个毒妇,没有让她的yīn谋得逞。可我这里,到底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所以送盆珊瑚树表示一下歉意。”
高宸皱眉,“我知道了。”再上火,也不能为了妻子指责哥哥,“既然母亲已经都有了安排,就那样罢。”没再多说,复又从密道回了沧澜堂。
仙蕙正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托腮神游。
高宸推开衣橱的门,看她穿了一身烟霞色的双层纱衣,和那白皙的肤色相衬,好似一朵刚刚绽放的花骨朵儿,显得娇嫩无比。
仙蕙回头,笑道:“你回来啦。”
高宸原本想责备她小小年纪装大人,什么事都自己扛。眼下的qíng景,却叫他的心不知不觉生出一抹柔qíng,话到嘴边,已经没有了火气,“邵彤云假孕陷害你的事,怎么没有跟我说?”
仙蕙正在琢磨怎么改造他好男风的问题,一时跟不上节拍,怔了怔,“你是从哪儿知道的?哦……,大伯告诉你的吧。”
“怎么不跟我说?”高宸又问。
仙蕙不知道他为何执着起来,笑着回道:“你都受伤了,又在忙着外面要紧的大事,我和你说后宅的琐碎做什么?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吗?反正邵彤云的事已经解决,事qíng都过去了。”
高宸看着小妻子,“我没那么忙,以后有事都要跟我说。”
他语气不重,却有一种习惯做决策的专权霸道。
仙蕙琢磨了下,大抵自己在他眼里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所以不放心吧?虽然这种看法让人有点沮丧,可是被人关心和保护,还是让自己心里感到暖暖的,心qíng顿时变得愉悦轻快。
高宸看见她的眼睛忽地明亮起来,闪闪发光,宛如清晨露珠一般。
――心下微微悸动。
“你知道吗?”仙蕙笑眼弯弯,带了几分小儿女的俏皮,“我娘说了,好媳妇要两头瞒,坏媳妇才两头传。”她的声音清脆如铃,“反正啊,邵彤云的事,母亲和大伯肯定会跟你说的。如果换我来说,万一说得重了,让你误会大伯多不好啊。”
她眸光纯净,里面透着真挚、关心和体贴,像是水晶一般清澈透明。
高宸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娶对了人,妻子比自己想象的要好的多,――这般良善如水一样gān净的姑娘,值得被人珍惜。难怪……,自己这些天晚上和她一起睡觉,特别安心,再也没有做那个噩梦。
都是因为她不需要被防范罢。
“我……,我说错了?”仙蕙见他看着自己,又不说话,不自控的有点紧张。
“没有。”高宸嘴角微翘,走了过来,“你做的很好,你母亲也教的很好。”望着她犹如初雪一般白净细腻的脸庞,配着烟霞色的衣衫,衬得她,宛若那带着露珠儿的三chūn桃花。心跳微快,又有了想要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仙蕙被他看得心慌慌,特别是他站着,高高在上,近在咫尺的俯视自己,好似“嗷呜”一口就要把自己吞下。“那个……”她慌里慌张的找话题,低头看见腰上玉佩,赶忙摘了下来,“这个……,还给你。”
“不用。”高宸接了玉佩,又弯腰给她系在身上,“你留着。”
――她配得上这块玉佩。
仙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来。”高宸的身量比她高出不少,低头觉得不便,拉她起来,然后搂在自己身上,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张羞红了的脸,轻笑道:“你闭上眼睛。”
仙蕙更慌了,赶紧找借口,“你的腿有伤。”
“不疼了。”
“我……”仙蕙忸怩挣扎着要起来,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反倒弄出一点别样的旖旎气氛。那个……,之前的尴尬问题又出来了。她越发窘迫,毕竟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心里慌,脸上烫,整个人便软绵绵动弹不得了。
高宸搂着她,略感神奇,简直好似一滩水化在自己怀里。
有些事qíng,根本就不需要有什么经验。
他凭着身体里本能的冲动,便低下头去,控制不住想要吸取那红艳艳的芬芳,以及里面清甜的甘泉。唇齿缠绵不休,带着第一次的笨拙和骨子里的霸道,有点粗鲁的探索她,身体里dàng漾出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仙蕙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感受着那份霸道有力的束缚,脑子里面一片嗡嗡的。呜呜……,他的舌头钻进来了,怎么可以这样欺负自己?原本应该恶心才对啊,可是……,自己居然还觉得有一点甜。
天哪!自己一定是疯了。
“唔……”仙蕙被他吻得呼吸不畅,羞窘无比,表示抗议挣扎了几下,反倒整个人被摁倒了美人榻上。“嗯,我……”她的声音含混不清,推又推不动,在感觉自己快要闭气的时候,终于被松开了。
高宸低头俯视着她,微微喘息。
仿佛被推开了全新的一扇门,好奇、贪恋,看着她微微张开的嘴,被自己亲吻的红润水泽的唇,忍不住再次低头。
仙蕙泫然yù泣,这人……,怎么没完没了的?
而且这一次,更深,更长,是真的……,快要喘不过气了。她喊又喊不出声,挣扎中,不由双手胡乱挥舞。只听“砰!”的一声,榻上小几放了茶碗茶壶,不被她打翻了一个,顿时在地上摔得粉碎!
玉籽在外面喊道:“四郡王妃?什么东西打碎了。”
屋里两人都吓了一跳。
仙蕙趁着他一愣,赶紧推开,像小鱼儿一样滑溜出去。然后慌慌张张逃到门口,鬓角松乱,还不敢出去,“没事,没事,我打翻了一个茶碗。”又补道:“别进来!先不用收拾了。”
“是。”玉籽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仙蕙松了口气,回头看了高宸一眼,脸红心跳,没敢再回他身边坐下,而是转身去了旁边的梢间。那是平时饭后小憩的地方,放着几本闲书,她掩耳盗铃的拿了一本,看了半天,才发现书都拿倒了。
而寝阁里,高宸也没有再追出去找她。
别说他现在秘密呆在家里,便是公开在家,为着骨子里的那份骄傲,也不可能像个急色鬼一样,又追出去再荒唐一次。
他静静的坐了一会儿。
那软玉温香的触感还在自己怀里,少女身体的芳香,唇齿的清甜,还有她羞红得好似桃花扑水的脸颊,轻轻颤抖的睫毛,以及自己身体里忽地蹿过的那一瞬间奇妙,构成了一幅美妙旖旎的回忆画面。
像是喝了好茶以后,嘴里还有淡淡余香,值得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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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蕙在梢间磨蹭到快中午,心qíng才慢慢平复,打着胆子,跟做贼似的回寝阁看了一眼,――高宸走了,她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高宸回到王府是秘密的,不便别人知道,因此每天都是去书房那边吃饭,顺便和庆王他们商议大事。现在外面,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高宸受伤,也没人知道他回来,都以为他在福建。而对皇帝和朝臣们递送的消息,则是高宸坠入山崖,失踪不见,现在正忙着四下搜寻他的下落。
仙蕙觉得他真是艺高人胆大,如此一来,燕王那边肯定要惹上大麻烦了。
“四郡王妃。”厉嬷嬷的声音响起,她是知道高宸回了江都的,不像玉籽避忌,直接走了进来,“出事了。”
仙蕙见她脸色凝重,不由担心,“什么事?和我有关?”
厉嬷嬷低声道:“刚得的消息,陆涧不见了。”
“啊!”仙蕙张大了嘴,没敢出声儿,然后急问:“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
厉嬷嬷却不答这个,只道:“要是三郡王妃不见了,你会如何?”
仙蕙闻言一愕。
继而很快明白过来,陆涧……,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他只是孝和郡主未来的郡马爷,自己小姑子的丈夫。他不见了,自己可以吃惊,但却不能表现的太过震惊,更不能表现出焦急和关心!这是大忌,而且高宸现在还在王府里。
她用力掐住了自己的掌心,定了定神,然后问道:“是吗?王府派人去打听了吧?孝和可真是运气不好,明儿就要成亲,新郎官儿却不见了。这会子,不知道该怎么伤心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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