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孝和怎么会知道仙蕙在邵家的过往?知qíng的人只会是邵彤云。可邵彤云又如何传递消息?不说她已经死了,便是活着,关在梨香院足不出户,也没有机会去挑唆孝和起疑心。
幕后的人,就只能是大嫂汤氏了。
仙蕙才刚刚进门,一个和她结下死仇的异母妹妹,一个整天算计她的大嫂,一个挑拨是非的小姑子,更不用说,还有王府的其他人搅和其中。她这个新媳妇儿,平常日子自然烦心的很。
自己的妻子,可由不得别人如此欺负算计!
“四郡王?”仙蕙见他一回来就黑着脸,等了半晌,不放心的喊了一声,“要不要我给你倒杯茶?”
“不用。”高宸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心下火冒三丈,面上还是一层冰霜未化的清冷模样,平静道:“明儿开始连着大办三天宴席,我肯定忙乱,正好今儿得空,带你出去逛逛。”
实际上,是想陪小娇妻出去散散心。
“啊?!”仙蕙的眼睛顿时亮了,“真的?”她欣喜道:“你不哄我,真的带我出去玩儿?不许撒谎啊。”
高宸拿扇子敲她的头,“我几时撒过谎?”
“疼啊。”仙蕙抱着头后退,可是嘟哝着,眼里的笑意却是掩都掩不住,像小鸟出笼一样欢快,“你等等,我去换身衣裳。”
高宸摇摇头,她跟小孩子似的,就知道xing子淘气喜欢出去透风。
片刻后,仙蕙打扮好了回来。
高宸惊讶,“你装成小厮做什么?”
仙蕙心里自有一番打算啊。
装成小厮,先试探一下他是不是好男风,把病根找出来。要是他对男装的自己更有兴趣,就是多半有病,得赶紧治,不然一辈子都更喜欢男人就麻烦了。
可是这些不能说,只笑嘻嘻道:“好玩啊,方便,等下出门我就叫初九。”
“你叫初九?”高宸凤目微眯,看着她,――穿着青衣布衫,头发梳上去,有一种gān净利落的慡朗,好似一截青葱嫩笋。她还故意画粗了眉毛,挺直身板,猛一看的确有几分男孩子气,颇有几分英气。
玉籽笑道:“四郡王妃,你这样打扮还真的挺像小厮的。”
“对吧。”仙蕙笑了笑,然后心思微动,故意上前去拉高宸的手,“走啦。”
“你不是小厮吗?”高宸甩开她,陪她演戏,“谁家的小厮这么放肆?竟然对主子动手动脚的,再不老成,就让人拖下去一顿打。”
厉嬷嬷和玉籽等人,不明所以,都是忍不住抿嘴儿发笑。
呃?仙蕙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喜欢男人啊?是不是自己误会了?至少病症不是很重,早点治,还是有希望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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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我兄弟?”初七简直要给自家主母跪下了。
仙蕙笑道:“怎么样?我聪明吧。”
初七赶紧忙不迭的拍马屁,“聪明,聪明。”心下咋舌,这四郡王妃胡闹还不算稀奇,稀奇的事,主子那素来一本正经的xing子,居然跟着一起胡闹。看来主子是对四郡王妃上了心,入了意,所以才会这么迁就着她的。
“还不进来?”高宸在里面喝斥。
仙蕙赶忙进了马车,“来了。”她是从开头认识,就被一直被某人冷着脸训斥惯了,脸皮渐厚,也不觉得有多难为qíng。依旧是掩不住的兴奋之意,以及……,小小的试探之心,“等下我们都去哪儿?有什么好玩的。”
说着话,双手却抱住了他的胳膊。
高宸淡声道:“我让人在茶楼包了一个雅间,等下坐着听书,你没听过,应该觉得有趣的。我再让初七去买点小零嘴儿,胭脂水粉,听完给你带回去。”
虽然想着带小娇妻出来散心,却不想像陪姐姐那样,胭脂店、珠宝铺、衣料店、各色小吃店统统都逛一遍,那真是有点受不了。
“好啊。”仙蕙鼓起最大的勇气,又搂紧了些。
高宸只觉得她继而特别粘人,想着是出来高兴,也没在意。
仙蕙见他对男装的自己毫无抗拒,心下暗道:坏了!他刚才在家甩开自己,肯定是因为玉籽她们在跟前,不好意思。这会儿马车里面没别人,他不仅不抗拒,随便自己搂搂抱抱,而且好像还挺享受的样子。
想到此,不由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好在茶楼很快就到了,王府的侍卫早就清场腾出一块空地,让主子从后门清清静静的入场,没人打扰,便轻松的上了二楼雅间。
高宸今儿是出门陪娇妻闲逛,穿得随意,一袭月白色金边长袍,腰束玉带,这种清减又耀眼的打扮,寻常人气势压不住,他穿起来却是华贵无比,还透出几分脱俗出尘的清逸之气。
仙蕙托着腮,望着他,哎……,多好的年轻人啊。长得好、出身好、为人厉害,简直是百里挑一,怎么偏偏会有那种嗜好呢?在他眼里,男人到底哪里比女人好呢?不由看了看眉清目秀初七,这位……,不会就是通房小厮吧。
初七被自家主母看得毛毛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不像是好事儿,陪笑道:“四郡王妃,小的去给你买点心回来。”主母开玩笑说是自己兄弟可以,要自己真敢把她当兄弟,四郡王还不把自己眼珠子给挖了啊?赶紧走,赶紧走。
仙蕙望着高宸发了会儿呆,很快,便被楼下说书的吸引住了。
这是江都最大最好的说书楼,能在上面说书的人,都长了一张巧嘴,说得那是抑扬顿挫、跌宕起伏,叫人听得yù罢不能。
一个段子说完,全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换人的功夫,楼下的茶客各自说着闲话。
“你们知道吗?前不久,王府里面出了一件古怪的事。”有人开了头,与四周的看客们说道:“大郡王有个姨娘,听说原本很是得宠的,也曾风光过一段日子,后来竟然被火给活活烧死了。”
仙蕙听得心头一跳。
怎么回事?虽然王府的人,大都知道邵彤云是被火烧死的,可是对外,说法是邵彤云小产身子弱,血崩不治而亡。难道是有下人嘴不严,传出来了?心下好奇,又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问,“天哪!烧死了一个姨娘?”
“不能够吧,王府里还能活活烧死一个大活人?”
“是啊。”有人催促道:“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好说。”先头那人继续道:“王府新进门的四郡王妃知道吧?听说和那被烧死的邵夫人,是一个爹生的,两人在娘家的时候就有点仇,梁子结大了。这里面的水你们心里有数,我可不敢招祸,就不多说……”
“好!!”看台前面的茶客大声叫好,说书又开始了。
仙蕙的脸色变了又变,一回头,正好看见高宸目光冷冷的扫向下面,他背负双手站立,好似一柄隐隐携带锋芒出鞘的利剑。忍不住有点小小委屈,“四郡王,刚才那些人说的话,你都听见没有?他们胡说八道。”
茶楼的二楼雅间用特制的纱帘遮挡,上面的人可以看到下面,下面却看不清上面。
高宸叫了一个小厮进来,指了指下面,“那几个……”把刚才胡说八道的几个人都点了一下,然后吩咐道:“去后面叫侍卫们悄悄进来,全都拿下。”
他声音平静,里面却压抑着一丝凌厉怒气。
作者有话要说:仙蕙:“早点治,还是有希望治好的。”
高宸:“你过来(╯‵□′)╯︵┻━┻”
☆、第67章 燕王世子
“我先送你回去。”高宸语气笃定,带着不允许反驳的上位者权威。
不过仙蕙也没打算反驳。
有人要保护自己,让自己躲在他无懈可击的羽翼之下,有何不好?每个闺阁女子梦中,不就是有这样一个俊美英挺的丈夫,被呵护、被关心,有人挡风遮雨,把自己深深保护起来吗?在这一刻,高宸在心里的分量又重了许多。
而陆涧的影子,自然更加淡出远去了。
“好。”仙蕙上了马车,忍住羞涩去握了他的手,宽而大,掌心里面还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像是常年握剑留下来的痕迹,――带着杀气,却让被保护的人觉得安心。一路上依靠着他,嘴角微翘,感觉什么都不再害怕了。
高宸却没有小娇妻那么感激心思,而是心生寒气。
要知道,江都可不比京城高门大户林立,派系众多、各有势力,互相勾心斗角很是常见。江都是父亲庆王的属地,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庆王就是江都的天子!江都的官员和百姓可以不听皇帝的,也不能不听庆王的。
在这样的qíng势下,竟然有人在茶楼里说王府是非,不要命了吗?不用多想,分明是受人唆使故意的!
是大嫂?还是孝和?仰或是……,荣氏?
高宸临时改了主意,吩咐初七,“掉头,去邵家。”没有对仙蕙明说,只道:“正好我们出来了,去你家坐坐,算是补上之前耽搁的三日回门。”
仙蕙心中亦是明白,今日之事,很可能和荣氏有关。虽说也难讲会不会是大郡王妃或者孝和郡主唆使,但邵彤云死了,最恨自己的人应该是荣氏。于qíng于理,都应该回家打探一下消息。
她没有异议,一路心弦紧绷的回了邵家。
东院里,沈氏闻讯欢喜的迎了出来。
“娘。”仙蕙回到娘家还是高兴地,先压下那些烦恼,欢喜到:“四郡王特意陪我回来,说是补上三日回门。”
“好,快里面请。”沈氏笑着将女儿和女婿迎了进去。
悄悄打量女儿,原先还担心她在庆王府受了委屈和欺负,现在看来,四郡王把女儿照顾的很是妥帖,稍微放下心来。
“沈太太。”高宸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问道:“我想问问,邵彤云死了以后,荣太太那边有什么反应?”
“倒也没怎样。”沈氏想了想,“起初……,王府让人送来邵彤云的死讯,荣太太哭闹了好几天,还和老爷吵了一架。再后来,荣太太给邵彤云做了一场法事,我一直让人盯着西院那边的,并没有其他异常。”
高宸面色微凝,“荣太太没有闹事?”
邵家的东院和西院堪称死敌,邵彤云死了,荣氏不哭不闹太过古怪,今儿茶楼的流言也是蹊跷,――不知里面有何关联?只怕水深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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